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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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好像彻底静了,江初雨没有听到影卫搜捕的声音,只觉得气温越来越低,有点冷了。
今日天气不错,江初雨穿的不多,先前逃命衣裳又弄破了,这会儿气温降低,江初雨冷的打颤。
影卫搜捕的声音没了,不代表人也走了,江初雨不知道他要在这躲多久。贺知秋和他说过,人不吃饭可以撑好几天,不喝水却撑不过三天,山洞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他最多在这呆三天,希望那时候影卫都走了,要不然他就要死在这了。
江初雨不想死,就算要死,他也不能现在这样死去。
衣服好破,还一身伤,就这样死了,虫子都会嫌弃他吧?
可是虫子好恶心啊,江初雨不想被虫子吃掉。
想到伤心事,江初雨眼眶发酸,又忍不住要哭了。柳寒桑真是大骗子,说要保护他,他都这样了,还没见到他的人。
男人果然不可信。
江初雨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借此来分散注意力,免得会觉得冷。然而这也是徒劳,江初雨还是觉得冷,控制不住的发抖,更可怕的是,江初雨感觉他脑袋昏昏的,好像马上就能睡着。
是要死了吗?江初雨迷迷糊糊地想,他真要死在这了吗?
“小雨!”江初雨眼皮打架,快撑不住睡过去了,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大声的小雨,声音还有点熟悉。
江初雨一恍然,他怎么听到有人喊小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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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柳寒桑阴沉着脸站着不动:“继续找。”
江平生交代江初雨在哪后,柳寒桑就立马带人过来了,可直到抓完阿珏的手下,江初雨还是没找到。柳寒桑不死心,带着人下了山坡,左右找了好几圈,依旧没看到人影。
得了柳寒桑的指令,影卫继续去找了。
柳寒桑还站着,山间的风吹乱他的头发,带走他身上的血腥味。别看柳寒桑现在还挺冷静的,事实上柳寒桑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柳寒桑知道他全凭江初雨吊着,若是再找不到江初雨,柳寒桑就要疯了。
“小雨,你在哪呢?”柳寒桑呢喃,没再胡思乱想,继续找了起来。
影卫分散到不同方向,柳寒桑看了看面前的灌木丛,这些灌木不是普通的灌木,枝干上还长着刺,想穿过去并不容易。为此,刚才影卫只是草草找了一遍,想来也是,江初雨再怎么样也是少爷,应该不会吃这种苦。
可万一呢?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生命还受到威胁,江初雨能考虑那么多吗?柳寒桑感觉不能,所以他拿着剑,朝灌木丛走去。
然而。
柳寒桑刚走到灌木丛前,便听到一阵窸窣的响动,好似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一样。山里多野兽,这处又潮湿,不免有蛇,柳寒桑握住剑,缓慢靠近。
如果是蛇的话,柳寒桑必须一剑击中,绝不能让蛇跑了,免得人没找到,先让蛇咬了。
窸窣声未停,柳寒桑心悬了起来,除此之外,还伴随着脚踩落叶的声响,好像……
脚踩落叶?柳寒桑动作一顿,脑中灵光一闪,他放低声音,试探性地开口:“小雨?”
江初雨从山洞出来,借着淡淡的月光,摸索着往人声处走。他不敢确定来人是谁,动作放的极轻,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
察觉到对方正朝他靠近,江初雨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但江初雨强迫自己冷静,一边注意来人,一边后退,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如果是影卫,他就疯狂跑。
江初雨心里有了谋算,正要转身跑时,前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王爷?”江初雨站着没动,小声应了句。
柳寒桑本就心存怀疑,听到这句王爷,再也冷静不了,用剑砍断灌木,穿着带血的盔甲出现在江初雨跟前。
江初雨以为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以为他足够强大,所以不管是被抓,还是逃跑受了伤,江初雨都没有觉得受不了,亦或委屈。
可当他看到柳寒桑,看清柳寒桑眼里的担心,听到柳寒桑喊他小雨,江初雨才知道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厉害。
原来他会委屈,也会难过。
“你怎么才来啊?”江初雨不想哭的,但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我都等你好久了。”
不等柳寒桑反应,江初雨就朝他跑去,一下扑进了柳寒桑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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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当晚,江初雨就发烧了。
柳寒桑请来太医为江初雨治病,太医说江初雨这是惊吓过度,加之着了凉,而引起的高烧:“喝完药就好了。”
太医开了药,柳寒桑让人去煎药,他换了衣服,蹲在床边守着江初雨。不过一天没见,柳寒桑却觉得好像过了半辈子。
煎好药后,柳寒桑伺候着江初雨喝完药,他在床边守了一夜,想让江初雨醒来就能看到他。然而天亮了,江初雨仍闭着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柳寒桑心里害怕,又请来太医,让太医再看看。
“王爷放心,公子没事。”太医禀道。
昨夜京城的事今早传遍了京城,三朝老臣韩元吉入狱,孙承爵身死,太和殿前被血冲洗一遍,京城外深山里的城羌军被俘虏,城羌王子阿珏被捕,只留了一口气……如此种种,更坐实柳寒桑活阎罗的身份,太医不想惹到他。
“但小雨没醒。”柳寒桑强调说。
这事太医也不好解释,毕竟江初雨烧退了,伤口也处理好了,按理说该没事了,不应该还不醒。只是一个人不醒的原因太多,太医说不准江初雨是哪种,便没有坦白,而又说了一次江初雨没事。
柳寒桑知道太医说不了什么,也就挥手让他走了。
太医一走,柳寒桑没再站着,而掀开被子上床,将江初雨抱进怀里,轻吻他额头说:“琰儿早上叫我去宫里,我没有去,昨夜韩孙党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该抓的也抓了,剩下的事,朝中那些大臣能解决的,用不着我。”
“何况还有杜煊,有他在,琰儿不用担心。”柳寒桑道:“阿珏被关在狱中,我让人给他留了口气,江平生也被关进了狱里,只是他情况不太好,可能会死。”
“如果江平生死了,小雨你会不会怪我啊?”柳寒桑顿了顿:“你怪我,我也要这样做,我讨厌他。”
“小雨,你小时候好可爱的,江平生怎么敢那么多你?我早就想找他麻烦了。”
柳寒桑光说不过瘾,还低下头亲江初雨鼻尖,紧接着,吻落到江初雨嘴上,柳寒桑尝到了一股药味:“以后我不用这么辛苦了,我有很多时间陪你,到时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你若不想住在王府,我们就搬到你的小院。”
江初雨的嘴唇很软,柳寒桑轻轻咬住:“后院的人我都遣散了,我没碰过她们,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小雨,你快醒来吧。”柳寒桑吻了江初雨一会,吻得江初雨嘴唇发红:“我还有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
柳寒桑想一直守着江初雨,但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柳寒桑便将枣行叫来,让她照顾江初雨。贺知秋知道江初雨被找到了,连忙赶到王府,想要见江初雨,却被影卫拦在了门外:“夫人需要休息。”
贺知秋不服气,瞪影卫说:“小雨是我朋友。”
影卫寸步不让,贺知秋没办法,只能守在外面。贺知秋坐了一会觉得无聊,就起身去了别的院子。
影十三连带着其他被安排在江初雨身边的影卫,那天中了计,一个个都被下了药,在和阿珏的人对抗中受了伤,纷纷在院里调养。
贺知秋现在就是去找他们的。
柳寒桑入了宫,处理韩、孙逼宫后事,还书信一封给城羌大汗,言明阿珏私自入京,还意欲谋反,谴责海明教儿有过。城羌那边很快回了信,赔了许多钱,将错推给了阿珏,说他没有这个儿子,让柳寒桑帮忙管教。
柳寒桑收到城羌回信时,江初雨已经醒了,正坐在亭子里喂鱼。柳寒桑看完海明的信,嗤笑一声,就将信放到一旁,起身走到江初雨身边坐下,拿了把吃食,也开始喂鱼了。
“你干什么?”江初雨瞪柳寒桑,不让他来喂鱼:“走开。”
王府里的鱼吃得好,一只只都特别肥,从前还在王府时,江初雨就喜欢喂鱼玩。那时鱼看到他来喂,每一只都很热情,结果现在他再来喂,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他这么久不来喂,鱼有点冷漠,不太搭理江初雨。
若是柳寒桑来了,鱼就吃柳寒桑喂的。
江初雨不满,撅着嘴赶人:“你别喂,你喂了它们就不吃我的了。”
柳寒桑被江初雨可爱到,赶忙放下吃食,拿一旁的帕子擦干净手,搂着江初雨腰,让他坐在他腿上:“我不喂了,我看着你喂。”
江初雨哼哼,嘟囔了句这还差不多:“你又抱我。”
江初雨不习惯坐柳寒桑腿上,挣扎着要起来,但柳寒桑抱得紧,江初雨挣扎无用,只能随他去了。
“小雨,江平生死了。”看江初雨喂了一会鱼,柳寒桑突然开口。
江初雨喂鱼的动作一顿,过了半响才说:“哦。”
“我让人葬了他。”柳寒桑简单说了下过程,看江初雨耳朵离他近,凑过去咬了一下说:“你要去看他吗?”
江初雨怕痒,受不了柳寒桑这样,缩着脖子躲,耳朵已然红透:“不去。”
江初雨对江平生没什么感情,刚才之所以会顿住,不过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江平生竟然就这样死了,江初雨有些意外罢了。
柳寒桑嗯了句,声音嘶哑:“那就不去。”
柳寒桑抱着人还不安稳,各种亲,江初雨受不了了,把吃食放回去,瞪着柳寒桑说:“不许亲……”
江初雨话没说完,嘴就被柳寒桑堵住了。
“啊呜。”柳寒桑亲得凶,江初雨被攻略城池,呜呜出声。
“小雨,后院的人我都遣散了,如今王府里只有你一个。”柳寒桑贴着江初雨额头,喘着气说。
江初雨嘴唇被亲肿了,他垂着眸,不肯看柳寒桑:“说这个做什么?”
“成亲呀。”柳寒桑觉得江初雨可爱,控制不住想亲他,但事情还没说完,柳寒桑就先忍住了,只吻了吻江初雨侧脸:“我说过的,我要娶你回府。”
江初雨脸皮薄,闻言脸像被火烧一般,烫得能将鸡蛋弄熟,他很不好意思,没有接话。
柳寒桑却不像江初雨,不会为这些事苦恼,看江初雨害羞了,他还故意贴到江初雨耳边,压低声音问:“小雨,你愿意嫁给我吗?”
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灼伤了江初雨耳朵,江初雨不住后退,柳寒桑不肯放过他,不停地追问。江初雨害羞到了极点,最后盯着一张大红脸,小小的点了点头,声音如蚊地应了句:“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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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年写到现在,辛苦大家追更了,后面有一章番外,是床弱,接受不了的人慎入哦!
第73章 番外
江平生已死,江初雨生母也不在多年,江初雨没了父母,柳寒桑并没因此亏待他,该有的礼节一样没少,备了一百二十抬纳亲礼。
知道江初雨要成亲了,哪怕知道江初雨不在意,贺知秋仍给他备了不少嫁妆,贺父贺母也给江初雨备了嫁妆:“小雨莫怕,你还有我们呢。”
贺母很喜欢江初雨,如今看到他要成亲了,身边又无父母,心疼得不行,备的礼自然往丰盛了备。
江初雨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的,听了贺母这话,他忽然鼻尖一酸,被感动到了:“谢谢。”
“说什么谢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贺夫人握住江初雨手,笑着说:“要跟着寒桑一起叫我舅妈了。”
江初雨耳朵一热,先喊了一句:“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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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那天,京城格外热闹。
柳寒桑换上红装,骑马绕京城走了一圈,沿路不停撒糖,不知得了多少句百年好合。这会没有人畏惧柳寒桑,大家都忘了他是活阎罗,而将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丝毫不吝啬祝福。
江初雨没有兄弟,贺知秋临时充当江初雨哥,备着他出了院子,将他交给了柳寒桑。柳寒桑牵着江初雨上了轿子,才再上马,又绕了京城一圈,方达到摄政王府。
成亲开心,柳寒桑大手一挥,除院内摆了酒席,府外也摆了流水席,邀请过路人来吃喜酒。迎亲回来时,王府内外聚满了人,柳寒桑本想克制一下,不笑得太开心的,但当他看到乖乖坐在轿子里,等着他去牵的江初雨时,柳寒桑再也忍不了了。
天下两情相悦难,得以结为夫妻的更难,柳寒桑惦记了江初雨这么多年,终于将他娶回家了,他才不要忍。
柳寒桑笑了起来,伸出手去牵江初雨。
江初雨顶着盖头,视线被挡,其实是有些心慌的,但当他看到柳寒桑伸过来的手,江初雨忽然就不怕了。
江初雨将手放到柳寒桑手上,借力出了轿子。
有柳寒桑在,江初雨什么都不怕。
见柳寒桑牵住了人,杜煊忙让下人去点火,一时噼里啪啦,王府前鞭炮炸开了花,负责点烟花的下人也点了花,烟花升空炸开,好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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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雨坐在床上,双手紧握,有点紧张。
他刚和柳寒桑拜了堂,柳寒桑还要在外敬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王妃。”江初雨正胡乱想着,耳边忽然响起枣行的声音:“王爷说了,饿了你就吃东西,不用顾虑。”
成亲很遭罪,新娘子往往一整天不能吃东西,柳寒桑不想江初雨受这份苦,早早备好了吃的,怕江初雨饿着。
江初雨心里一暖:“你拿些过来。”
枣行端了一盘糕点过来,江初雨没掀开盖头,拿起一块糕点,从盖头下递进来,小口吃着。
虽然柳寒桑说不用顾虑,但成亲是大事,江初雨还是想要柳寒桑来掀盖头。话本里都说,成亲当晚,盖头要由新郎官挑开,再喝合卺酒,寓意着和和美美一辈子。
江初雨想的好,谁知真到了晚上,柳寒桑根本不按话本里说的那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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