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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闻铮只是那几个愚笨的属下说来人很厉害，他以为是大家没准备被偷袭才会着了道，所以没放在心上，这会儿亲眼目睹，他浑身血都凉透了。
太邪门了。
那些人身手灵活的不像人，每回看着要砍到了，都不知怎么又被他们躲开了，就算侥幸砍到，对方也不痛不痒，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战斗。
面前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大家心里直发毛，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很多人都打起退堂鼓，想要撒丫子溜之大吉了。
冯闻铮看出众人心思，他压制恐惧，梗着脖子，“谁都不许退，给我继续冲！”
不一会儿，死的人更多了。
冯闻铮瞅准时机，借着前面有人遮挡，他一个暗刀刺过去，‘哗呲’一声，把纸人从左胸到右腰腹砍成两半。
冯闻铮正高兴终于杀死一个呢，蓦地反应过来，他都把人杀死了，为什么对方没流血，再回想，砍下去的手感也不对劲，想看看地上的尸体。下一秒，他差点把眼珠子瞪掉。
“活了！又活了！”
“妈呀，这些家伙不是人，是怪物啊！”
“我就说怎么这么难杀呢，原来都不是人，这怎么打呀？！”
“别打了，快逃吧，再不逃来不及了！”
……
冯闻铮双腿颤抖，听后面一人一句，他内心慌了。他也想逃，可是他又不能逃，他可是暗阁左护法，不战而败还逃走，传出去不被人耻笑才怪。
弹起来的纸人没有杀他，而是一手扼住他的喉咙。
把他提起来，直到他喘不上气，又把他双脚放在地上，然后又提起来，来来回回，冯闻铮在死亡边缘反复跳跃，已经崩溃了。
白林：“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儿？”
冯闻铮不敢说，说了等同于背叛暗阁，他死活不肯张嘴说一个字。
“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白林优哉游哉拿出水扇。
江深见过水扇不止一次，那把扇子很神奇，扇面是一团活水，水中莹莹生光。一次被他拿在手上把玩，一次用来挡雪，这回白林拿它出来干嘛？
很快他知道了。
白林在冯闻铮忐忑的注视下，将水扇对着他一扇，水流脱离扇骨飞涌出来，浇了他一头，冯闻铮感觉自己置身岩浆之中，周身火烧火燎，皮肉要烂掉了，又像是千万只毒虫在周身啃咬，想把他一口一口吃掉。
这种双重恐怖体验，让冯闻铮惨叫连连。
但他不知在外人眼中，他什么都事都没有，以至于其他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其实这把水扇是白林从那个魔修手里得来的法宝，此扇名唤怖扇，能将人内心恐怖放大，让人‘真实’感受到。
说句话讲，只有对方害怕，这怖扇才能发挥实力，对方内心越恐惧，怖扇发挥的威力越大。
白林见他受了不小折磨，暗地里一阵唏嘘。
他收回怖扇，“再问你一次，他们人在哪里？”
冯闻铮面色苍白，饱受折磨后的他，挪开视线，不敢与之相对视。他艰难地吞咽唾沫，“管、管闲事的那个在地牢。”
白林眼睛一眯，听出这话还有未尽之意，把玩扇子的手一顿，忍住怒气，“另一个呢？”
“他、他……”
冯闻铮颤抖着说不话的样子，让白林和江深心猛地一沉。
白林阴沉着不再发问，指间一撮，怖扇又要展开，这动作着实吓到冯闻铮了，他连忙说道：“另一个两天前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死了，尸体埋在枫林里。”他怕打到一股脑全说出来。
江深推开纸人，揪住冯闻铮，“是你杀了木公子？”
“不是我，是聂晟！”
江深一听这名字，愣了一下，“是右护法？”
“他奉阁主之命行刑……”
看冯闻铮眼珠子转来转去，白林察觉他没说实话，暗中夹住石子反手一弹，打断他几颗牙。“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冯闻铮捂着流血的嘴，生怕再挨一下，吓得全都招了，“本来我在拷问那个人，不知为何，聂晟突然来了，说是奉阁主之命拷问犯人，我没多想就走了，过了两天，回去后才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尸体。”他说的又急又快，不敢说漏一点，还偷偷打量白林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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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疑点重重
“……”
冯闻铮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
祖宗啊，一句话都不说，该不会是真要他的小命吧？
白林不言不语，眸光阴沉沉的，半晌，又道：“把被你们关起来的人放了。”
他一说，冯闻铮就立马照办，赶紧叫人去放人。
人还没放出来呢，右护法聂晟闻讯带人赶来，看见冯闻铮受制于白林，眼神闪了闪，开门见山直问：“你想做什么？”
白林冷笑，“你们抓了我的朋友，还杀了我的朋友，现在又来问我想做什么，难不成你眼瞎看不出，我这是在报仇吗？”
一通讥嘲，聂晟一噎。
“人，我们可以还给你，同样，江深得留下，他是暗阁的人。”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跟你们之间的账远远没完呢。”
聂晟这人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上告诉他白林是个棘手的对手，遇事不可与之对上。
可他也不想看见对方太嚣张，今日一事传出去，暗阁名声尽毁，这一切都是白林造成的，想到这里，他恼怒的面容多了一丝狰狞。
若不是谨记着那人的吩咐，他心头的愤恨差点要把他的理智全部吞噬了。
“行，人还给你，但你想要报仇，没门，暗阁不是你随意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是吗？”白林拖长语气，“听上去，暗阁很是厉害，那我今天要好好试试暗阁是不是真的没法撒野。”
“右护法，那人太可恶了！”
“您得教训一下他啊。”
身后那些人也不知是热血上头，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脑子都进水了，忘记冯闻铮的性命还捏在白林手里。
看样子，他们似乎都不盼着冯闻铮活着了。
一声声撺掇，让聂晟的理智逐渐减少，他看白林心气很不顺，此时阁中弟子们又要他杨威，他岂可让弟子们失望。
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可以堂堂正正无视冯闻铮的死活。
聂晟当即对白林出手。
只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他用了九成的力，将一道内劲打出，以为就算不能弄死白林也能将他打伤，一旦白林受伤，那便能挫挫他的锐气，好让他不敢再小瞧自己。
哪知白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轻轻一跺脚，聂晟打出来的内劲瞬间反弹回他自己身上。
聂晟脸色一变，想躲开，不知怎地，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地那里，完全不能动弹，只得硬生生挨了一下。
这是九成力道的内劲，聂晟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这不，他胸口一个乌红的手印在衣衫下显现，再不运功化解，一个时辰后他会变成废人。
他平复内心的慌乱，立刻盘膝运功打坐。
冯闻铮原本看聂晟不管自己，要对白林出手，哪能不知道他的歹毒心思，还想破口大骂。下一秒，反转太快，聂晟自作自受，看起来伤的不轻，估计得休息几个月才能好了。
哼哼，活该，谁让聂晟不自量力要对付白林了。
冯闻铮暗地里幸灾乐祸，全然忘记他也是因为挑衅白林才遭了难，这会儿他的小命都不是他的。
不久，两个暗阁弟子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过来了。
那人正是小樟。
小樟遭受了一连数日的刑罚，身上鞭痕不计其数，有些地方被烙铁烫伤了，伤口不知用了什么，一直结不了疤，还在渗血。
最惨不忍睹的是他那双手，明显用夹棍夹过，十片指甲全部剥离下来，弄得血咕隆咚，像带着血的烂肉挂在指尖处。
“小樟。”
小樟虚弱地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颤巍巍地用手拨开头发，认出眼前之人是白林，顿时眼眶一热。
“白公子您终于来了。”
白林让他先不要急着说话，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给他服了两颗丹药。
说来神奇，他不知道白林给的是什么药丸，竟然如此有效。一吞下去，身体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他身上的伤口也正在快速愈合，力气也回来了。
等他没事了，白林才问道：“你告诉我，木公子真的死了吗？”
小樟红着眼睛，嗓子沙哑，“他死了。”
白林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直直地望着某个地方，眼中恨意清晰可见。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江深自责不已。“如果不是我，木公子也不会被他们认错，不会死去，我该给木公子偿命。”他说完就掏出短剑，欲往心口扎去。
眼见他要血溅当场，白林上前打落他手里的剑。
“别犯糊涂！”
“我现在不死，过几天也会死。”
白林一惊，从他表面看不出异常，抓起他的手一号脉才知道他体内有毒素，并且是小时候就种下的毒，深入骨髓，每月必须服用解药。
不用多想，自然明白这是暗阁控制人的手段。
令白林心惊的是，这种毒药不是普通毒药，药力竟然带着阴气，阴气长年滞留体内，早已抵达心脉，若是不定时服药，毒素会瞬间攻破心脉，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把人活活痛死。
这种毒药很像是修真界炼制的药品。
白林猛地看向江深，问道：“暗阁阁主是修士吗？”
江深被他问蒙了，“阁主应该不是修士吧，他应该只是一个武林高手。”连续用了两个应该，足以说明他并不了解。
白林同样问了冯闻铮，冯闻铮起初想否认，然话到嘴边，像是想到什么又说不出来了。
看他这副样子，白林知道他心里也起疑了。
可能真的是那暗阁阁主曾经做过什么让人起疑，不由怀疑他身份来历的事，也或许是不经意间漏了马脚，让冯闻铮发现了，只是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又开始怀疑了。
“算了，这件事先不说。”白林松开冯闻铮，“带我们去枫林。”
冯闻铮这回一点也不反抗，还特别积极地过去揪来两个聂晟的狗腿子，“你们不想死，就带他们去枫林埋人的地点。”哼，他早看聂晟不顺眼，就算聂晟受伤，他也不能公然对付他，但是弄他身边的狗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两人知道冯闻铮不怀好意，落在他手上只能自认倒霉，只得老实带路。
他们来到枫林，找到埋了木含章的地方。
“喏，就在这里。”其中一人指着一块地。“我们已经说了，可不可以放我们走了？”
冯闻铮想骂两句，可瞥见白林心情不好，一下怂了。
白林：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们过去把土挖开。”
“啊？就这么挖啊？”
冯闻铮傻眼了，两个狗腿子也傻了，几人大眼瞪小眼。这挖土没问题，可是什么工具都没有，难不成要他们用手刨吗？
别怀疑，白林还真就是要他们用手刨土。
三个人认命地过去挖起来，挖了很久，终于看见一片衣襟，再过会儿看见苍白脱水的手了，再挖一会儿，人全部露在泥土外了。
土坑中的人，面部泛紫，皮肉凹陷，骨头突出许多。幸好在土里埋的时间不长，尸体还没腐化，所以没什么蛆虫，只是身上流脓的地方发出阵阵恶臭。
面对此惨状，众人都觉得不忍直视。
白林面无表情，不知他在想什么，他招了招手，两个纸人凭空出现，又变出一条毯子包裹起木含章的尸体，让纸人们抬回暗阁。
“我要灭了暗阁，小樟觉得我残忍吗？”白林忽然问他。
小樟愣怔一瞬，回道：“当然不残忍，谁让他们杀了木公子。”
白林欣慰笑了。
目睹此景，江深感觉颇为怪异，他怎么总觉得白林是在试探小樟，但又觉得自己多疑了，毕竟白林没理由无缘无故去试探小樟啊。
回到暗阁后，白林直接下令屠杀暗阁。
聂晟拼死反抗，但无济于事，被纸人一剑封喉见阎王去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暗阁里不断回响，这会儿，众人再看白林多了许多忌惮，他们这才明白白林是来收割他们性命的魔头。
遗憾的是他们知道的太晚，想逃命已经来不及。
尸横遍野的景象，彻底让冯闻铮呆住了，他开口向白林求饶，白林不为所动。
“混蛋，阁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杀了暗阁这么多人，你逃脱不了阁主的追杀，更逃脱不了武林的追杀！”
“你不知道阁主的厉害，你一定会死在……”
在冯闻铮不停歇的咒骂声中，白林亲自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江深和小樟都没想到木含章的死，会对白林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以至于让他下决心非屠尽暗阁不可。
看着白林决绝无情的面容，江深心乱如麻，他深知此事是由他起，不知以后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白林。
小樟黯然道：“如今白公子灭了暗阁，也算是为木公子报仇了，想必木公子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了。”
“是吗？”白林轻声说道。他抬眼望着深邃的天地，神情中无限忧伤。“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安息呢？”
“怎么会呢？”小樟以为他快魔怔了，担心他止不住杀意会胡乱杀人，于是转移话题削减他的杀意。“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好地方，好好安葬木公子，你想好把木公子安葬在何处了吗？”
“没想过。”
白林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其他两人一怔。
“那要不我来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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