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在担心昨天酒会的事情,那大可以把你的小心脏放回肚子里了。”
顾城亦轻笑道:“没有人知道你昨天是在顾家过夜的。”
“那三个笨蛋被我找人教训过了,绝不敢吐露半个字。”
“至于后来你父亲乔国富……的确来找我问过你的下落。”
听到乔国富的名字,乔昔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顾城亦捕捉到了他脸上的不悦,连忙道:“我……没告诉他你在我这儿,他以为你偷跑了,很气愤地离开了酒会。”
他一定不想回到乔家面对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吧。
顾城亦犹豫了片刻:“那个……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话,这几天可以先住在这里。”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我还没想好怎么感谢你昨天帮我的事情呢……”
“这个很简单。”顾城亦勾了勾唇,倒是有了几分在小屋时狡黠的坏狐狸模样,“我车祸受伤之后行动不便,生活难以自理,正好你可以照顾照顾我。”
乔昔看着左臂打了石膏,但仍然灵活的像个猴子的顾城亦,实在不知道他哪里需要照顾。
然而这男人像是在就计划好了似的,故意笨拙的扬了扬自己吊在脖子上的那条坏手:“我洗手就很不方便。”
“要不你帮我洗个手?”
于是乖巧单纯的小白兔就这么被老狐狸骗进了洗手间。
洗手台的位置不算太高,但顾城亦一条胳膊打石膏吊着,的确很难顺畅地把手塞进龙头正下方。
只能靠右手撩水过来勉强冲洗。
乔昔不敢使劲儿拽他那条手上的手臂,只好两手做捧水状,接了一小捧水过来,慢慢淋在他左手上。
小家伙动作轻柔又认真,睫毛轻垂,白皙的脸蛋精致莹润,一双小巧的粉唇像是在嘟着一样,让顾城亦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那个吻。
于是呼吸就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
乔昔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连忙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顾城亦咳了一下:“没疼,就是……”
刚刚小家伙柔软粉润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背,轻轻柔柔的,顾城亦差点没控制住用自己这只不能乱动的“坏手”抓住对方的柔荑,所以此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想要再被那双白白的小手碰一碰。
“就是……感觉这样洗不干净。”
顾城亦不要脸地指了下一旁的洗手液:“打点洗手液吧。”
这是顾城亦今天专门让人换的水蜜桃味道的洗手液。
所以当绵密的蜜桃气息泡沫轻轻抚上他的手背时,顾城亦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晚那个水蜜桃味道的吻。
也是这样柔柔滑滑的触感,心底也是这样酥酥麻麻的痒意……
手指被那双他肖想已久的白嫩小手一根一根轻轻揉搓,顾城亦只觉得手指末梢的神经直接连接到了某个不受控制的部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努力克制着想要再尝尝水蜜桃甜味的冲动。
很快,一只手就洗好了。
乔昔捧了水过来帮他冲洗,又用毛巾认真地把水渍擦干,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某个不要脸的男人又把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伸了出来:“这只手也得洗。”
乔昔:???
您这只手不是能动吗?
顾城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强词夺理:“一只手怎么打洗手液?”
乔昔盯着他的脸探究地看了半秒。
总觉得这人有些不怀好意。
还好顾城亦表情管理能力强,并没有让对方发现他掩藏在眼底的沾沾自喜,只能乖乖帮他洗手。
在享受完两只手的按-摩冲洗服务之后,顾城亦有些恋恋不舍地搜寻其他坏主意。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马桶上。
于是立刻道:“我想上厕所,但是我……”
上过一次当的小兔子绝不会第二次掉进陷阱里。
所以没等顾城亦说出“我一只手没办法脱裤子”的后半句话,小兔子已经气哼哼地跑了。
乔昔又气又羞地冲出书房,回到隔壁卧室,小脸红了半截。
这个顾城亦……果然还是一样没有半点正行!
虽然羞愤,乔昔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大概是终于在顾城亦身上看到了曾经认识的那个人的影子,所有不安和愤懑都随着他那些坏心眼的玩笑而消失了。
心底有股释然的愉悦感,乔昔情不自禁地勾起的唇,却在听到外套口袋手-机-铃-声的时候被打回原形。
是乔国富的来电。
纠结了片刻,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听筒那头果然传来乔国富带着些许兴奋的龌龊声音:“做的不错啊小乔!爸爸没白疼你!”
“对了啊,你这几天就乖乖住在顾家,要多跟顾城亦接触,要学会讨顾城亦欢心……”
“如果他在书房工作,你最好能陪着他,给他端端茶倒倒水什么的……”
乔昔原本的烦躁厌恶突然变成了疑虑。
顾城亦刚刚明明说过的,乔国富并不知道他留在了顾家,昨晚还气冲冲地离开了酒会现场,现在……怎么会知道他在顾家住着?
而且嘱咐的也很奇怪。
乔国富怎么会知道他去过顾城亦的书房?为什么会特地提出让他陪着顾城亦在书房工作的要求?
总觉得……乔国富好像能实时监控到他一样。
乔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刚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乔国富让他接近顾城亦的目的,但现在仔细想想,乔国富想要从顾家身上得到的大概不止是商业上的合作和利好。
否则乔国富绝不可能对这些好处绝口不提。
他应该无时无刻地嘱咐乔昔,让他从顾家那里帮乔家谋取福利才对。
所以……乔国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顾家的一切动向的?
乔昔垂下眼,视线突然落在自己脖颈上挂的那条蓝宝石项链上。
蓝色大海之谜。
那是顾城亦设计的第一条项链。
当初乔国富把项链拿出来的时候就提到过,如果顾城亦看到他带着这条项链,应该会很开心。
可如果……这条项链的作用不仅仅是讨对方开心呢?
乔昔心跳凝滞,颤抖着将项链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
蓝宝石闪烁着晶莹的华光,仅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水滴形吊坠,却足以藏下监控乔昔生活的秘密。
宝蓝色的冰裂纹侧边果然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细缝。
乔昔忐忑地用指甲将那条缝扣开——
咔哒一声。
一只绿豆粒大小的窃-听器掉了出来。
乔昔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戴着窃-听装备走进顾城亦的生活,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私语,或许……也听到了属于顾家的商业秘密。
是他执意地入侵顾城亦的生活,是他改变了对方原本的抵触态度,是他刚刚还在为顾城亦的关切和小玩笑而窃喜……
也是他,作为一颗最危险的棋子,被放在那个对他已经毫无戒心的男人身边。
乔国富……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他!
乔昔甚至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是气乔国富无耻地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还是气他自己……愚蠢到被本该最亲近的父亲而利用?
即便没了这颗窃-听器,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他就像一颗安插在顾城亦身边的定-时-炸-弹。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留在顾家了。
也不能……再靠近顾城亦,被乔国富当做窃取商业机密的底牌。
人要有良心的。
乔昔泪意翻涌,眼尾都泛起了一层红痕。
他却只是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捡起地上那枚窃-听器,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悄悄离开了顾家。
……
顾城亦忙完手头的工作,嘱咐厨房做了点好吃的,兴冲冲地推开旁边卧室的门,笑意却凝在脸上。
床铺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买给小家伙的衣服也被脱下来叠放在床边,衣服上还留着一张字条。
字体娟秀,就像乔昔在他耳畔低语一样。
他说:乔国富在利用我,我不能继续伤害你了。
顾城亦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从不爱猫的他遇到一只调皮的小猫,猫爪子总是在他不经意间轻轻撩拨,当他终于想要捏着对方柔柔软软的小肉垫摩挲时,猫爪却收回去了。
小猫不仅收回了爪子,还溜得无影无踪,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黯然神伤。
这算什么?
撩了就跑?
正当顾城亦打算派车追到顾家时,无意间发现了掉落在地毯缝隙里的蓝宝石碎片。
是乔昔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只是……顾氏的蓝宝石向来切割工艺完整,怎么可能出现这种薄片形状的碎渣?
顾城亦捏着碎片看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他的猫咪不是撩了就跑,而是怕自己的爪子伤害到他啊。
……
乔昔回到乔家跟乔国富大吵了一架。
乔国富气急败坏地把他关在地下室闭门思过。
大约过了三四天的时间,有人打开地下室的门板,打算将他放出去。
只是来人并不是乔国富,而是乔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乔国富的大儿子——
乔立。
乔立比乔昔大十岁。
他完全遗传了父亲唯利是图猥-琐龌龊的性格,对自己这个私生子弟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圈子里几个朋友点了名让他带乔昔参加聚会,他也不会把那个私生子从地下室放出来。
其实乔立对那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
不过是在顾家的酒会上看到了乔昔的长相,心痒难耐罢了。
乔立根本没把乔昔当弟弟,所以即便知道他们是想要趁机占乔昔便宜,也乐得自在。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讨好讨好那几个家里权势大的。
乔昔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被乔立从地下室扯了出来,登上富二代们聚会的游艇。
他从来没坐过游艇,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他有点站不稳。
乔立又走的很快,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根本不可能扶他。
登上游艇没走多远,乔立的眼睛就黏在不远处的某个比基尼美女身上了。
美女身旁还跟着一个富二代模样的高个子男人,那人只是瞥了眼乔昔,就立刻心知肚明。
他揽着漂亮女人的腰朝乔立走来,只是随意吐了个烟圈:“换换?”
乔立连连点头。
估计对方是把乔昔当做他带来的伴儿了。
他也懒得解释,用乔昔换来一-夜艳福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才不会顾忌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会经历什么。
于是连忙把乔昔推了出去。
看着乔立搂着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乔昔又急又怕。
但游艇已经入海,他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
但好在刚刚那个高个子男人并没有碰他,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也还算礼貌:“跟我们玩恐怕得换个装。”
乔昔有点抖。
但他还是强装作镇定,稳住声音问:“换……什么装?”
男人抬手一指,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兔女郎侍者身上:“换她那样的装。”
第73章
乔昔隐隐听说过这些富二代们玩的花样多。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卷入这样的花样中。
五六个漂亮的男孩女孩都打扮成兔女郎模样,大家似乎都对即将开始的游戏表现出莫大的兴趣,除了乔昔。
被推进试衣间后,乔昔试图在其中找到逃脱的出口,然而却发现试衣间十来平米的面积,甚至连个窗子都没有。
衣柜里也空空荡荡,只挂着一件与外面的人完全不同的白兔套装。
大概是其他衣服都被挑光了,只剩这一件,乔昔甚至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毛茸茸的雪白兔耳,缝着白色毛绒边的吊带背心,白色的短裤背后甚至还有一朵圆滚滚的兔尾巴。
陌生的环境让恐惧和不安肆意蔓延。
门外男男女女的嬉笑声也仿佛成了压垮乔昔神经的最后一棵稻草。
他该怎么办?
如果逃不掉的话……真的要成为这些富二代们的玩物吗?
门口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急促且烦躁地开始敲试衣间的门。
乔昔只觉得自己还没穿兔子装扮,已经快要变成一只受惊的兔子了。
拳头攥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因为局促和害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泪意,不受控制般的,眼尾红了,鼻尖红了,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直到他听到门口传来隐隐约约的聊天声: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这个局顾少也回来!”
“哪个顾少?”
“还能是哪个顾少啊!X城还有哪个顾家?”
“该不会是……顾城亦?!不会吧他居然也会来这种局?”
“男人嘛……抓好机会哦,顾少今晚必须是我的!”
……
那个名字成了乔昔慌乱情绪下的一颗定心丸。
就好像孤身一人漂泊在大海中的游人,终于摸到了一片浮木。
只要顾城亦在,他就一定有机会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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