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颂把手机敲在掌心,听完他的话,脸色更加冷淡,用手机一角挑着莫谷的下巴,把他的脸扳上来直视自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谁给你的?”
莫谷被迫看着齐颂的脸,明明没什么发怒的表情,却把他吓得呼吸都空了拍,抖着嘴唇张了张口,还是颤颤巍巍地说:“没有人,是我自己……”
齐颂拿开手机,没再听他辩解,漠然走了出去。
“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退赛,再知会一声他公司的老板,”齐颂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机,对追上来的经纪人和节目组导演撂下最后两个字,“封杀。”
坐到车上,孙菁熟练地联系人脉安排封杀莫谷的事,齐颂让司机开车,然后烦躁地把手机和手帕一起丢给副驾的沈助理:“这手机你们谁爱用拿去用吧,给我重新买一个。”
沈延捧着刚上市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最新款手机,压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冲动,很有职业素养地答应:“好的齐总。”
孙菁看他一反常态的烦躁,觉察到了些许不一样,本着作为公司总经理超高的先觉力和大局观先开口提醒:“极妍盛娱算娱乐公司里的头部了,没那么容易搞,动他家小少爷可不好收场。”
“嗯。”齐颂冷淡地应了一声。大家对昨天到底什么回事都心知肚明,害江玉树进医院的是一种不算毒的医学药剂,使用不当,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大脑损伤。而且这是处方药,买过就不可能毫无痕迹。能把药带进训练营,还躲过节目组所有镜头和监控,能做到这些的恐怕只有那一家。但他们没有证据,又不能立刻翻脸,节目都是俞忱家公司主赞助的,闹得太大,只怕江玉树回节目更加不好过。
孙菁开玩笑说:“你要喜欢,自己开档节目捧他不就行了?让你小宝贝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不用受气。”
“真那么容易就好了。”齐颂被逗笑,放松了些许,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这小子,脾气犟着呢。”
回到医院病房,江玉树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碗平摆在胸口,只用嘴叼着吸管喝白粥,双手拿着手机在看视频。齐颂走近了,听到熟悉的音乐声,仔细一看江玉树的屏幕,他果然在看自己的主题曲唱跳练习。
“腻不腻啊你?”齐颂气笑了,把他被子上的粥碗抢过来,拿掉吸管,夹了点清口小菜拌进去,舀起一勺喂他,“吃饭就好好吃,手机放下。”
“哦。”江玉树乖乖应是,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张口喝了勺子里的粥。齐颂不让他自己吃,就这么一勺接一勺地喂,江玉树也只好张嘴一口一口吃下去。
吃完了粥,江玉树舔舔嘴角,问他:“下药的人……”
“那个叫莫谷的,说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我已经让人把他封杀了。”齐颂讲得云淡风轻,只是字音里流露出淡淡的冷意,像是夜里一闪而过的刀影。
江玉树抿了抿唇,低声道:“他应该是被人收买……或者威胁了。”
“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今天可以被迫给你下药,明天就可以被迫拿刀捅你。”齐颂冷声道,“他背后的人我暂时动不了,算是拿他杀鸡儆猴吧。”
江玉树听出齐颂明显的偏袒意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和齐颂对上视线,突然心跳得很快。
齐颂看着他,语气和缓地对他说:“小玉,如果在那呆得难受,这选秀不参加也罢。你可以挑个喜欢的类型告诉我,我去请专人策划一档新节目,资源和流量都不会比现在的少。你觉得呢?”
江玉树和齐颂目光对视,湍急的心跳声攀升到顶点,然后一点一点回落,直到塞回自己的肚子里。良久后,江玉树开口说:“我不要。”
齐颂神色未变,像是意料之中,静静地听着他把话说完。
“先生,如果是您,在谈生意时遇到一个竞争对手,对方用尽力气给您使绊子,不让您谈成,”江玉树看着他,一字一句问,“您会放弃这单生意吗?”
齐颂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笑起来:“那当然是要——”
“搞死他。”
江玉树在医院躺不住,挂完水就着急想回训练营继续训练。齐颂很想把他摁在床上屁股抽开花,但碍于他是个病号,实在拗不过,最后还是去医生那拿了一堆药,亲自陪他回了训练营。
“以后食物和水离开过自己视线都不要再碰,没安监控的地方也不要去。”齐颂想了想,又对沈助理说,“你去联系节目组,在训练营里多加几个摄像头,画面实时共享给我,再找几个人轮班看监控。”
江玉树有些局促:“先生,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
齐颂吸了口气,按下按钮把中间挡板升起来,然后开口:“跪下。”
沈延还在转头认真听老板嘱咐,猝不及防被升起的挡板挡住视线和声音:“……”
江玉树呼吸一滞,乖乖从座位上下来跪在他脚边。
“你是谁的人?”齐颂问他。
江玉树呆了呆,回答他:“是您的。”
“我的人,在节目里这么被别人欺负,还要咬牙硬扛,不让我插手帮忙。”齐颂冷声道,“你是不信任主人,还是不想跟主人扯上关系?”
“不,不是……”江玉树白了脸,手背还贴着医用胶带,拉着齐颂的西裤裤脚颤声道,“小狗错了,请主人罚我。”
齐颂把他拉上来扣在腿上,剥下裤子卡在膝弯,露出还没好全带着淤痕的臀瓣,把手掌抵在上面:“只打你十下,好好报数,想清楚错哪了。”
啪的一巴掌下去,大力的掌风扇在旧痛未消的臀上,比他想象的更疼。齐颂食指的戒指硬硬地砸在皮肉上,锤到淤血更是钻心的刺痛。江玉树吃痛地抽着气,在一下比一下狠的掌掴中报数,生病之后的精神比平时脆弱,不知不觉攒起了比平时更多的委屈,在最后几下报数时嗓音已经带上了隐忍的哭腔。
齐颂打完了,把江玉树提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手掌托着发烫的肿胀屁股,揉着臀瓣问他:“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我……小狗不该拒绝主人的关心。”江玉树红着眼睛,低声说。
“江玉树,关上门玩的时候,你是供我发泄的狗,不代表爽完一开门,我就会把你踢到一边。”齐颂沉声对他说,“你有你的目标,想做就去做。但你记着,疼了得喊,委屈了得哭,会有人护着你。”
江玉树愣愣地看着他,溢满眼眶的泪在此刻意外地滑落下来。齐颂给他擦了擦,结果越擦越多,干脆把他搂到怀里来,拍拍他肿胀的屁股,再拍拍他的后背,任他在自己怀里无声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江玉树头一次在生理刺激以外的情况下,扎扎实实地哭了一场。
江玉树回到训练营,和他关系好的几个立刻赶来问他的情况。
“哥!你没事了吧?吓死我们了。”珈泽见他点点头,这才松口气。
大家心照不宣揭过莫谷下药的事,围着江玉树嘘寒问暖。只见他手背贴着医用胶带,一张脸没什么血色,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比平时清矍冷硬的样子更多了几分温度,虽然气色不好,但好像……更可爱了。
张途第一个反应过来,叫摄像大哥快来给江玉树拍特写:“快,拍下来放网上,让发财树们看看什么叫病若西子胜三分。左佑呢?快过来给小江喂药啊,巩固一下你俩的CP情!”
徐宏迪嘁了一声:“你怎么跟不上进度,现在是江左凌更火,叫凌远和左佑一左一右喂药才行。”
“哇,你们好有卖腐精神,两眼一睁就是卖啊。”章润润感叹。
众人大笑,眼睛还红着的江玉树也破功了。只剩导演组在对讲机里抓狂:“能不能嘴上有点把门!一口一个卖腐叫我们后期怎么剪片子啊!”
莫谷退赛的事被遮掩成脸伤复发,后续就是各种行程被取消,整个人都在互联网世界蒸发了。他粉丝数不多,因为出镜次数少也没什么人记得他。仅有的一些活粉丝感到不满,组团去工作室微博底下讨说法,很快也被无声无息地删掉痕迹,没过几天,网上就再无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网络自由是资本运作下的主观自由,留在这里的人都主动或被动地服从着规则。
江玉树生病的照片被节目组放在了花絮放送里,凭着粉丝的怜爱心又攒了一波热度。到了周四,忽然有人把江玉树从练习室叫出来,带到拍摄广告的棚里。
孙菁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招手让他过来,然后给他打开桌子上的精致礼盒。里面放着一个红宝石为主石的单边耳饰,做成凤凰羽毛的形状,白金底托上镶满钻石,衬得那颗红宝石格外浓郁艳丽。还有一只差不多大小的红宝石戒指,也做成类似的款式,满钻镶嵌的羽毛捧起中间的红宝石,像刻在心头的朱砂痣。
“刚从定制工坊做好拿出来,齐总让你戴上,给咱们企业拍个代言广告。”孙菁对他眨了眨眼,“怕他们敷衍不好好拍,还得我亲自来一趟盯着。”
除了耳饰和戒指,现场还准备了一黑一白两副手套,黑色的是皮手套,白色的是蕾丝手套。化妆师给江玉树换装做发型,再戴上装备,然后把他推到光线的焦点。江玉树稍有些不自在,用戴着戒指的右手摸了一下左耳有些沉重的耳饰,摄影师立刻抓拍了一张,看着成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拍摄结束之后,摄影师带着片子回去加班加点,周六早上广告视频连带宣传海报就在全网上线了。认证为颂钰集团董事长齐颂的账号从来没发过微博,这次破天荒地联动了全公司的官方账号转发了广告。宣传物料一出,一下子掀起了网友的激烈讨论。
【颂钰不是拍卖行吗?怎么来混娱乐圈了】
【人家早投资训练营了,这回算是借选手给自己公司打广告吧】
【坟里埋着的僵尸号都挖出来转发了,真是辛苦各位中年领导】
【哈哈哈哈哈像我大爷学上网】
【查了资料,颂钰的大老板今年才三十三岁,照片嘎嘎帅(配图)】
【妈呀,不是大爷,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3^)/~☆】
【绝了,黑手套戴红宝石,玉树宝宝别把我蛊死】
【白手套也好看!特别是摸耳垂那张!啊啊啊啊我无了】
【一黑一白更绝,恶魔与天使,暗夜掌心血……江AS名不虚传,真是又A又S/馋/馋/馋】
【真的,要没细细品味过前几期jys戴手套,肯定想不出这么绝的策划,到底谁想出来的我要给ta磕一个!】
【齐总您是我爸爸,谢谢谢谢您找江玉树拍广告,让我吃这么好orz】
……
晚上第二周分数结算,章润润晋升到C班,左佑晋升回到B班,而江玉树在广告的加持下,结合导师评分排到了第九名,当之无愧拿到了B班唯一一个名额,晋级A班。
作者有话说:
后采时间,江玉树被问到晋级有什么感想——
江玉树(一本正经):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
内心os:终于不用跟那两个癫公绑定CP了,江左凌的江不发音,谢谢大家
ps:其实我这一趴设置了严谨的车轮升降规则,全在正文里讲出来很啰嗦,但我又不甘心没有人知道我的完美策划!所以我把规则放到围脖去好了,id窝丝个莎手,宝宝们闲着没事可以来看看
第18章 挡酒
晚上江玉树上了来接他的车,但齐颂这回不在。司机对他说:“齐总有个应酬还没结束,让您先回家等着,他应该很快回来。”
江玉树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公寓里,先去给自己做好了灌洗工作,然后坐在沙发上等齐颂。然而等到快深夜,齐颂还是没有回来,他想了想,给沈延打去了电话。
“江先生,我正陪着齐总在酒局上,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呢。”沈延走出包厢来接了电话,“您先休息吧,等结束了我会把齐总送回来的。”
江玉树问他:“齐总喝醉了吗?”
沈延无奈应是:“一桌的这总那总都在劝酒,齐总也不好不给面子,估计现在是有点醉了。”
江玉树默然片刻,对他说:“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接他。”
“啊?不太好吧,您最近这人气不方便出门啊……”沈助理很是为难,但江玉树坚持:“我把脸挡好就行,你发吧。”
沈助理无奈,自己也实在没法把齐总带出来,只好把定位发给了江玉树。江玉树穿上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下楼打了个车,径直去了定位的酒店。
沈延出来接他,带他进包厢的路上急得直叹气:“今天孙经理和齐总的秘书都有事,叫我来顶个班,没想到遇上这么一桌不讲理的老板,明知道齐总不会喝酒还硬劝。要不是我酒精过敏,我也得被他们灌死。”
江玉树跟着沈延到了包厢门口,一推开门,看清眼前景象时,不由得僵了一下。
齐颂坐在上首处,喝酒喝得耳根发红,脸色不太好看,正蹙眉捏着自己的眉心。而一旁有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孩被别的老板起哄推过来,正红着脸给齐颂敬酒。
沈延呆了呆,压低声音对江玉树说:“刚才我出去的时候还没这人呢,这……”
“墨墨,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这样敬酒齐总哪会喝啊?”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开口,挤眉弄眼地冲着齐颂说,“齐总您多担待,这孩子也算个小明星,刚出道不久,嫩得很,不会哄人呢,得麻烦您多调教调教。”
那人把“嫩”字咬得格外重,言下深意在座的都品出来了,一个劲地起哄。叫墨墨的小爱豆脸红得滴血,大约也做过功课了,膝盖一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齐颂脚边软绵绵地跪了下来。
包厢里面的人各怀心思,演得正热闹,没有人注意到门口刚出现的人。江玉树的脚步顿在门口,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幕。他想起一个月以前的自己,也是在这样纸醉金迷的酒局上剥光了自己的尊严,然后死皮赖脸地黏上了齐颂。
推荐的人还在说:“齐总,您上次收的人也养了一个多月了吧?这个是我特意给您挑上来的,您随便收着玩玩呗,就当换换口味。”
14/39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