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跟薄雁栖都同时点头。
这也是为什么祁妄现在这么紧张，最糟糕的一种可能就是，当年作案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回来，那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的目标就是祁肆。
祁肆眯起了眼睛，大概能够确定，这几次引导他回忆起跟孤儿院相关记忆的人，要么就是当年那个罪犯，要么就是跟罪犯关系匪浅。
“那个人绑架我们的原因呢？听你们的意思，他的目标是薄赋予跟沈姝鱼，是私仇？”祁肆问。
“不是。”薄雁栖摇头，“他的目标不是单一的某个人，而是幼儿园里所有有钱人家的孩子。”
“什么意思？”祁肆皱眉，有些不理解薄雁栖这话的意思。
薄雁栖解释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个人专门以小孩子为目标。其中大部分是孤儿，还有一部分就是像你们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小孩。
只不过绑架你们的风险很大，所以他一般会隔一段时间下手一次。”
“目的呢？”祁肆问。
“为了敲诈勒索。”祁妄道。
薄雁栖点头，“他在做的实验需要很多钱，光靠自己不可能短时间内弄到那么多经费。
再者他做的实验是不合法的，所以正规渠道也申请不到经费。”
“因此为了得到充足的研究经费，他将目标放在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
这些人家一般都很在乎自己的子嗣，能用钱解决问题就不会吝啬。”祁肆说道。
“没错，一般家长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也不会轻易报警。他也会在拿到钱后把孩子归还。
只不过孩子被还回去之前，都被他下了心理暗示，并且抹除了关于他的记忆。”薄雁栖道。
“所以他绑架了那么多孩子，却一次没有被抓到？”
祁肆觉得这人确实有点本事，如果不是走入了歧途，应该会在心理学方面大放异彩。
“除此之外，我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有一股阻力在阻止我继续调查。”
祁妄突然说道：“由此我怀疑，这个人不仅是在心理学方面很厉害，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提供支持。”
第168章 最满意的实验体
从祁肆被绑架，到祁家找回祁肆，中间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这期间，没人知道祁肆身上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祁肆被找回来后，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身上的伤好的快，可是精神上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当时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治愈祁肆，最后只能找人给祁肆进行催眠暗示，强行把那段记忆抹去。
而这个治疗过程也不容易，祁肆的精神世界太混乱，而且充满了攻击性，温和的手法根本没有办法催眠成功。
最后还是辅助了具有一些副作用的药物辅助，趁着祁肆精神疲乏的时候，多次进行催眠暗示，才终于成功将那些不好的东西覆盖掉。
这样的治疗长达一年之久，一直无法完全成功。
直到祁肆八岁时，父母带着祁肆去医院治疗的途中发生意外。
父母当场死亡，被母亲保护在怀中的祁肆逃过一劫，但也重伤。
在ICU里住了好久。
出来后祁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包括孤儿院里的那些记忆。
祁妄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场是以父母的死亡为代价，换来了弟弟的平安。
或许冥冥之中，就是父母在保佑弟弟吧。
醒来后的祁肆变得很乖巧，对着祁妄的时候一直处于自责之中，觉得是自己导致了父母的死亡。
祁妄一边忙于工作的事情，一边还要照顾弟弟的身体以及心理状态，心力交瘁。
好在公司上的事情有郁甄在暗处帮忙，最后成功稳住局面。
但是在祁肆上了高中之后，稳定了很久的心理状态突然开始恶化。
所以那段时间，祁肆经常去医院。
学校里的人以为他是身体差所以天天请假，其实是因为之前对祁肆做的心理暗示出现了问题。
祁妄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直到后来得知薄赋予跟沈姝鱼也在那所高中，一切似乎就有了解释。
为了避免祁肆再次发生意外，高中一毕业，祁妄就把祁肆送去了国外，表面是去留学，实际上是去接受更系统的治疗。
治疗是有效果的，祁肆的精神再次稳定下来。
但是出了另一个问题。
治疗之后，祁肆性情大变，变得叛逆不服管教。
更让祁妄抓狂的是，祁肆回国后竟然对林薇薇一见钟情，死活要跟林薇薇在一起。
并且为了林薇薇跟薄赋予对上。
祁妄一开始担心祁肆对上薄赋予后，又会引起什么不良反应。
没想到不良反应没有，他反而跟薄赋予杠上了。
祁妄头疼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祁肆在会所里突然晕倒。
再醒来时，性情再次发生变化。
他好像又变回了祁妄记忆里那个乖巧的弟弟。
祁妄每天都在暗中观察祁肆，害怕祁肆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又是代表之前做的那些心理暗示出了问题。
没想到祁妄还没得出结论，就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情。
……
“当年的那个疯子肯定还活着。”薄雁栖语气肯定地说道。
孤儿院被查封之后，这个人也跟着销声匿迹。
不管警方跟祁家怎么追查，就是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就像是有一只手，把这个人的一切相关信息都给抹去了。
但凡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然而每次查到关键时刻，证据链就会断开，之后再次进入死胡同。
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听你们的意思，这个人在用小孩子做研究？什么类型的研究？”祁肆疑惑地问道。
“心理类的研究，根据后来的调查，以及你当时被救出来后混乱的表述，那个人在做多重人格相关的心理学实验。”薄雁栖回答道。
“多重人格？”祁肆眼皮一跳，“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在制造多重人格。”祁妄的话让祁肆提起的心彻底落下了。
“制造多重人格！他疯了吗？”祁肆惊呼道。
薄雁栖冷笑道：“除了疯子，谁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拿孩子们来做自己的实验，并且为了掩人耳目，以孤儿院作为自己的实验基地。
正常人谁会想到孤儿院的地下室，就是这个疯子的实验室？
“所以，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他的实验体？”祁肆问道。
“不全是，大部分是为了遮掩。不过那些孩子也都被下了心理暗示，不能对外提起孤儿院里的研究。”薄雁栖回答道。
祁肆不理解，“为什么？孤儿院现成的孩子用来做实验不是更安全？冒着危险去外面绑架其他孩子，被发现的风险不是更大？”
祁妄解释道：“他绑架薄赋予，主要目的是为了钱。孤儿院的孩子也不是他不想做实验，只是不是每个孩子都适合做实验。
准确来说，孤儿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失败的实验体。”
而在所有孩子里面，意外被绑架的祁肆竟然是那个人最满意的实验体。
因为那么多孩子里面，只有祁肆成功创造了两个以上的人格。
祁肆的精神世界太过强悍，那个疯子让几个人格在祁肆的身体里厮杀。
一开始主人格占据上风，压制住那些躁动的副人格。
但是在那个疯子的刻意暗示下，副人格渐渐强悍起来，主人格被压制，最终导致祁肆精神崩溃。
第169章 灵魂质问
祁肆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其实是个多重人格患者？”祁肆有些艰难地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那些错乱的记忆难道也是因为多重人格导致的结果？
所谓的“穿书”其实根本不存在？
薄雁栖跟祁妄听到祁肆这个问题后，两人都沉默了良久。
“墩墩你别担心，你现在的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了，不发生巨大的变故，你不会再出现曾经那种人格混乱的情况。”祁妄安慰道。
祁肆苦笑一声。
不发生巨大的变故？
说的简单，他都已经又被那个疯子盯上了，怎么可能不发生变故？
看着祁肆这个表情，祁妄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肆，祁妄下意识看向薄雁栖。
薄雁栖根本不等祁妄求助，已经伸手将祁肆拉入自己怀里。
祁妄脸一黑，忍住了上去把人踹开的冲动。
“别怕，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当年你才四岁，他都拿你没招，现在你已经二十二了，马上就要二十三了，他更加动不了你。”
薄雁栖轻轻捏了捏祁肆的后颈。
“这都十八年过去了，他指不定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你一脚就能踹飞，你怕什么？”
“噗~”祁肆本来挺心慌的，听到薄雁栖这话后，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一脚踹飞？你也不怕他倒下讹我。”祁肆笑道。
听到祁肆的笑声，薄雁栖跟祁妄两人都松了口气。
薄雁栖道：“不慌，让他讹，讹完了再给他送进去。”
祁肆真是服了薄雁栖这个脑回路，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确实放松下来不少。
只是祁肆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按照薄雁栖的推测，当年犯案的人现在已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那他现在怎么会有精力布置出这么复杂的一个局？
不说其他的，就他的体力跟的上吗？
要么当年犯案的人年纪本来就不大，要么……
现在搞出这一切的人跟当年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不管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这个人也跟当年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现在最糟糕的一个可能就是，当年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个人，而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庞大的组织。
要真是这样，祁肆担心的就不止自己的安危，他更担心他哥的安全。
“这件事是不是要报警比较好？”祁肆犹豫着问道。
薄雁栖摇摇头，“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不能用自己的猜测去浪费警力。”
“如果做这些事情的不是当年那个人，他现在也没有做出伤害无辜人的举动，报警也没什么用，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祁妄也说。
祁肆诧异地看向祁妄，原来他哥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那我们想办法引蛇出洞？”祁肆提议道。
“不行！”
话音落下，立刻得到两声斩钉截铁的拒绝。
祁肆吓了一跳，“怎……怎么呢？”
薄雁栖抱歉地看着祁肆，低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抱歉。”
祁妄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吓到了祁肆，放缓了声音说道：“墩墩，我不允许你拿自己当诱饵，听见没？”
祁肆立刻点头，他哥这个眼神也太凶了，就算心里真的有想法，也不敢在祁妄面前表现出来。
看到祁肆点头，祁妄的脸色缓和下来。
“这件事我跟薄雁栖会想办法，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祁妄一脸严肃地看着祁肆。
“之所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去冒险，是怕你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而去冒险。
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希望你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任务。
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跟他。”
祁肆听完祁妄的话后，立刻皱眉想抗议。
祁妄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别不甘心，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情况，你觉得你能抵挡的住那些心理暗示吗？”
祁肆不说话了。
他想说自己可以，但是回想起这几次的反应，只是看到那些熟悉的东西就已经情绪起伏那么大，他全是不敢自大的说自己能够抵挡。
祁妄又说：“你放心，后面自然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不过要等你郁甄姐查到线索以后。”
“郁甄姐？”祁肆一愣，疑惑地看向祁妄。
祁妄睨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你之前找的私家侦探是谁？”
祁肆惊愕地看着祁妄，脑子突然有点转不过来。
等等等等……
他之前让萧惆帮他找个私家侦探，调查孤儿院的事情。
萧惆给他推荐的是个女人，他当时也没问对方的名字，这么一想，那个人的声音确实有点像郁甄姐？
不是吧？
这都能撞上一家人？
靠！
祁肆有些绝望地看向祁妄，“所以哥你一早就知道了我在调查孤儿院的事情？”
“嗯。”祁妄点头。
祁肆闭上了眼睛，突然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今天没有说开，郁甄到时候给他的关于孤儿院的信息一定是不全的。甚至是伪造的。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薄雁栖看着这一脸生无可恋样的祁肆，是挺悲伤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
果然，不管是他还是祁肆，都躲不掉一个祁妄。
哎。
不过祁肆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态。
面色坦然地看向祁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听到祁肆这么说，祁妄跟薄雁栖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浮现一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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