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个贱妇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否则,侯府将来不定要被她祸害成什么样!
“窦小姐,你若是不能证明世子偷盗你铺子里的珍宝,就请你离开这里。”京兆府尹冷冷开口,“你若再胡闹下去,我就不得不将你带回衙门,以诬陷罪论处了。”
窦云仪挑挑眉,没有辩解,反而行为反常的走到了一旁的展架前。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京兆府尹的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窦云仪,今日的行为处处透着古怪。
若说她是为了叶平川而来吧,可她却一口咬定是侯府的人偷盗了她的珍宝,而且她对叶平川更是没有半分尊重可言。
若说她是为了用证据证明侯府的“恶行”吧,可她的铺子完好如初,甚至看不出来丢了哪样东西。
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心计深沉的妇人啊!
“这个东西,是我为了自己的夫君,亲自到千里之外的乌镇请能人巧匠以上等羊脂玉打磨而成的鎏金玉佩,值三百金。”
窦云仪将玉佩拿在手中,笑的苦涩,可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冰冷嘲讽。
叶平川也好,京兆府尹和围观的百姓们也罢,脸上纷纷带着不解的神情。
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是在闹哪样?该不会还想挽回叶平川吧?
陆清瑶眼看风向对侯府,对她有利,眼眶一红,身如蒲柳般摇摇欲坠。
叶平川见状,脸色一紧,连忙在她栽倒前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那紧张的模样丝毫没有顾及此行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平川哥哥。”她一脸泫然欲泣的窝在叶平川的怀里,眼睛却得意的看着窦云仪:“想来窦姐姐对你旧情难忘,这一切都怪清瑶,若不是为着清瑶这具不中用的身子,窦姐姐也不至于因爱生恨,诬陷你,诬陷侯府……”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躁动不已,所有人都在指着窦云仪咒骂,就好像她真的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般。
就连那几个被她安排在人群里的“水军”都插不上话。
陆清瑶见状,心中忍不住暗笑。
不管怎么样,窦云仪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自己这几日受到的屈辱,也总算一次性找回来了!
京兆府尹显然也听明白了她话里有话,浓眉一拧,面色顿时难看不已:“窦小姐,看在你,你刚恢复单身不久,今日的事本官不予追究,但本官不得不提醒你,这种事,没有人愿意看到有第二次!”
叶平川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安远侯府的世子,如今他战功在身,袭爵必然要提上日程,窦云仪若总是一意孤行,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可窦云仪却像没听到般,素手一松,“啪”的一声,所有人的面色瞬间大变。
叶平川是眉头紧蹙,不明白她在抽什么疯。
陆清瑶则紧紧攥着叶平川的衣襟,一脸嫉恨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她窦云仪三百金的东西说砸就砸了!贱人!
而京兆府尹则是一脸诧异,良久不能回神。
“窦,窦姑娘,你没事吧?”
莫不是遭受到的打击太大?心智受到影响了?
窦云仪的视线扫过所有人的面色,然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笑。
下一秒,她抬起腿走到了另外一处。
她随手指了指上面摆放的扇子,薄唇微掀,介绍起来:“上月,掌柜从黑市收来的琉璃翡翠扇,这扇子奇就奇在每片翡翠都薄如蝉翼,煽动间,自有一股暗香!”
第11章 独特的暗香
她将扇子拿了起来,然后打开扇动,虽然有香味传出,却不是之前的味道。
这要是换个人在这里,可能都看不出来琉璃翡翠扇的问题,毕竟这把扇子,最精巧的地方,就是那股独特的暗香味。
可这扇子之前可是经过了窦云仪的手,材料以及暗香的味道,根本和现在的大不相同。
在看到如此精美的翡翠扇子后,陆清瑶半垂着眼帘,眼底满是贪婪和嫉妒。
这么美的扇子,要是她的就好了。
叶平川眉尾微挑,不明所以的盯着窦云仪。
“也正因为这些独特的地方,所以这把扇子值一百金。”
所有人听了都忍不住咋舌。
“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了,竟然能看到如此贵重的宝物!”
“这扇子扇出的风确实带香,可闻着却让人不太舒服,真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能卖上这么高的价格……”
“也不知窦小姐好端端的介绍这款扇子干什么?真是奇奇怪怪。”
京兆府尹的眸子里也满是疑惑,不明白窦云仪究竟想做些什么。
下一刻,窦云仪松开手,琉璃翡翠扇“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刹那间,琉璃翡翠扇被摔得粉碎,碎片溅到四周。
看着价值一百金的扇子就这么被摔碎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是吧!这扇子价值一百金,就这么摔碎了?”
“刚才价值三百金的玉佩说摔就摔了,何况一百金的东西,我知道能说,富人的世界我看不懂。”
“窦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疯了?”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得如此疯癫,以后怕是想要再找个夫婿,都难喽!”
叶平川冷笑着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碎片,然后不屑到:“真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竟活生生把自个给逼疯了。”
他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算了,看在你已经疯了的份上,今日这件事我便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叶平川转身伸出手,一把搂住了陆清瑶纤细的腰肢。
“清瑶,我们走,不用理会这个疯婆子!”
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狼藉,陆清瑶内心的嫉妒更深了,她故作柔弱的靠在叶平川身上,“平川哥哥,都是因为我,窦姐姐才变成这样的,我们就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在所有人的眼里,窦云仪和一个疯婆子无异,在柔情大方的陆清瑶面前,完全是天差地别。
所有人都指着窦云仪,谩骂声越来越大。
叶平川甩了一下衣袖,对着陆清瑶说话时,声音明显放的温柔了一些,“窦云仪如今已经和我再无瓜葛,清瑶,你莫要再因为一个疯婆子自责。”
盯着他们准备离开的背影,窦云仪冷笑一声。
想就这么离开,真是痴人说梦!
“别急着走啊!事情还没结束呢。”
叶平川停了下来,转身冷冷的盯着窦云仪,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窦云仪,你又想干什么?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铺子里的宝物,可是一件都没少,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再加上你现在有些疯癫,我已经做出让步,不再你计较报官之事,你还想怎样?”
窦云仪一脸淡漠的盯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叶世子着急离开作甚?莫不是做贼心虚?”
虽然这件事是老夫人自作主张,但保不齐叶平川也有参与其中。
如今这件事已经闹得挺大,再加上门外围上来看戏的百姓们越来越多,窦云仪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叶平川脸色微沉,眸子暗了暗,“你知道诬陷本世子是何罪名?你当真想下狱?”
窦云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微微掀唇:“世子,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倘若不是心虚,何故着急离开?等事情结束有定论后再走,又有何不便的?”
叶平川眯了眯双眼,眼底一片冰冷,宛如涔涔寒流,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清者自清!窦云仪,倘若你今日查不出个什么,我定不会放过你!”
窦云仪的话显然是把叶平川放在火上烤,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也只能咬牙保持镇定,等事情结束后再离开。
窦云仪不怒反笑,眸底却带着让人担忧的深意。
陆清瑶靠在叶平川的身上,一副身娇体弱的模样,仿佛刮阵风,她就能吹倒了一样。
她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平川,“平川哥哥,窦姐姐肯定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样的。”
“都是清瑶的错,等事情结束后,还请清川哥哥能看在清瑶的份上,不要让窦姐姐下狱,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受得住那些啊!”
叶平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眼底满是柔情。
“清瑶,你就是太善良了,不像某些人,除了会咄咄逼人之外,什么都不会。”
瞧着他们两个人郎情妾意的模样,说话间都不忘记讽刺她,窦云仪双眼微眯。
就看等会儿他们两个人还能不能和现在一样!
京兆府尹看着好好的宝物被摔得粉碎,无奈的摇头叹气。
奈何这些都是窦云仪的东西,他又不能阻止。
“窦小姐,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你怎么能如此……暴殄天物啊!”
窦云仪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旁边拿出一个托盘,蹲在地上,将破碎的碎片一一捡了起来,然后放在了托盘之中。
她从里面取出了两个较大的碎片走到京兆府尹身边,“大人,您可要仔细看看,这两种宝物的材料。”
京兆府尹狐疑的接过碎片,盯着手中的碎片,看了许久,眉头微皱。
“窦小姐,你这是何意?”
窦云仪眉眼微微上挑,声音有些清冷:“大人你仔细看一下,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京兆府尹虽不明白窦云仪的意图,但还是仔细看着熟悉陌生的碎片。
她转身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春瑶,吩咐道:“你去将托盘拿着,让大家好好看看宝物的碎片。”
“是,小姐!”
春瑶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将两件宝物的碎片大方展示给众人观看。
第12章 小白莲混淆视听
看到窦云仪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叶平川有些不解,横眉紧锁。
陆清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铺子里的宝物上,这些宝物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个个做工精巧,配上那顶好的材料,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她攥紧衣袖,咬紧下唇,眼底的贪婪和嫉妒呼之欲出。
凭什么窦云仪就如此有钱,这不公平!这些都应该是她的。
窦云仪这种蠢货,根本不配拥有这些。
京兆府尹盯着手中的碎片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抬起头,看向窦云仪的眼中仍旧满是疑惑。
“窦小姐,你让我看这些碎片,究竟是什么缘由?”
他对于这些宝物的材料并不是很清楚,更加看不到其中的玄机。
虽然宝物已经被摔碎了,但百姓们很少能看到如此贵重的东西,便都凑过去观看,有些手欠的人,还会伸手去摸。
“哇!这就是琉璃翡翠扇吗?可惜已经摔碎了,但看着这个材质,一看就是上等的,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幸摸到如此贵重的宝物,还得是托了窦小姐的福啊!”
“说来也奇怪,窦小姐将这两件宝物全部都摔碎了,然后拿给我们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件宝物有问题?”
“怎么可能?这可是真宝斋啊!怎么可能会有假的宝物?”
春瑶只是拿着托盘,时不时就会移动一下位置,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
窦云仪往前面走了两步,为所有人解惑:“大家可以仔细看看材质,这两样东西,到底用的是不是羊脂玉和翡翠?”
围观的百姓中,有一位工匠,正好是打造首饰的,他见过的上好材料不少,听到这,立刻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然后拿起两件宝物的碎片仔细查看起来。
“这里的材料并不是羊脂玉和翡翠,而是最不值钱的白玉和碧玉啊!这其中的价值,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百姓们虽然对于材料并不了解,但听他这么一说,纷纷觉得材料却是和他们平日里在外面的摊子上,看到的差不多。
其中一位女子将衣袖往上卷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又看了一下里面的碎片。
“真的哎,这碎片和我手上戴的白玉镯的成色以及质地一模一样。”
京兆府尹惊愕不已,倘若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恐怕就要深深探究一番了。
要知道,真宝斋从不放俗物,每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再加上窦云仪本就是富商之女,根本就不差钱,又怎么可能收集一些便宜货?
看着事情的反响和窦云仪预想中的差不多,她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而叶平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神情也有些慌乱。
所有人立刻将矛头指向了叶平川。
“你们说,会不会是叶世子偷偷将真宝斋的宝物给调换了?”
“我觉得有可能,毕竟窦小姐可是首富之女,当初叶世子不就是看上窦家的钱,这才同意和她成婚的吗?”
“说来窦小姐也可怜,豆蔻年华嫁进侯府,等来的却是叶世子新婚夜的离去,和如今携人归来的现实……”
“窦小姐才不可怜,人家有的是钱,可怜的是我们这些穷人啊!”
百姓们大多数都觉得这件事和叶平川或安远侯府脱不了关系。
有不少人用手指着叶平川,说了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有一小部分的人觉得这件事是窦云仪自导自演的,他们认为,以叶平川的身份,他们根本没必要对窦云仪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只是片刻的功夫,人群中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众人基本分为三派,其中有一方是保持中立,他们觉得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随时都可能有反转的可能。
陆清瑶倒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她脸色煞白,咬紧下唇,想要开口为叶平川辩解,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半天过去,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窦云仪淡漠的扫视了一眼叶平川,只见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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