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像是在坐过山车,小小的幼卵晃得刚刚清醒的阿舍尔头晕眼花,还不等缓过一口气,他便发觉困住自己的幼卵似乎被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阿舍尔:?
这一回,许是光线和角度的变化,他看到了那截横在卵膜上方的裂缝。
裂开得不算彻底,还有一层轻薄的半透质地作为媒介,正好可以模模糊糊透出几分外界的情况。
阿舍尔眯眼,透过窄小的缝隙,看到了一张俯视着自己的脸。
英俊帅气,金发碧眼。
但哪怕他再魅力十足,也无法改变这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像是兔子遇见了大象,就是平素波澜不惊的阿舍尔,都被那硕大无比的眼睛给惊得喘了半口气。
阿舍尔:……感觉一巴掌自己就能被拍死。
虽然这张脸变成了庞然巨物,但阿舍尔到底认得清自己的子嗣,看出了那是属于乌云的轮廓。
他想做什么?
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升起,原本捏着自己的手指开始继续动作。
珍珠白的幼卵被高级虫族小心拿着,离开了温室一般的饲育箱,随即自桌面悬空,慢吞吞又十足精细地移动着。
在此期间,阿舍尔透过那道裂缝,看见了乌云耳垂上被他亲手戴上的耳钉,也看到了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缀着金边的军服衣领,以及扣在腰腹间有种异样禁欲感的腰带。
特殊材质的腰带扣上用银边刻着芬得拉家族的家徽,清晰且做工精致。
悬空的幼卵在冲着乌云的下三路移动。
……这是要干什么?
伴随着疑惑越来越大,拧眉缩在幼卵里的黑发青年忽然看到乌云在单手解腰带。
阿舍尔:???
饱经时间洗礼的手掌生有薄茧,那是一双极具有雄性魅力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动作间格外灵活,五根手指的配合足以他在两秒钟之内彻底解开腰带扣。
阿舍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尝试开口呼唤乌云,但缩小的身体也同样限制了音量的大小,加之卵膜的限制,专注往起来扯衣摆的乌云不曾注意到分毫。
阴影浮现在幼卵的头顶,光线变暗。
阿舍尔无法再透过裂隙窥见别的,随即他感知到拢着自己的手掌在下落,然后把他摆在了一个炽热又滚烫的位置。
手掌松开了。
跪趴在卵膜内部的青年下意识挣扎晃动,便带着幼卵向一侧滚动,随即缝隙倒转,被阿舍尔在光影之间窥见几分漂亮的蜜色。
如山峦起伏,温热又坚实感十足;淡色的脉络起伏,伴随着乌云的心跳而缓缓战栗。
那似乎是……阿舍尔没敢细想。
晃动之间,稚嫩的幼卵再一次被大掌拢回到原位,与此同时,阿舍尔听到了自头顶传来的声音——
“妈妈,我偷偷用腹肌给你孵孵。”
“我的腹肌只给妈妈睡觉、打滚,您想怎么滚都行,我肯定能接住您。”
阿舍尔:?
上方的声音停顿片刻,随后阿舍尔在乌云的语气中窥见了几分羞涩,“要是妈妈觉得不够,胸肌也可以给妈妈孵一孵。”
阿舍尔:???
谢谢,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第106章 孵卵play
腹肌, 是人体结缔组织组成中的重要部分[1]。
腹肌,也是人类世界雄性用于吸引另一方伴侣的身体手段。
当初始初之地上的雄性虫族因为阿舍尔的审美,从而进行外部轮廓的拟态。
那时候精神力尚且稚嫩的虫母, 会无意识散发出部分可以被虫群捕捉的信息分子,而这些信息分子则可能包括阿舍尔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待定理想型、审美偏好, 甚至会涵盖到当事人对自己身体已知的敏感和渴望。
这是一种流动在虫母和虫群之间彼此知晓的默契,历代虫母诞生后, 子嗣们为了得到虫母的喜欢和青睐, 会费尽心思捕捉对方信息素和精神力中散发出来的一切信号。
在信号的加持下,子嗣则会按照虫母的心意来捏造自己的拟态, 甚至可以通过信号分子来读“懂”虫母喜欢深一点还是浅一点。
某种程度来讲, 来源于虫母的信号分子, 是虫族内部特有的“加密情话”。
至于阿舍尔——作为一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打理生活的人, 他的成熟度远高于同龄人。
在同龄男生还未曾看懂自己的喜欢,下意识揪女孩儿发辫欺负人的时候, 阿舍尔就已经模糊察觉到了自己在性向上与大众的差异。
但这样的感觉仅被他暂存心底, 毕竟年纪尚小,喜欢男性还是女性并不重要,直到阿舍尔第一次有性冲动后, 才在既定的性向问题之下,察觉到了自己略笼统的审美——
男性, 身形轮廓偏向高大挺拔, 可以完全把他抱在怀里;身材好、体温高;脸长得不能太差,脾气要好,情绪要稳定;最重要的是, 要听话、忠诚。
这些是阿舍尔自己意识到的审美偏好,但在他未曾明晰的细节里, 则在后来由雄性虫族们进行补货,并一点点将细节实质化。
在很久以前,当虫群第一次通过虫母的信息素而摸索到阿舍尔的审美时,他们就远比妈妈本身更知道他喜欢什么。
喜欢结实有力量的躯干。
喜欢滚烫又炽热的体温。
喜欢极具有安全感的胸膛和腰腹。
喜欢可以被拥抱彻底环绕的包裹感。
就好比此刻的乌云——
他正低头咬起军服衣摆,金灿灿的半长发落于肩头,眼眸深邃,露出了蜜色的腹肌;他敞着自己的血肉作为温巢,尝试以体温孵化幼卵。
卵膜上意外导致的裂隙内部,足以阿舍尔看到一切。
蜂蜜般流动的肌理,弹跳的淡青色脉络,以及山峦起伏之间正好嵌入幼卵的位置。
阿舍尔喉头微动,撑着手臂靠坐在卵膜内部,肩胛伸出的虫翼愈发贴合主人的心神,此刻正安静地垂于脊背,沾染着幼卵内晶莹拉丝的卵液。
那是一种微凉的温度。
但似乎在逐渐升高。
雄性虫族的体温很明显,除了相对偏温冷的歌利亚,其他大多数虫族体表温度滚烫,其中尤以和阿舍尔最紧密接触过的旦尔塔为之最。
——那曾深埋在阿舍尔体内的滚烫,几乎能将他的腹腔燃烧殆尽。
而乌云也不遑多让。
阿舍尔感觉自己会被融化在升温明显的卵液之内。
黏腻,稠密,湿漉漉。
那片蜜色如山峦般的肌理像是个效力十足的暖宝宝,隔着一层珍珠白的卵膜,都烤得阿舍尔臀尖发烫。
伴随着主人动作而流动在卵膜内的卵液,在这一刻也能被炙烤升温,像是身处温泉中央,水雾缭绕,足以蒸出藏在虫母体内的蜜液。
阿舍尔摸了摸并不存在汗水的鬓角,潮湿的发丝紧紧贴在雪白的脊背之上,蜿蜒出如蛛网般的纹路。
很漂亮。
他耸动胸膛低低喘了口气,平坦劲瘦的腰腹随着气息交错而轻微浮动,那么薄,似乎弄深了什么便能顶出痕迹。
幼卵内的那股热无处可躲,因为坐姿而导致下半身与卵膜紧贴的部分很烫,阿舍尔甚至能感受到藏于乌云腹部血管所传递的脉搏。
……过于古怪了。
面皮薄、眼窝浅的虫母红了眼尾,他半撑着身体跪坐起来,尝试彻底戳破那道蒙着一层浅色薄膜的缝隙。
他觉得再多待一会儿,这卵液都能被乌云这样的烫子嗣给蒸干。
……
虫群们热衷于每一个注视着虫母的时光。
或许是因为中间缺失的六百多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妈妈,对于乌云来说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尤其是当幼卵躺在自己腹肌上的时候,乌云感觉更享受了。
幼卵:。
不过正看着看着,乌云拧眉,他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幼卵上横着到三日前意外出现的小裂缝,中途有虫群们精密又小心地照看,这条裂缝倒是不曾有继续扩大的趋势,但它只单单存在着,就已经足够叫虫群们揪心了。
他们担心这道缝隙会对幼卵内的虫母造成什么伤害。
但此刻,乌云发觉卵膜外壁上的裂缝,似乎有从内部撑开的架势。
缝隙要扩大了?
幼卵要孵化了?
还是出现什么其他意外了?
虽然第二个猜测最符合乌云的期待,但他不敢赌,万一第一、第三个猜测成真,他都没有能后悔的地方!
于是,上一秒还沉浸于用腹肌“吸”(孵)幼卵的乌云,下一秒探出尾勾,也顾不得身后裤子被撕裂的声音,只尽可能保证腹部不动,一面稳当当地撑着幼卵不叫其滚动,一边用尾勾将桌面另一侧的联络器扒拉过来。
乌云抬手点开联络器与创始者号相互关联的“SSS级报警按钮”,随即冲着拨通的联络对象喊道:
“靠全都过来妈妈这边!卵裂了!”
“你们速速过来!”
“快点——”
话落的瞬间,创始者号上响起蜂鸣。
同一时间——
半跪在幼卵内扒拉着缝隙,听觉被限制得有些模糊的阿舍尔拧眉,心道又是谁贴着幼卵絮絮叨叨,还怪吵人的。
被关在战舰底层监狱的冰人首领阿古斯那被惊得一个激灵,几天的担惊受怕下他眼底一片乌黑。高压横于心头,在尖锐的蜂鸣声下,阿古斯那忍不住冲着看守在外的机器人喊道:“……我认输!你们提什么要求都行!让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另一层,被战舰意识限制了活动范围的五个白发子嗣猛然抬头,还不等他们寻找到具体出问题的位置,下一秒就看到几个迅捷的影子擦肩而过。
耶梦加得皱眉,“刚刚过去的是那群家伙们……”
“跟着他们会不会知道妈妈在哪儿?”哈提疑惑。
“不管了,先跟上去!”
在老大芬里尔下令后,五个白发子嗣也同样加快速度,跟在了雄性虫族之后,拐上了战舰上一层的走廊。
——那是他们被战舰意识禁止上去的地方。
……
距离乌云按下警报的第五秒,甚至是可能不到五秒的时间。
嵌入墙壁的门板轰然倒地,神情冷凝的旦尔塔顾不得身上残存的墙皮碎渣,大步跨过地上的狼藉冲了进来。
在他身后,是其他闻声而来的雄性虫族,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眉眼间均是严肃。
甫一看到那片露在空气里的蜜色肌肉,以及躺在山峦起伏中的珍珠白幼卵,迦勒第一个忍不住:“该死的!你竟然偷偷用腹肌孵妈妈?”
塞克拉瞪大了眼睛,“……我都还没进行实操的!”
伽玛小声嘀咕:“腹肌可以,那胸肌是不是也可以……”
乌云翻了翻眼睛,“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能不能看看事情缓急啊!先过来看看妈妈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旦尔塔皱眉,在拉近距离后,彻底看清了那枚躺在乌云腹部,正轻微颤动的幼卵。
乌云:“我也不知道,正孵着呢,那道裂缝忽然变大了。你们赶紧给看看,我现在动都不敢动,谁知道是不是我体温太高,把妈妈给烫坏了……”
“给我点位置,我看看。”歌利亚道。
说着,乌云身前被空出一道口儿,歌利亚半蹲着小心观察那枚幼卵,而其他虫群则眼巴巴围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落后两步过来的白发子嗣也同样站在虫群中,芬得拉盯着那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幼卵,神情变幻莫测,最终和赫尔咬耳朵道:“……那好像是咱妈妈。”
卵膜隔绝了大部分属于虫母的气息和精神力,如果不仔细感知,很有可能被忽略过去。
赫尔:“我看出来了。”
能被虫群们这般在意的,除了阿舍尔,不会再有任何某个谁。
“妈妈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们肯定瞒了东西。”
“……我也想孵妈妈。”
“闭嘴,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在后方白发子嗣们私语的同时,摘下手套检查幼卵的歌利亚顺着摸过那条裂缝,凝神感受片刻,轻声道:“应该是快孵化了。”
“快孵化”这三个字格外悦耳,听起来比打仗胜利了还让虫群兴奋。
毕竟,谁不想亲眼见证妈妈孵化的场景?是不是能看到妈妈用纤白的手脚弄破卵膜?是不是会裹着湿漉漉的卵液等待帮助?是不是需要他们如哺乳动物一般,舔舐掉阻挡妈妈撑起虫翼的黏液……
雄性虫族们的幻想几乎比歌利亚的声音延伸得还快。
话音才落,盛放幼卵的腹肌猛然一跳,珍珠白也咕噜咕噜就要冲着某不可名言的部位滚去。
虫群:!!!
……不能让脏东西玷污了妈妈!
在所有雄性虫族(除乌云,他还激动得没反应过来)都是这心音的时候,旦尔塔和歌利亚同时出手——
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幼卵的尾端,另一只手拦在了乌云的下腹,避免幼卵继续下滑的趋势。
虫群们松了口气。
在乌云抢先进行腹肌孵卵后,他们可丁点儿不愿意再让那家伙多占便宜,就单单看装着妈妈的幼卵躺在乌云腹部,都能叫他们酸得喝下一缸醋,这要真来点儿别的亲密接触,他们能直接醋死自己!
早就和妈妈进行过更深入接触的旦尔塔:我偷跑但我不说.jpg
与此同时,身处幼卵内部的阿舍尔感觉很不好!
旦尔塔的拇指和食指正轻轻夹着卵膜的末端,始初虫种滚烫的体温透过珍珠白的薄膜传递,隔着一层模糊了内部情况的“媒介”,旦尔塔的手指好巧不巧,捏在了虫母的两胯。
阿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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