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星星?”一道含笑的嗓音响起。
拉塞尔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努力维持身为S级雄虫的风度,对来者点点头,“亚希恩军团长,圣艾维斯阁下好像有点醉了,你还是尽快把他带回家让他休息一下吧。”
来者正是原先的亚希莱斯军团长,自从他弟弟去世之后,不仅性格大变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那些为铲除异己所作出的举动,在拉塞尔看来,对方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且他刚刚还做了一件亏心事......实在失去了和对方叫板的勇气。
亚希恩狭长的紫眸扫过雄虫的醉酒情态,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轻笑了一声,“拉塞尔阁下,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拉塞尔忙不迭点头,胡乱应好。
即便来赴宴也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银发雌虫从程叙手中接过酒杯放下,揽住他的腰,脚尖一点,背后银光流溢的华美翼翅瞬间展开。
军团长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雄主,眸光专注,从露台上一跃而下!
巨大银翼划过夜幕,斑斓花纹比星光还要璀璨,迎面而来的气流将交织在一起的银发与黑发吹得更加密不可分,仿佛他们天生就如此契合。
拉塞尔的嘴长成一个“O”型,愣愣地看着那两道身影远去。
“拉塞尔,虫神阁下呢?”雌父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拉塞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那个一杯倒的家伙真是虫神阁下的转世吗?
雌父眉毛一挑,“不是让你向虫神阁下打探一下那个虫才选拔计划吗?”
从小被宠到大的拉塞尔才不怕他雌父的质问,恶声恶气道:“就让他们凭自己本事往上爬!免得一群酒囊饭袋到了战场上连那个雷尔夫都不如!”
拉塞尔的雌父无奈地叹了口气,“很多记者都在门口,亚希恩军团长的悬浮车已经被提前围住了。”
拉塞尔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两虫说不定都已经到家了。
被他们谈论的虫神阁下打了个喷嚏。
亚希恩连忙解开上衣,把程叙的脑袋往怀里按。
一路上飞行速度堪称龟速,程叙本来就被他护得极好,突然间脸颊陷入一片温热的柔软,他还有些不适应,茫然地蹭了蹭,恍惚间意识到好像是个熟悉的触感,他慢吞吞偏过头,张口。
亚希恩猝不及防闷哼出声,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翼翅重重拍打,卷起一道气流,风声“哧哧”响。
他们降落在一座山顶上。
脚着地,程叙迷迷糊糊有了些实感,被山顶的风一吹才清醒几分。
身后是亚希恩温热的胸膛,腰间横亘着他的手臂,程叙睁开眼,“来山上做什么?”
亚希恩嗓音含笑,“你不是想看星星吗?这里能看得更清楚,你看看喜欢哪颗星球,我们就买下来去蜜月旅行。”
程叙:“......我刚刚在说醉话。”
“酒后吐真言嘛。”亚希恩亲昵地贴过来,下巴靠在他的颈窝里,又蹭又亲。
银发长了很多,刺得程叙有点痒,他伸手想拨开亚希恩的头发,没预估好高度,手掌直接贴到了一片温热肌肤之上。
程叙:?
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他回头一看,亚希恩衣襟大敞,制服和白衬衫的纽扣都崩开好几个,可见当时动作之野蛮。
亚希恩察觉到他视线里的震惊,勾唇一笑,指了指胸口某处,“喏,你的杰作。”说完不等程叙作出回应就拢上衣襟,瞬间又变回第一军团长那副端庄禁欲的模样。
程叙拿他没辙,长长舒出一口气,“我以后不会再碰酒了。”
亚希恩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略有些懊恼道:“……倒也不用这样。”
眼下气氛正好,他想了想,凑到程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程叙越听越震惊,双眼睁大,神色又纠结又古怪,“不太好吧,万一被别虫发现......”
“不会被看到的。”亚希恩自信满满道:“这座山是贝克莱家族的,山顶上还有座别墅,我刚刚已经用光脑通知机器管家去打扫卫生了,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夜。”
程叙还是有些犹豫,看着亚希恩满脸期待的神色,终于还是松了口。
“那好吧......”
话音刚落,银发雌虫就把上衣解开铺到地上,一层又一层。
看他这么迫不及待,程叙也低着头开始解纽扣。
不得不说,虫族在某些方面真是比人类开放得多——毕竟是一个把生殖繁衍当作学院必修课且引以为荣的种族。
亚希恩一看见程叙的动作,惊慌失措地制止他:“等等!”
程叙抬头:?
程叙平时很少穿这样的正装,他比例极好,放在雄虫中不算粗壮,在雌虫中也不算娇小,优越的肩颈线条穿上西装简直绝杀,一双大长腿被西裤修饰得笔直。这副打扮迷得宴会上不少雌虫都投以隐晦又热烈的视线,甚至某些雄虫也移不开目光。
亚希恩吃了好长时间闷醋,又觉得因为这种小事情吃醋很难以启齿。
不过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倒是能够稍微坦率一些了。
“你今天穿得......很好看,我想再看一会儿。”
虽然他们都已经结婚很久,还进行过多次□□交流。
但亚希恩向来不是那种会直白说出自己感受的虫,至于程叙......都已经到第三个世界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傻白甜男大学生了,过了会说出这种话的年纪,也到了听不得这种话的年纪。
话落,山顶上一片沉默。
只有呼呼的风声吹过。
程叙有点难为情,他脸上好像有些发热,可能是酒意还没消散。
他放下解纽扣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亚希恩,但他很快发觉——
虽然这家伙说想再看一会儿,可是根本就没再看他。
亚希恩眼神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程叙迟疑地开口。
“你......”亚希恩期期艾艾道。
他们同时开口。
亚希恩闭住嘴。
银发雌虫一张脸红得不像样子,红晕显得皮肤更白,淡紫色的眼睛水润润的,不知所措地偷偷瞅他一眼,迅速移开视线,又立刻移回来再瞅他一眼。
程叙干咳一声,“你不冷吗?穿点衣服吧。”
即便赤.裸着上身也确信自己不可能会感冒的强大雌虫:......
糟糕,好像又坏事了。
好吧,他相信,就算穿上衣服,也是可以脱下来的!
亚希恩慢吞吞从空间纽里拿衣服,还很大方地递给程叙一件,“拿错空间纽了,里面只有这些,你要不要穿?”
程叙一言难尽地盯着他手上那几块巴掌大的小布料。
太眼熟了,这不就是他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扫荡的一堆情.趣小衣服吗......
他还信誓旦旦地骗亚特利恩说这是他给双胞胎准备的见面礼。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衣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最为关键的是,他买的时候都是按自己的尺码来的,亚希恩这种比他大一个号的雌虫穿起来可能就有点......
果不其然,亚希恩皱着眉,喘了几口气,薄薄的布料被他绷得紧紧的,鼓囊囊的肌肉从边缘溢出来一些。
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遮不住,不仅起不到保暖作用,看起来反而比什么也没穿的时候更色.情了。
亚希恩说:“好紧。”
一边说,一边把银闪闪的胸链挂到自己身上。
头顶是天上的银月,映着亮色银辉的珠链陷在饱满起伏的沟壑之间,银发长发垂顺下来,半遮半掩,如梦似幻。
黑发雄虫身着正装,宛如一个即将奔赴宴会的贵公子,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军团长......
两者对比太过鲜明。
街边买的衣服质量果然不好,就算是雄虫也能轻轻松松撕开。
“呲啦——”
......
银月高悬,树影婆娑。
黑发雄虫脾气很好,但在某些特定场合,他会经常皱眉。
精神海被入侵、掌控,亚希恩努力抵抗汹涌的快.感,伸出手指留恋地抚平程叙眉间的褶皱。
“......啊......你、你......呃......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程叙已经听过一次。
那时候对方没有要求他当场作答。
“喜欢,喜欢你。”
不论你是谁。
第80章 开局欠债八十万
程叙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
他身上像是压了座大山似的喘不过气。
脑海中空空荡荡的,过往的经历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只记得自己叫程叙。
他尝试着寻找出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脸,中途还被棱角突出的硬物刮伤了,勉勉强强看到一丝光亮。
真的只有一丝,那条缝窄得估计只能容得下一只蚂蚁通过,两只都不行,更别说他这体格了。
不想白费力气做无用功,身上也没有传来痛感,看来是困在某个地方,只能等待救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好像很笃定会有人来救他,但那种感觉快得让他抓不住,根本无法细究。
程叙索性开始闭目养神,担心自己不知不觉睡过去错过什么动静,在心里开始读秒,一分钟就睁眼一次保持清醒。
第三十七次睁眼后。
他听到一点声响,像是有人在交谈。
渐渐的,那些声音越来越近。
“……生命检测仪怎么突然响起来了?难道这附近五百米内还有人存活?”
“估计是一起出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正在交谈的那两道声音语气中都充满了不确定,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仔细勘测一番。
“那我们先回去?”一人迟疑道。
另一人刚出声:“也行——”
“等等!先别走!”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
还真有幸存者啊?!
*
特勤处会议室。
“那这次行动安排就这么决定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只管提出来。”说话人是一名头发花白,面目威严的中年男人。
他面前有个席位牌,赫然写着“冯路行”三个字。
特勤处总处长,冯路行,刚上任一个月,对特勤处事务大刀阔斧做了不少改动。
会议室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秦队长,你有什么看法?”冯路行看向左手边一位青年男子。
行动小队队长秦不吝,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笑起来像只狡诈的狐狸,“我没什么意见,都听冯处的。”
冯路行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另一人,“司队长?”
被叫到的人抬起头,脸上覆着半张面具,只露出形状姣好的唇和流畅的下颌线。
司麒言简意赅道:“没有。”
“散会!”
司麒慢悠悠起身,等其他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不紧不慢往外走,他刚走到大门口时,突然被叫住。
“司队!”
司麒闻声转头。
叫住他的是后勤处的工作人员,小张。
小张也不拖沓,立即说明来意,“您和秦队的队伍还缺人吗?训练基地那头三天后有个选拔,您二位可以过去挑一挑。”
司麒还没说话,走在前面的秦不吝先开了口。
“小张,还真得多谢你!上次行动我队里伤了几个,还担心这次人手不太够,正打算补充点新鲜血液。”
秦不吝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听得人心里舒畅。
司麒淡声道:“知道了。”
小张朝他们点点头,笑眯眯同他们告别。
秦不吝带领的烈焰小队和司麒带领的飓风小队是特勤处战斗力最高的两支队伍,小张既然特意过来跑一趟,那就意味着三天后的选拔赛上估计会出现不少好苗子。
与此同时,训练基地——三百米外的临时救助所。
程叙躺在一床铺盖上,眼珠子四处转动,打量这处简陋的屋子。
他有点想了解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被人从废墟底下挖出来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浑身上下都僵硬无比,仿佛被人喂下某种限制行动的药物,只有一双眼睛尚处于自由状态。
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角落里有一只勤勤恳恳正在织网的小蜘蛛,爬呀爬,好不容易废了半天劲才织就一张像样些的网,蓄势待发地蛰伏在一旁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
程叙安安静静看它织完网,看它准备狩猎,实在看无可看,终于听到一点声响。
门帘被来人掀开——这是一件连扇门都没有的房子。
“吭——”
大概是碗或者杯盏之类的物体。
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语调恶劣,“喂?死了没有?!”
程叙的正上方突然出现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扎着冲天辫,皮肤晒得有点黑。
程叙静静和他对视,“没死,好着呢。”
那小孩翻个白眼,“那就好,你要是死了,可没有人付医药费。”
说罢,他支着手,另一只手端起一碗黑乎乎的药,“快点,把这碗药喝下去。”
胃里有点烧,嘴里干得发咸,程叙配合地张开嘴,把那碗药一饮而尽。
那小孩看他一滴不漏地喝掉,满意地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药材,两千三百五十四元。”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动作利索地收拾桌碗,头也不抬道:“你叫我向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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