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寒不想吃,我就只有代劳了。”
话音落下,池烟寒连忙凑上前来,他张嘴,一口将云青洲手上的绿豆糕咬进了嘴里。
他嘴里塞着东西,声音含糊不清的:“既然是洲洲特意带来的,我当然要吃了。”
看见池烟寒毫无顾虑的便将自己给的绿豆糕三两口给吞下,云青洲的眼眸之中掠过一丝纠结。
但面上,他仍旧是那个淡然冷漠,却唯独会待池烟寒一人特殊的夫子。
吃完糕点后,池烟寒便重新躺回了云青洲的腿上。
不过,云青洲却是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池烟寒不解的看着云青洲,眼见着云青洲要迈步离开,他抬了抬手想要挽留,这才意识到身体上的不对劲。
他无力的伸出手攥住了云青洲的衣角,唇角溢出鲜血来。
“洲洲,那绿豆糕里,有什么?”
池烟寒疼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眸之中尽是红血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此时的云青洲已经褪去了脸上所有的暖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池烟寒,眼眸之中只有无尽的冰冷。
第132章 疯批皇帝的清冷国师 21
“陛下猜一猜是什么?”云青洲无情的将衣角从池烟寒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倏地蹲下身来,捏住了池烟寒的下颌,让池烟寒仰头看他。
此时的池烟寒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他隐约能够看见云青洲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眸正不带一丝情感的看着他,寒凉冰冷得渗人。
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尾滑下,他摇着头,一双漆黑凤眸之中仍旧是对眼前之人浓烈的情感。
“什么都没有,对不对?”他艰难的问。
青紫色的脉络从他的脖颈处慢慢爬上脸颊,他再次从口中呕出一大口黑血来。
这一刻,他哪里还不明白那绿豆糕里有什么?
只不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只为他着想,他爱了很多年的人会有朝一日狠下心来下毒杀了他。
云青洲垂下眼帘,他温热的指腹缓缓擦过池烟寒的唇角,替他抹去鲜血。
“是断肠散啊,陛下......”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直到此刻,池烟寒还是不肯相信,但那剧烈的疼痛已经从腹部攀到了心口。
他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落到了尘埃里,再被人狠狠踩碎。
这蚀骨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却也让他越来越清醒。
池烟寒抬起手,想要像从前那般去抚摸云青洲白皙如玉的脸庞,云青洲却是好似十分嫌恶一般的站起了身。
“我...不懂。”
你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池烟寒此时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嘶哑难听得紧。
云青洲仍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就好像对方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陛下,这皇位你已经坐得够久了,想必也累了吧?”
“就让臣来为你代劳,如何?”他说。
在这一瞬间,池烟寒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好似陷入了某种癫狂。
“原来是为了这个......”
“云青洲,我竟然从未看清过你。”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其中也包括这皇位。”
“只不过,你从来都不信我。”
“因为......你只在乎你自己。”
酸麻的情绪从心脏深处生根发芽,云青洲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一般苦涩。
这样浓烈的情绪他是第一次感受,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承受。
“事到如今陛下还说这些做什么?”
“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话音落下,云青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留恋。
而趴在原地的池烟寒却是看着云青洲离去的背影,笑了。
方才他竟然还下意识的抬手挽留,真是可笑,他想。
突然,一大口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一般,就此昏迷了过去。
......
另一边,云青洲已经走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站着十几个身穿铠甲,手上拿着长剑或长枪的人,为首的正是他所熟悉的身影。
“宣北,一切安排妥当了吗?”
此时的宣北俊秀的脸上有一些细小的刮痕,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是的,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提前打击了皇都士兵的据点,现在只剩下了皇宫之中还在负隅顽抗的禁卫军。”
云青洲点了点头,刚想抬脚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宣北却开了口。
“主子,里面那个人,怎么办?”
“要杀了吗?”
云青洲的脚步一顿,他脸上的神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宣北还是觉得比往常更冷了些。
“关进地牢。”云青洲说。
从南部地域回来之后,他的这个主子好像就变了很多。
不戴面具了,也不像从前那般阴晴不定,他甚至觉得主子会放弃觊觎皇位。
但今天,主子又好像变回了原来的主子,冷漠无情,阴笃暴戾。
宣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恭敬的拱了拱手,说了声是。
......
仅仅三日,皇都便彻底变了个模样。
许多大臣莫名其妙的暴毙在了家中,皇宫内也突然多了许多上吊自杀的宫人。
就连皇帝池烟寒也被囚禁在了地牢之中,两根粗大的黑色锁链将他绑在柱子上,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
原国师柳尘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变成了新的夜国皇帝。
......
“你做皇帝?你凭什么做皇帝?你这个乱臣贼子!”
此时的宣政殿中一个中年大臣正脸红脖子粗的指着龙椅之上的青年大声吼道。
在他一旁站着的众大臣都低着头,不敢多发一言。
不过坐在龙椅之上的青年却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不为所动的模样。
他听着那个大臣又断断续续的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直到大臣口都说干了,他才缓缓的抬了抬手。
站在第一排的宣北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将那位大臣压着跪倒在了地上。
“关进地牢。”云青洲说。
不杀吗?
宣北下意识的想问出口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说了声是,便将那个大臣押着走出了大殿。
“你这个乱臣贼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那个愤怒不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外,而后渐渐远去。
云青洲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他低声警告:
“朕不希望有下一个人被关进地牢里。”
这时,有个年轻的些的大臣走上前来,颤颤巍巍的附和道:
“陛下请放心,我们皆为陛下马首是瞻,决计不会像宋大人......不,宋为民那般不知好歹!”
云青洲挑了挑眉,往外拂了拂手,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朕也乏了。”
众人连忙跪下身来行礼,而后一个个的走出了大殿。
......
另一边,宋为民已经被押到了地牢之中。
他仍旧是在不断的低声骂着,即便宣北警告了他很多次,他也不肯闭嘴。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昏暗的牢房上,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视线往里面那个模糊的人影上看去。
第133章 疯批皇帝的清冷国师 22
那人垂着头,冗长的头发遮住了脸,两只手被绳子吊在空中,身子被绑在一根木柱上,看起来奄奄一息。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那人微微的抬了抬头,半张俊秀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意识到这个人是谁的宋为民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顾宣北的阻拦,冲到了那个牢房前面。
“陛下,您还好吗?”他焦急又担心的问。
里面的池烟寒一双漆黑眼眸遍布红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残破得不成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轻咳了两声,张了张唇,鲜血却顺着唇角流下。
“我没事。”池烟寒艰难的说。
此时,宣北已经再次将宋为民押住,宋为民浑浊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他又惊又怒:
“真是丧尽天良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陛下的?”
宣北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他蛮横强势的押着宋为民去往了更里面一间的牢房中,就在池烟寒的斜对面。
与此同时,牢房的外面传来了错综复杂的脚步声。
宣北将宋为民关起来后便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望去,只见云青洲和五六个身着太监服的奴才正往这里走来。
那些太监的手上捧着崭新的衣服和精美的食盒,见到云青洲往池烟寒的那间牢房走去,也一同跟了上去。
不过很快,云青洲便抬手制止了他们。
“先让朕一个人进去,你们且在外面候着。”
几个太监说了声是,便迈着小碎步往远处走去了。
就在宣北打算随着那些太监一同离去的时候,却被云青洲叫住。
云青洲的神情很冷,嗓音也如同万里寒冰那般刺骨:
“宣北,这是怎么回事?”
宣北看见云青洲的视线落在池烟寒的身上,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心疼,即使消失得很快,也仍旧被他捕捉到了。
‘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心中却因为嫉妒而不甘。
“主子......不,陛下,臣以为您所说的关进地牢是指......”
云青洲垂眸看他,那其中有着隐匿的杀意:“指什么?”
宣北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云青洲,虽然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冰冷的杀意也足以让他感到胆寒恐惧。
他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言语。
云青洲仍旧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站在原地,清贵颀长的身影即便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也同往常般冰壶玉衡。
宣北望着望着,清冽的眼眸之中掠过了占有的欲望。
“宣北,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自作主张了?”云青洲的语气很平静。
话音落下,宣北才回过神来,他垂下头道:“是臣的错,请陛下惩罚。”
云青洲瞥他一眼:“去领板子,这段时间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闻言,宣北倏然抬起了头,他有些不可置信,慌忙的说:
“陛下想怎样惩罚臣都可以,但求别让臣离开陛下的身边!”
云青洲将视线重新落回池烟寒身上,声音不容拒绝:“就这样,你下去吧。”
宣北像是卸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的跌坐在地,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状态。
他恶狠狠地瞪了池烟寒一眼,说了声是,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沉默了良久的池烟寒终于开了口。
“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心里欢喜吗?”问着,他的眼眶发了红,看起来有泪要落不落的模样。
云青洲没有说话,反而抬手替池烟寒解去了绑在手上和身上的绳子。
池烟寒的身上没有力气,绳子解开后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上,云青洲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两人便成了相拥的姿势。
“为什么?”池烟寒问。
泪水从他的眼尾滑下,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云青洲没有回答,任由池烟寒的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
忽然,池烟寒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中尽是苦痛与自嘲。
“我真可笑,事到如今,竟然还在妄想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罢,池烟寒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推开了云青洲,他自己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云青洲朝不远处等候着的太监们招了招手,那些太监便心领神会的走了进来。
“将他洗干净,喂饱了,如果有一项没有完成,便拿你们是问。”云青洲说。
闻言,那些太监们立刻慌慌忙忙的凑到池烟寒的身边去,将池烟寒扶了起来。
池烟寒抬眼看云青洲,那双漂亮的凤眸之中是令人战栗的冰冷与阴笃。
“现在,是在施舍我吗?”他问。
云青洲没有看他,他只淡淡的说:“朕只不过不想自己落了天下人的口舌。”
说罢,云青洲便抬脚离开了牢房。
这时,有个太监走上前来想要替池烟寒褪去身上破烂脏污的衣物,池烟寒却推开了他。
“别碰我!”池烟寒低吼道。
太监见状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他磕着头,委屈的说:
“诶唷喂,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奴才们也是听命行事啊。”
话音落下,池烟寒整个人的身子顿时都僵硬在了原地。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问。
太监抬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
“娘娘不知道吗?皇上已经封了您为贵妃,从今日起入住瑶华宫。”
池烟寒愣了一下,像个木偶一般的坐在原地,任由那些奴才对他梳洗。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不解的喃喃自语。
在池烟寒斜对面的宋为民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见太监的话之后,他整张脸都发了青。
他怒极,用拳头捶着墙壁发泄,口中低语道:
“这贼子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法子来侮辱陛下,真是不可理喻!”
......
另一边,早早到了瑶华宫的云青洲已经坐在了瑶华宫里的软榻上。
他半躺在上面看书,等了许久,才等来宫女的禀报。
“禀陛下,寒贵妃已经梳洗好了,现在就在殿外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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