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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古代架空)——锦观

时间:2024-06-16 08:19:31  作者:锦观
  刘从祁饮下最后一口酒,平淡道:“这几年人人都送,我哪儿知道?你是在怪我?”
  书房门被推开,王宛端着两碗安神的人参清炖乌骨鸡进来,身后侍女垂首关门,她先是给两人见礼随后自然的给两人放好膳品,收拾起地上掉落的黄纸。
  刘千甫皱眉:“岧奴,我非此意,只是来路不明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到圣上面前,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你还担心这些?”刘从祁冷冷道,“何才文的事该如何?”
  刘千甫提笔写奏折,王宛立即与其研墨,刘千甫回道:“一切都好解决,裴霖手里不是也有账册吗?搜出来交上去。”
  “说的容易。”刘从祁冷哼一声,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王宛。
  多日将养,人已不是在红香榭见到的那般瘦弱,美人添香。与刘千甫待在一起的样子让他想起幼时,在稀薄的记忆里,也有那么一盏灯像如今这样照着他的母亲。
  只是那人已长眠于祁连山下。
  刘千甫道:“你这就别担心太多,我让你办就去办,你日后想转什么官职就不要像以前跟我犟了。”
  刘从祁在这里呆久了烦得很,起身离开,随口道:“知道了。”
  书房门被打开,王宛转过角后,见刘从祁靠在长廊的红柱上看庭院里的雪景,便上前福礼。
  刘从祁嗯了声没有回头,淡淡道:“他对你好吗?”
  王宛愣了一瞬,回道:“好。”
  刘从祁听见此言,转身直直地看她。王宛被盯得难为情,低首垂眸不对上他的目光。
  廊下安静许久,刘从祁也看了王宛许久,最后轻笑一声:“东风寄思至张掖,晨泪桃红了残春。”
  “二公子为何如此伤怀?”王宛抬眼看刘从祁,从诗句之中她听出了萧索与追怀。
  刘从祁沉吟片刻,答道:“不是我写的,这是刘相写的。”
  王宛微愣,她知晓一些关于刘千甫以前的事,这诗写给谁她明白了。刘从祁又道:“男人的话是靠不住的,娘。”
  王宛对着称呼尚有震惊还未有所话语,可刘从祁看见刘千甫转过拐角过来,对他扯出一个笑没看王宛径直离开。
  “他方才说什么了?”刘千甫接过侍从递来的氅衣披到王宛身上。
  王宛抬眼看向刘千甫,说:“念了两句从前相公的诗。”
  家院之事,刘千甫不管太多,刘从祁喜欢就不会将人带到他眼前,于是也就没问后面。他牵起王宛的手漫步在廊下,垂眸温柔地问:“前些日子教你的子虚赋注完了吗?”
  王宛颔首:“注完了。”
  刘千甫点头握紧她的手,雪影灯火里,两人慢慢走入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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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朝廷
  德元二十年十一月庚辰,皇后陈氏崩,上大恸,招魂葬于顺陵,时令诸王子于灵前服齐衰尽哀。
  门下制曰:“皇后陈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以赖姒音,动容礼则,赠谥章顺。”
  因陈仙言崩逝,德元帝再是没了处理政务的心情,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政事堂,或是说交给了刘千甫。
  头七朝夕祭奠,哭声满殿,德元帝的子女,以及宗室子女跪于灵柩前。无不掩面哭泣,国母崩逝,礼法在前,谁也不敢在此时偷懒。
  殿内,林怀湘跪在前位在灵柩下首处烧着纸钱,双眼哭红,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则是皇子皇女。
  诸人皆泣,林怀治就跪在林怀湘旁边,齐衰麻服加身,免去两位天之骄子往日的华贵。他也在哭,但更多是在哭白嫄和林怀清。
  他们深爱的丈夫和父亲一直知道他们的苦楚,但并未严惩凶手,而是将其留在身边。
  纸钱燃烧后的灰烬飘在空中,林怀湘看着前来祭奠的官员。官服褪下,殿中白茫一片。麻布孝服,额缠白巾。五品以上官员皆拜灵柩前。
  这是陈仙言走后的头七祭奠,林怀湘再也哭不出来,母亲走了,那个强势逼他用功的人再也不在。他的心好似空了一块,官员祭完,又是中书令宣诰,林怀湘看向宣诰的那人。
  麻布白衣,白巾裹额,俊美的五官透着疏离与忧伤,站至高位时,气势淡雅如兰,身姿比至庭兰玉树。念着诰书的声音如山间泉露,跟幼时教导他时的厉声不同。
  在外官眼里,太子正听着祭文悲伤,这时的林怀湘看着刘千甫蓦地想起一句话:“想要俏,一身孝。”
  “四哥,你再不停手火就灭了。”林怀治看林怀湘神情发怔,寻视线看去只能看到刘千甫。并未看到什么异样,于是好心提醒。
  这种时候他就在林怀湘身边,若是出了什么错,弹劾太子时那些御史说不定也会捎上他。
  被提醒的林怀湘才停手往火炉里丢纸钱,陈仙言离开了他,他背后的臂力又少了一双。他望向林怀治这个与他相差两岁的弟弟,见他双眼通红,泪痕犹在,此刻也是在为他母亲哭泣吗?
  他还记得陈仙言对他说林怀清知道白嫄的死因,要是他不做这个太子,林怀清上位必除之。而他这个不继宗业的儿子也会在林怀清上位后被放其外地,一生流离,说不定还会死。
  林怀湘收回视线,哭了几日的嗓子有些低沉:“六郎,我现在跟你一样了,都没有母亲了。”
  “四哥的话让我不明白。”林怀治拿起一叠纸钱慢慢丢进火炉里。
  火势蓦然上升,火舌舔舐着林怀湘俊朗的脸庞,他道:“怎么会不明白呢?阿娘死前,你不是去见过她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孝子奉母病榻前,章顺皇后虽在禁足,我身为人子前去探望病母,乃是天经地义。”林怀治道,“母子相见,还能说什么?”
  众皇子自幼读礼法,尊儒法以君长为先,在礼仪方面德元帝对他们的教诲无不认真。故此林怀治面对林怀湘的质问,也只是拿孝义说话。
  毕竟大雍明面上言孝治天下。
  林怀湘冷冷道:“阿娘可不是跟你会有什么话说的人。”
  “那四哥认为皇后会跟我说什么呢?”林怀治答道:“章顺皇后灵柩前,还是谨言慎行。”
  林怀湘自知他从这位六弟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旋即作罢。
  哭奠完毕,诸皇子女起身离开。林怀湘扶着已大显怀身子不便的曲婉离开。官员面前他都拿捏着风度,虽然他对曲婉没有感情,但他知自己愧对曲婉,在外人面前他努力扮着一位好丈夫。
  “皇后跟你说什么了?”德元帝负手望月而叹。
  林怀治站在德元帝身后,垂眸答道:“母后见我时已气息游离,只是问我近来与其余王子功课如何,又......”说到此处,林怀治的声音低了下去,细听下还有抽咽:“又说到阿娘,说她一时糊涂,才犯此错。”
  在这个时候若无悲色,根本不可能骗过德元帝。德元帝此刻问他,怕是在担心陈仙言死前有没有透露出林怀清的死因。
  德元帝转身看着林怀治,见子泪湿眼尾心中不免动容,这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开,他也快落个孤家寡人的地步,他对林怀治终究是喜爱大过愧疚。
  喜爱也有,愧疚也有,两种情绪在心中沉浮,才弄出他这么个性子来。德元帝笑着揽过林怀治的肩,往榻边走,说:“故人已逝,六郎啊,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外祖家的亲眷,我让其追赠,后宫的事不要影响到朝堂。”
  皇家最不缺的是什么,是空头爵位。
  和稀泥太多,林怀治知道不可追紧,便揖礼应下:“儿子多谢父亲,政务繁忙,爹您也要注意龙体。”
  说话间,父子已到榻边坐下,德元帝一向随性,放开了林怀治肩上的手,手肘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撑额道:“这些话我听了你们几个孩子说了几百遍,我都知道。我与贵妃给你相看了几门亲事,待皇后丧期满后,就抓紧挑一个把新妇娶进门吧。”
  林怀治道:“我不娶。”
  “别使性子了,老大不小的。你整天窝在你那个王府里面是藏着什么人啊?媳妇也不娶。”德元帝平易近人时非常近人,他对这个性子死犟的儿子无法用好话说,尴尬道:“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出殡时连个哭丧的都没有。”
  林怀治无奈地看了德元帝一眼,幽幽道:“儿子有病,不愿耽误娘子芳华。”
  德元帝:“......”
  在这种话题下的病自然不是普通的病,德元帝极为尴尬地来回摩挲着额头,良久后叹了口气,心想应该不是遗传的他吧?
  这几个成人的儿子咋没一个正常的,林怀湘早年与男宠乱来这段时间才正常不少,林怀治又这个样子。偏生今年给臣子赐婚,好像没几个成功的。郑厚礼家那二小子也拒绝他,德元帝很郁闷。
  他没去看林怀治那略有些悲伤的神情,最后宽慰道:“让御医好好看看,这......那就先搁下吧。”
  这老爹也不知咋安慰你,只得咬牙道:“若是不治,届时我看看这皇子里有没有文静友善的孩子过继给你,这样就算死了也得有人哭丧。怀治,人老了就想子孙承膝,不想别的。”
  林怀治见糊弄过去,就点头。德元帝疑心重,若是说出他与郑郁的事情,难免不会怀疑他与郑厚礼互相有勾结。
  “前两日那何才文与徐深谋反一事,你是怎么看的?”德元帝似是无意般提起。
  林怀治答道:“贼子反心,不顾人伦君父。何才文等食君禄却合谋造反,不以君父为先,若不严查怕会有更多相者揽一方势力,对抗朝廷。”
  “今年这些事怎么那么多?”德元帝疲得很,“查出什么人都全部处死,包括江南那些参与这谋反案的人。”
  林怀治皱眉道:“江南官场腐化怕是严重,查起来从上到下都不方便。”
  德元帝看向林怀治,沉吟道:“怀治,身为君父,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交代下去,自然会有人去查,至于这个结果,只需挑一个你喜欢的处理就好。过程从来不重要,因为你只负责结果和开头,若是事事亲为,你就会发现这个世道与你认知的不一样。”
  “人皆存贪念,亦有不完美之处。”林怀治从来知道德元帝对于臣子的态度,却没想到他如此看待。
  德元帝朗声笑道:“一条政策从中央到地方,每位官员都有自己的见解,我朝重谏官,广开箴言,可有时他们并不是为了这个天下好,而是就想揪出天子的错。想让帝王与他们一样,时时刻刻都犯错,天子一怒诛杀他们还有可能让其留名青史,于是就更拼命上谏。”
  “殊不知,儒法孝义只是禁锢他们的枷锁而已,圣人可从来不会看这些书。皇家才是话语权的拥有者。”
  真干起事来,帝王可选择的刀会比官员能选择的更多。林怀治答道:“儿子明白,何才文谋反一事御史台自会审查清楚。”
  如今的御史台,徐子谅不在,是他和另外两个人说了算。德元帝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插手太多。
  “我的六郎长大了,懂得为父亲分忧了。”德元帝笑着抚上林怀治的鬓,随后又看到他的眉眼,似是感慨:“你跟你二哥只有这双眼睛像,怀清就总是拿孝和礼法在前头说话,殊不知这些是压不住那群狐狸的。”
  时间好似停了些许,林怀治苦笑着点头:“二哥孝友仁慈,我及不上他半分。”
  德元帝面容也有些沉重:“仁慈有时好,有时不好,这个量永远拿不准。”发觉话题有些伤情后,德元帝听着风雪声,笑着说:“外面雪大了,你别走了。”
  说罢就起身牵起林怀治的手走向书房,说:“来,跟阿爹下两局棋。”
  林怀治看着德元帝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小时候德元帝也很喜欢林怀清,但孩子长大,就不会是孩子,而是臣子,是一位将来要跟他分权力的人。
  有刘千甫和陈仙言日日吹风,他对林怀清的芥蒂越来越深,最后深到默认儿子被毒害。
  而陈仙言和白嫄又何曾不是这样,她们的一生都活在皇权下。
  君欲其死,下必遵之。
  德元帝给白嫄的祖父母等都追了官,又给在世的几位朝官都升官赐了男爵。
  江南也是大雪纷飞,郑郁写好官员应奏给陈仙言的祭文,用纸糊糊好后,封好火漆,说:“如今这长安局势怎么样?”
  杨立也写好自己那份跟郑郁的装在一起,答道:“朝廷让大查谋反一案的文书已发到崔山庆手里,是刘仲山亲自转下来的。章顺皇后崩逝,百官哭丧,我觉得依旧没什么变化。”
  郑郁拢紧裘衣,思索片刻道:“今冬江南无忧,军饷赵贞国也挤出发了下去。如今刘仲山让崔山庆来查前头的军饷,那这赵贞国与马远就是瓮中鳖。”
  “他俩胆子大,贪污军饷的事我已经安排好。”杨立说,“这林潜待在这里也时时想回长安,只可惜有人阻路。”
  郑郁笑着给杨立斟好热茶,两人对雪景而谈。
  扬州大都督府内,赵贞国实在气愤,朝马远喝道:“朝廷这又是发什么疯?要彻查何才文贪污的事情?!查来查去,会查到谁头上?”
  查到他们头上。
  “你别叨叨了!”马远站在屋内也是一脸烦躁,“文书是政事堂下的,政事堂谁说了算你不知道?”
  这时赵贞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咧嘴嗤笑:“狗日的刘千甫!他把我们卖了?凭什么?!他在江南干这么大一桩伤天害理的事情,到现在就想擦干净屁股了?”
  “是局势乱了。”马远一声长叹。
  赵贞国是个要死也要做个好死鬼的人,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局势?长安的官场不是一向在他手里吗?他妈的!章顺皇后去世,他背后的太子就是棵摇钱树,他还能把不住什么局势?!”
  马远说:“有人在我们身边捅娄子,长安那边也有。我和你逼他把军饷落在修葺房屋的款上,怕是惹急了他,更别说何才文的家产。”
  “身边捅娄子那个肯定是郑砚卿,祸国殃民!那长安会是谁?袁维之都走了,还有谁斗着他?洛阳借粮这又什么好惹的?”赵贞国再也坐不住,拉着马远的袖子说,“这笔钱咱们一起干的,如今何才文死了,他想查,这是自报家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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