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很快回了消息说马上就去。
沈晏放下手机,抬头看见裴渊端着两只碗过来,不自觉地笑弯起眼。
第120章 戏?
碗不多大, 汤圆也不多,正合适当零嘴吃。
裴渊放一碗在沈晏面前:“花生芝麻馅。”
热腾腾的汤圆还冒着白雾,沈晏舀起一个, 一边轻轻吹, 一边看看裴渊那碗, 好奇地问:“你的是什么?”
裴渊:“肉馅,咸的。要不要尝一个。”
沈晏笑道:“甜品店还有咸的。”
说完,又低头看看自己碗中六颗汤圆。
裴渊看出了他的意思,说:“我们交换吃。”
沈晏就直接把手中勺子给他,也接过裴渊的勺子,尝了一颗肉汤圆。
味道有些惊喜。
裴渊将他神色看在眼里, 眼中露出些笑意:“还要吗?”
对他,沈晏当然不会客气:“留一个给我。”
于是两人吃完碗中的四颗汤圆, 再交换碗吃最后一颗。
等裴渊去还碗回来, 沈晏牵着小猫的绳站起身:“继续逛吧。”
裴渊:“不累?”
沈晏:“就是走走路, 能有多累。我想把这一片逛完。”
两人又继续慢慢闲逛,间或聊一些闲话。
路过一家小店, 突听坐在店门的店主笑着赞:“好得意的小猫呀。”
小猫就跟在沈晏脚边, 走得昂头挺胸。
沈晏转头对店主和气地笑笑。
店主顺势招呼:“两位帅哥的面具真别致。要不要进来看看围巾, 绝对真丝,又滑又软, 亲肤得很, 戴起来舒服极了。”
沈晏就停步往店里望望, 发现挂着许多成衣,还摆有穿旗袍的假人模特。
他问:“真丝是什么?”
店主:“就是纯蚕丝织的, 不含一点人造化纤成分。”
沈晏反正也是闲逛,就牵着小猫进去:“那我看看围巾。”
店主高兴地领他到挂围巾的地方。
沈晏伸手摸摸, 的确非常舒适,和他以前穿的丝绸里衣触感相差无几。
他挑了一条深色的,在裴渊脖子上比一比。但现在羽绒衣也是深色,配一起就不太搭。他就再挑一条浅色的比上去,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看着其他颜色犹豫一下,又挑出一条大红的。
沈晏:“这三条我都要了。”
接着再挑出两条:“这两条分开包,我要送人。”
真丝不便宜,店主没想到随口招呼进来的客人竟然这么干脆,笑得像脸上开了花。仔仔细细包好五条围巾,再热情地将两人送出门。
沈晏和裴渊继续逛完剩下部分,才走去搭区间车。
趁着裴渊抱小猫,沈晏快速接亮手机看一眼,发现小秋有新消息。
【小秋:晏哥,衣服已经买到。】
沈晏满意一笑,关上手机放回口袋。
两人回到房车,小秋和先前回酒店拿琵琶的小姚已经回来。
沈晏将两条围巾送给他们,让两位助理惊喜不已。
小姚也给两人递上两只盒子:“刚寄到酒店的手机,我一块拿来了。”
沈晏奇怪地看裴渊:“你买的?”
裴渊一边拆盒一边说:“我看你手机挺旧了。前几天这牌子发新款,就买了新的。”
两只手机一只红色一只黑色。
沈晏拿起红色的看看,就听裴渊说:“我帮你转移数据到新手机上,用起来就和旧的一样。”
他也乐得不用操心,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裴渊。
裴渊操作一阵,问他:“相册里的照片要不要全部转。”
沈晏想了想,还是点头:“全转吧。”
虽说那些照片多数都是原主的,但沈晏过来后也拍了一些。他一时懒得分,干脆全转过去,有空了再删掉以前的。
等着数据转移的时候,小秋端上做好的菜,四人一块吃晚饭。
随后就去上夜戏。
裴渊的戏排在前面,还有一点打戏。
他去和武指、武行沟通,沈晏坐在旁边拿出新手机试用。
和先前那只不是同一个牌子,不过用起来大同小异,他很快就适应了。最后点进相册中,看看原主的照片有多少。
即使只是小图,都能看出原主的性格和沈晏完全不同。以前还有笑的时候,被陈子熙pua之后就完全没了精气神。也就是原主身边没有亲近的人,才没有人在意他突然性格大变。
沈晏随意划划,手指碰到其中一张。
原主的自拍照一下充满屏幕。
沈晏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在心中轻叹口气。
他刚想退出,动作又顿住。
沈晏目光落在原主的右边下巴上。
那里没有痣。
想起裴渊总喜欢吻自己下巴上那颗痣,沈晏不由得伸手摸上下巴。
原来,这也是他和原主的区别。
沈晏抬眼看向裴渊,一时间只觉心中软成一片。
◇◆
在剧组拍夜戏的时候,沈苗苗的死党正在拼命打沈苗苗电话。
但一直没人接。
他重重叹口气,烦躁地伸手抓抓头发。
他们两人签了两天的群演合同,哪知今天就碰到沈晏,让沈苗苗非常不爽。下午虽然见到了想见的女星,但没有机会上去说话要签名,沈苗苗心情更加不好,没吃晚饭就走了,一句交待都没有。
死党只得顶着副导演的不满请假。本以为沈苗苗赌气回了酒店,但回来一看,酒店也没人。
刚才他亲戚打电话过来数落了他几句,要他赶紧确认明天还去不去。如果不去,也好找人补缺。
死党很想去,毕竟一天一百多的工钱。他家给的生活费少,他又和沈苗苗不同学校,蹭不到吃喝。
手机里的接通音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死党倒在床上,心中决定等到10点。如果10点还找不到人,那他明天就自己去赚那个钱。
失联的沈苗苗,正在一间酒吧里喝酒。
他自己开了个卡座,现在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啤酒罐。
酒吧里灯光昏暗,不过,还是有个人盯着他。
艾学飞自然认出了沈苗苗,下午一直在留意他,还偷听到他和朋友骂过好几次沈晏。刚才沈苗苗自己跑出剧组,他就跟了过来。
他混在剧组里,原本就做过伪装。现在看时机成熟,掏出一个喷雾瓶,把买来的二锅头倒进去,在自己身上一通喷,还倒出一点抹在下巴和脖子。然后把酒瓶里的酒换成白开水,才起身摇摇晃晃走过去。
沈苗苗再灌下一口啤酒,突然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看,发现是个走路都歪歪斜斜的醉鬼。
艾学飞晃到他面前,看看空空的卡座,抬手挥挥:“兄弟,别处没座了,我能在你这蹭个座不。”
说完,不等沈苗苗应,就径自在他身旁坐下。
沈苗苗皱皱眉头,瞪过去一眼。
但他也知道和喝醉的人没道理可讲,惹急了说不定对方会揍人。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叫服务员过来赶人,旁边这个醉鬼就开始自顾自说话。
“兄弟,你这一看,就也是、借酒浇愁啊!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一杯!”
艾学飞向沈苗苗伸手,拿酒瓶在他的啤酒罐上碰碰。却没有喝,反而是顺势倒得更靠近他。
沈苗苗被这一身酒味熏得恶心,刚要挪开,就听见一通怨天冲天的苦水。
“不过,肯定还是我更惨。我刚被剧组炒了!他妈的,那匹马突然发狂明明不是我的错!他们不敢得罪乱带东西的人,就把黑锅扣老子头上!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沈苗苗抬起的屁股一滞,又坐了回去,转头看旁边仰头灌酒的人,犹豫着问:“你说……什么马发狂?”
艾学飞一抹嘴:“就是本来好好的,突然变得暴躁,把背上的人都给颠下来,摔断了腿。可那关我屁事啊!还不是前头那小子拿包醋从马身边走过,马的鼻子灵,被那么浓的醋味一呛,当然暴躁!
“可那帮不是东西的玩意儿,就因为那小子是现在当红的流量,就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赖说是我没照顾好马!去他妈的,我就该也拿醋去熏那小子的马,让那小子也尝尝摔马的滋味!”
沈苗苗听得眼中光芒闪烁,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战栗——兴奋的。
他忍着那股酒味,在吵耳的音乐中凑过去,不自觉地压着声音说:“这样不行吧……人家总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那么做,不得被警察抓走。”
艾学飞嘿嘿一笑:“当然不是直接拿去给马闻。这马身上的东西啊,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多了。比如说,用个保鲜袋装了浓醋,放在马鞍下卡着。到时等人骑上去,马跑起来,慢慢把袋子磨破……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沈苗苗垂着眼睛听完,手中的啤酒罐已经被他紧张得捏出一个坑。
他想了想,又问:“要那是过后被发现那个袋子呢?”
艾学飞:“马跑得那么快,等停下来气味早散完了。就算发现个破袋子,谁又会起疑心?当然,能混在旁边,趁乱把那袋子收走就更完美。”
沈苗苗眼中顿时闪出激动的光。
艾学飞一直观察着他,见他露出这种兴奋神色,心里就知道成了。跟着又轻蔑一笑——这种被宠坏的小孩,可真是再好利用不过。
演戏演到底,艾学飞继续装模作样:“可惜我已经被赶出剧组,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兄弟,干!”
沈苗苗举起杯,和他碰一下。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喝了一通。艾学飞装醉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沈苗苗心里有了打算,没再继续喝,起身返回酒店。
一进房间,死党就扑过来:“祖宗,你可回来了!”
沈苗苗推开他:“走开,老子不喜欢男人。”
死党不敢对掏钱的大爷有怨言,只问:“明天你还去不去啊。”
他以为沈苗苗会说不去,却没想到,听见一声毫不犹豫的“去”。
死党震惊地看着沈苗苗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祖宗出了一趟门,怎么好像心情还变好了?难道是在外头有什么艳遇?
沈苗苗见他愣在门口,又回身问:“他们招多久群演?”
死党愣愣地回:“应该一直招吧,大点的场面总要有背景板凑人头。”
沈苗苗嗯一声,进了卫生间。
死党莫名其妙地看着关上的门,搞不懂他是怎么个意思。不过,只要明天没问题就行。
死党心情愉快地去给亲戚发回复。
◇◆
今晚裴渊的戏份,是前期第一段剧情的高潮点,带兵捉拿一个位高权重的反派,并查封他的府邸。
这是真有其事,当初整件事前前后后都是沈晏和裴渊一同布局谋划。当然,现在的剧中将一部分重点移到了主角身上。
沈晏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不知多少次在宫中等着裴渊的消息。而裴渊,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此时看着镜头前目光冷然的裴渊,他禁不住在想——当时在外面的裴渊,应该就是这样模样吧。
裴渊前面的戏份都拍完,最后一场就到沈晏上场。
韦锡跟沈晏、裴渊讲戏。
沈晏听完,回道:“我们想加点过渡和互动,台词我们会自己发挥,可以吗?摄政王和大将军幼年相伴,私交甚笃,从许多史料细节处,都能看出两人极为亲密,我感觉剧本在他们的关系处理上有些单薄。”
韦锡想到试镜的时候,两人也演过这种小片段,自然而温情,就问:“你们想怎么加?”
沈晏把他和裴渊先前对过的戏说了说。
韦锡沉吟。
裴渊建议道:“或者我们两版都演一遍,您对比看看。”
韦锡点头:“也好。那先试一遍你们想的,我看看效果。”
众人一同走进场地里,试过一次走位,便正式开拍。
◆
沈晏坐在御花园的亭中,对着映出月影的池水拨动琵琶。
他眼眸半抬,映着水中的月,又像是含着半分迷离。
怀中琵琶曲调幽幽,如同在夜里想起往事,发出轻轻叹息。
他只着一件单薄的圆领袍,晚风吹过,揭起垂落的袍角。
衣袍鼓动间,背影更显清瘦。
隐隐透着一股不会在人前现出的脆弱。
大宦官抱着狐裘斗篷站在亭外,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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