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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求生游戏(穿越重生)——碉堡堡

时间:2024-06-26 09:39:46  作者:碉堡堡
  殊不知在他闭眼后没多久,那颗石头在黑暗中悄然闪了闪光芒,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翌日清早,陆延迷迷糊糊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刷牙洗脸,视线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餐桌旁坐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下意识顿住——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眉眼和邢渊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更邪气一些。
  “?!!!”
  陆延见状瞳孔收缩,箭步上前攥住了对方的肩膀,激动得手都在抖:“邢渊,你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他高兴得难以自抑,罕见失了态,然而男子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人心都寒了半截:
  “这么久没见,你已经分不出我和他了呀?”
  他是邢博,不是邢渊。
  陆延闻言脸色一僵,震惊松开他后退半步,正在厨房炒菜的陆小钊举着锅铲探头,语气难掩欣喜:“哥,他不是邢渊,是老二,我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他复活了,给我吓一大跳呢!”
  邢博气急败坏道:“闭嘴!我都说了我不叫老二,再叫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头拧下来!”
  陆小钊委委屈屈哦了一声,又扭头继续做饭去了。
  陆延惊疑不定问道:“你已经复活了,那邢渊呢?”
  邢博百无聊赖掏了掏耳朵:“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连自己怎么复活的都没弄明白,怎么可能知道邢渊的状况。
  陆延瞪了邢博一眼,转身走进厨房,他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激动询问陆小钊:“邢博到底是怎么复活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小钊疑惑道:“我没做什么啊,就是把他埋进花盆里,每天浇浇水松松土施施肥,今早天不亮我就看他变成人躺地上了。”
  陆延失声问道:“你把石头埋花盆里了?!”
  陆小钊理所当然点头:“他们也要营养的嘛,偶尔还得搬出去晒晒太阳,不然怎么早点复活?”
  陆延眼前一黑,觉得这个方法真是扯淡到了极点,但事实摆在眼前,好像又由不得他不相信,难道邢渊这么久都没复活,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给他浇水施肥?!
  下午的时候,陆延借口有事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大黑袋子,看起来偷偷摸摸的,陆小钊问是什么他也不回答,直接进屋反锁上了房门。
  陆延刚才去花店买了一堆东西,高级营养土、肥料、铲子、浇水壶,他把属于邢渊的那颗石头埋进花盆土里,然后浇了一圈水,心里多少有些咬牙切齿:
  陆小钊这个王八蛋,最好别让自己发现他在撒谎,万一没有效果还把石头给浇坏了,他非得暴揍对方一顿不可!
  陆延往石头顶上盖了点土,想了想又怕把石头憋坏,重新扒拉开,等做完这一切,心里悬着的石头才放了一半下来。
  邢博都化成人形了,没道理邢渊不行啊?难道是因为对方等级太高,所以恢复的格外慢一些?
  这个理由安慰到了陆延,毕竟他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到了晚上,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外面的装修声总算安静了片刻,现在人类的一切事物都等待着重建,文明、秩序、高楼、平等,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每个人都很知足,因为他们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再也不用因为贫贱而失去生命。
  人类出现异能是为了对抗游荡者,当游荡者消失之后,他们的异能也在逐渐退化。陆延算是最晚退化的一批,但过了一年多,他已经不太能感受到雷电的存在了。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回归原位,只除了那些失去的人,还有一些没能重新回来。
  陆延沉默着起身关窗,以免雨水飘进屋子,他把花盆放在角落里,又找出紫外线灯照着,这才躺上床睡觉,在心里掰着指头数日子。
  陆延已经问过了,陆小钊是从三个月前开始浇水的,只要他也跟着坚持三个月,说不定邢渊就能成功复活了,这么一想,陆延只觉得时间迫切又难熬,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窗外雨声淅沥,那颗静静埋在花盆里的石头闪着微光,在紫外线灯的照耀下更显得光芒璀璨,一抹阴影被拉长,投射在地毯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滩泥沼。黑暗中逐渐出现了一抹颀长的男人身影,从泥沼中缓缓起身,轮廓模糊不清。
  他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和颈椎,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声,最后将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男子身上,悄无声息脱掉身上冰凉的衣服,蛇一般滑进了被窝。
  陆延每晚做梦都会梦到邢渊,他察觉到怀里熟悉的身躯,并没有多想,只是无意识搂得更紧,嘀咕了一句梦话,这才重新睡着。
  他的梦话模糊不清,但只有短暂的两个字,翻来覆去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怀里的男子满意在陆延脸上亲了一下,随即想起被埋在花盆里的石头,不满低声骂道:“蠢货……”
  别误会,骂的是陆小钊。
  彼时他正坐在客厅看新闻直播,邢博和他一起趴在沙发上,把薯片吃得嘎吱嘎吱响,他以前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就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功夫,陆小钊的存货都快被他干完了。
  “烦死了,你能不能别吃了!睡你的觉去!”
  陆小钊劈手夺过剩下的半袋子薯片,看这个游荡者哪儿哪儿都不顺眼。邢博现在变成普通人类,也没办法收拾陆小钊,只能恋恋不舍地舔了舔手指:“小气,你自己怎么不睡觉。”
  陆小钊:“我在看新闻直播呢。”
  邢博不屑:“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陆小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你不懂,意义重大……”
  他话音未落,只见在医院蹲守的记者火速冲了进去,向守在产房门口的一名男子围堵截拍,原来他的妻子是自从游荡者消灭后第一个怀孕的女性,所有人都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赋予了重大的意义,今天女子临盆,不少记者都在医院蹲点守候,想拿到祥瑞宝宝的第一手资料。
  “生了,生了,是个健康的宝宝!”
  男子小心翼翼抱着婴儿,在镜头前喜极而泣,他用宽厚有力的手掌把孩子高举过头顶,大家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孩子的面容 ,而是那双在半空中挥舞着的、微红发皱的小手——
  手腕干净无瑕,没有任何生命值的显示。
  “呜哇哇哇——!”
  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陡然响起,划破了寂静的黑夜,黎明破晓,一轮红日从天际缓缓升起,象征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象征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他们终于走出了时间的桎梏……
 
 
第189章 造反
  【北殊十二年,摄政王霍琅起兵造反。
  世人皆知北帝昏庸无能,天生病体孱弱,权势早被架空,摄政王霍琅统率一国之兵,摄天下大事,是朝堂上的无冕皇帝。
  这样的人,想要造反,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我没想到,他能忍这么多年……
  兵变那天,恰是隆冬,大雪纷飞,霍琅带着亲卫从曌武门一路杀到了神康殿,倒也没流多少血,因为无人敢拦,也无人愿拦。
  我从侧殿暗无天日的地宫走出来,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鼎取暖用的瑞兽金炉,因为无人添置炭火,里面的火星已经渐渐熄了,不见半点暖意。
  我阖目等死,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外面的兵戈声和杀声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畔,然而直到面前的火炉熄灭黯淡,我仍然没有听见新帝登基的贺喜声。
  殿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凛冽的寒风刮过耳畔,顿时雪飘满室,我抬眼,看见北帝赵康踉踉跄跄从外间走了进来,他冕旒歪斜,衣衫散乱,清俊的脸颊满是血迹。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时静默无言。
  此时如果有第三个人来,就会发现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赵氏皇族血脉单薄,先帝垂暮之时才得了太子赵康这么个宝贝疙瘩,奈何体弱多病,御医断言活不过而立之年,彼时卫、霍两家把持朝政,隐有瓜分之势,宗室子弟虎视眈眈,只待皇帝驾崩,便可改朝换代。
  先帝打着寻医的幌子,遍寻天下与赵康容貌相似之人,最后在汝州一处小镇寻到了尚且年幼的我,命令官兵屠尽满镇百姓,确保再无人识得我,然后将我秘密送进宫中当做赵康的替身。
  一千三百六十二条人命,因我这张脸葬送。
  赵康身子不好时,我替他上朝;
  赵康荒于学业时,我替他批阅奏章;
  赵康被刺杀之时,也是我替他受着。
  我是皇帝,却又不是皇帝。
  我与他面容相同,却恨他入骨,只想覆了赵家的天下。
  霍琅喜欢我,我知道的,可他奉着霍家先祖的遗命,立誓永不做谋逆之事,所以哪怕大权在握,也迟迟不肯造反,再加上他以为当今皇帝是我,便更不肯起兵了。
  既然爱不能使霍琅造反,那么恨,可以吗?
  我思及这几年来在朝堂上,故意削弱霍琅的党羽,故意逼他交出兵权,故意让赵康广纳后宫,故意用钝刀子在霍琅心口割肉……桩桩件件,再加上赵康日益昏庸,终于逼得这个人造了反。
  可,赵康为什么还活着?
  他难道不是应该被霍琅一剑刺死在龙椅上吗?
  “你怎么还没死?”我轻声问。
  赵康死里逃生,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我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震惊怒视,阴测测望着我:“死?我怎么能死呢,我是天子啊!该死的是霍琅那个乱臣贼子!”
  他笑得癫狂,死死攥住我的肩膀道:“他提剑逼宫,几次举刃却不杀我,我趁他不妨,一剑刺中了他的心口,血就那么喷出来了!”
  赵康说着面色惊恐,仿佛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惨状,我心想霍琅武艺超绝,纵使因为征战沙场落得一身毛病,被刺了一剑也该有还手之力才对,继续轻声问道:
  “然后呢,他没杀你吗?”
  赵康闻言愣了一瞬,仿佛不明白霍琅为什么要说那句话:“没有,他说……他说孤不配和他一起死,又下令兵士不许杀我,然后就倒下去了……”
  他最后一句话轻得险些被风声淹没。
  我仿佛能想象出霍琅满身是血,重重倒地的模样。
  赵康不理我死寂般的沉默,慌张道:“你平素最聪明了,你快告诉孤现在该怎么办?霍琅就算死了,他还有个弟弟,赵家的江山不能断在孤的手中……”
  他话未说完,胸口忽然一凉,被我藏在袖中的长剑贯穿了心脏,鲜血喷溅而出,落在脸上温热滚烫。
  赵康踉跄后退,不可思议看着我,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你怎么敢……”
  是啊,我怎么敢呢。
  我谋算多年,除掉赵氏宗族,又逼得霍琅造反,还有什么不敢的吗?
  还是说赵康觉得在我身上种了蛊毒,他这个母蛊死了,我的子蛊也会跟着死,所以从未想过我会伤他?
  可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不理赵康倒下的尸体,踉跄着走出大殿,呕出一口血,风雪落满全身。
  霍琅,原是我负你……】
  北殊六年,隆冬时节,西陵率兵大举进犯边关,镇国公卫晗率兵迎敌,粮草迟迟未至,数万兵马耗死在归雁关外,风雪埋骨。
  红翎急使来报,镇国公卫晗阵亡,其长子卫轩替其主帅之位,上阵杀敌伤重不治;二子卫鸿奉命接应粮草,遇风雪漫天,下落无踪;三子卫郯率兵突围,身中毒箭,性命垂危。
  卫家满门忠烈,竟是嫡系皆丧,镇国公夫人霍氏女不顾皇命出京,千里举丧,迎回夫君幼子尸骸,现如今手捧灵位,身着麻衣丧服,带着数千抚远军堵在了宫门口。
  “陛下,这霍氏女简直大胆,竟敢率兵堵住宫门,声称夫君爱子被奸臣所害,质问陛下为何粮草未到,长街上白幡连天,元宝纸钱尽洒,分明是打算造反!您应该速速派兵镇压,治他们一个谋逆之罪!”
  隔着一片密密的翡翠珠帘,泾阳王赵勤正站在阶下义愤填膺,他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地位非比寻常,谁见了也得给三分薄面,这么一参奏,霍氏女只怕罪名不小。
  赵康坐在珠帘后方,气得一阵咳嗽,他用白帕掩住唇瓣,肺腑间一阵撕裂的气音:“混账!简直混账,他们一个个都要造反不成!”
  泾阳王上前一步火上浇油道:“陛下,自古主帅稳坐营帐,历来就没有上战场亲自杀敌的规矩,镇国公及其长子草率迎敌,结果死于战场,分明是他们咎由自取,合该治个指挥不力的罪名!”
  他在底下说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皇帝的贴身宦官无眉从龙椅后方走出,将一张白纸轻轻置于桌上,上面是一行锋利的字,力透纸背:
  粮草为何不至?
  赵康看见纸上的字迹,喘了喘呼吸,这才沉声问道:“王叔,孤命你押送大军粮草,你说早已送到,为何卫晗连发数道奏章,称军内无粮,士兵只能以冰雪果腹?!”
  泾阳王眼睛一转,支支吾吾:“这……这微臣就不知了,粮草早已交接,凭证上也盖着主帅印鉴,陛下不信可亲自过目。”
  就在他们二人交谈时,一名内监忽然急匆匆来报,慌张跪地道:“陛下,不好了!镇国公夫人抬棺撞宫门了,数千抚远军怒喝助阵,声震云霄,守门城将不敢阻拦,请您示下!”
  赵康本就气得不行,闻言更是怒火攻心:“一群废物!”
  他是个空架子皇帝,登基的时候连兵权都没收回来,光靠皇宫里的那群御前侍卫有个屁用,现在霍氏女率兵撞门,他连可用的人都没有。
  “砰——!”
  赵康重重拍桌,哑声吼道:
  “速传摄政王霍琅带兵护驾!”
  赵康忙道:“是极,是极,那霍氏女是摄政王的姑姑,由他来劝最合适不过!”
  外间大雪纷飞,皇帝深夜连下十二道旨意,命内监前去传令,然而无一例外都被阻拦在府外不得入内:
  “夜深天寒,王爷早已歇下,还请公公回去吧。”
  霍琅是整个北殊唯一的异姓王,与卫氏共分兵权,在朝堂上指鹿为马也无人敢逆,他如此公然抗旨,皇帝不仅没办法处置他,还得好言相劝相求,然而传令官连摄政王府的大门都没踏进去半步就被拒了出来,横竖就是一句话,病了,起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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