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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条软鞭剑，戾尊有点后悔做这个武器了，白术倒异常喜欢它，先前定做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想要杀伤力武器，现在他却一见它就喜欢上了。
“先前正好收上来一些蛇皮和海鱼皮。”
按照原来的设计，这把软鞭剑确实有点厚重和可怕，但是木工匠做完剑的形状后，一直觉得有点可怕，这把剑很特殊，为了保证软鞭剑的活络性，木工匠给铁快里加入了各种兽骨。
打造出来的剑总是透露着灰黑的光芒，加上又是软鞭剑，很多剑鞘又不适合，裹布也会影响剑的使用。
就是这么巧，先前海上发生了海啸，海边渔民得到了很多珍惜鱼类，有些鱼皮比一般的兽皮都坚韧，正是那么适合做剑的“外衣”。
木工匠又给这把剑涂上了秘制的药粉。
白术觉得这把剑的工艺和他那件成年礼的衣服有点像，都有种别样的光泽感。
戾尊把这把剑给缠在了白术的腰上，当一个装饰品也很好看。
之后两人就去了药铺，这次药铺里那位年轻的大夫主动和白术交流了起来。
这次白术的及冠礼，这位青年也带着家眷一起参加了，也和白术简单认识了一下。
这位青年正是朝夕池的孙子朝南星，不过他是普通天妖族人，那次介绍药材的药童是朝南星的儿子小海，他们都是普通族人，也大概知道朝夕池的事情，当年朝夕池怎么出事后，朝洄就让自己的兄弟带着朝夕池的孩子去了岛外，也许当年朝夕池受伤太重，孩子身体虽然健康，但是天妖族的天赋却很一般。
相反朝南星的天赋却凸显在了医学这方面，朝洄本来有心把孩子接回来，但是朝南星只想做个好大夫，就拒绝了，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把对朝夕池的感情转移到了朝南星身上，反正朝洄力排众议同意了。
后来朝南星虽然没有觉醒天妖族的天赋，但是还是表现出了非常好的医学天赋，这些年天妖族也没什么出色的人才出现，他们也就干脆默认朝南星是下一任族长了。
这次白术及冠礼外加成年礼，很多天妖族人都参加了，他们倒没想过留下白术，毕竟他们和白术没什么感情，不过还是想打好关系，就把朝南星喊了回来。
朝南星似乎不怎么愿意和白术太过亲近，倒是和小蓟关系不错，但是他也没阻止小海靠近白术。
白术也没主动靠近过除朝洄以外的其他天妖族人呢，暂时两边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
药铺里，小蓟和风自心再和小海一起安置着药材，朝南星则招待了一下白术和戾尊。
没聊几句，就有病人上门了，白术干脆去帮小蓟他们的忙了，戾尊则早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书了，顺便看顾着白术。
白术在走向药柜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病人一家。
看穿着，来得是附近渔民，生病的似乎是他们的儿子。
孩子的妈妈哭的撕心裂肺，孩子也是嘴唇发乌，看起来不是窒息就是中毒。
朝南星的医术确实可以，他很快判断出了孩子的问题，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身上，又让小海去煎了药，孩子的脸色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有点虚弱，不过确实好了很多。
孩子的父母看孩子好转后，不停的念着“白菩萨保佑！谢谢白菩萨保佑！”
白术不知道说得是拜菩萨还是白菩萨，不过渔民愚民，明明是他们这些大夫的功劳，居然被他们算在了菩萨上。
这也是碧落门里那么多学医的，但是很少以大夫自居，做纯正的大夫，要受太多委屈，还会影响他们学医的心境，还不如索性把这些人都不放眼里，至少还能心平气和的给他们治病。
之后白术在药铺多呆了几天，也顺便看了些病人，奇怪的是他们在看好病后都会喊着感谢菩萨，每个菩萨还都不一样。
“你们这是海边，为什么不信奉海神？那些菩萨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怎么都不像正经菩萨。
朝南星也听过他们拜的菩萨，但是他们这边村落很多，信奉的神也很多，不过最近拜菩萨的确实多了不少。
“听说是五菩萨，新出来的菩萨吧，最近拜的人挺多的，城南那边五菩萨庙都建起来了。”
朝南星的族叔比他们知道的多些，也打听过，以前就有人拜菩萨，不过这五菩萨也是最近才出来的，大概不过小半年吧。
族叔也不放心，他以前还是很少在药铺里听到拜神的，这段时间多了不少，不放心之下，才多问了几句，不过暂时看来就是有些渔民过度崇拜一些少见的菩萨罢了。
“五菩萨？”
菩萨是挺多的，这五菩萨也许就冷门了点？众人都带了一丝疑惑。
“有个人应该很了解。”
说着，族叔让小海去喊了隔壁的小二，那小二也是当地渔民之后，不过自小伶俐，偏生生的瘦弱，只能在城中找了个小二的活计。
这小二可谓是城中的包打听，有什么掮客的活都可以找这小二。
小二也很感激海城药铺，以前他们这里哪来的正经大夫，有些游方郎中就不错了，小二能长这么大，也是多亏了族叔和朝南星，所以小海一喊，小二就跑来药铺了。
“小渔，这五菩萨你知道吧？”
“哎哟，你老可问对人了，你们不知道啊，这五菩萨最近可火了，就我们那个村都有一半的人相信，不过我觉得这五菩萨有点邪门。”
要不说小人物更敏锐。
“这五菩萨分别是白菩萨，青菩萨，黑菩萨，红菩萨，黄菩萨。白菩萨管财，青菩萨管命，黑菩萨管顺（顺势），红菩萨管罚，黄菩萨管活（生存或者工作），凡有所求，必有应，不过代价也大，虽多是钱财，但有的时候又不止如此。”
初听这五菩萨，感觉也就是和一些神扯上了关系，最多这里换成了菩萨而已，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微妙，像福禄寿喜这样的神很多，拜这样的正统神按理来说更正常才对。
“能让你都觉得不正常，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白术挑了挑眉才开口，他总觉得这白青黑红黄有点奇怪，似乎在哪听过。
小渔（小二）这才注意到柜台里坐着的青衣男子，能坐柜台里，想必和药铺关系不错吧，也许就是老板！小渔如此想。
“以前我们拜神拜菩萨，也多是希望出海顺利，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村，那个第一个拜五菩萨的我知道，他是个老渔民了，年前出海那次翻了船，结果赔钱了，他觉得海神不庇佑他了，就去找了偏方。”
白术知道这是关键之处了。
第四十四章 五鬼搬运3
“每个地方都有偏方，但代价都很大，那个老渔民想要的也不多，就是想再要一艘船，一艘更坚固更大的船，他拿三牲祭了天，这种一般是求偏财运的神，只是他拜的是白菩萨，说是菩萨，其实是穿白衣的夜叉。”
“他也真的以外找到了一艘大船，虽然很陈旧，但是龙骨还在，整体也不漏水，只要修补一下就可以用了，之后他就用这个船打回了一船的海货，直接赚翻了。”
听到这里，这个菩萨还行？
“但是使用偏方，代价都很大，这老渔民家中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儿已经嫁人了，大女儿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小女儿才刚怀孕。本来老渔民已经按规矩供奉了船上大部分资产了，结果先是他小女儿产下儿子就死了，后来他大女儿也死了，他也开始急了，觉得是哪没做到位，就又去求菩萨了。”
“不过没用，他的外孙们也差点出事，直到他老伴也死了，这场风波才停止。本来就这么一个例子可能是例外，但是我们那个村子也有两户人家也是如此，都是求了五菩萨，然后家里开始死人，都是先死求愿者的孩子，而且都是先死女儿，最后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我们村就这么三户，周围信奉的就更多了。”
都死了家里人，还信奉的多，想到小渔说的先死女儿再死其他人，白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对于求愿者来说，女儿都没用，能用来换其他，才更值得。
“但是不对啊，刚才那个病人为什么说感谢白菩萨呢？”
是啊，白菩萨是求财的啊！
白术几人又朝小渔看了过去。
“拜这些菩萨从来不是看求什么的，有些人的愿望比较强烈，他们才会专门去求某一位菩萨，但是要是没什么太大的愿望，那当然也就求白菩萨了。”
这下子众人都听出来了，无非就是这个白菩萨是最和善的，估计也是代价最小的。
几人都知道了，这就是附近村民的愚昧行动，也就不再关心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找才是个开始。
本来白术也就出来散散心，其实他对外界并不留恋，他更喜欢呆在熟悉的地方，所以药材送完后，他们又把该定的该拿的都准备好了，之后大家就打算返程了。
白术看了看天，很不凑巧，之后海上要连续的大风大雨，这个时候出海无异于找死，无奈他们只能再多逗留几天了。
就这么几天他们就碰到了各种祭拜各路神的场景。
“我们应该三四个月之前才来的吧？”
白术疑惑地看向小蓟他们。
小蓟点头，他们到这海疆确实才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前这里也就城市风格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而已，三四个月之后到处都是香烛纸灰的味道。
他们也看到了那个还在建的五菩萨庙，即使这个庙还没建好，也已经有香客在排队等着敬拜了。
别人看到的也许是荒谬，白术看到的是乱象。
“我总觉得白青黑红黄很熟悉，好像在哪看过。”
白术疑惑地问戾尊。
“真的菩萨又怎么会这么诱惑自己信众，既然是夜叉，那不就是鬼嘛！”
“对哦，是五鬼才对，啊！说到五鬼，我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应该有明白人吧。”
“明白人自然有，但是总有人有所求，为了所求，为了心安理得，供奉个鬼又有什么关系。”
小蓟和风自心也竖着耳朵在一边听着，看来师叔和戾尊都知道这场闹剧的“真相”了。
“还是应该要阻止这些人乱来的吧，不然都去信那个鬼菩萨，这个城早晚被毁了。”
风自心比起白术和小蓟来说，更有善心些，毕竟他在药王宫长大，药王宫和燕楚国联系比较紧密，风自心也因此就更像官宦人家的子弟。
白术和小蓟看到百姓愚昧，只想着不惹自己就行（见多了就比较冷酷了），风自心则在怜悯“受苦”的百姓。
“小心啊，当地父母官不管，上头的朝堂不管，你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需要隐姓埋名（药王宫势利比较薄弱）的少年，你能管多少？”
“总要试试吧？！”
风自心当然明白白术的意思，他自己这话说出来，心里也没底。
“那你就去试试吧！”
白术定睛看了几眼风自心，倒也没反对。
“我们还有五天就走了，你只有五天时间。”
白术决定多给风自心一点机会，另外他也有点好奇，到底哪个脑残惹出了这样的事。
有些事不是不想管就能高高挂起的，白术虽然不想管这些事，但是他在药铺帮忙做大夫，总是会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而且这些病人也不都是很配合。
“不看了，滚！”
又是一个不肯遵医嘱的人，白术直接发飙赶人了。
这事还真不是白术的错。
病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家里人火急火燎地送来了医馆，按理说很关心，白术也给看好了急症，给开了药方和医嘱，结果说死了这家的父亲就是不干，只说要回去供菩萨，这也就罢了，左右看自己的良心，但是他还一直吹嘘是菩萨太有用了，白术这样的大夫就一点贡献都没有的样子。
甚至最后结账的时候也是各种推脱，若是真的穷苦人家，也就不计较了，偏偏看起来又还算富裕。
这才让白术发起了火。
小蓟看白术都发火了，他就出手了，不然要是白术自己出手，他担心他们这些人都会受波及。
“又来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想什么，说重男轻女吧，也给女孩子看病，说对女孩子也好吧，总是嫌东嫌西。”
族叔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病人家属他见多了，其实都是拖到孩子病危了才给看病，要是穷苦人家，早就扔野林里了。
“不过既然不在乎，干嘛还带她们来看病。”
风自心心里不舒服，他还没正经给别人看过病，所以他见到的人间奇葩事也少，也就很难理解这些人的心理。
“你忘了，这里的报应都是从女儿开始的，要是没女儿，那死的会是谁呢！”
“应该。。。也不是都是信奉五菩萨的吧？”
风自心自己都不信。
“傻孩子，他们不需要信奉，他们只需要知道留个女儿就是留个后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救人性命了。”
小蓟和朝南星看多了这样的事，所以族叔一说，他们也觉得很有道理，白术听了也若有所思。
“信奉五菩萨的人家里女儿都过得不好？或者现在过得好多了？”
朝南星知道的也不多，小海知道点。
“是啊，飞飞姐就过的好了很多。”
飞飞是他们这条街上一个卖菜人家的女儿，已经过了18了，还没嫁人，本来12，3岁的时候，那户人家就想把飞飞嫁了，结果飞飞的母亲怀了，家里少了个劳动力，飞飞就被留在了家里，后来飞飞母亲生了个儿子，一下子就不得了了，他们对飞飞就很差了，还是族叔说可以把飞飞嫁有钱人，打坏了就不好了，飞飞这才日子好过点。
他们这里也没什么有钱人，飞飞也一直找不到对象，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族叔暂时救了飞飞，但是飞飞家人还是会虐待飞飞，后来他们听说拜五菩萨的都发财了，但是代价有点大，这才开始对飞飞多照顾些，就想她给自己家挡灾。
“小心啊，我觉得你可以去查查看那些死者的家里，这种重男轻女的现象是不是很严重，也许会有发现哦！”
白术也不知道这些代价的真相，但是冥冥之中又觉得这两者之间肯定有牵连。
反正风自心关注着，就让他查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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