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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正当他在心里衡量这套房子用一千的租金到底值不值时,就瞅见温伏在本就不大的房子里到处看,看够了又跑到窗子边眺望外头的景色。
  他走过去微微弯腰,和温伏一起朝外看,中介在后方耐心地等着他们。
  “很喜欢这里吗?”费薄林小声问。
  温伏点头,两个黑黑圆圆的眼珠子对着窗外铺满的绿化草坪慢慢转。
  “可是这里很小。”费薄林说。
  “喜欢小房子。”温伏说,“薄哥喊我,我很快就能到薄哥身边。”
  费薄林低头笑了笑,又说:“到了下午会很晒。”
  “喜欢太阳。”温伏说,“薄哥也喜欢这里。”
  好吧。
  费薄林确实也挺喜欢这儿的。
  他转身去跟中介讲价。
  房子地段虽然好,但由于面积太小,朝向不好,很少能遇到痛快的租客,而且对方一租就是一整年。中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跟房东打完电话后,以一个月九百五的价格让费薄林签了合同。
  按理还得等第二天房东来签合同后给了钥匙他们才能正式搬进来,但中介看他们大包小包带着行李,知道他们是来上学的大学生,就特地跟房东商量了一下,把自己手里的备用钥匙给了费薄林,让他们今晚就能入住。
  房子里家具水电一应齐全,只是久无人住,到处都落了灰。
  中介离开后,费薄林就开始收拾打扫。大大小小的摆件和用品被他干脆利落地收纳整理,温伏就跟在他屁股后头提水递抹布,两个人忙前忙后大半个小时,三十七平米的屋子焕然一新,经了费薄林的手,顿时显得空旷不少,看起来竟显得觉得两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这会儿正是盛夏,太阳额外毒辣,费薄林忙活完也难得地出了一身汗。
  温伏偷偷瞥向卧室唯一一台空调,蠢蠢欲动。
  费薄林注意到了,便搬过来家里唯一个塑料凳,踩在凳子上,把空调里里外外他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擦了一遍,低头对温伏说:“开吧。”
  温伏两眼发亮:“嗯!”
  遥控器开启开关的声音短暂而悦耳。
  冷风一阵阵地吹,费薄林下了凳子把窗户关上,很快整个屋子都凉快下来。
  房子小也有小的好处,一台空调就能给卧室和联通的客厅一块儿降温。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四点,两个人饿得头晕眼花,蹲在客厅的小茶几边上狼吞虎咽分完了一份盒饭。
  勉强找回点体力,费薄林让温伏去卫生间洗澡,自己则打开行李,分门别类地处理从家里带回来的生活用品。
  什么牙膏牙刷、衣服鞋子,床单棉被,甚至饭盒和创可贴,费薄林能顺走的都顺了一点来锦城,不到一个小时,才被清扫得空空荡荡的房子又被填得满满当当。
  到费薄林去卫生间洗漱时,温伏就照费薄林说的去楼下丢垃圾,顺便去超市买了一把面、一堆调料和锅碗瓢盆,还架回来一个塑料凳子。
  家里的东西他们全是人力带来锦城的,只有温伏的吉他,费薄林选择了用顺丰托运,估计要第二天才会送货上门。
  一份盒饭两个人都吃得半饱,费薄林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出来,又钻进厨房煮了两大碗面,然后坐在塑料凳子上和温伏一声不吭地风卷残云,吃得他们俩都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半个小时,费薄林才拉着温伏去洗脸刷牙。
  最后他们疲惫困倦地躺在床上,决定报复性地开一整夜空调。
  屋子里凉悠悠的,是温伏在戎州的家里从来没体验和感受过的凉悠悠。
  他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眨眨眼:“薄哥?”
  费薄林累极了,过了几秒才带着困顿的声音低低应他。
  “嗯?”
  “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
  “……嗯。”费薄林上下眼皮打架,“大学就住这里了。”
  快要陷入沉睡时,他才想起自己没说完的话,含含糊糊地补充着,也不知道温伏听清楚没有:“再以后,会有真正的新家的。”
  -
  穷人乍富,没有个度就会遭殃,这道理放在别的事情上也一样。
  比如让十几年没怎么吹过空调的俩小孩猛吹一夜空调。
  第二天他们昏昏沉沉起床,站在卫生间刷牙,两个人对着镜子来回打喷嚏。
  不到半天功夫,不约而同地病倒了。
  费薄林不常生病,偶然这么一次,竟比温伏症状还严重不少。
  头痛欲裂不说,吃颗退烧药撑了一天,半夜又烧起来。
  当然,温伏也没好到哪去。
  只是发烧度数比费薄林轻点。
  一个三十七点八度,一个三十八点五度。
  于是在费薄林十九岁生日的这天晚上,他们相互搀扶着去了医院,头抵着头靠在一起打了一夜点滴。
  点滴要打三天,医生看过抽血报告后说他们除了大量出汗再吹空调导致的着凉外,还有点细菌感染,输完液得去拿药,三天的量,一天三顿。
  在看到药单上有甘草片那一刻,温伏认真地告诉医生自己打完点滴后身体感觉已经大好,腰不酸腿不痛还能出去跑个一千米,完全不用再吃药。
  医生听完他小刀剌嗓子似的声音后把他赶了出去并要求他必须吃药。
  第一天从医院回去,费薄林还是很没精神,去卫生间洗漱前想着两个人眼下都生着病,就提出这段日子分开洗澡。于是自个儿先吃了药又盯着温伏把药吞进嘴里就走了。
  回来看见房间垃圾桶堆着几张揉乱的纸巾也没多想,催着温伏去洗漱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输完液,费薄林大好了,虽然比起平时还是虚弱,但总归头不昏身体也不沉了,至于温伏,除了嗓子哑,整个人早已活蹦乱跳。
  这晚费薄林照样和温伏一起吃药,吃完先行洗漱,回来瞧见他洗澡前都还干干净净的垃圾桶短短十几分钟又堆了一张纸巾,开始陷入沉思。
  第三天中午费薄林守着温伏吞完药后没有离开,而是抄着胳膊对温伏说:“张嘴。”
  温伏显然一愣。
  随后抿了抿唇,张开嘴:“啊——”
  费薄林凑近一看——温伏嘴里没药,确实吞进去了。便没说什么。
  晚上最后一顿药他们还是一起吃,费薄林仍旧吃了就去卫生间洗澡,走到一半他突然调头,把脚步放到几乎听不见声儿地回去,刚回到房间门口,就撞见温伏仰着头,把藏在舌根底下的一堆药丸子吐进垃圾桶,然后又抽了几张纸巾揉乱丢进垃圾桶以盖过自己的犯罪痕迹。
  费薄林把一切尽收眼底后就不动声色去了卫生间。
  第四天一大早起来,费薄林对温伏说:“我听你嗓子还是没好,再吃一天药。”
  温伏开口,嗓门跟断弦还硬拉的二胡似的攻击费薄林的耳朵:“我嗓子挺好啊。”
  费薄林淡淡地说:“要么以后都不吹空调,要么今天吃药。”
  “……”温伏耷拉着头,闷闷地,用妥协且难听的声音嘎嘎嘎地说,“我吃药。”
  吃药的那会儿,温伏象征性地把药放嘴里,又象征性地喝了口水,还做了个吞咽的假动作。
  按道理进行到这一步费薄林就该放心地去厨房洗碗了,可今天费薄林没有动,先夸了他一句听话,然后就坐在他对面浏览手机。
  这几天费薄林想法子加了几个同城兼职群,没事儿就刷手机看群里有没有发布自己能做的兼职。
  群消息么,一刷就能刷大半天,费薄林能慢慢看,温伏可等不了——药丸含在嘴里是会慢慢化的,那滋味可不好受。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费薄林关上手机起身收碗去厨房了。
  温伏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用脚勾过垃圾桶,把药吐出去后还无声呸了几下,正想找水把嘴巴里的苦味儿涮一涮,安静的客厅里,费薄林幽幽的声音凉凉地从他脑门后传过来:
  “甘草片含嘴里,不苦吗?”
  温伏:“……”
  温伏:!!!
  温伏一屁股坐回去。
  温伏瞪大眼。
  温伏向费薄林表演了一次当场被吓到炸毛。
  然后就被捏着后颈脖子强行喂了一堆药丸。
  往后三天,温伏倒是一点心思不敢耍了,老老实实吃药,赶在军训前恢复了身体。
  两个人的学校军训那一个月都是强行要求住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
  费薄林对外性子亲和,长得好看也好相处,跟同院同班的人不仅没闹矛盾,还在军训期就竞上了班长。
  而温伏对外性子实在说不上好,长得好看却不怎么好相处,为人处世不仅冷淡沉默,偶尔说话还不中听。比方有一次他宿舍里有个男同学大晚上的趁集体拉练的休息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跟认识不到一个周的女同学表白,女同学沉默地站在男同学摆好的玫瑰花桃心矩阵里,半晌不吭声,宿舍里除了温伏以外的其他室友全在起哄,磕最后女生还是把男生拒绝了。
  温伏拉练完回到宿舍,听见舍友们安慰那个男生。
  “你长那么帅!是那女的有眼无珠!”
  “以后有她后悔的!”
  “她现在不懂坐在自行车上笑,以后坐在跑车里哭就知道了!”
  “她那长相说实话也配不上你,没跟你在一起是好事儿,不然我兄弟亏了!”
  “是啊,温伏你说句话啊。”
  温伏拿着盆正打算去阳台洗衣服,听见别人喊他,只能转过看着那个被安慰的室友,说:“她很好看。”
  宿舍里安静了一秒。
  温伏接着说:“你不好看。”
  “……”
  “她该拒绝。”
  “……”
  室友的话被他逐条反驳。
  于是温伏被宿舍孤立了。
  就这样,温伏跟院里的同学虽说不上闹矛盾,但也没几个人愿意在数次碰壁后还跟他搭话交朋友。
  周末回家那天,费薄林听温伏说完这件事以后,没有多做点评,只让温伏多登QQ,注意班群里的各项通知,免得错过消息又没人愿意告知,最后被扣学分。
  温伏交不到朋友,也不喜欢交朋友,那费薄林就教他在大学里独善其身,做好该做的事。
  费薄林的打算很简单,他希望自己和温伏可以在大学里能评优时候的都评优,能竞选的都竞选,实在不行地就好好考试挣绩点,尽最大的力去拿奖学金和保研名额。
  至于英国那边,很多事都没着落。
  他父亲的律师什么时候联系他,要他什么时候去英国,去了英国要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
  许威说得没错,费氏在国内的集团几乎改姓了许,半数合作伙伴在林远宜离开后倒戈,费父自己身体垂危,近些年数次昏迷,大把大把的钱拿去吊命的同时,自身股份也被许家用各种借口一再稀释,还变成了公司法人。等到反应过来时挽救也来不及,而他曾经立好的遗嘱——在小儿子去世后把继承人改成了费薄林也为时已晚。
  许家的人早偷看了遗嘱,也钻了遗嘱上很多空子,连律师都被半威胁半哄诱地控制了,如果不是邹家不甘心,反水了许家,利用邹琦偷偷得到费薄林的联系方式,否则许威他们真要只手遮天,让遗嘱作废了。
  可哪怕律师千方百计联系了费薄林,眼下费家也是烂摊子一个。
  费薄林去英国,非但享不了福,还得给他爹干的一堆糊涂事擦屁股。
  费父私人帐户里的流动资金这些年被许家坑蒙拐骗挪用得只剩几千万,然而许家多笔假账的名头全记在他头上,要斗倒许家,就得牵扯出这一批假账,那几千万流动资金比起一堆流水数十亿的假账,就是拳头大的棉花和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全填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偏偏费父改了遗嘱和继承人,一旦揭发许家,费氏倒了,费薄林说不定还会被一起告上法庭,帮忙还债。
  费薄林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如果律师后续不联系他,那便是在许家的威压下彻底无能为力,他就会安安分分上自己的大学,打自己的工,一路读书,和温伏好好生活。
  如果律师联系他,哪怕告诉他有一丝的反击机会,他都会带着温伏毫不犹豫地奔向英国。
  就算拼个头破血流,斗个一无所有,他都要让许威跪在林远宜的墓前磕三十个响头,让许家所有人为那一半骨灰付出代价。
 
 
第75章
  费薄林时常觉得自己活得很割裂。
  一边是日复一日买菜做饭都要掰着手指头省钱的大学生活,一边是就在几十公里外的同一座城市里等着他去解决的市值数十亿的家庭集团。
  而建立起这两种人生之间的桥梁仅仅是高考结束那天来自境外的一通电话。
  不过与常人不同,在费薄林眼中,第一种生活更像云端,第二种则是水深火热的泥潭。
  每当他望着窗外或天花板为此出神时,温伏就会把趴在桌上的脑袋悄悄蹭过去放在他胳膊上,费薄林一低眼,就瞅见温伏顶着两个黑漆漆的眼珠望他。
  于是不管泥潭还是云端,费薄林又安安稳稳地落回了地面。
  军训结束后两个人都晒黑了不少,没个大人在身边,买防晒霜之类的生活常识没一个人能想到。
  不过好在后面两个周天气预报都是下雨,费薄林和温伏本身长得白净,没几天又把皮肤给捂了回来。
  国庆后费薄林在兼职群终于蹲到了个家教兼职。
  兼职的条件不是很好,对方住的地方有点远,出价比较低,并且只接受孩子在周一到周五的工作日晚上九点下晚自习后回家补习两个小时,因此这个单子管理员发在群里好几天都没人搭理。
  费薄林几天后刷到这条消息时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确定群里没人接,就开始合计。
  自己和温伏都是大一,一个周五天基本被专业课和公共课塞得满满当当,不过他与温伏不同的是这个学期温伏还有不少晚课,从周一开始一直到周四都是每晚十一点半才能到家,而他下午五点半以后就可以回家,至于大一特有的晚自习——学校在这方面管得很宽松,本来就是没什么必要的课,加上费薄林的辅导员是个很开明的年轻老师,提前告知了情况对方就不会强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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