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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监护人(近代现代)——未悄

时间:2024-07-17 10:09:56  作者:未悄
  ——最后一段的真实性不可考。
  总之,这些故事在十来岁的弗拉夏听来,简直就是那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嘛!
  他一直把岑寻枝当做自己努力的目标,日后也要成为这般厉害又帅气的人,卧室里甚至贴着岑寻枝那支舰队出征前合影的海报。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少将本人——就算是有会见联邦元首的机会都没这个珍贵!
  当然,小少年并不会知晓自己一天之内把两个都见了个遍。
  那个上半身像肯○基爷爷、下半身像机械章鱼的管家笑眯眯告诉他,这里是岑寻枝岑少将家时,弗拉夏的大脑嗡鸣一声,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低头看看自己刚捡回来的小男孩,忍不住提高嗓音:“你你你,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岑少将的儿子?!”
  你也没问呀?
  幼崽无辜地眨了眨眼。
  以及,自己……算吗?
  他是mama的儿子吗?
  他应该,只是mama的小兔兔吧?
  当小兔兔也很好,可以依偎在mama的身边。没什么不好。
  崽崽对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并无奢求,只有愿望。
  Cici爷爷见他回来,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还反反复复念叨“崽儿啊没有你我可咋办!”“少爷不能没有你啊”“下次千万别这么吓我们老人家心脏了”,伴以热泪盈眶。
  小幼崽都不好意思了。
  他从来,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当成珍宝一样捧在怀里。
  尤其是,Fufu哥哥还在旁边看着……
  跟着弗拉夏一路“飙车”回来,小男孩头一回感受到了飞翔的快乐。
  他问fufu哥哥,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骑车。
  哥哥说,长大就行。
  从前对“长大”没有任何概念的小幼崽,在那一刻突然有了目标。
  弗拉夏还在消化自己意外进了偶像家这个事实,恨不能沐浴焚香之后重新进一遍门来。
  这时,大门自动开了,静音轮椅缓缓滑动。
  从客厅沙发的角度往那儿看是逆光,仅有一个精致而冰冷的剪影。
  然而小於认mama是通过气味的,mama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好像只有他闻得见,其他人都没有察觉;这让他觉得很遗憾——那可是特别香香的mama!
  幼崽认出岑寻枝来,激动地小手小脚乱扑腾,像只捉不住的猫崽子。
  KFC把他放下来,小兔子一溜烟蹦跶到临时监护人面前,眼睛圆圆亮亮,虽然没敢大声喊“mama”,但按捺不住的心情都写在眼睛里了。
  弗拉夏一开始还没看清来人,见小於的样子才反应过来,立刻从沙发上弹起,啪地站直敬了个礼:“长、长长长官好!”
  这问好,这动作,这场景,在他梦里预演过千百遍了。
  今天终于成为现实。
  可惜,岑寻枝对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心里还正恼火着: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半大小子,怎么会跟他家小兔崽子扯上关系的?
 
 
第21章 
  幼崽还在期待一句回应,岑寻枝低下头,见兜帽还好好地戴着,稍稍松了口气,不算情愿,但仍然摸了摸小兔头。
  仅是这么轻轻碰一碰,就足以让小兔兔很开心了。
  遗憾的是,成年人并没有被这种喜悦所感染。
  岑寻枝看向房间里唯一的陌生人,自认语气还算客气:“你是?”
  “报、报告长官,我是弗拉夏·吉尼,联邦人,赛瑟纳林族,我家住在……”
  “……不用回答这么多。”
  即便是以前在舰队,岑寻枝一贯高冷,下属们措辞、动作、乃至微表情,总是谨慎又谨慎。
  难得见到在自己面前还能这么激动地喋喋不休的人,岑Sir竟然有点儿拿不准对待方式。
  “是你捡到了他吗?”
  他的眼神轻飘飘落在小於身上,仅是一瞬,又收了回来。
  这足以让弗拉夏明白问题。
  是自己带回来的没错。
  不过,能算是捡到的吗?
  “我问他家住哪里,他一描述,嘿,巧了,正好也是杏临江苑,我就把他一起带回来啦。”
  少年回答得相当简约,前面的部分完全略过,无论是花店,还是花店里遇到那些个衣冠楚楚、很气派的人。
  和未成年人沟通,不能讲逻辑,这是很久以前岑寻枝就明白的道理。
  他再度看向旁边的小孩儿,音量不大,但很有威严:“是他说的这样吗?”
  幼崽点点头,不忘礼貌:“谢谢哥哥送小於回家。”
  短短一句话,有两个词戳到了岑寻枝敏感的神经。
  一个是那晚叫他犯了PTSD当着小孩儿面失控的,「哥哥」。
  这个亲热的称谓叫他眼皮狠狠一跳,好在,并没有衍变出更多的枝节。
  另一个则是,「回家」。
  自己的住所,对小东西来说已经算是「家」了吗?
  在恼人的桑克斯来纠缠之后,他自己也颓靡地想念着家的概念。
  不是空空的别墅,也不仅是每日殷切相迎、搜罗各种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的KFC。
  那个「家」的构想里,有一个软软甜甜的小身影,见到他就会笑。
  这个词从幼崽口中脆生生说出,听在岑寻枝耳朵里有一瞬间的刺痛。
  也就那么一瞬,尔后变自然如融入河流里的一滴水。
  小兔崽子胆小而单纯,弗拉夏无论是真的好心送走失儿童回家,还是加以诱哄之类的手段,他说什么小於都会听。
  所以这件事的始末,还需要再调查一下,以免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做了什么多余的举动。
  岑寻枝拒绝去想自己这种老父亲般的担忧心态从何而来。
  另一边的少年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偶像当做“嫌疑人”来排查了,他绞尽脑汁还想跟少将再说什么,挑挑拣拣,好像什么话题都配不上这位联邦舰队的光辉之刃。
  奇怪的沉默是小於打破的:“那个,Fufu哥哥……”
  小孩一脸欲言又止,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讲出来。其他几个人都看过去。
  尤其是被点到名的弗拉夏:“啊?”
  小於说:“花花。”
  弗拉夏:=口=!!
  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光了!!
  他脚踩风火轮冲出门,打开机车后备箱,差点没哭出来。
  那一大捧预订已久、精心挑选的花束,在盒子里连闷带颠半天,散架不说,全打蔫儿了。
  少年哭丧着脸,那家花店选出来的都是最上乘的鲜花,他若是现在重新预订,这个时间点可拿不到什么好货;再说了,妈咪已经到家,可还有容易化的冰淇淋蛋糕等着呢,也来不及再买了呀!
  弗拉夏急地团团转,还好头发足够茂密,不然能被他耗秃:“这可怎么办啊,唉,唉!”
  KFC并不精于园艺,然而也热爱园艺,看见这一幕同样为他感到惋惜。
  至于岑寻枝对此更是一窍不通,保持沉默。
  这时候,唯一的小朋友咬着手指,细弱的童音钻出来:“Fufu哥哥,要不要小於帮帮?”
  弗拉夏一愣,忽然想起自己邀请这个小弟弟去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可是有很厉害的特异功能呢。
  他蹲下来,握住小於的双手,眼神热切:“好好好,请你帮帮我,就拜托你了!”
  岑寻枝瞥见了这一幕,小兔子非但没有瑟缩,反而好像很习惯被少年抓着手似的,脸上也笑盈盈,两个小酒窝。
  临时监护人蹙眉,心里莫名有点儿不舒服。
  那小子果然还是要好好调查一番。
  看不惯归看不惯,还是得看看小於究竟能怎么帮忙。
  幼崽个子小小,踮脚也够不着后备箱。
  弗拉夏本来想把小於抱起来靠近花束,岑寻枝做了个手势,万能的机器人管家及时出场,选择了一个聪明人都能想到的办法:把花拿下来。
  弗拉夏的嘴巴张成“o”型:哦对哦,自己咋没想起来呢?
  不愧是岑长官,真是英明极了!
  今天对偶像的钦佩也又多了几分呢*^o^*
  KFC帮助解开了盒子的丝带,揭掉上盖。
  接下来就是幼崽的show time了。
  小於在花儿们面前蹲下:“你们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哦。”
  岑寻枝并不清楚小於拥有可以和植物沟通的能力,鉴于小家伙曾经安抚过他本人残缺的、暴躁的精神力,可能这种治愈能力是互通的。
  弗拉夏并没有说,但岑寻枝看出了他多半是在花店捡到的小於。
  很有可能就是在那里,小孩子展现了能力。
  康乃馨、绣球和百合无精打采,勉强抬头看了眼小孩。它们记得它,是被星萝选中的那个兔兔幼崽。
  “你好呀,小家伙。”
  “太热太闷了,难受。”
  “我……我晕车……呕……”
  小幼崽心疼地看着它们:“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们吗?”
  花儿们互相看了看。
  “你能跟我们说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需要吃点儿药。”
  “我……呕……需要歇一会……再也不想坐车了……呕……”
  男孩伸出小手,温柔地挨个摸了摸花儿们。
  方才在花店的备花室,小兔兔没有和所有花花接触的机会,仅有星萝忙着为他疗伤。
  花儿们羡慕星萝,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神奇的小幼崽独宠星萝一枝。
  现在,这份垂怜降临在它们身上了。
  蔫哒哒的花儿们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甘霖,慢悠悠抻了个懒腰,花瓣一点点舒展开,连揉皱的色泽都重新艳丽起来。
  “哇!”
  “小家伙,你做了什么?”
  “我感觉我好像没那么想吐了。好神奇啊。”
  看见花儿们不再难受,小幼崽也高兴地笑起来。
  他不需要寻找病因,无须用药,光是这么说说话,摸摸头,便能用也许是精神力的东西拯救一大把颓丧的花。
  就像那天晚上,唤回了沉溺在深海中的岑寻枝。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惊人的一幕。
  岑寻枝眸色一沉。
  这个随手从工作里解救下来的小崽子,蕴含着非同一般的能量。
  他和KFC交换了一个眼神:说不定,可以让小家伙试试看。
  弗拉夏倍感惊奇地“wow”,欣喜地抓着小於的手晃了晃,没注意到旁边成年人不耐的目光:“谢谢你谢谢你,这样我就能把花儿送给妈咪了。走吧,小小鱼,我们去吃蛋糕!”
  小於也没有忘记美味的诱惑,拉着哥哥的手就要走。
  “等等。”岑寻枝冷冷出声,“你从我家里带人走,还没经过我同意吧?”
  弗拉夏是个心大的孩子,至今仍未察觉到偶像对自己的戒备,还挺高兴地邀请:“少将,我妈咪今天生日,我给她订了花和蛋糕,我有这个荣幸请您也一起吗?”
  岑寻枝:“……”
  KFC扶额,这什么没眼力见的孩子。
  小兔兔已经满脑子是香香甜甜的小蛋糕了,同样没看出来mama对此事完全是热衷的反义词。
  小幼崽自被他们从集装箱里挖出来,就一直小心翼翼,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再被丢掉。
  岑寻枝难得在他脸上看见这样活泼的期待,像个——像个正常的、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神情。
  他不应该。
  但他还是心软了。
  岑寻枝移开视线,闭了闭眼:“你陪他去。”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但KFC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管家为难道:“可是,少爷,我不能离开你啊。”
  他“出生”的意义,他被激活的意义,他存在于世的意义,就是围着岑寻枝转,提供主人所需的一切,时时刻刻不离。
  岑寻枝睁开眼,漂亮的眸子里古井无波:“我没事,你去吧。陪他玩一会儿就回来。”
  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将KFC和小於的脸孔同时点亮了。
  那不光意味着叮嘱,也意味着归属。
  可以出去玩——但结束了,还是要回家的。
  这里,就是小兔兔的家。
  *
  他没有开灯,他们都走了之后,门廊的灯也跟着自动熄灭。
  欢声笑语渐渐在听觉里消失。
  他靠在轮椅上,重新回到最熟悉、甚至是感觉到安全的黑暗和阒寂里。
  那是他一个人的深渊与汪洋。没有岸,没有止息。
  就在这时,一束光撕破阴翳,重新映亮了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边。
  岑寻枝触电般猛地一颤,随即将颤抖的指尖藏进袖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心悸时的狼狈。
  本该已经去往别人家的小幼崽啪嗒啪嗒跑过来,双手小心又珍惜地抱着一朵淡蓝色的重莲桔梗。
  “Mama!”大约是昏暗给了小兔兔勇气,他大着胆子又呼唤了这个称谓,紫瞳水灵灵、亮莹莹,“这个,花花,给mama。”
  他把花塞到岑寻枝怀里,又用小手碰了碰后者没有知觉的膝盖,悄悄念着“喜欢mama”。
  幼崽似乎没料到自己会把这话说出来,呆了一下,然后突然害羞了似的,还没等大人有什么反应,一溜烟跑了。
  不愧是兔子。跑得真够快的。
  被丢下的岑少将还在发愣。
  原本冰凉的膝盖,有了一丝微弱的、但无法忽视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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