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赶路,一点都不好受,一进到屋内,洛寒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洛寒他们都回来了,也不知牧远野或者说是薛牧应,有没有派人去找雪幽莲。
牧远野将牧期的性命看的如此之重,是断然不可能拿牧期的性命来赌,想必是派人的。
就这般又过去了几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顾淮倒是安心了许多,没有再紧绷着情绪。
洛寒也在莲花居等了许久,墨沉不在,师尊也不在,洛寒不免心中有些多想。
于是,洛寒便想着去一趟天恒城,若是师尊去找墨沉的话,应该就是去了天恒城。
洛寒是等不及了,想着想着便去了天恒城。
而这几日,玉麟也时不时的在看洛寒,与沈顾淮说一些关于洛寒的,不过沈顾淮并没有怎么听,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罢了。
见洛寒要走,玉麟本是想出面阻拦,可刚要去之时,便又觉得算了。
洛寒离开一会儿也好,也免得主人想太多。
这几日确实是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牧远野应该是已经找到了雪幽莲。
到底是为何,牧期又生了如此重的病?
可他们不知的是,牧远野其实已经来过望山之峰。
也就是在洛寒回来的时候,牧远野便已经在望山之峰的浮萧殿之中,正与薛牧应交谈。
“不知薛尊主可有派人去寻雪幽莲。”
薛牧应点了点头:“派人去了,只不过没有找到。”
牧远野听后,嗯了一声:“劳烦薛尊主了,雪幽莲我门派长老已经寻到了。”
薛牧应听后,紧琐的眉头,也在慢慢舒展开,松了一口气:“那便太好了,期少主可有好些?”
“已无大碍,好多了。”
牧远野说了这么久,并不单单是为了雪幽莲前来,而是想知道沈顾淮。
“我来此是想问薛尊主一件事。”牧远野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道:“沈顾淮沈宗师可是在贵派?”
薛牧应不知牧远野问的这些都是何意,不过大概都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一些传闻薛牧应还是听说过的,沈顾淮与云浮派的过节,薛牧应其实也知晓一二,不过并不会因为沈顾淮与云浮派有过节,所以便不与云浮派交好,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确实是在我门派,牧尊主想说什么?”
牧远野见是真的,便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封早已写好密封的信,递给了薛牧应:“劳烦薛尊主将此信交给沈宗师,此信很重要,希望薛尊主能够亲自交给沈宗师。”
牧远野当年关心则乱,做出了那等事来,心里一直都愧疚于沈顾淮。
牧远野也不期望沈顾淮能够原谅他什么,只求他不要厌恶期儿。
过去了几十年,不管沈顾淮记得与否,牧远野都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倘若哪一天见到沈顾淮,便当面说清,可一想到沈顾淮不会见自己,便也算了,也不想自讨苦吃。
薛牧应接过了牧远野手中的信,应了一声好。
“多谢薛尊主,那我便先行回去了,日后有事,与我传达便可。”
语毕,牧远野便已经离开了望山之峰,薛牧应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手上的这封信上。
这封信到底要不要递给沈顾淮,抉择权都在薛牧应的身上,不过薛牧应并不会亲自去送,而是派了一位弟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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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试今天(周六)能不能日万。
用槐木做簪子是因为一首诗:
夜来南枝好梦频,愿君安然度此生。
不寝小桥风露夜,凄凉月色到槐庭。
牧期老爹的名字真难想,不过还挺好听的,我喜欢。当时是想着牧赫越或者牧贺越,但是总感觉太现代了,就想到了远野。好听。
第43章 师尊去禁地了
当天薛牧应便派弟子将这封信送去莲花居,也告知了这是云浮派尊主牧远野所写。
将信送到沈顾淮的手中后,习羽便回去了。
看到这封信的那一刻,沈顾淮心是有些忐忑,不过还是打开了,将信拂平,看着信中所写:
当年期儿病重,唯有沈宗师能够救治。当沈宗师拒绝之时,我心也是一时慌了,方才做出那等举动,逼迫沈宗师,我不愿沈宗师能原谅我什么,但也请沈宗师莫要怪到期儿的头上,他什么都不知。
这些年来,期儿一直都在问我关于沈宗师的事,也一直在寻沈宗师,我也亦是如此。
若是沈宗师愿意放下前嫌,能来云浮派片刻,也是好的,期儿很想见你。
将信看完后,沈顾淮便收了起来,既无事,便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信中所写的,沈顾淮并没有多加在意,若是沈顾淮真的在意此事,便不会不提及。
沈顾淮将信收了起来,随处的放在了一边,去往了后山之处。
后山宽阔,最适合的便是练习剑法。
这么多年没有使剑,倒是有些生疏了。
沈顾淮手持秋不尽,一人在此练习起了剑法,中规中矩,一成不变。
沈顾淮出的剑很快,每一步每一个出剑的速度都干净利索,快到只看得到虚影。
脚落地成阵,剑出必伤。
剑从手中飞过的那一刻,周围狂风暴起,竹叶纷飞,从空中飘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没有改变在出剑时,设下阵法的习惯。
在出剑时设下阵法,沈顾淮从一开始的毛毛脚脚到现在的出神入化,也都是有迹象可循。
因为沈顾淮知道,他的身后没有人,只有他自己,只有在出剑时落下阵法,他才能全身而退。
而这个习惯,一直伴随到今日,都从未变过。
沈顾淮动了动手指,将秋不尽收了回来,抬头望着这漫天飞舞的竹叶,伸出手接过。
沈顾淮也在后山之处坐了一会儿,将带来的话本打开看了看。
这么久过去了,沈顾淮倒是有些想下山去听听说书人口中所讲的一些。
沈顾淮一有想法便会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哪怕此时的他已经身为望山之峰长老,不再是一个人逍遥自在。
不过就是离开一会儿,并无大碍。
而这一去,沈顾淮便是想着去天恒城,指不定还能碰到墨沉,也不知墨沉那小兔崽子如何了,过去几个月了,也不知与自己传达一些小事。
这一算都已经快过去三个月。
现如今已是冬季,虽未下雪,但也是冰凉刺骨,冷的人直打哆嗦。
沈顾淮身上披着一件大氅,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些糕点,犹豫了片刻,带在身上,便下山去了。
从望山之峰走下,沈顾淮去了一趟禁地。
根本就不用沈顾淮做什么,只要一踏入此地段,沈顾淮便会直接进入。
而在禁地中的封禹倏然便发现有人进来,穿上衣袍随意的坐在一处,面露寒意的等着来人。
可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封禹本要出手的手也收了回来,赤红色的眼眸一直盯着走来的人。
这次,封禹没有将白棉戴上,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没了一开始的癫狂,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沈长老又来作甚?”
沈顾淮并没有回应封禹,而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封禹走去,直到走到封禹的身前时,方才停下步伐。
封禹就坐在灵泉的一旁的石头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根绿草,封禹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似乎一点都不会冷。
沈顾淮轻声道:“天冷了,过来看看你。”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下,披在了封禹的身上,随后便将自己带来的一些糕点递给了封禹。
在看到沈顾淮所做的这些时,封禹几乎惊得目瞪口呆,赤红色的眼眸并没有看向沈顾淮的眼睛,很快便垂下了头。
沈顾淮将糕点递到封禹的面前:“为师忘了你都喜欢什么,所以便随意带了一些,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可要吃些?这是松仁糕。”
“松仁糕?”封禹看着沈顾淮手里拿的松仁糕,并没有伸出手接过,沈顾淮从来都不会这般待自己,从来都没有过!
沈顾淮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冷冰冰的,不管是做什么,都不愿意搭理自己,就算是教自己练习剑法,能不多言语就不多言语,甚至连见都不想见到自己,觉得自己烦。
而如今失忆后却是这般温柔,待人好。又是凭什么?
封禹发了片刻的呆愣,突然发疯似的将沈顾淮手中糕点打落,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沈顾淮看,突然笑出了声,言语之间满是恨意。
大氅随着封禹的起身滑落在地,
“你又来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恨你入骨,恨不得杀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沈顾淮语气沉闷,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恨我,但一切皆已发生,你无法改变,就算是杀我,你也没这个能力。”
封禹听着沈顾淮说的话,讽刺道:“是啊,我是杀不了你,这世间恐怕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也难怪当年沈长老如此的目中无人,谁都放不在眼里。”
“你若是喜欢这般说便这般说吧。”封禹想说什么,沈顾淮也阻止不了,可听到时,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
沈顾淮并不清楚自己当年这么做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也不知为何要将封禹至于死地。
沈顾淮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糕点都尽数捡了起来,收了起来。
封禹看着沈顾淮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便坐在了石头上,并不搭理沈顾淮。
沈顾淮也没有走,就坐在封禹的身旁,将地上的大氅捡了起来。
封禹搞不懂沈顾淮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坐下的那一刻,封禹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还不走吗?”
“为师在这陪你一会儿。”
“陪我做什么?你以前都巴不得离我远点,如今却说要陪我?”
沈顾淮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是真的很心疼封禹,若是不心疼,沈顾淮也不会再来此禁地,甚至永远都不会踏足。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封禹哦了一声:“以前我确实是很想要师尊陪我,但是我现在不需要,沈长老还是走吧。这些好,你还是留给你的那两个徒弟吧,以免让你那两个徒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你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封禹冷哼了一声,才不需要沈顾淮的好,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封禹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与世隔绝,待在这里不生不死。
“你若是想见他们,为师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你们见一见。”
“我见他们做什么?”封禹并不想搭理沈顾淮,更不想见他的那两个徒弟,甚至想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走。但还是句句有回应,一句未有落空。
封禹对沈顾淮的恨虽深,但也很浅。他知道沈顾淮的弱点,上次只要他想,他便能将沈顾淮杀死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封禹没有。
封禹对沈顾淮的恨,仅限于沈顾淮不在。封禹恨沈顾淮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也恨沈顾淮为何要那般对待自己,更恨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沈顾淮一出现,封禹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惊喜的,可是下一刻却收了起来。
沈顾淮也是说不过他,曾经那么好的一个少年,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自己的错。
沈顾淮放轻了声线,声音更是格外的温柔:“你若是不介意,为师会常来此处见你。”
封禹想不明白,更是不懂沈顾淮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是想让自己将恨放下,还是说他在演一出师徒情谊的感情。
可以封禹一直以来对沈顾淮的了解,沈顾淮不可能会这么做,也不会拉下脸来对自己好。
封禹不想看沈顾淮,转过了身子:“我不需要。”封禹顿了顿,随后又道,“沈长老也不用一直对我自称为师,我已经不是你的徒弟了。”
封禹说完这话时,想的第一个便是沈顾淮会不会哄自己。
沈顾淮从来对自己这么好过,封禹对于这些很是向往,哪怕是在这禁地之处,封禹想见到的人也只有沈顾淮,说恨也恨,说不恨也不恨。
封禹只想明白沈顾淮当年为何要那么做,那么对自己,若是想要自己死,明明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为何又要做的这么狠绝。
沈顾淮不明白当年的事,对封禹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他,想要对他好些,将以前没能给他的,都慢慢的给他。
“你若是愿意,可以继续喊我师尊。”
封禹听后沉默了,没有说不想,也没有说想,就是不回应沈顾淮的这个问题。
封禹嘴上说的干脆利落,可一旦直面这个问题,便不想正面回应,不想说明白。
“你上次不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吗?现在又赖在这里不走,想干什么?”封禹就是不回答沈顾淮,问起了上次的事。
封禹以为上次过后,沈顾淮便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还会再来禁地见自己。
沈顾淮:“………“
若是真的能说的话,沈顾淮肯定会说:你都要杀我,我不离开,难不成站在那里被你杀吗?
只不过沈顾淮说不出口。
见沈顾淮不说了,封禹又哼了一声,坐在一边。
封禹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般,哪怕心中对沈顾淮带有恨意,也在霎那间放下,只因沈顾淮对自己比从前好了很多。
明明沈顾淮将自己害成这样,明明自己应该恨他入骨,可最终还是没能一直恨下去。
有些事还是要说明,迟早封禹都是得知道的。
“你在这禁地中可知晓外界的一些事?”
封禹不知道沈顾淮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也还是答了一句:“知道一些,不过并不多。”
“那你可知封渐空?”
封禹语气平淡如水:“知道,我爹在知道我死的那一刻,恐怕便大病不起,没多久就已离去了,对吧。”封禹胡乱猜疑着,封渐空对封禹很是看重,封禹也明白。封禹努力修炼,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同时也是为了乌山峰。
而自己自从拜入沈顾淮的座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封渐空的离去,封禹一直都难以接受,可现实就是如此,逃避也是无用,倒不如倘然面对。
若是一开始便不拜沈顾淮为师,或许封禹此时还在乌山峰,而封渐空也还在。这一切的一切还真都是拜沈顾淮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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