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忘却 gl
作者:半十
文案:
【因果相衔,所有的不合理都有因可循。】
她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得了虚构的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常见病——失忆症。
不合理,什么都记得,就是把关于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家人,朋友竟然只有一个!
联系人列表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
这也不合理。
可是真的就只有一个。
好吧,没朋友就没朋友。
没关系,迟早能慢慢找回过去。
然而,过去的自己是个有社交障碍的家里蹲,乏善可陈,连自己都不喜欢。
还不如借着这清空记忆的契机,重建新生活。
——但是,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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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4月12日(周五)入V,26~37章为倒V章节。】
内容标签: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都市异闻 失忆 救赎
搜索关键词:主角:赵肆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世界有点不对劲
立意:无论记不记得,过去的事都已不再改变。别太在意,还有现在和将来。
第1章 很浅的绿色
浅绿色的天花,浅绿色的墙,是一种很浅很浅的绿色。一根输液管斜斜延伸向一边,旁边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我是躺着的,仰面朝上。感觉睡了很长一觉,无梦,有种睡久了缓不过劲来的僵硬感。
光线有点刺眼,想抬手遮挡眼睛,手却有点沉,不是很听使唤。
算了,不挡了,过一阵适应了就好。
大概就眼睛最灵活,左右上下扫一圈。房间里没有别的人,目之所及,物品也不多,四面墙加天花板。左侧该是窗户,装了浅绿色的百叶窗,右侧从屋顶吊下来一大片布帘子,挡了不少视线,还是同一个浅绿色。帘子拉开一半,后有桌椅沙发,沙发也是浅绿色的,那茶几是算是唯一深色调的东西。
我想,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病房也有沙发茶几的么?
哈,还有,鬼知道什么医院会把病房弄成全是浅绿色,但我挺喜欢这种浅浅的颜色。
躺着看东西实在不舒服,我打算坐起来——打算而已,没成功。还是先抬个手吧,左手,右手。哦,右手连着输液管。身体没什么力气,还有点头昏脑胀。
突然有人说话,大概是门那边。
“你醒了?”
走进来一个女医生,头发盘在脑后,看上去干净利落——她当然是医生,穿着白大褂呢。
“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我觉得不太好,但还是说“还好吧”。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周溢彩。你已经昏迷两个月了。”
两个月?我竟然昏迷了两个月?是因为什么来着?病了?
医生俯身低头,挡住了那刺眼的光线,她把手举到我眼前。
“看我的手。”然后移向一侧,“看这边。”
我照做了,手又移向另一侧叫我看,也照做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有个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说真的,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医生在等我回话——她脸长得很是好看,五官精致,就算表情有点严肃也看着赏心悦目——可是,我还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最终只能老实承认:
“我忘记了。”
“不要紧,知道自己多少岁吗?”
“不知道。”
“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住院?”
“也不知道。”
……
随后,她又问了一系列问题,我的回答只有两种:不记得、不知道。
好奇怪,关于自己的事情,我一丁点都说不出来。明明那些答案好像都在那里,却一个字都抓不住!
医生不再问那些问题了,掀开被单做检查,在我身上戳来戳去,问我有没有知觉。
还好,知觉是有的——除了脑子有点懵。
我说我不想躺着,她就把床头抬高半截,电动的。再努力使点劲,稍微离开靠背一点——很好,我还能自己坐着呢。
看我坐起来没问题,她从床尾拿起一个板子。大概是我的病历吧,翻开,又看了我一眼才念道:
“赵肆勉,女,25岁。因头部外伤入院,经手术后体征平稳,昏迷。唔,目前已苏醒,情绪稳定。”
说的,应该就是我?
“刚刚检查过,你的指标大部分正常,伤口也愈合得挺好。但头部受到创伤影响了部分功能,出现了记忆障碍。”
“伤口……头?”
“嗯,后脑。”她大概比划了一下。
“记忆障碍?”
“坊间说的失忆症。”
啊?都是些什么电视剧桥段啊!失忆症这种鬼扯的病,现实中真的会有吗?
呃,如果是一种病的话。
——可是,想不起来却是真的。也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就是明明有东西在,却愣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想多了还会头痛,从眼眶一直痛到后颈。
“周医生,我可以看看自己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吗?”
她把病历表递过来。姓名栏上写着三个字——赵肆勉。
很陌生的名字,笔画好多,还不好听。你说,如何证明一个人对应的是某个名字?尤其是要给本人证明的时候。
“这个赵肆勉真的是我?”
“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
“我可以看看吗?”
“身份证在你家属手上。”
是哦,我还有家属,可是,家属又是谁?
“周医生,我这情况常见吗?我是指……记忆出了问题。”
“不常见。”周医生淡淡说道,“你这情况我们先观察,会慢慢恢复的。”
然后她走开去叫护士:
“赵肆勉醒了,通知家属。”
“哪个赵肆勉?”
“16床。”
“哦,好。”
···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无事可做,等我的家属。
说真的,我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应该会是爸妈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我25岁,该还没结婚?
算了,别说家人,我连自己长啥样都没印象。
摸摸自己的鼻子、下巴、嘴,也摸不出个长相来。床对面的墙上有个电视机,没有开,黑漆漆的屏幕上映出我的轮廓。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眯了眼也看不太清,也许我是个近视眼。床边桌子上放了好些东西,但并没有眼镜。
只有一个人的病房没人说话,不如趁这时候,想象一下待会家人来到的情景吧。
嗯……就假设来的是爸妈好了。
也许会有一个中年女人,或许微胖,也可能是瘦瘦的,那是我妈;她身后的男人可能会有点秃头,那是我爸。然后他们脚步匆匆地进来,关切地询问我的情况,也许还会有点激动。女儿昏迷了两个月,他们应该挺担忧也挺辛苦的吧。
我该如何告诉他们,我完全忘记了他们?对了,应该说得温和一些,委婉一些,这样他们才不至于太难过……
我想象了好几种爸妈的长相,好几种见面的场景,也在心中演练了好几种说辞。
呀,再想想,说不定还有兄弟姐妹呢?如果可以选,我希望是个姐姐,成熟可靠,温柔美丽,有她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无聊之中,这些毫无根据的想象越来越丰富,根本收都收不住——然后,走廊传来脚步声。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脆脆的,走得有点快,应该就是往这边来。
第2章 疑问疑问
事实上,没见到想象中的爸妈,只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年龄和我差不多。她穿着职业装,手上挽着一个包,站在床边半米远的地方,不咸不淡地盯着我。
姐姐还是妹妹?
“你终于醒了。”她说。
“嗯……”
“我刚跟医生沟通过你的病情。还认得我吗?”
摇头是唯一的选择。
“请问,你是我的谁?”
“朋友。”
“不是家属么?”
“你没有家人了,手术、住院,所有手续都是我代办的。”
原来没有家人啊——预想的场景一个都没派上用场。可我还是应该对她笑一笑,毕竟医生说我昏迷了两个月呢,就算是朋友,也一定很担心。
“那我猜,我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话音刚落我就有点后悔,她也好像有点局促,微微抿了抿唇,勉强还以些许微笑:
“一般,也就是普通朋友,邻居。”
“邻居?”
“嗯,我住你对门。”
我想我的人生不咋地,没有家人,手术都得靠住对门的朋友签字。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算太坏啦,不然哪会有朋友愿意照顾我两个月呢?你看,我刚醒,她就来看我。
“可以问你的名字么?恐怕我们要重新认识了。”
“袁苑桉。”
她拿出她的身份证给我看,擎在面前,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刚好能看清。
通常,身份证上的照片都不太好看,总会和真人的风格有段差距。可眼前这位,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连发型都没差。当然,不是说她本人不好看,而是这照片确实拍得不错。
“以前我都怎么称呼你?苑桉?”
“不,你一般叫我全名。”她把身份证收回包里,“曾经高中同校,我比你高一届。”
“学姐,那我们不止是朋友嘛。”
她没有顺着我的话语,只说:
“你觉得如何?有什么需要的?”
“我想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她划开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递过来。我抬手打算接的,手却不是很听使唤,手机掉了下去落在被子上。她没说什么,捡起来帮我举着。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普普通通,眼睛有点肿,面色苍白,缺血的嘴唇还有点爆皮。头上包扎着,还套了个网兜,就像水果店里的水果,实在不敢恭维。如果不是屏幕里的人和我同步摆头眨眼,我真不想承认这家伙就是我。
“我长这样哦,不怎么好看。”
手机微微抖了抖,是拿着它的人笑了:“有头发的时候会好看点。”
她这一笑,手机就挪远了,我有点看不清,伸手抓过来,好控制在合适的距离。她的手温度低,凉凉的。
“我近视么?远了会看不清。”
“嗯,你的眼镜坏了。明天给你配一副新的。”
“好啊,谢谢。”
自己的脸没什么好看的,又不特别,有个印象就行。我松开手,手机就收了回去。也许她看我嘴唇有点爆皮,又去饮水机接了杯水,冰的,喝下去很清凉。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你们说我是谁就是谁。”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嗯,我不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这并不是安慰她的话,而是真的,我真的不担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觉得忘记就忘记了,该记得的事情,迟早会再想起来。
“饿吗?”袁苑桉问,“正好是中午饭点。”
“有点。我能吃东西?”
“问过医生了,她说可以。”
“哦,那好。”
“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连自己叫什么长啥样都忘了的人,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才怪。
“那给你买个最普通的皮蛋瘦肉粥吧。”
“好啊,谢谢。”
她又出去了,脆脆的脚步声渐远。
设想中的“家属”相见场面与现实大相径庭,只有一点勉强沾边:就是关于姐姐的想象。
学姐也算是姐嘛,尽管袁苑桉显得有点儿……冷淡,但她来了,我就觉得自己还是有人照顾的,安心了不少。
···
还没等到袁苑桉回来,周医生就又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女人,体型匀称修长。
“病人刚刚醒,你别问太久。”
“行,放心。”
错身出去时,周医生还多看了那人一眼。
来的这个人有着一双丹凤眼,眼神很是犀利,她关上门,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就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警察,姓林,林乐奕。”
哦,原来是个穿便服的警察。她两指夹着一个类似警察证的东西晃了晃,反正我是没看清。
“林警官,你好。”
“你是赵肆勉本人?”
“是吧,她们都这么说。我倒是连自己身份证都还没见过。”
“没事,惯例问问。身份证在我这儿。”
林警官拿出一张身份证,估计是我的,有点儿远,也是没看清。然后她还打开人脸识别让我配合,比对通过了。
“两个月前,也就是2018年7月12日,20点左右,你在家门前的过道遇到袭击,被钝器击打后脑。现场没有目击者。送医抢救后处于昏迷状态,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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