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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古代架空)——迟归鹤

时间:2024-06-16 08:16:56  作者:迟归鹤
  萧栋看了弟弟许久,末了才出声道:“准奏。”
  裴玉戈在天子允准后,手持笏板越众而出,他神色凝重立于天子正阶下。先朝天子一拜后才恭敬道:“禀陛下,臣奉命追查温大人的案子,京兆府日前接到下辖郡县呈报,说温大人当日遇害后,数个村镇之中有人于同一日齐齐消失,直至今日都无踪迹。后经京兆府查证,这些失踪之人并非寻常百姓,而是先帝在时,因截杀北境巡盐御史而被下狱判斩的白水山匪徒,后来陛下大赦天下,良州府不知因何缘故将这些谋害朝廷命官的匪徒放归,当年巡盐御史被害一案也因此搁置。如今温大人也于回京图中遭匪徒杀害,且至今歹人踪迹皆无,臣以为,当年北境巡盐御史一案与年初温大人遇害一案……幕后应为同一人指使,故而臣恳请陛下下旨重查当年一案!”
  此言一出,满朝寂然。
  萧栋目光扫过阶下百官,言道:“诸卿听了裴卿所奏,可有何要说的?”
  “陛下。”
  一人出列,却是萧璨。兄弟俩目光快速交汇,萧璨只一眼便又垂下眼眸,声音却十分坚定道:“当年北境巡盐御史被杀一案,做局之人巧妙,便是先帝也被蒙骗了过去,只以为是山匪劫财滥杀。可年初温大人之死竟也牵连上这伙人,可见并非是偶然截杀。此案牵连甚广,而这些匪徒数月不见踪迹,无论是他们已被灭口,还是被幕后做局之人藏起来准备日后再做铲除异己之用,眼下朝廷缉捕他们都是难事。可案子不能就此放任不管,最早遇害的是北境巡盐御史,那么为解当年御史被害真相,臣弟想请陛下下旨,召靖北王两位世子入京,协助调查当年的案子,直至揪出幕后主谋之人!”
 
 
第61章 勾指为誓
  北境对如今的大齐是个不能轻易提及的词。
  肃帝时期,权臣萧恪把弄朝政,扶持一事无成的哀帝登基,而哀帝在位不过三月便因手足兄弟的反叛死在了回京的路上,之后大公主萧璇在她皇叔萧恪的辅佐之下成为了大齐的第一位女帝。史书工笔虽将当年夺位之乱粉饰得如何好,经历过的老臣却仍记得当年京中的惨烈。
  昭帝毫无疑问是位贤明的女帝,其在位期间改革旧制、农耕,征伐四方,并扶植了诸如平南侯等一众忠正良臣,大齐版图得以扩大数倍,而大齐的女子不必拘在闺阁之中。若说这位女帝一辈子有何值得诟病,便是她‘投桃报李’将北境五州的权柄都赠给了当时的靖北王。当初的萧恪和贺绥终会有死去的一日,而身为大齐的君王,并非每个人都能忍受靖北王单独坐拥五州土地。
  皇位传承至先帝手中时,北境诸将屡立战功,如裴玉戈的生父裴绍便是那时凭军功封侯加爵,一跃从普通兵卒成为了公侯亲贵。可北境将领权力威望增大,变相也在削弱朝廷乃至皇帝的权威,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尽管当年北境两位老王爷先后病逝,继位的两位新王爷立刻请先帝收回了昭帝时赠予北境的绝对权柄,又在萧栋继位后顺应上意,请派节度使辖制分权,可历经三代帝王,剩下的信任却已微乎其微,留下的只有猜忌。
  殷绰不止一次在萧栋面前提及削弱靖北王的权柄,毕竟在他们这些老臣眼中,如今那两位靖北王根本不是萧家血脉,不过是从前萧恪和贺绥还在时收养的孤儿,只是勉强能与皇室轮上些叔伯辈分,根本不值得相信。
  萧栋也是不相信的,只是他是晚辈,若没有合适的由头,北境那边他不能直接制约。
  君臣筹谋了几年,却不曾想这个由头竟是萧璨给的。
  殷绰头一次觉得萧璨说话这么合自己心意,可表面上却还要尽职尽责提醒道:“雍王殿下不知,当年这位巡盐御史的案子其实便有诸多疑点,只是……先帝金口玉言,让朝廷不可再议巡视北境的那位御史的事,此案便没能再追查下去。之后先帝薨逝,朝中一片哀戚,想来良州便是因为这个缘故,顺应陛下大赦天下的慈心,才将那伙匪徒放归,酿成这次大祸……”
  “太师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你是在说皇姑母故意拦着不让人查?!”
  萧璨一贯是随性自在的,虽有时胡闹,却少见他发了怒。
  龙椅上的天子略皱了下眉,出声劝止道:“皇弟,殿前不可如此放肆。”
  “陛下恕罪。臣弟只是忆起从前父王母妃过世得早,都是皇姑母与姑父将皇兄与臣弟教养长大,故而容不得他人非议皇姑母。”
  提及先帝及早逝的父母,萧栋不忍苛责保底,只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带着些哄人的意味道:“太师方才应只是想说此案为先帝当年亲口下令不得追查的旧案,贸然翻案恐对先帝不敬。太师恪守臣子本分从无僭越,断不敢非议先帝,你且宽心。”
  殷绰脸上一沉,却还是顺着天子的话出列请罪道:“陛下,想来还是臣方才言语不当,这才惹得王爷误会。可不论如何,终究是臣言语失当,臣自请罚俸三月,以赎方才失言之过。”
  殷绰能做萧栋的宠臣并非只靠着一个皇后侄女和曾经的师徒之谊。
  正如此刻他恰当时候主动请罪以换取给天子缓和的台阶下,萧栋自然满意他的聪慧,颔首道:“太师所言确实有失分寸,不过你能有自省之心,想来先帝若知晓也不会过分苛责于你,罚俸一月,以儆效尤。”
  “谢陛下宽宥。”殷绰忙跪下谢了恩却并非即刻起身,而是偏头看了眼萧璨又道,“陛下,不过臣以为雍王殿下所言有理,当年的案子却有诸多疑点,只是……”
  后面的话殷绰没有说下去,说来说去其实都绕不过当年案子是先帝不让查的,可时隔多年再被翻出来,再被殷绰言语含糊一带,确实不免让旁人去想其中是否有先帝包庇北境之心。毕竟盐铁向来归朝廷统管,这其中牵扯了庞大的利益,而就在出事的那年之前,北境五州的盐铁管辖之权其实并不完全在朝廷手中,更多还是掌握在靖北王手中,如此一来,这巡盐御史之死在此时重提便显得疑点重重。
  “臣弟不敢妄议先帝决定,只是靖北王很可能是如今最为清楚当年案件纠葛牵扯之人了,另外便是当年良州在任的刺史,若只为查温大人一案并非要翻当年血案,臣弟想…这便不算对先帝不敬。若是仍令陛下为难,臣弟也可自请去北境查问,这本也是御史大夫的职责所在。”
  殷绰虽然不知萧璨为何要将靖北王拉下水,可这正顺了他的意,当即便也跟着恳请道:“陛下,雍王殿下虽掌御史台之责,可到底是亲王之尊,怎可为区区臣子远赴边关。臣亦赞同王爷所奏,况且既只是召靖北王世子入京帮衬效力,并不算坏了什么规矩,还请陛下允准!”
  殷太师如今是文官之首,他这一开口,自然是有一群人附议,倒是武将那边沉默不语,瞧不出来反对还是赞同。
  萧栋瞧了眼附议的一众文官,略思考了下才道:“准奏。另召良州刺史卢启武及当年参与审理的良州官员入京。”
  阶下百官领旨,三呼万岁。
  待到散朝时已过卯时,照例百官要各自去府衙点卯处理公务。
  萧璨和裴玉戈也是要结伴去的,天子没有单独传召,两人便并肩在宫道上走着。请诏令靖北王世子入京的事萧璨事先并没有同裴玉戈提,最初在朝上听时,裴玉戈确实不免意外,毕竟北境处境尴尬,而如今的天子摆明是不喜北境那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戚的。削弱北境是萧栋和殷绰想要的,不过裴玉戈相信萧璨,他知道他绝非是对北境存了坏心思。
  因为相信,所以结伴离开皇宫时,他并没有问,也是担忧隔墙有耳。
  可裴玉戈不问不代表其他人都能坐得住,特别是武将之中大多是当年受过贺老王爷一门恩惠或传授的,亦有如平南侯这种与如今的靖北王关系匪浅的。他们虽一心在拓土开疆上,并不怎么喜欢被困在京城勾心斗角的日子,但这不代表武将之中都是没心眼的。
  如今的天子和文官之首殷太师早有心针对北境,从前只不过碍于名声与后世评说,不愿直接下手对付,可今日萧璨所请无疑是再给殷太师一派递刀子。偏偏一想到同为靖北王一派的襄阳侯和雍王结了亲,便忍不住在宫门外截住了二人询问。
  宫道上不能奔跑,那人大步追赶而来,追到宫门口气已有些微喘,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萧璨瞧。
  “王爷!臣斗胆请问王爷,为何要召两位世子进京?北境已退步多年,如今又……”
  “将军噤声。”
  开口喝止那武将的并非萧璨或是王府亲卫,竟是站在萧璨身边的裴玉戈,萧璨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并未做停留,而是与裴玉戈交换了个眼神后径自调头回了马车上等着。
  见那将军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可置信,裴玉戈仍是耐着性子缓声道:“当年北境巡盐御史遇害,在朝为官的何人看不出是有些蹊跷在的,将军真以为先帝不知不懂?”
  “臣…我…自然是没那么想的。”
  裴玉戈微微蹙眉,周遭仍有来往的宫人与官员,他并不能句句说得详细。只轻叹了口气道:“当年先帝应是深知自己天命将至,无奈为之,若北境二位王爷无愧于心,自然会仔细查证。如今御史台再出血案,死的还是朝廷正三品大员,歹人行凶后便无影无踪,如今数月过去,便是当初真有什么线索也早烟消云散了,可我们不能让这事无声无息过去,不然幕后之人得了甜头,将军以为他们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做?”
  “贤侄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只是京中…唉!”那将军虽猜不透萧璨的打算,可见裴玉戈这般耐心同他解释,便明白此时裴家必然是知道的,而看在襄阳侯府的份上,他愿意相信这事不会伤及靖北王世子。只是心中仍不免担忧,故只能长叹了口气,拱手告辞离开。
  回到马车上时,萧璨一壶热茶还未来得及烫好,便只递了个刚装了炭的手炉过来。
  “玉哥不必替我委屈解释,说得多了也容易让那些人察觉我的谋划,左右我不在乎名声什么的,让别人骂骂也未尝不可,总归不耽误正事便行。再说了,有玉哥知我懂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被说中心思的裴玉戈接过手炉,抬眼却异常认真道:“可我在意。”
  萧璨听了咧嘴一笑,倒是发自真心觉得高兴,末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池水还不够混,而且你我在京中的底子还是太单薄。正如你所言,我不能心安理得认为皇兄能一味偏帮于我,我也比谁都清楚得知道他是皇帝,是‘君’。温姨母的案子、晏老的案子,毫无疑问都是他们排除异己的手段,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这两桩背后…并非同一人所为。”
  “你是说礼王和殷绰各自谋划了如今这两桩案子?”
  萧璨略想了下便摇头老实道:“温姨母的案子他殷绰觉对摘不干净,可晏老的案子…我说不准。毕竟当日我遇刺,裴侯查到了阆中院,而我的人则查到了礼王府,只是礼王与殷绰…这二人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少,一时半会我还没有把握。不过也正因此,我才需要不属于京城的人搅入这淌浑水里,他们越乱,我才能看得越清楚。”
  裴玉戈瞧着他,忽得将原本想问的话抛到脑后,抬眸问道:“当初你与陛下一同在先帝身边长大,世人都道你顽劣不学无术,可若是如此,你这帝王制衡的心术又是哪里学来的?”
  萧璨愣了下,随后面对着裴玉戈扯出一抹无奈地笑。
  “世人总爱拿皇祖母与姑母相较,姑母与父王是皇祖母与柴相教导疼爱长大的,固然不及与在皇权倾轧中长大的皇祖母有韬略,可她也是位贤明的君王。”
  虽然萧璨答非所问,可裴玉戈还是点头应道:“嗯,史书文人虽多言文帝不及昭帝那般雄才大略,可若是没有帝王之才,先帝又怎能安坐皇位那么多年。”
  提及亲姑姑,萧璨十分感慨。
  “我幼时不爱读书,除了常赖着温姨母,便是爱躲到姑母与姑父身边去,有些…也是耳濡目染。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懂这些,只过闲云野鹤的快活日子。”
  “明珠…”
  “我是天子胞弟,同样受万民给养。我虽不看重这层身份是否尊贵,却不会抛下自己应尽之责,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意图颠覆我祖母姑母数十年的心血,仅此而已。”
  萧璨不是不会算计的呆子,相反的,他全都看得透彻清楚,只是他不愿争。他的权术与心计并不掺杂党争利益,更无心皇权与地位,他要的只是江山社稷稳固,君臣和睦。若为帝,必能令国力昌盛、百姓富足,可偏偏这样的人却是秉持着不争之心淬炼出来的。
  “玉哥?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裴玉戈摇摇头,再抬眸时目光已十分坚定,“我会帮你。即便此身久病缠绵,也愿做君之后盾。”
  “君为盾,我愿为矛。”
  萧璨笑了,他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边笑边伸手过来,只余小指勾起。
  裴玉戈看了一眼,伸手过去。二人小指相互勾住,大拇指紧贴,虽未歃血,誓言已成。
  【作者有话说】
  嘿嘿,没想到吧,我二更了~
 
 
第62章 暗度陈仓
  再在御史台撞上符礼时,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见着是萧璨时,只恨不得留下男儿泪来。
  萧璨面不改色将人引至内堂说话,那符礼才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近来种种说了出来,或许是真的畏惧夹杂着委屈,也顾不得裴玉戈还在旁听着。
  流言一事原本就难查源头,查来查去不是那些地痞滚刀肉便是不得不忌讳的公卿勋贵,对于符礼这种皇帝瞧着老实听话才擢拔上来的小官,没有根基在京中便是再难推进下一步差事没讨到好处不说,还遭了人记恨,不轻不重挨了几下教训再不敢查下去。可今日伤养好了,仍避不可免遭了训斥,天子并没有直接召见,而是通过殷太师斥责他办事不力,让符礼好一顿委屈。
  好在符礼这人稍微有些小聪明,两头讨好又晓得返回来傍上雍王这棵大树,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依照萧璨的指点吩咐才会如此,不过他也不敢明着指责亲王,就暗戳戳地点。
  裴玉戈和萧璨自然都听出了符礼的意思,他还能囫囵个儿回御史台便证明幕后之人还要他有用。那日早朝萧璨与裴玉戈一人一番话将文言演的案子再次翻起,势必会招来殷太师及幕后之人的忌惮,而符礼充其量不过是个马前卒。
  闻言,萧璨抬手示意亲卫递过去一方干净帕子,又道:“符卿竟受了这般多委屈?!原是本王考虑不周,竟将如此重任只交付在符卿一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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