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王,小主子不习惯在别人怀里,安庆王还是只为他戴上就好”蒋曾看着四皇子神态戏谑,好像再说就凭你也配抱它。
静,四周出奇的安静着。
吕元青微笑看着,他家曾儿张牙舞爪的,像一只伸出猫爪威胁人的小猫,煞是可爱。
想...吕元青想着想着轻轻咳嗽两声。
就是这“小主子”这又是和那些人奇奇怪怪的称呼。
“咳咳,安庆王,他平时被我宠着娇气了些还请四弟不要见怪。”吕元青嘴里的“他”不知是在说蒋曾还是再说奶球,脸上也不见一丝愧疚,笑眯眯的看着四皇子,等待他给出反应
四皇子现在哪还有心情听吕元青说什么,心里都是蒋曾的那句“小主子”
不是,蒋公公在这吕元青心里还不如一个狗?
至于蒋曾的阴阳气他也是知道,蒋公公的态度会取决于吕元青的态度,只要吕元青还没有想要自己死,自己的解药就会按时出现在安庆王府。
至于蒋公公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让自己去死?如果蒋曾会这么做自己早就死了。
“没事,有三哥庇护着无忧无的虑是该娇气些。”四皇子赔着笑,把长命锁给奶球带上。
还左右看看颇为满意的说了句:“看来臣弟的眼光不错,这长命锁很适合奶球。”
“是挺适合的,带奶球先下去。”他知道曾儿并不喜欢狗,既然已经不需要它了还是赶紧抱下去。
奶球抱下去后,二人又随意唠了几句,那场面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吕元青其实算上这一面才与四皇子见了三面。
其他两面一面是前几日宫宴上见到的,而另一面....
吕元青记得很清楚那是初秋的一个傍晚,他与蒋曾从御膳房讨食回来。最近给他们送饭的宫女不知怎的心情非常差,往日还会给他们些下人吃剩的饭菜,而如今已经五天没有给他们送饭吃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去御膳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好说话的宫人,给他们些吃食让他们能够填饱肚子。
但事与愿违,那些人看见他们不仅不给膳食还把他们羞辱了一番。把皇宫中在其他主子那受的气都撒到了他们身上。
空手而归的两人,在经过御花园时被一股香气吸引着。
二人抬头望去,那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孩子穿着一身绿色衣衫,大大咧咧坐在石凳上,他身边的宫人跪在地上抱着个小狗供那孩子抚摸,逗弄。
而旁边桌子上是一盘白色点心,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蒋曾和吕元青咽了口唾沫,他们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
而蒋曾的眼睛亮亮的,甚至还咽了口口水。
那盘在他们看来珍贵比的糕点,却被那名孩童拿起一块在狗鼻子下摇晃了下。
然后半逗半哄的给了那条狗。
这个场景其实在宫里不算少见,一些宫里主子的宠物就是要比一般的下人都要吃的好。
在这个宫里不管是人是狗,向来就是有贵人看中的高人一等。
蒋曾和吕元青只是看了一会,便打算低头过去,看那人的样子就知道是哪位皇子,在这种时候吕元青也不会去自取其辱。
但是天不遂人愿,就当他要低头离开时那孩子也看见了他。
“你们俩过来。”那孩子向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吕元青当时就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抱拳:“不知贵人找我们何事”
“真的好大的胆子,你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是谁”那孩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吕元青心里苦涩,这位真要论起来恐怕要叫自己一句三哥,如今却只把自己当做了呼来喝去的下人。
“我是三皇子吕元青。”说道身份,吕元青突然挺直了身板,因为在外面报身份时是他唯一不用伏低做小的时候。
说来可笑,他因为这个身份遭受不知多少的恶意,欺凌。
而到最后这个身份却也成为了他唯一能和对方有些平等说话的底气。
当然这底气只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是了。
“你就是吕元青”那孩子双眼眼球转了转,突然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你饿吗?”
说完手里拿了一块糕点随便的玩弄着。
“你这话是何意”吕元青防备的看着他,皇宫里没有小孩,有的都是心机深沉的小大人。
“字面意思,回答我你饿吗?”说着把那块糕点碾碎在手心,任由那条狗一点点的舔干净。
“饿。”吕元青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孩童的意思,他不能放弃得到食物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那你先等等。”那孩童又拿走一块糕点喂给小狗。
吕元青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蒋曾站在他后面愣愣的跟着。
那小狗本就不大,吃了三块糕点肚子已经鼓起来,那孩子等它吃够,把盘子里剩了大半的点心往吕元青目前推了推。
“想吃吗?”那孩子勾唇看着吕元青,那笑容天真烂漫。
沉默,吕元青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要他等等了,这是要他捡狗都不要的东西。
“想……”吕元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自己可以为了尊严不吃,但自己身边的蒋曾,自己一定要不顾一切给他弄口吃的。
就在他以为这时候那孩子会笑着让他拿走的时候。那孩子又说:“可这是给狗的啊,只能给狗哦。”
事实证明这个孩子恶意是无穷无尽,他就坐在那,眼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嘲弄。那眼神和看刚刚那条小狗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你什么意思”吕元青真的很想转身就走但他不能。
蒋曾在他身后拉了拉他,想拉着他逃出哪里,他安抚似的握了握蒋曾手。
“三哥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跪下学狗叫,这盘点心就是你的。”
那孩子脸色不变,看着吕元青二人。
蒋曾突然站出来:“贵人,让奴才来,奴才为您取乐。”
吕元青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呵斥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好好待着。”
他不能让曾儿做这种事,他的曾儿不能遭到此等羞辱。
“就……”那孩子还没等对此事发表意见,就听吕元青说。
“我做。”
他在宫里早就清楚无用的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他想让你跪,即使现在不跪他也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跪。
吕元青正要跪下,一个人声音响起:“埻儿又在胡闹。”
那人走来,把孩童轻轻抱起,看了眼吕元青:“能哄埻儿玩乐也算你的荣幸,这半盘点心便赏你了。”
眼神透露着上位者的目空一切。说完就抱着孩童走了,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弟弟的做法真的有哪里需要给人道歉的。
那甚至连瞧不起和羞辱都算不上,只是真的觉得'自己与弟弟高人一等。
最后吕元青还是很没出息的拿了那盘点心,他们都要饿死了,他们别无选择。
回到破旧的冷宫,大半连哄咋就吓唬的让蒋曾吃下,吕元青看着蒋曾一鼓一鼓的脸颊竟然觉得其实真的学狗叫也没什么。
但心里也默默的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为今天的耻辱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他当然知道是谁,在他听见那声埻儿时就知道了二人的身份。
这二人就是李贵妃的儿子,难怪对自己的这样的不在乎,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既有自己那个好父王的不闻不问也有这位李贵妃的一大半手笔。
这就是他与四皇子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高人一等的羞辱
而四皇子是前天晚上才得到的这个消息。
这个被自己弟弟当狗一样羞辱,自己到来不仅不给他主持公道还一脸高傲的无视的事件。
当然就成了吕元青生命中的重点案例出现在了他的书房里。
对于这件事他可谓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对这件事好像有点印象,那日母亲让他接弟弟回来,他到哪看见弟弟在为难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
下意识觉得弟弟又在欺负那个下人,父皇和母妃对这个弟弟向来千娇百宠,这种事父皇和母妃都是不管的,自己这个当刚刚的自然也该由着他性子长。
当然,这里有多少想把弟弟养成废物的心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是天地良心,他如果知道当天被欺负的是个皇子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那样解决
对于这次的三王府之行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才做出的决定。
多说无益,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自己来的时候是做好了跪下学狗叫的准备的。
至于尊严在皇家生活久了很少人会把尊严看成重点。有许多东西比尊严重要,比如身后的势力,比如他自己的母妃。
起码他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会这样要求,但是吕元青还没这样要求,这让他觉更加有希望握手言和了。
只能说人的身份变了就什么都变了,如果是曾经的吕元青,他知道实情之后会怎么样呢?
不,或许他连知道实情的机会都不会有。
四皇子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去了,他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羞辱完他的吕元青并没有心情与他寒暄。
但他临走时却听吕元青喊他“为了感谢四弟的长命锁,后天晚上醉风楼本王想设宴款待四弟,不知道四弟是否有空”
“三皇兄招待臣弟自然是随时有空的。”说着四皇子微微鞠躬。
他走后吕元青抱住蒋曾突然亲了一口“曾儿这个仗主恶仆演的不错。”
“王爷为何要约他后天吃饭”蒋曾不明所以的询问。
二人虽对四皇子没什么太多怨恨,只能算是恨屋及乌,但也不是能和他在一个桌子吃饭的关系。
“既然他那么惧怕那个人,我就不能把四皇子往死里逼,如果让他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没有任何作用,那么他就会狗急跳墙。”吕元青说着,把蒋曾抱到自己的怀里坐好。
“但如果我让他觉得顺从我就既不用和那人撕破脸又能从我这里获得好处,他会乖顺的任我摆弄的,到时候我让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吕元青笑着,但眼神是冰冷的
“可…王爷受的苦怎么办”这样讨好王爷还能获得利益,岂不便宜他了
“曾儿,你还小这些事我心里有数。”吕元青含糊道。
当然不只如此,他想报复的是李家,李贵妃而不是四皇子,有什么是这个李家的希望,李贵妃的希望带领他们走入深渊更让他们心痛的。
蒋曾觉得自家王爷的气场好像有些变了,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他家王爷居然还想着给四皇子些利益,只能说他家王爷真的是太善良了。
““知道了,王爷快沐浴更衣吧,这几天连轴转实在是辛苦王爷了。”蒋曾一边睡着,一边拉着往寝宫里走。
第二天一早,冯纶书便来三王府找吕元青。
还没看见人就听他大喊
“大消息,大消息,我哥要回来了。”冯纶书边说边跑到他们跟前。
他与看门的门房熟的很,门房根本不会拦着他直接把他放进三王府。
“什么?纶旗哥要回来了”吕元青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这还没为来得及这事奔走,他就先回来了。
“大公子什么时候到”蒋曾耶跟着出声,眼眶里溢出点笑意。
“我父亲说今天中午就会到,不过要先去拜过皇帝,估计回我家怎么也要未时才能到”冯纶书念叨着,嘴角露出笑意。
“那我们去迎接纶旗哥。”冯纶旗是为了他才被贬的,他今天回来自己这个做兄弟的说什么都要在场。
第25章 冯纶旗
蒋曾和吕元青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尚书府。
冯尚书看他们来了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尚书府自然也是喜气洋洋的准备
冯纶书突然哀叹了一声:“我哥回来是好事,只是咱们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
一说起这个蒋曾也难得的露出了苦瓜脸。
用冯纶书的话说,他哥比他爹更让人害怕几分。
“我哥应该不会一回来就考察咱们的课业吧……”疯玩了两三年的冯纶书突然很慌。
就在这慌乱又高兴的氛围里等待着冯纶旗的到来。
未时刚到,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尚书府门口,来人一副书生打扮,刚下车便打量起三人。
三人并排站在那像被审阅的士兵挺胸抬头。
冯纶旗张开双臂给了吕元青和冯纶书一人一个拥抱。
而后带了点调笑的说:“小曾就不抱了,免得你家王爷的醋味熏到我。”
蒋曾听着脸色微红:“几年不见怎么大少爷你也开始打趣我了。”
“哥,欢迎回来”冯纶书又打开臂膀想要给他哥再来个熊抱。
却被他哥一个眼神制止住,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哥。
“纶旗哥,辛苦了,不是因为……”吕元青站在那,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你说什么呢?你们都是我的弟弟,这都是应该的,只要你们不在外面给我闯祸就成。”冯纶旗说着,看着他们仨突然有些欣慰,都长大了。
“呃……怎么会我们仨可乖了。”冯纶书最先说话。
跟着蒋曾上朝堂应该不算吧,自己在朝堂上哪么乖。
蒋曾也觉得自己应该算有本事不算闯祸,于是心里过了自己这一关的蒋曾非常心安理得的点了点头
而吕元青则毫无心里负担的说:“纶旗哥放心,我们在京里这几天一切安好。”
于是这三个这几天把京城都快搅翻了的人在这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是个乖宝宝。
没办法,三个人都在他手底下学过习,吕元青和蒋曾都受过他的照顾,他更多是像一位知识渊博的长者为他们指路,所以说与其说是怕还不如说是敬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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