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都忍不住诧异:“你想拍武侠片,竟然没先想好请哪位武指?”
杨思畅有些尴尬:“先前当然是想过,但联系之后没能谈拢……”
裴渊:“钱的问题?武指是核心,这个钱不能省。”
杨思畅叹口气:“钱虽然也是一个问题,但还有其他的事,一两句说不清。我这段时间又接触了两三个团队,可是风格和我想要的效果不太一致。”
裴渊想了想,估计是别人看杨思畅资历浅,背后又没有大公司靠,大概就有点轻慢。
他提醒:“我可以设计动作,但是我没有影视经验,到时浪费的时间也是钱。而且群演你也得请武行,总得找着人。”
杨思畅:“我是这么想,只要你愿意设计动作,镜头上我可以把控。然后去找名气不那么大的武行,钱是一回事,主要是好商量。”
裴渊便道:“行,你看着办。”
杨思畅:“太好了太好了!还有还有,夏彰老师真的愿意友情价出演?我是很想请他,可一想到钱就没去问。”
裴渊:“他是这么说,具体的你和他经纪人谈。不过,我建议你先找周莲生。能把周莲生定下来,夏彰这边会更好谈。”
杨思畅微愣,但很快接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觉得,让周老师演男四怎么样?我今天看你们的节目,感觉他的气质很合适。”
裴渊想了想,反问:“男二你准备找谁。”
杨思畅:“综合各方面因素,我想找贾浔谈谈,看他愿不愿意试下戏。你知道他吗?”
裴渊不由得蹙眉:“知道,他不太行。”
杨思畅:“咦?我看他的打戏花絮,都还挺流畅的。”
裴渊:“你如果有认识的导演和他合作过,可以直接问问对方。网上放出的花絮肯定都好,不好的不会放。贾浔那点基础,只够在古偶里撑撑场面,放到电影里不太行。而且他的演技应该也不够。”
杨思畅苦恼:“我也担心他的演技,但现在能请得起的人中,能打的几乎没得选啊。他你都看不上,别的人就更……”
裴渊建议:“你不如找周莲生试下男二,我觉得他挺合适。”
杨思畅再次一愣:“周老师……能行吗?他是跳舞的……”
裴渊:“他的可塑性很强,打戏方面你不用担心。”
杨思畅犹豫片刻,回道:“那我联系他谈一谈,如果他愿意试戏,就先让他试试男二。要是男二不行,就男四。”
裴渊:“好。你是准备找夏彰演男三吧。”
杨思畅笑道:“夏老师的形象非常贴合男三,他的演技也不用担心。”
裴渊指点:“你考虑一下,谈片酬的时候给他加一点票房分红,这样应该会好谈一些。”
杨思畅:“好的好的。音乐那边我也会尽快联系。哎呀,沈老师面子就是大,还能请到民乐大师做配乐!”
裴渊微微笑了下:“经费要是还有缺口,你再和我说。”
杨思畅:“好好,裴老师辛苦了!”
两人聊完,互道晚安,挂上电话。
裴渊走进房中,抬头看一眼阁楼,压着脚步声去熄了大灯。
◇◆
沈晏发现自己又回到给裴渊接风洗尘,弹《凤求凰》的那天。
他听见自己问裴渊:“是看上了哪家娘子,我去给你提亲。”
裴渊难得笑起来。虽然那张脸让许多人不敢直视,哪怕笑着也让旁人胆战心惊,但沈晏看得出来,裴渊心情很好。
沈晏便也跟着心情不错。
接着,他就听到裴渊说出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
是女子的闺名。
沈晏的心情突然就不那么美妙了。
第076章 豁然
接着沈晏就一愣——不对啊, 裴渊当时根本没说什么名字,说的是“对方擅操琴”,想学《凤求凰》探探对方心意。
这个女子是哪里来的?
然而, 沈晏又听见“自己”笑道:“好好好, 仲坚终于有心成个家。明日我便寻她父亲来问问, 若是对方乐意,就请太后为你二人赐婚。”
期间沈晏几次想要停下话,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这个“自己”。
再转眼,沈晏见到了那个女子的父亲,京中一个七品小武官。
摄政王保媒,与刚平乱立功回来的摄政王心腹爱将结亲, 对方哪有什么不愿意,当即应允下来。
随后, 沈晏便看着“自己”亲自去请太后诣意, 再听着身边宫人侍卫议论裴渊备了多么丰厚的聘礼。
而且, 裴渊在那天晚上就回到以前一直没住过的府邸。
沈晏只觉心中一阵阵的烦躁,就像有块布罩在心头, 让心跳得都不畅快。
这样的情绪, 在突然听见一阵迎亲的喜乐声时, 达到顶点。
沈晏突然感觉自己脱离了身躯,飘上半空。
紧接着, 他看到下方长长的迎亲队伍。
裴渊身着喜服骑在马上, 一派春风得意, 身后跟着一辆挂着红绸的马车。
沈晏看了裴渊好一会儿,刚刚心中的烦躁转变成一种闷闷的微痛, 好似有把钝刀子,在心头慢腾腾地来回拉。
目光转向后方那辆马车, 心底又不期然地涌起一股酸涩。仿佛有某处骤然空了一块,他还隐隐感觉到,有可能永远填补不回来。
下一刻,沈晏来到新房中。
床榻边上坐着一人,手执团扇遮住脸庞。团扇上绣着两朵并蒂红牡丹,将扇后的脸遮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那人衣裙华丽,首饰富贵,仅仅是那么坐着,便能看出身段风流。
沈晏不由得想——不愧是裴渊想求娶的女子。
只是,不知为何,那人的裙子却不是女子成婚时常穿的绿裙,倒是比刚才裴渊那一身红衣还要艳红夺目。
这时,裴渊走了过来。
沈晏看见他,心中又泛起苦意。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裴渊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眼中神采奕奕。
让沈晏想起他每每大胜归来,昂首阔步走进大殿之时。
而当裴渊看向床上那人,目光又立刻变得柔和,眸中深情款款。
沈晏有些恍惚。那双眼眸有刹那间和舞台上的裴渊相重合。那么多次舞台,裴渊都是这样看着自己。
现在,他却看着别人。
一时间,沈晏只觉烦躁、酸涩、疼痛、苦楚都混杂在一起翻腾,胸口如同压上千斤之重,沉得喘不过气来。
裴渊走到床边,伸手入怀,像是掏出什么东西,向床上那人递去。
沈晏看着他张开手,掌中是一方小小的象牙印章。
裴渊声音嘶哑,却带着万般柔情:“夫人,我为你刻了一方小印……”
沈晏紧紧盯着那方印。
洁白的印纽之上,趴着一只猫,哪怕雕工略显粗糙,也尽显白猫的精明之态。正是养了白猫的那一年,裴渊雕来送给自己的生辰礼。
这一瞬间,沈晏心中的苦闷尽数转为愤怒,腾地直冲上头。
他跨步上前,伸手便去抓裴渊手中的印章。
却是抓了个空。
眼前的裴渊和床上执扇的人都突然消失。
沈晏手伸太猛,重心不稳地向前跌。
下一刻,沈晏睁开眼。
静悄悄的薄暗房间中,面前是自己悬在床外的手。
心中那股郁气还在胸口激荡,沈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做了个梦。
随即,他又感觉到胸前像是挤着什么东西,又软又热,似乎还在动弹。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猫贴着自己,正呼呼大睡。
沈晏:“……”
积在心里的气渐渐散开,他有些好笑地收回手,摸上小猫的脑袋揉一把。
小猫动动耳朵,换个姿势继续睡。
沈晏摸手机看看,已经是平常起床的时间。
他翻个身,平躺在床上,等着梦里残留的情绪消散。
他有些奇怪——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昨天的贾浔还是给自己造成了影响?
沈晏翻找着回忆,细细回想自己当时的心情。
上周的抢分赛中,当他看到“裴渊的外遇对象”这几个字时,心中的确有一瞬间起了波动。也说不上生气,毕竟那是假的,但的确有那么点不舒服。
只是看到裴渊把客串嘉宾捏得叫出声,沈晏又觉得好笑,那点异样也就跟着散了。
昨天也是一样。初见贾浔捧着花进来,他心中也有一点波动。但紧跟着就看到裴渊急于撇清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好笑。昨晚裴渊还专程解释清楚,沈晏自然没多纠结于此。
却想不到,竟然会做那样一个梦。
梦里的情绪,比现实中强烈太多。沈晏现在都还能忆起,那种心头空落落的苦涩烦闷。
他抬手按在心口——这就是……吃醋的感觉?
甚是复杂。
但沈晏不得不承认,当惊醒之后发现那只是个梦,都没等他细想,心中就已经涌起一股莫大的欢喜。
就像梦中心头空的那一块,又填补了回来。
沈晏品味着那股欢喜,唇角不自觉地微扬。
还有半个月,他现在倒是有点期待了。
或许,他也可以给裴渊准备一点惊喜?
*
周莲生起床的时间一向偏早,会趁着一楼没什么人的时候,在空间足够的地方做一套健身操。夏彰自从和他一起住,当然也跟着他早起锻炼。
今早两人和以往一样携手下楼。
这综艺从开播到现在,最初的36人减到22人,又分住三栋别墅,他们锻炼时几乎碰不到什么人。
不过,今天两人一下到一楼,就听见开放式厨房那边有动静,不由得奇怪地对视一眼。
通常早餐还要过会儿才送来,难道是有人饿得等不及,先来泡面?毕竟虽然节目组准备了一应厨具,但还从来没有人真用过。
夏彰和周莲生好奇地走过去,却看见裴渊站在流理台前的背影。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没等他们走到近前,听见脚步声的裴渊便转头看过来一眼:“早。”
周莲生:“渊哥早……你这么早就晨跑回来了。”
裴渊已经转回去继续忙,一边应:“今天没出去。君玉想吃海鲜粥,我给他做。”
周莲生和夏彰第三次对视,眼中都是同一句话——亲自做?!
夏彰凑近过去看看,见裴渊正利落地片着什么。
他细看两眼:“这是……鲍鱼吗?”
裴渊:“嗯,君玉挺喜欢这个。”
他快速将鲍鱼都片成薄片,又转去冰箱,从冷冻室拿出一碗虾,麻利地去头剥壳。
夏彰吃惊:“生的也能剥下壳?”
裴渊:“冻上三四十分钟就可以。”
夏彰主动要求:“我来帮忙。”
裴渊却说:“不用了,你做不熟手,扯虾线容易断。”
夏彰一滞,又问:“那有什么我能做的?”
裴渊:“就坐旁边看吧,料我都已经备好。”
于是周莲生和夏彰也不锻炼了,就搬来椅子坐在旁边看。
夏彰看着裴渊点火倒油,将虾头虾壳倒下锅,再次吃惊:“这些还要的?”
裴渊:“熬出虾油再倒掉。”
周莲生看着流理台上七八只装着各种配料的碗,感叹:“好复杂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了半个多小时,瞧着出锅的香喷喷海鲜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期间陆续有一些同楼的嘉宾下楼,也过来瞧稀奇,闻着传开的鲜香味,都觉得自己订的早餐有点寡淡了。
裴渊将一锅海鲜粥拿到他们队平常用的桌子,掏手机给沈晏打电话。
沈晏已经打完五禽戏,还给小猫冲了奶粉。正奇怪裴渊怎么还没回来,就接到电话。
裴渊:“君玉,下来吃饭吧,我刚做好海鲜粥。”
沈晏听得一扬眉:“你做的?”
裴渊:“上次订过节目组的,用料太少。”
沈晏轻笑:“行,我下去了。”
看小猫已经吃饱喝足,沈晏拿过猫包打开,等小猫乖巧地钻进去,便背着包下楼。
在二楼碰到出门的董元韬和许维意,相互打过招呼。
董元韬奇怪:“晏哥,怎么就你一个,渊哥呢?”
沈晏:“他在下面。”
董许两人还是不解,彼此看看。不过反正马上就能见到,也不再问,只跟着沈晏一同走。
刚下到一楼,董元韬就抽抽鼻子:“好香啊!谁定了新品早餐?光闻着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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