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听到一半, 脚下微微一顿，“进我卧室？”
副管家：“是的, 大小姐进了您的衣帽间, 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几点回来的？”
“七点半。”副管家如实汇报：“但那位小许同学没有跟着大小姐一起来。”
齐楠：“知道了。”
“厨房夜宵已经备好了, 您打算在卧室里用餐还是移步餐厅？”
“不吃，没胃口。”
副管家看她这样, 有些担心, 想说什么，但齐楠已经踩着高跟鞋上楼去了, 只能作罢, 回头对跟着的两个佣人说：“跟厨房说都歇了吧。”
“是。”
齐楠回到卧室也进了衣帽间, 她目光扫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哪里的变化。
“嘚嘚嘚”几步走到那个展示柜前。
只需要一眼, 齐楠就看到了哪一样首饰被动过。
齐楠拿出那条钻石项链。
看到款式，都不需要特别回忆，脑海中已经浮现起一件事。
那不是她第一次带周为香来家里。
但那是她最宠周为香的时候，宠到愿意带周为香进衣帽间，对她说，这里的东西看上什么就送给她。
能被放进这儿的珠宝，全部价值连城，六位数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七位数起步，高不封顶。
从挑选的物品来看，周为香显然不是一个多聪明多识货的女人，她选了一条小七位数的钻石项链，那还是成对的，只挑一条，打个对折，只有六位数。
钻石以水滴为形状，两个交叠在一起像是一个漂亮的八卦。
逆时针和顺时针的方向设计，当它分别垂挂起来，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她只定制了一条，是设计师说这个款式非常适合做情侣款，又知道她性取向是同性，所以擅自做了两条、并且另一条不是男款。
大概是怕她不买账，两条的要价只比一条的贵三四十万。
不过，她送给情人的礼物，一直以来都是助理准备的。
不管是关系续存期间，还是分手礼物，她从来没有动用过自己衣帽间里的东西。
她有洁癖。
自己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别人沾不得。
所以说，当初带周为香进衣帽间，是她最宠那个女人的时候。
或者说周为香比以往任何一个情人都更受她宠爱。
可惜周为香不珍惜。
齐楠也从没想过，当断不断的那个人，有一天会变成她自己。
项链送出去已经有段时间。
如果不是窈窈贸然闯进来看这个，她已经把这事抛到脑后。
齐楠已经很久没睡好觉，她拿出这条钻石项链戴上，看着镜子，虽然也好看，却不及当初她亲手为香香戴上的万分之一勾人。
那白皙的脖颈，略有些肉，丰韵软和。
她凑上去亲，白皙的皮肤会瞬间变得通红。
那明明是一个已经嫁做人妻，并且为人母十几年的女人，可表现出来，却完全像是一个未经处事的少女。
每一次触碰，给出的反应都那么青涩。
齐楠皱眉，露出一丝不耐。
她脱下项链放回盒子，重新调整好位置摆放回柜台。
这是不良的戒断反应。
那个女人的特别之处在于主动提出终止关系，又不接受任何钱财物质。
她宁愿住在破破烂烂的出租房，每个月都缴纳巨额的债款，也不愿意拿她的钱。
清高？
呵呵，不，愚蠢。
这个世上，跟钱过不去的人，都是愚蠢至极。
齐楠转身走出衣帽间，她不能再在愚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她的耐心已经耗尽，像今天这样去机构堵人的行为更不能再发生。
她给出的台阶已经够多。
既然周为香不识趣，不肯顺着台阶而下，那就不能怪她使手段了。
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主动低头。
至于窈窈为什么突然来找这条项链。
不重要。
那迟钝的小脑袋瓜，肯定不可能看出任何来。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许知睡够睡足，精神很好。
一到校，她就在教室外走廊上看见齐窈窈冲自己兴奋地招手：“知知，知知~~”
许知背着包向她走过去，“怎么了？”
齐窈窈兴奋：“你看考场出来了！！”
许知看她那么开心，也勾起唇，眼里浮起笑意，“你不是早知道怎么排的了吗？”
大一点的考试，考场座位都是按照全校排名来的。
每个考场人数在三十到三十六不等。
“那不一样！”齐窈窈可认真了，见许知走得磨磨唧唧，忍耐不住地跑过去抓过她再到教室门上贴着的考生名单，说：“名单没出来之前，一切都有变数，现在就踏实多了！！”
齐窈窈指着表格说：“喏，你看！”
许知配合地看去，但第一眼看到的是齐窈窈漂亮白皙的手指，还有那前段时间刮得干干净净、没任何花里胡哨的美甲也没涂带颜色的指甲油的干净甲面。
粉粉嫩嫩，粉中透白。
“你，在这！而我……”齐窈窈指尖迅速顺着纸张上的名单往下滑，说：“而我，在这~~”
许知收回注意力，看向她指尖对准的名字，给出自己的反馈说：“还真是天南地北啊。”
“错！”齐窈窈不服气，纠正说：“上次考试才叫天南地北，你在第一个考场，而我在最后一个考场，我们两个相差三个楼层！”
许知说：“也是。”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齐窈窈手重新指回第一个许知的名字上，在上面点了点，信心满满地说：“重要的是，这次考完，下一次，这里就是我齐窈窈的名字了！而你呢？在我下面！”
许知：“是吗？”
齐窈窈：“是！我在你上面！我是第一！”
话音落下，齐窈窈没听到许知的回应，先听到身后其他班来看考场的学生的议论声——
“我去，挑衅学神，真是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我看是自不量力吧，一来就听到这种话，笑不活了……”
“我本来以为论坛那个投票贴是搞事的玩笑贴，没想到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她百分百不可能做到。”
许知回头看那些小声议论的人。
那几个学生仗着自己说的是齐窈窈的坏话，是明确站队许知的，所以许知看过来，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也不难为情，还对许知笑。
许知却是一反平时和气的态度，眼神冷冷的，一丝表情波动都无。
齐窈窈这时也回头了，她不爽地喊：“喂！你们几个！”
几个学生微微一惊，立刻全看向她。
齐窈窈皱起漂亮的眉毛，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她原就是嚣张任性的性格，进一中后让许知压制住了，但她从来就跋扈惯了，气势是说来就来，“你们不知道‘悄悄话’得小点声说吗？还有，最好别在本人面前说。除非你们是故意找茬！”
齐窈窈再上前一步，已经气场全开，“我能理解你们是在故意找我茬吗？！”
几人被她吓得往后退了点，又看了许知一眼，见她没打算插手管的样子，只能结伴迅速讪讪逃走。
齐窈窈看着她们背影，说：“哼！一大早要找骂！”
许知看向她，“生气了？”
齐窈窈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们不过都是慕强的墙头草而已，我很快就会征服她们！”
许知很佩服她这么自信，转身进了教室，“进来吧。”
教室的座位前一天就拉开了。
原本桌上和书桌地上堆积如山的课本试卷，全部都在挪放到了教室前面后面，实在放不下的已经抱到走廊外，甚至老师的办公室里了。
齐窈窈进教室，找上面贴着的准考证信息。
许知坐在靠门的第一个位置，而齐窈窈坐在靠窗那一排的倒数第三个位置。
斜对角，还真有那么点天南地北的意思。
不过，只要视野里能看到许知，齐窈窈就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考试即将开始，教室里还有不少学生在看着书本复习可能考到的考点，心大一点的，甚至在做还没做完的试卷。
齐窈窈看到许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她一倒，教室里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跟着去倒水。
“复刻学神每一步步骤，考试一定能得到学神保佑，超常发挥！”
齐窈窈：“……”迷信！！
齐窈窈坐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杯子，鬼鬼祟祟地把里面的热水倒掉，然后重新走到讲台边上接。
她一边接水，一边小声神神叨叨地念词：“学神保佑，让我这次一定要考过知知，成为年级第一。”
饮水机就在教室讲台边。
坐一排的学神听了个正着：。
……不是，你在求谁保佑？
第80章 怪你
模拟考的试卷难度根据历年高考程度来。
这几天认真恶补效果显著, 齐窈窈阅卷答题的过程相当顺利，但她不敢掉以轻心，每次抬头看到许知在翻看试卷, 她也会强迫自己重新做检查。
许知告诉过她，检查的时候不要再顺着题干思维解题，而是要从结果逆推，看能不能推出题干数据。
这样变相增加刷题量以外，还能有效检查对错。
就是会累一点。
不过这么多天前头吊着胡萝卜，如今临门一脚, 勇敢窈窈当然不会怕累！
齐窈窈心算能力不强，草稿纸上被她推演了一堆计算过程。
数学卷子一交, 齐窈窈立刻跟随“对答案大军”一起涌向许知坐着的方向！
许知跟谁都会回答, 唯独看见齐窈窈, 打住, 说：“不用问，都交卷了, 知道对错都不能再改。”一旦知道错了, 还会影响接下来的心态。
齐窈窈知道她的意思, 但仍然不大乐意地嘟了嘟嘴。
而在其他班的考生眼里，这妥妥就是——
争锋相对！一山不容二虎！
学神果然和转校生是对立立场, 连对个答案都不同意。
那学生又睨向齐窈窈,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得意又看不起，心想你不是很狂很嚣张吗, 还去论坛发贴放大话, 现在还来问学神对答案干嘛？
齐窈窈感觉有人阴阳怪气地看着自己, 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后桌一个陌生同学头埋得极低, 忙着整理文具笔袋。
之后的几门考试都一样。
英语，语文，理综。
晚上理综考完时已经很晚了，所以齐窈窈不去许知家，两人约好第二天补课复习的时候再看相册。
临别时，许知看齐窈窈神态紧张，说：“现在可以对答案了，要对了再回去吗？”
齐窈窈连忙摇头，干什么玩笑，她还想今晚睡个好觉呢。
齐窈窈说：“如果我们有答案不一样，那是我对还是你对？”
许知想了想，反问：“你觉得呢？”
齐窈窈一看就觉得许知满脸理所当然，很不服气，“我觉得万事没绝对！不一定是你对！！”
许知点头，“有道理。”
齐窈窈看她那样，顿了顿，嘟囔道：“主要是我考一门忘一门，现在题目答案都已经忘差不多了，而且考完会收试卷答卷甚至草稿纸，我拿什么跟你对嘛……”
许知于是说：“那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再看分数。”
“嗯！”齐窈窈点点头，再笑着跟许知挥手道别，“知知拜拜噢~回去视频！”
“嗯，拜~”
晚上视频的时候，齐窈窈因为白天考试精神太集中太紧绷，哈欠连天，没一会儿就趴着睡着了。
许知发觉，尝试性地轻喊了两声，想让她去床上睡，不然待会儿胳膊枕麻了。
但齐窈窈没醒。
许知又舍不得大声，万一是把对方吓醒，那得不偿失。
许知看着屏幕中安睡的齐窈窈，忽然也没了刷题的心思，她手撑着脸，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对方香甜的睡颜，脸颊白嫩，眼睫浓密纤长，红唇因睡姿微微嘟起。
像是一块甜美的蛋糕。
诱惑她咬上一口。
可惜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许知看久了口干舌燥，喝了一整杯水，才收回视线，相当认命地继续刷题。
二模分数出得没那么快。
打分很严格。
齐窈窈前一晚还不紧张，等醒来，从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那一刻就开始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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