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皮：“又改变不了从前发生过的事。”
秦旭元说着又挥了一拳揍在秦肖坤的肚子上。
“这一拳，是替我老婆出气。”
秦肖坤哦一嗓子惨叫出来。
眼看着秦旭元这边说不通，赶紧往苗诚身边爬：“苗特助，你帮我劝劝小秦总吧！”
“我真没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宋泉霖和他有关系啊！”
苗诚：“……”
别说你，我来这里之前其实也不知道。
苗诚劝道：“小秦总，要不先放过他？”
打几下就好了，再打闹大了得招来警察。
秦旭元没说话，只是侧头冷冷瞥了他一眼。
苗诚：“……”
“当我没说。”
苗诚干巴巴笑了下。
这位小秦总此刻看起凶神恶煞地不似高中生，倒像是在社会上混过的大佬。
感觉再多说一句，他也会挨揍。
秦旭元转过脸盯着秦肖坤。
秦肖坤瑟瑟发抖，缩了缩脖子。
就当秦旭元要再给他一拳的时候，一阵咚咚声响起。
“秦总，宋泉霖先生过来了。”秦肖坤的助理在门外敲门。
苗诚侧过身看向秦旭元，秦旭元已经收起了拳头。
秦肖坤看向秦旭元，不太敢说话。
秦旭元站直身体：“先送他去三楼的309包厢。”
门外助理愣了下，听出来不是秦肖坤的声音，又问了句：“秦总？”
秦旭元瞥向秦肖坤。
秦肖坤：“……送去三楼309。”
助理顿了下，随即回答：“好的。”
他转身看向宋泉霖：“走吧。”
宋泉霖：“……”
宋泉霖皱了皱眉，把手机捏的更紧。
屋外脚步声远去，秦旭元没再继续动手，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背上沾到的血迹：“待会就给我滚出这家饭店，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他说着又瞥了眼秦肖坤。
秦肖坤点头，连忙爬起来：“哎！小秦总，我这就走。”
“嗯，”秦旭元淡淡补了句，“别让我老婆看见了你。”
“还有，把你的助理叫走，别在那碍眼。”
秦肖坤背影一顿，随后匆忙拉开门消失在走廊。
秦旭元擦干净手，整理了衣服，这才往三楼走。
苗诚跟在他身后，忽然听他开口：“你找人收集一下秦肖坤之前做过的类似事情，找找犯罪的证据，我要送他去监狱。”
苗诚一愣：“……”
苗诚小声问：“要是没有找到证据呢？”
秦旭元脚步不停：“不可能没有。”
苗诚：“……”
这么笃定？
苗诚：“万一我找不到……”
秦旭元扭头看他：“以你的本事，怎么会找不到？”
苗诚怔住，跟在秦旭元身后，不免好奇。
秦旭元之前都在学校里读书，他虽然是秦立海的特助，但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秦旭元怎么会对自己的能力这么信任？
难道是秦总跟自己儿子说的？
还有，小秦总怎么忽然间气势比他父亲还足？
到了包厢门口，秦肖坤那助理已经被叫走。
秦旭元盯着包厢门，忽然深吸了口气。
苗诚抬头看他，见他面色有点紧张，轻轻挑了下眉。
没想到小秦总还有紧张的时候。
秦旭元手搭上门把，准备开门进去。
苗诚紧跟在他身后。
秦旭元回头，轻瞥了他一眼：“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跟着我。”
苗诚不放心：“你爸让我跟着你。”
秦旭元态度强硬：“我爸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听我的就行。”
也是，要是刺激到小秦总，他做出什么事来，他可担不起。
苗诚只好停住脚：“……”
秦旭元转过身，拉开一道门缝，侧身轻轻走进去。
很快又反手把门关上。
几乎没有漏出一丝缝隙，好像生怕被人偷看到他老婆。
苗诚：“……”
-
宋泉霖坐在桌边，一只手敲着桌面，望着包厢门。
被那个助理领过来后，到现在也没听见外面有动静。
不知道那个秦肖坤到底在弄什么。
“霖哥，怎么样？”郝志按照之前说的，给他打电话。
宋泉霖低头接通：“还没见到人。”
“哦，那我先挂了，十分钟后再给你打。”
“嗯。”宋泉霖挂断电话。
门口传来开门声。
宋泉霖手指一动，锁掉屏幕，抬头去看。
不由愣了下。
进来的是个青年人……
又或许是个少年人？
长的挺好看，五官端正，大眼睛，高鼻梁，英俊的脸庞配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
脸上的状态看起来太稚嫩，像个未成年。但个子很高，身材看起来很健壮。
气质呈现出一种和长相完全不协调的深沉。
以至于让人无法分辨，他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年龄段。
不过这份深沉感很快就被打破。
男生看见他之后，眼眶居然发红。
那点成熟稳重感霎时荡然无存。
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明明带着水光，应该是委屈巴巴的，却又好像要吃人，目光亮的很，似乎还带着控诉的神色。
宋泉霖：“……”
控诉他什么？
他得罪过这人？
宋泉霖眯了下眼睛，仔细看了眼男生。
然后确认，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你谁？”宋泉霖问。
秦旭元反手关上门，眼睛直直看着宋泉霖的脸，几步走到跟前。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一把抱住宋泉霖：“老婆，我好想你。”
语气难掩激动，甚至带着些悲苦和压抑不住的哽咽。
“……”
“？？”
老婆？
宋泉霖一愣，他眨眨眼，眼睛和嘴巴一起打结。
半晌才回神，想起来要挣扎。
可这人怀抱很宽厚，手掌压在他后背，用力得很，没挣脱开。
宋泉霖眉头拧起来：“那个，你先松开我。”
他正打算要是对方不听，就要来一记踢裆，没想到话音刚落，对方就松开手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看着很听话，很安分。
只是眼睛紧盯着他，一眨都不眨。
“你是谁？刚刚乱喊什么？”
脱离了莫名的怀抱，宋泉霖往后退了一步，紧盯着秦旭元，面色不善，
“我是秦旭元。”秦旭元语气认真，“老婆，我没乱喊。”
“……”
宋泉霖吐出一口气：“没乱喊，你还喊我老婆？”
秦旭元笑：“你就是我老婆。”
笑容看着干净清爽，表情明显有在努力克制激动。
宋泉霖被他盯着，恍惚觉得，自己面前是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狗，而他是丢弃过他的主人。
“……”
秦旭元？
他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记忆里没这个人，肯定不认识。
宋泉霖皱起眉头，又后退了一步，手掌搭在桌边，盯着秦旭元做出防御的姿态：“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老婆，你认错人了。”
秦旭元的表情变了，眼睛里笑意褪去，变暗了许多：“我没认错人，老婆，你是宋泉霖，是我老婆。”
宋泉霖怔了一瞬：“……”
居然真的认识他？
秦旭元凑过来，眼神明亮，语气讨好：“老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正好，这家餐厅很合你口味，我去点几个菜让他们送上来。”
秦旭元靠的有点过于近了，呼吸的热气都扑在他脸上。
对方明显越过了社交距离。
宋泉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由脸皮发热。
此刻，秦旭元给他的感觉，就很像一只朝着主人吐舌哈气的大狼狗。
不过因为脸长的过于英俊，并不让人讨厌。
宋泉霖不太自在地往后躲了躲。
手扶在桌面上，不小心压到手机，他也没顾上。
“不用了。”宋泉霖拒绝。
秦旭元看他一眼，脸色沉默。
宋泉霖见他沉默，又往后退了一步。
隔开一点距离，手下意识抓着椅子。
防备的姿态太明显。
秦旭元：“……”
他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很快又振作起来，语气十分殷勤：“用的，老婆，不吃会饿，错过了吃饭时间，对胃不好。”
“你难受，我会心疼的。”
秦旭元盯着他，说话时又抬手碰了下他的脸。
动作小心，好像他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一碰就碎的存在。
“……”
宋泉霖这些年遇到过不少主动热情的人。
但那些人再过分，也没有这样上来就对他动手动脚的。
他本该心生厌恶。
可或许是对方看起来不像其他人那么油腻猥琐，举止动作也不让他觉得恶心，反而透着一股奇异的简单纯粹。
就连那话语里的关心听起来都那么情真意切。
所以他也不觉得讨厌。
只是脸被男生指腹碰到的位置隐隐发热。
宋泉霖愣了一瞬，压着手机的手指一颤，无意识乱划拉了几下。
他屏住呼吸，抬手想要挡开秦旭元的手指。
秦旭元却很有分寸，碰完就先一步收回了手。
“……你清醒一点。”
宋泉霖放下手，定了定神，没有搭理秦旭元吃饭的话题，试图理性对话让对方搞清楚情况：“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不会是你老婆。”
就算知道名字，也肯定是碰巧。
对方认识的应该是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他怀疑对方可能有脸盲之类的病，又或者有性别认知障碍，甚至可能精神有点毛病。
所以才会认错，甚至一再坚持他是他老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你肯定是进错包厢，认错人了。你认识的人应该不是我。”
宋泉霖并不敢太刺激对方。
他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弟弟，我是来这边找人谈事情的，不是来和你约饭的。你还是再去别的包厢找找你老婆吧。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万一弄错了人，耽误时间，你老婆久久见不到你会难过的。”
秦旭元盯着他，忽然伸手摸了下他的脸颊，问：“老婆，你见不到我的时候，真的会难过吗？”
“……”
怎么回事？
这人好像压根没有听他说话。
宋泉霖深吸一口气，正要再说一遍。
秦旭元收回手，嘴角露出笑意，语气也正常起来，“老婆，我知道你是来谈事的，你要见的人就是我，秦肖坤是我帮我做事的。”
宋泉霖一顿，甚至忘了躲那只作乱的手：“……你是合同的甲方？”
秦旭元嗯了声：“我是你以后的老公。”
宋泉霖：“……”
第04章 ·004·
宋泉霖没继续纠结称呼问题。
占便宜就占吧。
他盯着秦旭元，不太相信：“你怎么证明？”
“我有合同。我去拿给你看。”
秦旭元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可很快又转回来看着他。
宋泉霖不免疑惑：“怎么了？”
秦旭元露出笑容，眼尾弯下来：“没什么，就是发现老婆你情绪好稳定，想多看老婆你几眼。”
“……”
莫名其妙。
他什么时候情绪不稳定了？
宋泉霖撇开眼：“快去拿合同。”
秦旭元又笑了下，随即转过身，走到门边，拉开门。
苗诚站在门口等着，门一开正好对上秦旭元冷峻的目光。
秦旭元低声问：“我老婆的合同呢？”
“……”
苗诚立马打开包，拿出文件递过去：“在这里。”
秦旭元接过合同，露出稍稍满意的神色：“知道随身带着，挺细心。”
苗诚面无表情：“谢谢小秦总夸奖。”
说完，他瞥了一眼包厢内。
对秦旭元嘴里所谓的男老婆宋泉霖十分好奇。
秦旭元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小动作，表情瞬间沉下去。
他轻轻地将门在身后合上，语气冷极了：“看什么呢？那是我老婆。”
苗诚：“……”
苗诚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小秦总你的老婆，我就是想问问你老婆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要是有事尽管吩咐我，我帮你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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