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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狗(近代现代)——置信区间

时间:2024-07-18 09:50:53  作者:置信区间
  “知道。”
  “你后悔吗?”
  李瑞锋看着他,“不后悔。”
  闻言张逸鸣忽地捏紧了拳头,“你为什么不后悔?那天宋老师为了你对着校长下跪,就是为了能再给你一次学习的机会,你也和宋老师一起跪下说你是认真的,宋老师相信了你,校长相信了你,就连跟你没什么关系的我也相信了你,你现在说你不后悔,你对得起你自己那天说过的话吗?”
  他的话逐渐激动,最后变成了怒吼。他想起宋宽这一个星期以来自责的模样心就像在被刀割一样,他为宋宽感到不值,甚至就像是个笑话,你就算为这种无药可救的学生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依旧我行我素不知悔改,你能从他这里得到的就只有失望和伤害。
  李伍达在张逸鸣说话时就别过了脸。他在这七天的时间来拘留所里看过李瑞锋两次,也告诉了他被开除的事,也问了和这个年轻老师一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但他在最开始听到被开除的那一刻脸上出现了很久很久的震动,那也是李伍达从程予死后第一次听见他说对不起。
  天边响起了闷雷声,老旧的雨伞根本挡不住夏天的倾盆大雨,李瑞锋的衣服和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他看着张逸鸣的表情很淡,像是一潭浅浅的水。
  “张老师,你不明白。”他道,“那天晚上,能帮他的只剩下我,能帮他的也只有我。”
  那天晚宴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拿着刀要杀了他的亲生父亲,他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怒吼着咆哮着,绝望得像是要死了,周围全都是冷漠的看客,就像是对待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一个病人一样,目光里充满了同情怜悯还有嫌恶,但周梓瑛不在乎,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也从不需要任何帮助,他只是想亲手杀了他爸,想把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和恨意一起释放出来,可是这些都被按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孤独狼狈又可笑。
  李瑞锋看见这样的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犹豫,即便后果很严重,但那天他所做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李伍达告诉他被开除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那一瞬间心还是震动了,像是忽然的窒息一般,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也许放在以前他不会在乎,可现在因为周梓瑛的存在他在意了,这些天看过的那些题听过的那些课做过的那些笔记,在拘留的这些天也一遍一遍的翻过脑海。
  很难受也很痛苦,这种无力的感觉,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即便那天发疯的不是周梓瑛而是赵炫或者陈冉他也会为了他们这样做。
  “张老师。”他垂眼道,“我没办法放着他不管。”
  张逸鸣听说过事情的始末,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就是让他被拘留的罪魁祸首。
  “李瑞锋,那个人能让你放弃未来吗?”
  “不能,就算我的未来是因为有他的存在。”
  张逸鸣不能理解,“那你为什么……”
  “本能反应。”
  张逸鸣愣住了。接着他开始发笑。
  他还是想错了,他以为李瑞锋足够成熟足够稳重,结果那些波澜不惊和冷漠都只是表象,只是他外在的性格,他的本质还是一个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不畏惧任何东西,依靠着冲动和本能,动不动就能够拼上所有的幼稚的孩子。
  “随便吧。”张逸鸣突然觉得累了,“反正宋老师也只是让我来看看你。”
  他说完转身就往电动车停着的方向走了,这时,拘留所外面的马路上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开门之后有个人冲了出来,一路淋着雨踩着水洼冲到了李瑞锋的伞下,冲他大声嚷嚷着,“疯子!你怎么就出来了!我是不是来晚了?”
  李瑞锋没搭理他,赵炫就指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道:“都怪曹哥,是他说上次在山里抓的其中一个人跑了要去处理,结果时间耽搁了人也没抓着。”
  曹恕撑着伞从马路上走了过来,黑色的靴子踩过水坑,伸出长臂一把将赵炫从三个人挤得要死的伞下提溜了过来,然后他看了看李瑞锋,目光沉了下来。
  那天晚上李瑞锋刺了周臻焱一刀,接着就被利欧擒住了,虽然曹恕一个人按住正在发疯的周梓瑛有些费力,但后面的保安及时过来了,在利欧抓住李瑞锋之后,文秘书就报了警。
  “你们最好快点离开宁城。”曹恕道,“别再回来了。”
  李瑞锋沉默了半响,问道:“周梓瑛在哪儿?”
  “正在学校里好好上课。”
  赵炫听后立刻道:“疯子他撒谎。”
  曹恕瞥了他一眼,冰凉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们刚才在车上不是这么串通好的,但赵炫没看他,而是冲李瑞锋停顿了一下,接着垂下眼,沉声道:“他被他爸关了起来。”
 
 
第100章 
  冗长的梦境。眼前出现了一幕一幕的画面,那些都是五岁以前的记忆。
  他五岁以前跟展辰玉一起住在宁城郊外的别墅里,出生后见得最多的就是她,偶尔还有爷爷和奶奶,后来所谓的爷爷奶奶也见不到了,他的生活里就只有展辰玉。
  不过那时候周臻焱和展辰玉还没有离婚,即便周臻焱一个月只有两三次会呆在这里过夜,周梓瑛偶尔也会遇到,那时候他不知道周臻焱是他爸爸,爷爷奶奶总是给他说他爸爸很忙没时间来看他,展辰玉更不会对他说,于是从他记事开始,第一次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踏进家门时,他问展辰玉是谁,展辰玉对他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时候他和展辰玉在客厅的餐桌上吃饭,周臻焱从门外走进来,保姆走过去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看见他和展辰玉什么话也没说径直上了楼,而展辰玉也只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处理着工作消息,对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在他们眼中都像是不存在一般,只有三岁的周梓瑛目光一直跟着周臻焱,直到他消失在了楼上走廊的尽头。
  等他再长大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再一次见到周臻焱时,他跑进书房站在周臻焱的腿边问你是不是我爸爸,周臻焱低头看着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孩,笑着答道:“去问你妈妈。”
  周梓瑛又跑去问展辰玉,展辰玉蹲下来,双手掐着他的胳膊,微瞪的双眸里带着惊惧和慌乱,“梓瑛,他不是你爸爸,你只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再去找他,别再让我看见你和他说一句话好吗?”
  “可是妈妈,他明明就是我爸爸……”
  “他不是!”展辰玉掐着他胳膊的手重重地晃动了两下,“梓瑛,我再最后给你说一遍,他不是你爸,你没有爸爸,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耳边响起的怒吼震得三岁的他脑袋发蒙,他看见展辰玉眼中的愤怒和恐惧,苍白的脸不断地扭曲着,他的眼中不自觉地留下了惧怕的眼泪,展辰玉看见他哭了,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脸上又疑又惊,“梓瑛?为什么要哭?你难道不要妈妈吗?”
  说完展辰玉也哭了,汩汩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地流下,她捧起周梓瑛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绝望地乞求着,“你不能这样啊梓瑛,你不能这样对妈妈啊,你不要妈妈,妈妈就没办法活下去啊。”
  后来他不记得展辰玉又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那天他被展辰玉抱着哭了好久,哭到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哭到晕了过去,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嗓子也坏了,在家里养了半个月的病,每天家里都有医生来,病好以后,展辰玉看他看得更严了,周梓瑛那时候没上幼儿园,是请的私人家教,本来就已经不会与别的孩子接触了,周梓瑛那时候唯一能说上话的同龄人就是住在隔壁别墅的冯诚辉,但冯诚辉要上幼儿园,所以也只有他放学回家的时候偶尔碰见会在门口聊上两句,冯诚辉那时候就有沉迷游戏的苗头,跟周梓瑛也说不了几句话,爱答不理聊两句就飞奔回了家,而那天以后周梓瑛彻底不能走出家门,唯一能和他玩的人也见不到了。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周梓瑛开始逐渐形成他的自我,因为从那天起只要他脸上的表情有稍微的低沉,展辰玉就要像那天晚上一样一遍遍地逼问他,一遍遍地乞求他,他承受不了,也没办法承受,于是他就开始笑,不管对谁都笑,让展辰玉安心,学着把情绪隐藏在笑容里,后来这样的伪装就变成了他的性格,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假笑也变成了真的。
  可他做不到完全地杀死自己,四岁的时候展辰玉让他学钢琴,周梓瑛说自己喜欢架子鼓,他想学这个,展辰玉不同意,周梓瑛坚持,说他可以两样都学,展辰玉说三心二意什么都学不精,你知道比起那些连学都没得上的孩子你有多幸运吗。
  最后他还是只学了钢琴,但每晚都会看打鼓的视频,上了小学他甚至存钱偷偷去鼓行学。他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展辰玉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让他去学综合格斗,但这样的妥协在展辰玉和周臻焱离婚以后越来越多,他以为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中他最终能够杀死自己,他以为只要能让展辰玉安心他无论怎样都可以,要学什么要做什么,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来往不能和哪些人来往,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明明知道反抗后还是改变不了结果,被禁锢的灵魂还是要震动还是要挣扎,心口上被自己亲手剐下的洞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办法再填满。
  他意识到,到头来,他还是恨展辰玉的。
  即便她的人生凄惨至极,但他还是会怨恨她,他也没有办法杀死自己成为展辰玉所期望的那个样子。
  梦到这儿就结束了,最后他在一片白光中看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这道抓不住的身影消失之后少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视线里出现一片黑暗,周围寂静无声,意识逐渐回笼,但他醒来以后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的脸贴着冰凉的地板,很快适应了黑暗的双眼盯着自己垂落在身侧的指尖,接着头部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他本能地移动了一下脑袋,一下就牵动了全身,身下立刻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他动了一下就没再动,金属声在四周回荡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
  这里是一个黑暗的房间。一个地下的储物室。
  这个储物室不算小但四周堆满了东西,其中有堆叠的地毯,破旧的球杆还有几把老旧的椅子和坏掉的吸尘吸等一些清洁用具,靠近左边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架立式钢琴,上面罩着浅色的防尘布。
  这里因为常年没有使用和打扫,所有东西都落满了灰尘,里面也没有窗户,只有头顶有一扇不大的通风口,地下室潮湿又不透气,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地上全是脏污,右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狭窄的铁床,但床上却没有睡过的痕迹,在这个储物室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少年,少年没穿鞋袜,侧躺在地上,身体微微蜷缩着,身下有个黑色的东西圈在他右脚光裸的脚踝上。
  那是一把锁铐,在锁铐锁着的位置又朝外延伸出一条黑色的铁链,铁链不长,正好够去靠近门口位置的厕所,铁链那头刚好铐在墙壁前方从天花板直通地下的金属水管上。
  从那天晚宴结束,周梓瑛已经被关在这里七天了。
  没有电子设备,也没有书和课本,墙上挂钟里秒针的走动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声音,那个金发的外国人每天都会端着食物来这里,但周梓瑛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在这七天里,他除了去厕所和吃饭就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没睡过床也没开过灯。
  忽然,天花板的墙角上亮起了一个红点,接着传来一声像是电话接通的声音,伴随着无线电沙沙的声响,一个低哑的声音从墙上传了过来。
  “梓瑛,你醒了吗?”
  这声询问在寂静的房间里格清晰,但下面却没有传来回应,紧接着红点里又传来担忧的声音,“爸爸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地上凉,躺在地上会生病的。”
  地上的人依旧侧躺着一动也不动,视频监控里的夜视模式也只能看见躺在地上的动作,看不见他的表情,周臻焱坐在书房里,窗外的夕阳照射进来,他看着面前电脑里的人,笑着道:“梓瑛,别不理我,我今天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
  周臻焱等了两秒,监控里的人还是没动,他靠坐在椅子上,缠着纱布的右臂搭在交叠的腿上,“你的那个朋友,今天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你开心吗?”他笑着,眼眸漆黑又深沉,“梓瑛,我很替你感到高兴,收服一只忠心的疯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轻笑了两声,已经不等那边再有什么反应了,接着道:“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
  “今天早上,你妈妈下葬了。”
  话落,视频里终于有了反应,他依旧看不见视频里那个人的动作,但周臻焱清晰地听见了一声铁链碰撞的声响,他的手指轻点着膝盖,唇边的笑意比刚才更浓厚了,“梓瑛你知道吗,以前你爷爷在我犯错的时候也会把我关进地下室里铐着,直到我真心承认错误作出悔改。”
  地下室里黑暗一片,唯有墙角上的亮光刺眼的红着,片刻后,房间里又响起他含着笑意的声音,“梓瑛,你什么时候去看你妈妈呢?”
 
 
第0101章 
  利欧拿着两瓶水走进健身房的时候就看见文秘书仰倒在腿屈伸训练器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利欧把手中的水扔过去,砸到她精瘦又布满肌肉的手臂上却还是没把人砸醒,利欧真以为她死了,走过去把头埋在她的左胸口听心跳,还没听两下,上面就传来幽幽的声音:“我要辞职。”
  利欧抬起头来道:“你不是已经给老板发了辞职邮件吗?”
  “他根本没看。”文秘书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双眼空洞无神,眼睛下面的乌青一天比一天黑,“我今天一大早拿给他的辞职信也没看。”
  利欧甩了甩刚洗过的金发,又问道:“你干得好好的为什么想要辞职?”
  “我才二十四岁,我不要过这样忙碌又提心吊胆的人生,我太累了,我只是个废物,一个普通的废物,我从大学毕业那一刻起就想摆烂,只想得过且过。”她的声音平淡,脸上全是运动健身之后的汗水,“我当初进正越的时候就不该给HR说我会太极拳,我根本就不会,说出来装逼的,当初这门选修课都差点儿挂科了。”
  利欧笑了笑,“别反省人生了,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周总被刺了感到自责,这几天在这里疯狂健身也是因为这个。你的责任心很强,所以比较容易破防。”
  文秘书听后面无表情地转向他,“我是什么很贱的狗吗,对资本家感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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