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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没了。”他点点头。
提问的记者像是话卡在了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表情十分扭曲。
按理说年轻球员应该对这件事感到激动——和联赛冠军或者欧冠不一样，金球奖是一个个人奖项，入围就说明你可以算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三十位球员之一了。
伊格纳茨·加百列才19岁啊！19岁就得到这么大的认可，如果是放在其他球员身上，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傻笑了。
但他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成绩一样，脸上带着浅笑，说不上冷漠，但也不怎么激动。
记者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那你觉得今年的金球奖会颁给谁？”
三十人名单里有他的国家队队友，有他的俱乐部队友；有他的同龄人玩伴，也有年纪大他不少的前辈。
而且伊格纳茨甚至还没看过名单，他也不知道三十人究竟是哪三十人，这个问题细细想还挖了不少坑。
伊格纳茨一点也不犹豫：“给我。”
地下的记者们开始哄笑——虽然巴萨的巫师确实表现非常优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年的金球奖与他关系不大。
瓜迪奥拉松了一口气，英国人虽然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有些时候还是懂得话术的。
“先生们，女士们，我连名单都没有看到，让我猜测最终得主有点过分了。”他无奈地摊手，“下次吧，等我今天回去看完名单，下次参加发布会你们再问我。”
谁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参加发布会，要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瓜迪奥拉这个赛季可能都不会放他来了。
发布会还算顺利地结束了，瓜迪奥拉就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
“谁更好？梅西还是罗纳尔多？”
退场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喊，安保人员立刻在人群中找说话的人，但没有找到。
“梅西还是罗纳尔多？”
那个人又问了一遍。
所有人都看着伊格纳茨，似乎迫切地希望他回答这个问题——金球奖最有可能的两位得主，曾经的队友和现任的队友，你会选谁？
“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我似乎永远无法做到你们眼中的客观，”伊格纳茨停在门口，侧头回应他，“里奥是最好的，从11年前我就这么想，未来11年同样。”
完了，瓜迪奥拉想，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还是翻车了，明天媒体又是一轮腥风血雨。
他太难了。
相比于上个赛季的惊心动魄，热血沸腾，巴萨这个赛季要平淡许多。好像几场比赛之后，就悄悄进入了冬天。
金球奖名单公布后的第一场国家队比赛，伊格纳茨收到了各位国家队老大哥的热烈欢迎。
“咱们入围了4名球员——仅次于西班牙！在世界杯的前一年，要我说，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副队长费迪南德眉飞色舞，“我有点迫不及待想参加明年的比赛了，感觉充满了希望。”
英格兰队虽然很久没拿到过欧洲冠军甚至世界冠军的荣誉了，但氛围很好，说是最快乐的几个队也不为过。
哪怕明天要踢五星巴西，他们依然要聚在一起喝个下午茶，再谈友谊赛的事。
鲁尼认真地吃他的苹果派——鬼知道英格兰队的厨师是怎么在卡塔尔的多哈这种地方还能弄出正宗的英式下午茶的。
“为什么友谊赛的对手是巴西，劳驾，我们主力伤了不少，我不觉得赢巴西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全场唯一一个有点愁的伊格纳茨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巴西主力也伤了不少，咱们水平相当，势均力敌。”费迪南德倒了一杯红茶给他，“巴西正在新老交替，今年入选金球奖名单的球员数量跟我们差不多，正好趁这个时候熟悉一下南美球队的踢法。”
“那应该找阿根廷，我们排名差不多——巴西再怎么新老交替，人家还是排名世界第二，跟我们差了七八名呢。”鲁尼说，“也不知道约比赛的时候，英足总怎么想的。”
“别了，我们不想面对里奥·梅西。”球队里的几个曼联后卫开玩笑。
伊格纳茨端着茶杯想了想，如果要面对里奥的话——那还是踢巴西吧。
这场友谊赛没有定在两支球队的主场马拉卡纳球场或者是温布利球场，而是选择在多哈举行，顺便和热情的卡塔尔球迷见了个面。
比赛的结果没什么意外的，英格兰0-1小输一场，不过大家依旧很快乐，反正友谊赛不算在积分里，国际排名又不会掉。
伊格纳茨输了球，被快乐的老大哥们热情地送到了机场，自己一个人飞回巴塞罗那。
落地了他才想起来——不对啊？我这是输球了啊？
“唉。”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叹了一口气，普约尔听到以后立刻紧张了。
“怎么了，伊格？国家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年轻的小天才在国家队内被排挤？还是教练安排和他的想法不一致？英格兰国家队好像内部问题不少的样子——可不能影响他们巴萨的宝贝巫师！
伊格纳茨摇摇头：“不，只是因为输球了，之前的预选赛赢得很轻松，但是和巴西队比赛觉得还是挺难的。”
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西班牙队成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伊格纳茨，空气诡异地静止了。
“下轮布斯是不是要停赛了，好像黄牌满五张了。”哈维立刻岔开话题，企图用可怜的小同学布斯克茨来让英国人忘掉他的国家队比赛。
“对。”布斯克茨点头，“佩普没和你们说吗，下场伊格大概率要踢整场。”
“亚亚和阿比达尔患了流感，伊布和亨利受伤，你停赛——太惨了，巴塞罗那太惨了，上赛季都没这么惨过。”巴尔德斯抱住头，唉声叹气了半天。
伊涅斯塔拿了一杯蛋白冲剂递给伊格纳茨：“营养师的新要求，每天需要我看着你喝完——别皱眉毛，伊格，你知道你必须得喝了它。”
“我讨厌这个味道，”伊格纳茨接过杯子，声音在杯子里回响，有些瓮声瓮气的，“我觉得你们得知道，我比里奥还要重，我没有那么脆弱，少喝一两天的冲剂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是啊，里奥一米七，你一米八八，你比他重两公斤，听起来真是个好消息。
巴萨一线队的各位觉得还是不要打击伊格纳茨少有的爆棚的自信心了。
“你需要和伊格学一学躲后卫的技巧——布斯，你比他还要瘦弱一点，但伊格从没有因为和后卫拼抢受伤或者拿牌的记录。”
时刻操心的普约尔又提醒和叉子斗争的布斯克茨，“伊格好像都没拿过黄牌，四年了，不可思议的记录。”
亨利点头：“在英超那种环境里都没有受伤和犯规记录，你难以想象。”
被提到的主角还在苦大仇深地喝香草味的蛋白冲剂。
“如果增重必须要经历如此难喝的饮品，我选择放弃，现在就挺好的——多摔两次，这个结果我能接受。”
里奥不以为意，把盘子里最后一块也是唯一一块西兰花叉起来吃掉，结束了今天的早餐。
“没喝完，还有一口，别想蒙混过关。”
伊格纳茨愤怒地举起了杯子，把杯底剩下的一小口喝掉。
阵容不齐的巴萨也只能自己默默流泪，比赛该踢还要踢。
西甲第十一轮焦点战在圣玛梅斯球场举行，巴塞罗那客场对阵毕尔巴鄂竞技。
虽然他们笑话皇家马德里球队大洗牌，场上配合烂得像周末联赛里出来的，但马德里人愣是靠着巨星政策跌跌撞撞赢了几局，追在积分榜第二。如果巴萨这场输球了，就将和皇马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再次开始竞争。
“该死的皇马。”
皮克上场前例行谴责一下死敌，不管对手是谁，赛前想想皇马，他立刻就精神百倍、活力满满了。
伊格纳茨为他的精神胜利法感到惊讶。
“今天巴萨的阵容和平时不太一样，”解说看着场上正在唱歌的两支队伍，挑了挑眉，“伊涅斯塔成为了锋线三叉戟之一，凯塔替代了他的位置。即便如此，缺兵少将还是让巴萨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赛前瓜迪奥拉的要求就是赢球，下一场是国家德比，如果在积分上落后，比赛会非常难踢。
毕尔巴鄂竞技实力不弱，但并不算西甲里能和巴萨抗衡的豪门，今天开场巴萨就占据着优势。
十分钟不到，里奥两次在禁区射门，如果不是门将伊莱索斯发挥超长，现在比赛已经失去悬念了。
低控球让毕尔巴鄂看起来有点急躁了。
“科伊基利在中线附近推倒了加百列——恕我直言，我没看出来这个明显的犯规有什么意义。”
伊格纳茨被裁判拉起来，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的草屑。
“任意球，毫无疑问——我怀疑科伊基利时在准备洗牌，他已经累计四张黄牌了，如果这场他再拿一张，下轮就可以停赛然后赶上下个月对马竞的比赛了。”
同事恍然大悟：“有道理，加百列脾气很好，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差，推推他拿个牌还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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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里奥：你这是…巴萨荷官，在线发牌？
伊格：…
第93章
“加百列脾气真好。”
比赛进行到三十分钟，解说不禁感叹，“这都是他第几次被带倒了，梅西都要生气了，他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他可是职业生涯至今没有犯规记录的人——真正的英伦绅士。之前马卡报做过一个匿名投票，让低级别联赛球员选自己最喜欢的对手，排在第一的就是加百列，因为跟他踢比赛永远不会有断腿的风险。”
连皇马的喉舌报发起的投票都能投出这个结果，可见伊格纳茨在西班牙各级联赛的球员心里是一个多和蔼可亲的形象。
“哇哦，”嘉宾没忍住笑了，“真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伊格纳茨因为年纪小、家世好，大多数人不舍得也不敢对他恶意犯规。既然没有恶意犯规，大家就都是为了赢球，他最多摆出一张不高兴的脸，不会大发脾气。
同理，他也不会对别人恶意犯规——而且巴萨如果沦落到需要他去战术犯规，那这后防线基本上是都空了，普约尔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么一想零犯规的记录就挺好解释了。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想什么，他就越来什么。赛前和场上，大家都默契地提到了伊格纳茨的绅士，觉得他在时而‘暴力美学’的足球场上很难立足，他就立刻证明了黄牌这种东西简直是手到擒来。
上半场快结束时，前场的一次争抢中，毕尔巴鄂球员阿莫雷比埃塔跃起时抬起了脚。
初冬的阳光并不强烈，伊格纳茨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脚下泛着寒光的鞋钉，还有他身侧的棕色脑袋。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似乎没看出什么危险，但伊格纳茨习惯性地预测了一下他的鞋的下落轨迹——
糟了！
本来盯防他的耶斯特就看这位绅士突然迈开大长腿前插，目标似乎是正在下落的皮球。
不对啊？？他满头雾水，赛前教练特意说了加百列跑动速度不算快，也不热衷满场跑争球权。
这个跑得快飞起来的人是谁啊？？这不符合人设啊？？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上，跑着跑着就发现问题了——他队友的鞋钉…好像…控制不住…
要落在巴萨的小国王脸上了！
“危险！！”解说也被这个事实吓出了一身汗，镜头甚至不去关注黑白的皮球，而是把金属鞋钉下落的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
瓜迪奥拉从替补席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场边。
“加百列！”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巴萨半场跑过来左手一把推开阿莫雷比的脚踝，右手把来不及动弹的里奥按在怀里，让棕色脑袋埋在他的颈侧。
“嘶。”伊格纳茨倒吸了一口冷气，没忍住皱起了眉毛。
全场安静了。
鞋钉偏离了路线，最后没落在里奥的眼下，但还是划破了伊格纳茨的球衣，肩膀处破了一道口子，连着里面的打底衫也破了。
似乎还划破了他的皮肤。
“队医，快点！！”瓜迪奥拉不顾形象地大喊，甚至还推了一把拎着药箱的队医，恨不得自己替他们跑上场。
里奥在鞋钉落下来的时候，刚刚跳起来落地，没办法躲开，他本来以为今天运气不怎么样，可能因为要血染绿茵场了。
没想到突然有人挡在他前面了。
他来不及说话，手颤抖着扒开伊格纳茨已经被划破了的球衣袖口，他的肩下有一条长长的红痕，已经略微隆起了，好在没有流血。
“你应该直接把我推开的。”里奥的声音有一点哑，还有点抖。
队医已经赶到场上了，主裁判吹响了哨子暂停比赛，阿莫雷比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特别懊恼地站在一边。
普约尔和哈维在伊格纳茨推开阿莫雷比的时候就已经往这个方向赶了，现在面色不好看地围在队医身边——伊格纳茨做得很好，没人能保证鞋钉不会落到里奥的脸上，甚至是眼睛上。
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在周围，都会拼了命地把阿根廷人推开。
但他们没想到伊格纳茨自己会挂彩，他们不希望里奥受伤，但也同样希望伊格好好的。
“他背对着我，而你还没站稳。”队医拿着消毒棉片擦他的伤口，伊格纳茨表情略微扭曲了一点，看着有些滑稽。
他背对着我，我没办法把你扯开；你没站稳，我不能推你走。
里奥如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被向后推开，踉跄几步是最好的结果，稍微有点不走运就可能直接跌倒，到时候骨折是小事，磕到头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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