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第五恒打断她。
林晓茹识趣的闭上嘴。她知道第五恒最喜欢她知进退,又气度大量,继续说下去会令他反感,所以点到为止就够了。
“我也不想让你心烦。”林晓茹说着,“今晚你还是去陪陪她吧,有你开导她,她一定能早日想通的。”她在心里暗道:你和古云溪夫妻情分已经走到头了,你越是去她面前晃,你们的关系只会越糟糕。
她想到那个计划,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手心里。要不是古云溪现在还不能死,她真想直接动手送她下地府了,省得看着一个可怜的疯女人心烦。
第五恒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内疚了,“咳咳,这几天我去照顾云溪,过几天,我再好好弥补你。”
他亲了亲林晓茹的额头,又逗弄了一会儿小儿子才走。
林晓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出声,“男人就是贱啊,这个更蠢,活该被她耍的团团转。”
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她走过去想抱起儿子回屋。
一眨眼,上一秒还迈着两条小短腿,自个儿傻乐个不停的奶娃,下一秒爬在地上,五官狰狞地移了位,双眼泛着红光,凶恶地瞪着她。
“胤儿……”她颤巍巍唤道。
她自然看出孩子出了问题,一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一瞬间变得这么面目可憎呢。
“林姨、林姨。”还没学说话的小孩,嘴里清晰地喊着这两个字。
林晓茹脸色顿时煞白,会叫自己林姨的人只有第五恒,难道他没死,魂魄还在,现在还上了胤儿的身?!
她吓得连连后退。
对方手脚并用,不断朝她爬去。
“小聿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杀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别来找我!”
“不是你又是谁?”
第五聿眼眶里渗出大量黑水,湿了一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快形成一个小水塘了。
林晓茹看了,吓得直哆嗦,“是……”
她想起那个人,心头一颤,于是闭上嘴。
第五聿见她不说话,直接伸出黑色的手掌,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狠狠一捏,林晓茹发出一声惨叫。
她感觉自己的筋骨几乎要断了,被抓住的那块肉也快要捏烂了。
“我说我说,是、是……”
她刚要说话,身体疯狂颤抖起来,后来口吐白沫,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四周恐怖的景色吸进一个阵盘中,飞向墙头。
此时天色正好,没有一点暗下来的意思。
院子里,胤儿也正趴在地上玩耍,看见林晓茹躺在地上不理他,他嘴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叫声。
江深好奇地看着白林手里的阵盘,他听白林说过要制作一个让人产生幻觉的阵盘,想不到幻觉里还能产生那么恐怖的东西,别说林晓茹害怕了,躲在墙头的他也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林晓茹说的是真话吗?她真的没杀小聿?”
白林神色复杂,“她没说谎,但是她知道真凶是谁。”
“对了,她后来不是要说出对方是谁了嘛,怎么突然昏倒了?”
“凶手给她下了咒术,如果她暴露了对方,就会变成那样。”
“凶手太狡猾了。”江深很不甘心,差一点就能知道了,不料,凶手还留了一手保护自己。
“震碎魂魄既然是为了不留下怨气,会不会可能是为了得到第五聿的躯壳。”白林喃喃自语着。
“什么躯壳?”
白林蓦地想起一件事。“我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但我不是很确定。我现在想要关于第五家的详细资料,最好再看一下第五家的族谱。”
“这些东西就在第五恒的书房里,我们晚上可以潜入进书房。”
当晚白林潜入书房,江深在暗中把风。
白林翻看了第五家的卷宗族谱,又在角落里找到一本复生术,书里记录了许多复生方法。
看到其中一种方法时,白林瞬间明白了。
忽地,有人往书房这边过来,白林快速把书本放回原位,刚一开门就和前来通风报信的江深撞个正着。
“有人来了。”
“我知道,有什么待会儿再说,我们先离开。”
“嗯。”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们刚离开,第五恒就进了书房。
第五恒打开密室来到冰棺旁,满心忧伤。
他是从古云溪房间里出来的,刚和她吵了一架,心情很是不好,他想不通古云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想起曾经如胶似漆的妻子,现在一心只想跟自己要休书,他就感到愤怒和悲伤。
他觉得古云溪是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违背誓言娶了林晓茹。
其实他也有难言之隐,当初他能娶古云溪就是因为承诺过母亲会在一年内和云溪给她生个长孙。
本来一切顺利,小聿也好好的,谁知五年后小聿会身亡,以至于他那母亲非以死相逼,逼着他迎娶林晓茹。
他试着反抗过,结果是差点被母亲罢免家主之位。
他深知自己的一切都是第五家给的,若是当不成家主,他就什么也不是,无法保护云溪。他太了解母亲的手段了,即使自己带着云溪一走了之,在外也会寸步难行。
所以他妥协了。
可现在他后悔了。
早知道会让古云溪这么难受,当初他应该不管不顾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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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往来书信
二人翻进老夫人的院子里。
白林把用来让林晓茹招供的阵盘拿出来,掷向老夫人的房间。
空中遇到一道光影般的障壁,阵盘瞬间四分五裂。
爆炸声惊动二楼屋里念经的人,老夫人盘起手里的佛珠,握在手中起身出门查看,没发现有人闯入。
但她心细,在草丛里发现了阵盘残骸,立刻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回去关上门,安心诵读经文。
失策了。
白林蹲在墙角隐蔽处自我反省。
江深:“你的阵盘失灵了?”
“不是阵盘问题,是那老太婆院子里设了阵法。”
江深确定老夫人没有出来,拉着白林回到房间。“说说吧,你为什么突然认定老夫人是凶手?第五聿是她的亲孙子,她为何要杀自己的亲孙子?”
白林给他和自己倒了两杯茶,浅尝一口,道:“去书房前我不是说我还想到一种可能嘛,去了书房之后,我设想的可能有□□层是真的。”
“那还有一两层呢?”
“别抬杠,不可爱了。”白林掐了掐他的脸,“剩下的一两层不是否定,而是我还没找到最关键的一个人。”
江深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少打哑语,直说吧。”
“失去魂魄又不留执念的躯壳是最佳的容器,你猜猜,会是什么容器。”
闻言,江深想了会儿,想到之后眸色暗了暗,“夺舍!”
“嗯,我在书房看到一本关于复生的书,有正道人士会用的方法,也有邪道人士适用的方法,过程有的过于柔和有的过于残忍,第五聿被用上了残忍那一种。”白林流露出怜悯,“有人对他使用了血亲替换术。”
“血亲替换术?!”
听到这个术法的名字,江深哪还会不懂。“夺舍之人是第五聿的亲人?”
“嗯,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在无悔山庄里。”
“是……老夫人?”
“不是,血亲替换术要夺舍的一方,需要在夺舍前温养魂魄五年才能顺利夺舍,老夫人一直活着,也没有魂魄离体的征兆。”
“你的意思是说夺舍之人至少死了上五年?!”江深猛地瞠大眼睛,“难道是第五恒那个死去的父亲,上一任第五家主第五泫箐?!”
“是他要夺舍第五聿?”
白林颔首,“嗯,我想老夫人是帮凶,她在帮助第五泫箐夺舍自己的长孙□□。”
江深大为震惊。
渐渐的他也想明白一些事情。
从古云溪描述来看,老夫人当年既然反对他们的婚事,又怎么可能会心软答应呢。搞了半天,她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让古云溪过门生下孩子,好让她的夫君夺舍重生。
这才有了古云溪进门五年后,才让林晓茹嫁进来的一出。
“依老夫人的精明,她算计到那个份上,第五泫箐又怎么会没有夺舍呢?”江深不解。
“可能是中途出了变故,至于是什么变故,只有见到第五泫箐才能知晓。”
“你知道第五泫箐藏在山庄何处吗?”
“我记得无悔山庄有一片禁地,我打算找个时机,去禁地探查一下,说不定第五泫箐就被藏在里面。”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可没想到的是,中途横生一件事情,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这天,江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画册,晒太阳,白林坐在石桌前磨制强身健体的养生药粉,外面有人急切地闯进来,是第五恒身边的心腹,他一进来对白林喊道:“白修士,夫人出事了,庄主请您过去救救夫人!”
“哪位夫人?”
“大夫人。”
白林心中纳闷,古云溪又怎么折腾自己了。
揣着一肚子疑惑,他拿起药箱就赶过去,江深也跟着他过去了。
一跨进大夫人院子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院子里又跪了一大片,这场景和第一次来时何其相似啊。
第五恒这次没待在屋里,而是满脸憔悴和自责地守在屋外。
白林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感觉事情似乎很严重。
第五恒看见白林来了,像是看见救星似的,对他说道:“云溪小产了,大夫说她身子太虚,恐怕熬不过去了。”
小产?
白林听后心底一沉。
“第五公子放心,我会尽力抢救夫人的。”
屋里除了顾大夫,其他都是丫鬟,白林交代江深在外面等着,随后自己进入屋内。
他用上最近琢磨出来的金针渡穴,帮古云溪止住了血,又给她喂了元气丹。
江深自从知道古云溪的遭遇,不免对她有了深深的同情。
他问第五恒:“夫人她怎么会小产?”
第五恒面色一僵,想到反正事情也瞒不住,再加上一想到那件事他就生气,原本对古云溪的自责不由变成了责备。
“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听信了谣言,说是我母亲杀了小聿,刚刚拿着剑冲进我母亲房间里要……幸亏我母亲身手还算矫健躲开了,我又去的及时,只是没想到我就是打了她一章,她就小产了。”
第五恒一拳打在树上,“疯了,疯了,我看她是真的疯了!”
“成天胡思乱想,又要杀晓茹又要杀母亲,现在腹中骨肉都被她祸害没了,她到底还想怎样?”
亲手害得古云溪小产,第五恒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有,说话间全是对她的指责。
江深看着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都不禁觉得浑身一凉。
江深去到另一处地方坐下,他不明白古云溪为何突然要杀老夫人,难道她已经知道夺舍之事了?
可这件事不是只有自己和白林知道的吗,她又是从哪儿得知的?
趁周围没人注意,他悄悄溜进古云溪平日看书练字的房间,想在这里找找线索,没想到真让他找到了。
他在案桌上的一本书里找到一封信,是徐轻明写给古云溪的。
看完信的内容才知道这是徐轻明的回信。之前古云溪把第五聿真正的死因告诉了徐轻明,徐轻明倒是个聪明的,和白林一样想到了夺舍上面,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古云溪。
古云溪越想越觉得自己儿子会死,真的是被人计划了夺舍,然而她也不蠢,她知道林晓茹的歹心只是想他们母子死掉,绝不是能策划夺舍这种复杂之事的人。
思来想去,她很快怀疑到了老夫人身上。
她也暗中调查了第五家族的秘密,可能也知道复生术的事,所以推测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才会在愤怒之下孤身持剑去杀老夫人。
唉,古云溪知道真相后,报仇不成,反倒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真不敢想象她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会怎样。
屋内。
白林收回最后一根金针,耗费精力的他坐在椅子上缓缓,接过下人递来的巾帕擦干头上的汗水。
顾大夫给古云溪把了把脉,确定她转危为安之后才出去。
没过几息古云溪睁开眼。
她回想起昏倒前的事,她记得自己被第五恒打了,他打在自己肚子上,然后肚子一痛,有血顺着大腿流到地上,再然后肚子绞痛不已,她受不了晕倒了。
想到那滩从自己肚子里流出的血,她不敢置信地摸向肚子,双手颤抖不已。
“我是不是怀孕了?”
“是。”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白林憾然道:“没保住。”
接受不了现实,古云溪强撑的一口心气散去大半,整个人躺在那儿像是一截枯木,失去了生机。
听到古云溪小产,白林脑海中立马想起木含章曾经说过的话。
他曾经无意间看到古云溪呃死相,说过她会成为一滩血水,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现在已经不奇怪了。
变成血水指的不是古云溪,而是指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林有点后悔,上次救人时怎么没给她把脉,若是早点知道她怀了孩子,一定会告诉她,让她多加注意。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失去了一个孩子,再来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也是极大地安慰,糟糕的是,孩子已经离她而去,她现在唯一能活下去的信念也只剩下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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