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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古代架空)——锦观

时间:2024-06-16 08:19:31  作者:锦观
  郑郁揖礼回道:“臣谢陛下与长公主抬爱,只是此等大事需得禀明父亲。臣性情沉闷,身无所长,恐污长公主和县主的慧眼,再者兄长居长尚未成婚,我为幼辈不可居于前以乱了尊卑。”
  德元帝似是料到了郑郁的回答,并未生气,轻声问:“你不怕我罚你?”
  “陛下万民之君,绝不会为了微臣而弃忠臣不顾,臣现下若不言明,更怕来日对县主有亏。”郑郁伏地叩首,额间起了汗,“微臣拒长公主面,实为悖逆,臣恳请陛下降罪。”
  亭内谁都没说话,刘千甫脸色平静,林怀湘神情有所思量,林怀治淡笑缓解:“父亲,姑妈的女儿你不是说要许于七伯父家的四哥吗?”
  说是女儿却未明说是哪一位,这也解了德元帝的窘境。
  德元帝唔了声,笑着说:“是吗?”
  林怀治颔首:“嗯,娘说的。”
  德元帝想怎么严静云什么都跟林怀治说,但看郑郁跪的端正,话又说的真挚,他也不好在乱点鸳鸯谱,毕竟家里几个大小子还没成婚。于是说:“那是我记错了,砚卿,快起来吧。”
  亭内服侍的宫婢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谁敢把天子被拒的闲话传出去?
  郑郁答谢随后坐好。
  “陛下,去年扬、苏、杭三州虽发水患后续却有朝廷拨款重修的措施,可为何今年还会发生?”刘千甫说,“臣担心是这水利工程没做好才会有今日局面,故想请陛下彻查。”
  “去年监修扬州等地水利的人是淮南节度使,苏杭两地则是浙东观察使。”林怀湘笑着回答,“父亲,您看要彻查吗?”
  这两人俱是世家与宗亲担任的官职。
  德元帝避了这个问题,问:“此次受水灾最严重的是哪里?”
  郑郁答道:“是扬州所辖的广陵、江都、江阳、苏州的长洲、嘉兴以及润州、和州等地。郑州则是荥阳、中牟等地。受灾的百姓加起来有近百万。”
  “维之也是这个意思吧。”德元帝看向郑郁,神色轻松地说,“他是你师傅,你做什么都代表了他。新法可行,但国库属实无钱啊。”
  郑郁看向德元帝时,沿线停留过林怀治,两人视线相交一瞬又分开,他回道:“是,陛下。可民是国本,若百姓四荒流难,落草为寇,盘淮河为盗,于我朝而言都是祸乱。如今新法是为从基上解决百姓无地可耕的问题,赋税求稳百姓才有安居之面。世家与宗亲皆占肥沃良田,霸地圈为自己,雇佣佃户耕种,可却只交其民税的一成。而天下七成的赋税都落在不足三千万百姓的身上,实在沉重。”
  刘千甫接道:“陛下,砚卿所言极是。世家与宗亲的态度决定不了我朝日后的走向,可百姓却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两位爱卿的肺腑之言我都明白,可这几日朝堂上吵了多久,你们不是没看见。”德元帝往凭几上撑额一靠,立马就有宫婢为他按解头疼,“世家的根基不止在长安,他们靠乡土长据,井邑之间多是他们的官员、族人。他们不答应,这推行下去的难度可想而知,史上谁家变法皆是如此。且今年国库无钱,我看不行。”
  谁都明白,皇帝就算答应就算推行下去,可那些世家和宗亲不答应,其中的困难多如牛毛,下令下不达,欺上瞒下的事情官员之中比比皆是。
  而世家一直不对刘千甫出手,则是因为刘千甫此前动的都是少数人的利益,谁都有侥幸心理,你杀别人又不是杀我,我何必与你为敌?但这次的新法完全是将世家和宗亲都摆到对立面,你触及的是大家的利益,而不是个人。
  林怀湘斟酌片刻后,说道:“父亲,儿子认为不如先圈地以为试行,若收效良好则推天下。”
  德元帝叹了口气没接话,林怀治问道:“选何地?”
  “此前二哥曾言可选蓝田一带,近受郑州水患的灾民也多数逃来长安。不如以此地为例,先试行。”林怀湘到底是德元帝教出来的皇子,论起国政来沉着冷静。
  “蓝田一带多是皇室、京官们的职田,他们会答应吗?”林怀治问,随即又解释,“二哥先前提起时,多遭反对,如今怕是无法折中。父亲,依儿子看,不如选华州郑县,县内土地良佳,又有利渠引谷水灌溉,实乃耕种上地。”
  林怀湘笑道:“六郎,新法试行并非选耕地,而是试世家。真选华州,可是要派官员前去督察。朝中现下谁想去接这种摊子?”
  德元帝一贯和稀泥惯了,开口打断:“这事我尚思量几天,怀治,长安周边的水利修葺的如何?”
  “查阅了图册及地形,明日儿子会去督察。”林怀治沉稳答道。
  德元帝颔首:“新法不可操之过急,维之曾上书兼修水利,可惜他年龄大了上不得山下不得水。砚卿你既承他的衣钵,此次你就跟着怀治去看看。”
  他的眼神看向林怀治,目光深沉:“六郎啊,你也还年轻,我记得中书侍郎谢从一曾任苏州刺史,对水利之事颇有见解,你就与他协着办吧。至于江南那边,仲山你着人查一下是谁修堤岸,此等小事都办不好。”
  谢从一出身世家,任中书侍郎,官职在刘千甫之下,他本人也是刘千甫举荐为相。此人每遇大政事也是推诿别人,政事堂中他鲜少发话,私下却笼着不少世家子弟为官富庶地。
  林怀治点头谢恩,郑郁和刘千甫瞬间明白,揖礼答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愿。”
  刘千甫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德元帝也很满意郑郁的反应,一笑了之。
  而对面的林怀湘乜斜刘千甫一眼,案后的手抓紧锦袍已是瞧出端倪,刘千甫伸手稳住林怀湘。
  才进骊山的东宫殿内,林怀湘还未坐下就朝刘千甫说:“老爷子什么态度,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难道殿下想做这件事?”刘千甫反问。
  林怀湘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想,我想帮你一二。老爷子摆明了是要郑砚卿去除世家,长安周边的沟渠可是世家在朝的官员所建,他真成了,那可是功在袁相,骂名在你。且还让谢从一去,他不是你的人吗?”
  刘千甫事多了,被贬出长安,他这太子与德元帝喜爱的林怀治跟前还有几分胜算?刘千甫太能拿捏德元帝的心思了,桩桩件件,德元帝都会问过他,他不能失了这个倚仗。
  “谢从一是我的人,也是世家的人。这只是生死前后的虚名而已,并不重要。”刘千甫心境淡然,笑着说,“我只盼着,殿下可别插手这件事太多。别忘了前车之鉴,惠文太子。”
  当年惠文太子就是力陈新法,而被世家排挤,认为林怀清上位必定会损害更多自身利益,于是大肆弹劾。德元帝被动摇,加之刘千甫与陈仙言日日吹风,亦有废太子之心,后因群臣联合作保才未被废除,自然这都是德元十七年夏的事了。
  林怀湘望向刘千甫,蹙眉道:“姨父会永远支持我吗?”
  刘千甫能把林怀清从太子位上拉下来,届时也会把自己拉下来吗?林怀湘幼时被陈仙言严苛教导,事事遭挟制,并以林怀清的行为为准则,他实在是被远大的期望压得喘不过气。
  如今坐上太子位,又有大弊在前。他害怕,害怕得想抓住一个能令他永远相信的东西。
  刘千甫淡然一笑,诚恳道:“臣永远支持太子殿下。”
  前提是你得要听话,林怀湘。
  蔚蓝的天色悬挂着初阳,燥热的暑气还未焦烤大地,空气中带着泥土混着露水的味道。
  鸟雀飞旋的展翅棱声与终南山脚下的金黄麦田形成别样的风景,晨风吹来,麦穗随风浪滚滚。麦田里有几位农户的神色对他们有着惧意,郑郁给了齐鸣一个眼神,齐鸣点头。
  灞河岸边,马蹄行过岸边的萱草。郑郁纵着缰绳跟在林怀治身后巡视着灞河桥梁与水利。两人身后还跟着都水使者与工部侍郎、水部司郎中、蓝田县令、诸官员说着桥梁的建成,分水的沟渠。
  “所以成王殿下,这水利沟渠您也看见了,实在是风雨摧残,加之时日年久才如此。”水部司郎中说,“殿下,日头大了可别晒伤。”
  林怀治摸了摸骏马悬夜馰的五花辫,道:“年久失修?宋明府未上报?”
  “这......这桥梁沟渠一有不妥之处,下官就会立即呈报有司,不敢有片刻懈怠。“蓝田县令宋华逸面有尬色,说,“只是成王殿下,这事报上去跟批下来再到执行可是慢的很。”
  话里意思还不是说户部和工部、都水监的责任。
  都水监使者道:“都水监与水部司掌京城水利,怎么可能会推诿此等民生大事。”
  “诸位说的都有理,只是为民举措,日后可别再拖了。”郑郁想你们还不是因户部没来人,所以使劲往他们身上推,说,“圣上重视此番修葺京畿周边的水利政举,诸位理当齐心协力才是。”
  身后官员一通答应,觉出针对户部太过,悻悻闭嘴。
  “此次工程是交予谢阁老及成王殿下督办。”郑郁笑着回头,望了眼人群,疑道:“谢阁老人呢?”
  工部侍郎道:“谢阁老中了暑热,休假在家呢。”
  林怀治调转马头,望了眼郑郁,两人相视一笑。林怀治微抬颌示意他看向前方,郑郁寻目光看去。
  前方的终南山盛着金光,云霞倾斜抚摸着山尖,千里平原展于眼前,晨夏的风吹进两人身间,身后是有着万里鹏程的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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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设定:
  林怀湘是一个被陈仙言和刘千甫严厉盯着长大的孩子,他童年常被陈仙言要求如何向林怀清学习。
  他的童年就是在母亲无限的期望中度过,然后头上还顶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兄长,他心里会有点叛逆,现在也很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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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亭台
  此后几天郑郁陪着林怀治带着这些官员走遍长安周边,勘察了护城河的水势,对于八水的沟渠情况有了一番大致了解,便开始命水部司与都水监开始修葺。
  七月转瞬来到,朝堂上还在为着六月刘千甫提出的新法细碎吵着。但世家看德元帝有囫囵过去的意思后,也没继续追着咬。
  夕阳残晦照映的荷香亭中,黄昏热浪不减,水车带起的水帘将亭内人与外间的热气隔开。亭檐的水滴入莲池中,旁边水车发着力将水送到亭尖。
  “这么多事,总算要处理完了。”郑郁伏案哀嚎,眼前是水帘遮天。
  林怀治坐他旁边,直身为他捏肩,轻笑:“这段日子辛苦郑少卿了。”
  两人最近除了勘察水利,林怀治多数都在骊山住,而郑郁则在长安做着御史台的事,见面也不算多。
  “不辛苦,至少局已布下,过几日就会有成效。”郑郁眯眼摆手笑道,“世家冗盛,想要让他们依着我们的步子,就得下狠药。”
  林怀治力道深厚,舒缓着郑郁的疲累,他道:“届时我会提前把人撤走。”
  棋局早已被郑郁和袁纮布下,就等人来钻,郑郁问:“刘九安的伤也快好了吧?”
  “自然。”林怀治道,“砚卿是又有何高见?”
  郑郁轻笑一声:“高见谈不上,但他这把刀也不能不用。”
  林怀治:“嗯?”
  郑郁按住林怀治的手,转身在林怀治耳边密语几句。
  “他会走入这一步吗?”林怀治好奇。
  郑郁说:“除去世家推行新法,对你和太子都有好处。这几日我观刘仲山派了几批人马人去外地,不知是何事,宫中一切可好?”
  近日的长安有些太平,但在那太平之下好似有茧蛹破出。
  林怀治答道:“无事。怎么?”
  “那他派多批人马去外地是为何?”郑郁背靠着林怀治的胸膛,说,“朝中目前的局势不需与地方官员联系,他这样是否太可疑?”
  林怀治又按上他的肩,沉思良久后,淡淡道:“你还记得宁王查阿娘死有异的事吗?”
  “记得。丽妃是他人所害。”郑郁腿盘的有些麻,便在案下伸直,略有些犹豫问:“是皇后动的手吗?”
  他一直不敢与林怀治提起白丽妃的死,亲人的离世在年幼的林怀治心里留下深伤的阴影,更莫说丽妃死后还有千万流言缠绕着他,这对林怀治来说无异于痛苦。
  林怀治答道:“那时她集万千宠爱,可太子不是她儿子,阿娘有我和二哥,且与新入宫的贵妃关系好,她怕两人联手对付她。就暗示宋淑妃把涂满毒药的灯借机送给二哥,只要二哥死,那下一任太子便是她儿子。而那时二哥身边只有我常去跟着,她想就算二哥不死,我与阿娘也总会死一个。”
  “宁王从刘九安处知晓了皇后戕害嫔妃,却被圣上掩下。”郑郁说,“那刘仲山也知晓这件事。”说到此处,他拿起案上的密纸上写了两字:蒲州。随后深吸口气说道:“他派人去了蒲州?!”
  “你是从蒲州知晓的消息。”林怀治沉声道,“刘九安当初做局引你我因阿娘之死联手,那他也一定知晓皇后的把柄。刘仲山不是蠢货,他当年一定给皇后这件事留了后手。如今他派人再去蒲州,我想是去找这唯一的知情者。”
  “他想除皇后,让太子只听他的。”郑郁知道林怀湘身后最有力的支持者就是皇后和刘千甫,如果皇后倒台,那么太子能够紧紧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一人。
  “刘仲山不喜欢被别人驾驭,皇后对他应有威胁。”林怀治说,“先前在别苑中,父皇提起刘九安升官一事。连慈后来与我说,刘仲山曾要求严明楼尽快做好这件事,不论谁来提,都只留禁军。”
  郑郁放下密纸,回身凝视林怀治,调匀了呼吸,缓缓说道:“他那么聪明,不可能让自己的手沾血。”
  如果他想继续稳住林怀湘就不能与他撕破脸,他不会让皇后的死落在自己手里。
  “我会让娘注意好一切。”林怀治眉心微皱。
  郑郁牵起他的手,低声问:“圣上是不是也知晓皇后的所为?”
  林怀治轻轻叹口气:“嗯。”随后觉着时机已到不能相瞒郑郁,柔声说:“皇后的因她已经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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