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吧,你又闹哪门子的脾气?”
叶繁星脸色不变开口“我没有闹脾气,陛下您能不能不要老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
顾茳皱眉“你今日说话怎么这般冲,你若是有什么不满跟朕直言。”
“您是当今天子,我只是您高兴时随手哄一哄的小狗,怎么敢有什么不满。”
自从顾茳哄着叶繁星喊自己名字后,叶繁星已经很久没再喊过自己陛下。
听着叶繁星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您”的冷嘲热讽,本来并未打算过多追究的顾茳,终是震怒。
顾茳不愿在动怒的时候对叶繁星动手,他怕伤着少年。
可顾茳憋了满肚子的火,他一腔怒火没处发泄,于是,谌言等人就倒霉了。
“来人。”
“属下在。”
“谌言等人怂恿夜王逃课斗殴,重责三十大板。”
“是。”
第51章 繁星求情
叶繁星原本毫无波澜地跪着,听见顾茳的话,突然慌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要逃课,也是我非要去长歌阁,和他们没关系,您不能罚他们。”
“你不是说了,朕是天子,朕要责罚谁,还轮不到夜王殿下在这指手画脚吧?”
叶繁星后悔和顾茳犟嘴了,他扯住顾茳裤腿“陛下,您若是生我气,您就罚我,您能不能不要牵连他人。”
顾茳不为所动,淡淡睨了一眼为谌言等人求情的叶繁星。
“你要知道,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会波及身边之人,这,便是你任性的后果。”
叶繁星终是不敢再和顾茳置气。
“顾……顾茳,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罚我吧,您这般,比打我还令我难受。”
“朕不罚你,你便在这好好听着,以后也能学会三思而后行。”
说罢,顾茳将自己的裤腿从叶繁星手中抽出,不再留恋地离开。
“嘭~嘭~嘭~”
叶繁星跪在原地听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的棍棒闷响,好似打在了他的心底。
叶繁星是真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和顾茳赌气的,他哪斗得过顾茳啊。
门外行刑完毕,谌言几人被人抬了回去。
叶繁星从黄昏跪至黑夜,神情有些恍惚。
而他们不愧是难兄难弟,谌言几人被抬回府后,也不好过。
左丞府,谌言被抬着进府,余光看见自家父亲,立马装晕。
身后疼得实在难受,谌言可不想再听一顿教训。
左丞淡淡瞧了一眼谌言,吩咐小厮“赶紧让人去请个大夫,还有,等他醒来,告诉他,把家规抄百遍交上来。”
装晕的谌言心底暗暗叫苦“叶繁星呐叶繁星,你可害惨我咯,呜呜呜,谁有我倒霉,不带这样的吧,一罪不二罚啊!!!”
户部尚书府倒是还算平静,吴垣躺在榻上,吴夫人给吴垣小心喂着汤羹。
毕竟,自家孩子罚都被罚了,虽是恨铁不成钢,但心底还是心疼的,也不舍再苛责。
刑部尚书府,徐长卿趴在榻上养伤,刑部尚书徐达处理完公务听见手下人说,二公子在宫内被陛下罚了。
徐达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自家二弟向来乖巧懂事,从未让自己操过心,这是做了何事,惹得陛下大动肝火。
而听了来龙去脉他了然,自家二弟重情重义,为着兄弟,他确实干得出来这些荒唐事。
徐长卿趴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心不在焉地看着,实在是身后疼的紧,想着转移会儿注意力。
徐达进来时,徐长卿并未注意到。
直到自家兄长将手伸向自己身后,徐长卿才发觉。
徐达掀开被角瞧了眼徐长卿的伤,宫里的人下手还是收着的,虽说看着皮开肉绽有些吓人,但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徐达放心下来。
他坐在徐长卿身旁“既已伤着,便好好歇着,这会子看什么书?”
“兄长,今日我惹怒了陛下,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徐达见徐长卿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莫名觉得徐长卿懂事得让人有些心疼。
其实,徐达宁愿徐长卿活得潇洒自在些,像叶繁星那般,偶尔闯闯祸也无所谓,他太过懂事,搞得徐达都没有什么做兄长的体验感。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能力给徐长卿收拾烂摊子。
他故作调笑“你自小懂事,原是鼓着劲儿干件大的?”
“我……”
“好了,你做什么自是有你的道理,兄长不会怪你。”
“另外,当今陛下向来公私分明,既是罚过了,便是将此事揭过,不必担心。”
徐长卿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
而户部尚书府那边却鸡飞狗跳。
钱铎被抬回来时,钱夫人那叫一个心疼“心肝儿,我的心肝宝贝多多,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钱爹扶着钱夫人安慰着“咱们儿子皮糙肉厚的,养几天就好了,夫人若是伤心过度伤了身子,这臭小子拿什么赔?”
钱铎听见钱爹的话嘴角一抽,内心暗暗想着“自己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钱铎自是知道,不能惹他娘伤心,不然,钱爹可不会放过他。
钱铎见他娘还要掀他衣服检查伤势,立马阻止“娘,我真没事,下手的金甲卫有分寸,再加上我还……还收买了他。”
钱夫人怀疑“你真没事?”
钱铎见钱夫人不信,还在床上微微扭了扭身子“真的,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钱夫人默了几秒,立马拧起钱铎耳朵“你好大胆子,天子脚下你敢贿赂金甲卫,你是不是找死,啊?”
“嗷嗷嗷~疼疼疼,娘,您轻点,爹,救命啊!”
钱爹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未闻。
“老钱!”
钱爹狗腿道“欸,娘子。”
“去,拿棍子来,老娘得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好好教导,今天敢带着亲王去青楼,明日是不是要放火杀人了?”
“不是,娘,您是不是过于夸张了,我哪有那放火杀人的胆子?”
“得令,娘子,相公这就去。”
钱铎见他爹一溜烟就跑去捡棍子,是真的无语至极。
钱铎三两下赶回来,殷勤将棍子递上,脸上表情仿佛在说“打了儿子,可不能打我了咯。”
钱铎不甘心自己一人受罪,立马找垫背。
“娘娘娘娘,手下留情,我有话说!”
钱夫人停下手“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钱铎见这小子看了自己一眼,突感不妙。
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钱铎真是冲着他来的。
“我为什么去长歌阁,还不是爹跟我说,那里的女子柔情似水,我想去见识见识。”
钱爹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家儿子竟这般明目张胆构陷自己。
钱夫人棍子拍了拍手心半恐吓地看向钱爹“是吗?老钱?”
“娘,娘子,误会,真是误会,我就应酬的时候去过一回,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多多会诬陷你?”
钱铎卖惨装可怜“娘,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我们多多虽顽劣,但可从来不撒谎的。”
钱铎疯狂点头“嗯嗯嗯。”
钱爹见钱夫人不听他解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慌不择路地跑了,而钱夫人见他还敢跑,赶忙拿着棍子追去了。
钱铎见自己逃过一劫,轻轻拍了拍胸脯“呼,好险!”
随即钱铎用略带嘲笑的语气嘚瑟“爹,这可不怪我,谁让你看热闹,还不救我,这回惹祸上身了吧!”
顾茳忙完政务后去看望了富察贵人,从玉华宫出来,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他还跪着?”
赵盛答道“是,自陛下离开后,夜王殿下便一直未动弹。”
顾茳心里心疼,嘴上却仍嘴硬道“哼,朕又没罚他跪着。”
走了几步路后,顾茳忍不住开口“你去,让他麻利地滚回他的夜阁。”
“诺。”
第52章 离家出走
赵盛苦口婆心地劝着叶繁星起身,而叶繁星只字未言,依旧跪在原地。
赵盛无奈,只好先去禀报顾茳。
却不想他刚一转身,叶繁星便晕了过去。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呐!”赵盛大喊。
“快快快,赶紧把夜王殿下扶回夜阁,你,你去太医院赶紧请姜太医来。”
赵盛觉得自己心都要操碎了,两人闹脾气,怎么受罪的永远是他。
而乾清宫内,顾茳才褪了外裳准备上榻歇息。
赵盛急急忙忙进来“陛下,夜王殿下跪晕了过去。”
顾茳惊愕“什么?朕不是让你叫他回夜阁吗?”
“老奴是去了,但是夜王殿下不听老奴的,非要跪着,奴才正要来回禀陛下,夜王殿下就晕了过去。”
顾茳顾不得其他,立马披上外裳,往夜阁赶去。
顾茳到了夜阁,见叶繁星一脸苍白地躺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生机勃勃,他满眼心疼。
“他怎么样了?”
“回陛下,夜王殿下只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歇一歇便能醒来。”
“只是……夜王殿下到底跪的久了些,腿上的淤肿,擦了膏药的话也要好几天才能好全。”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姜太医正要退下,又被顾茳喊停“等等,把膏药留下。”
顾茳不知道叶繁星今日吃了什么炮仗非要和自己对着干,犯了错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顾茳决定,这回一定不能轻易原谅叶繁星,非要少年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但心底这般想,对着无辜睡颜的叶繁星,顾茳又轻轻叹气“罢了,只要星儿肯认错,朕也不跟他计较了。”
顾茳轻柔地掀起少年的裤脚,当看见叶繁星青紫红肿的膝盖时,他倒吸一口冷气。
顾茳刚刚才淡下去的教训叶繁星的心思又起来了,他心底越发觉得,得好好治治少年,再怎么赌气,也不能作贱自己的身子。
想是这般想,顾茳手中动作也不停歇,带着内力将膏药为叶繁星涂上。
许是夹带着内力,药物吸收的快些,第二天,叶繁星醒来的时候,膝盖上的红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叶繁星自然知道,自是顾茳给自己抹了药。
他心底到底是触动的,却也不想轻易原谅“背叛”自己的顾茳。
叶繁星终归是个心软的,也是真的太爱顾茳了,他暗暗想着“一次,只要顾茳再哄我一次,我就原谅他。”
而叶繁星惹怒了皇帝,皇帝震怒,谌言等人被重罚一事,传遍了整个皇宫,宫人还以为备受宠爱的叶繁星就要失宠了。
于是,第二天,叶繁星在去上书房的路上,见宫人路过目光躲躲闪闪地看向他,都觉着奇怪。
叶繁星自小受宠爱,自然没看懂宫人的躲避意味着什么。
上书房内,叶繁星看着自己附近几个空落落的座位,心里一阵难过“也不知道谌言他们如何了,伤的重不重?”
但叶繁星还来不及多思念几人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
虽说平日里他只和谌言他们交好,但也少不了其他勋贵子弟因着顾茳的原因讨好自己,怎么今天,这些人都避着自己。
但叶繁星也没多想,反正自己也和他们不熟。
这几天,顾茳和叶繁星谁也没找谁,两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都等着对方低头。
顾茳想着,只要叶繁星愿意认错,此事便一笔勾销。
而叶繁星想着,只要顾茳哄哄自己,自己就原谅他这一回,毕竟,事已至此,孩子是无辜的,他总不能让顾茳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
叶繁星等啊等,一直没等到顾茳来哄自己,他的心情很是低落。
屋漏偏逢连夜雨,叶繁星今日去上书房去的晚,正巧听到几人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夜王要失宠了吧,陛下都好几天未召见过他了。”
“要我说,夜王又不是陛下的亲兄弟,这些年恃宠而骄,惹了不少祸事,估计陛下早就嫌烦了。”
“我看陛下是彻底不管夜王了,之前估计是当儿子养养解解闷,现如今,陛下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哪顾得上夜王啊。”
叶繁星听了后,以为顾茳真是这么想的,心底更是难过,原来,这些人都知道自己要失宠了,才这般孤立自己。
叶繁星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匆忙离去,仿佛从未来过。
而御书房内,顾茳也是等着叶繁星认错等到心火难耐。
赵盛时不时偷瞄顾茳几眼,欲言又止。
顾茳不耐“又怎么了?”
“陛下,老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是关于夜王殿下。”
“底下太监提到,说是玉华宫太监来报信的时候,在御花园撞见了夜王殿下。”
“夜王殿下那日得了先生夸奖,正要来御书房找您。”
“夜王殿下询问得知太监要来御书房,便问其为何如此着急,那个小太监想着,富察贵人有喜没什么好遮掩的,便告知了夜王殿下。”
“什么?”
“你前些天为何不告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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