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巧人被旗子伯直白的话语弄得脸红不已,小声说道:“旗公子说笑了,婚姻大事哪有儿女私自决定的。”
“这怎么就不能自己决定了?”
旗子伯急的站了起来,看到左巧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肩膀,他才赶忙收敛的脾气,又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左小姐,我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思索了良久,才决定来向你表明心意。”
“实际上,我本想给你一个适应的时间,再慢慢向你说明我的爱慕。可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给你和林康赐了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愣了许久,甚至想要冲过来阻拦这桩婚事。”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这样只会害了你。”
“我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些冒昧,但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等到失去你以后,才后悔莫及。”
“左小姐,你可否告诉我,你……你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我?”
“哪……哪怕不是喜欢,只要你不讨厌我,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丈夫,保护你,爱护你。”
旗子伯眼神紧张的注视着左巧人,搭在桌下的手早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插进了肉里都由不自知。
左巧人低着头,一颗心扑通通的乱跳着,脸红的像是一颗苹果,半晌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我……不讨厌你。”
旗子伯心中一喜,然后便听左巧人接着说道:“若你想娶我,便先说服我父亲和母亲,如果他们不同意,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说罢,左巧人迅速站起身,红着脸提着裙摆,跑出了花厅。
赵嬷嬷见此也紧跟其后,追随着左巧人的身影离开了。
花厅里只剩下旗子伯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半晌,他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咧开嘴呲着牙笑了起来。
左巧人逃出花厅,迎面便看到了左明义。
“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左巧人粉面若霞,说完便低下了头。
左明义看着心中吃味不已,背着手没好气的冷哼着说:“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女婿。”
左巧人闻言,头更低了几分,扭捏害羞的喊了一声:“爹……你说什么呢,这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左明义牙酸的摇了摇头,别开了视线:“我看这一撇也不远了,孩子长大就留不住喽!”
“爹……”
左巧人羞红着一张脸,上前抱住了左明义的胳膊,不住的摇晃着说:“哪里就留不住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女儿!”
左明义被左巧人抓住不住的摇晃,看着女儿撒娇的模样,他硬板着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左巧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感叹着说:“爹……您终于笑了!”
左明义无奈的点了点左巧人的鼻子:“你啊你,就会哄你爹!”
左巧人不服气:“我哪里就是哄你了,这可是我的真心话,你看我的眼睛百分之百的真。”
说着,左巧人还故意睁大眼睛,脸凑到了左明义的眼前。
左明义一下子便被自家女儿哄得高兴了起来,乐呵呵的说:“行了行了,你爹就是有再大的气,也被你弄没了!”
“嘻嘻……爹爹不生气了就好!”
看着左明义隐隐有些花白的头发,左巧人心里突然一阵酸楚,红着眼眶认真的叮嘱道:“爹……你和娘以后可要少生气,这样才不会老的快。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活的长长久久的,让我好好孝敬孝敬你们。”
左明义满眼慈爱的摸了摸左巧人的头:“好……爹爹记住了!”
实际上,人哪有歇着的时候,从操心自己的事情,到操心儿女们的事情。
即使儿女们都成了亲,这做父母的也是不放心,整天跟着想东想西。
仔细想想,大概也就只有人小的时候,才有那片刻安宁吧!
左明义看着自家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酸又欣慰的说:“一晃眼,我捧在手心里的乖乖就要成亲了,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了,伺候在别人身旁了!”
“爹……我不想成亲,我想一辈子陪在爹爹和娘亲的身边。”
“傻孩子,这人哪有不成亲的!”
左巧人闻言一撇嘴,昂着头说:“谁说的?谁规定一定要成亲生子才行啊?尼姑庵里的那些尼姑,和尚庙里的那些和尚,他们不也没有成亲吗?”
“凭什么出了家才能不想生儿育女的事?”
“我不成亲,这样也可以过得逍遥自在,还不用忍受生死之痛,还不会有人气我,这日子多逍遥啊!”
左明义听了哭笑不得,好笑的问道:“那你是不准备嫁给旗子伯了?”
“这……”
左巧人愣了一下,接着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漫不经心又洒脱自然的说:“旗子伯说的那般情真意切,与他试试也无妨。”
“反正,谁也甭想让我困在宅院里一辈子,但凡他对我不好,他和他们家敢给我气受,我直接休了他。”
左明义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一脸的赞成模样:“就该是如此,若两个人过不到一处去,还不如和离了呢。到时候爹再给你找更好的夫婿,若你真不想嫁人,那咱就不嫁,爹爹养你一辈子。”
左巧人开心的笑了出来,响亮的说道:“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第156章 这个侍卫他以下犯上后以夫为贵了
次日一早,两家约在一处面谈了许久,将所有婚约一应事宜都敲定,而后旗侯爷就和左明义趁着上朝的功夫,一起去面见了皇帝,将两家编好的一套说辞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听后沉默了许久,终是挥了挥手说:“既然如此,那左家和林家的婚约就作罢了吧!”
左明义和旗侯爷听了,一同感激的跪地叩谢道:“老臣谢陛下成全!”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左明义走起路来都轻松不少,迈着四方步走的虎虎生风。
“左大人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旗侯爷无奈叫住左明义,待他停住脚步,方才走上前,压低了些声音说:“现在可还在宫里呢,你这老家伙倒是收敛一些。看你嘴都快笑烂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高兴是吧?”
“知道就知道,林康那东西做的那些破烂事,当谁不知道似的,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左明义梗着脖子说完,脸上的笑却是收了收。
这是善意的提醒,听还是要听一下的,只是他心里到底有些不情愿,总觉得浑身都在别扭。
左明义和旗侯爷从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对付,在朝堂上没少拌嘴,如今却机缘巧合下成了儿女亲家,说一句造化弄人也不为过。
旗侯爷也是知道左明义的烂脾气,听了他的话也没生气,而是无奈的摇着头说:“就你这臭脾气,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生出一个那么好的女儿!”
左明义本是想翻脸的,听到旗侯爷转口又夸了自家女儿,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一脸骄傲的昂着头说:“那是,我女儿那可是天下第一好,你儿子娶了她,可要好好对她,若是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旗侯爷撇了撇嘴,下意识不服气的回嘴道:“你女儿好,我儿子也不差,他俩在一起那是天作之合。”
“你怕我儿子欺负你女儿,我……我还怕你女儿欺负我儿子呢。”
“京城谁人不知你夫人的彪悍,想来你的女儿和你的夫人比也不差什么,定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左明义与有荣焉的一拱手,笑呵呵地道:“小女不才,仅得了内人三成功夫,收拾几个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
旗侯爷看着左明义得意的嘴脸,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谁不知道他左明义的夫人是个极有本事的女人,哪怕左巧人只学得三分本领,也比京城内的这些小姐们厉害的多。
想想那个即使如今不怎么出后宅,却依旧威名不减的吴嫚梓。
旗侯爷心中不免担心,自家那个空有脾气而没有脑子的儿子,能不能降住左巧人这样的女人。
……
“陛下不是答应了孙丞相,极力促成左家和林家的婚事吗?怎么如今反倒说两家的婚事作罢了?”
承音安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看向刘庆:“我是答应了孙丞相,可如今左家给自己谋了个好亲家,你说我还要冒着风险得罪左家和旗家,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这……”
刘庆低下头,语塞住了。
自然是不用的,只左家一家还好说,如今又添了旗侯府,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左家本就有三个手握兵权的儿子,虽然所在的官职都不高,但也有着不小的功绩,现在再加上一个门下有众多文人士子的旗侯府,更是招惹不得了。
一个文臣之首的孙丞相,根本就不足以与之为敌,皇帝自然不用再顾虑。
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刘庆直接跪地请罪道:“奴才不该多嘴,奴才该死。”
承音安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以后要是再敢犯这种蠢事,就不要在我跟前伺候了。”
“是,奴才谢陛下圣恩。”
刘庆说完,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看承音安的脸色,见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便赶忙重重磕了一个头,跪爬着退出了勤政殿。
廊下守职的几个小太监,看到狼狈爬出来的刘庆,便赶忙一个个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他出丑的样子。
刘庆可是太监总管,若是以后以此为理由找他们麻烦,他们想逃也逃不掉,只能装作没看到。
便是他们有心想要上前卖个好,将刘庆扶起来,也是万万不敢的。
这可是皇帝眼皮的底下,皇帝要罚的人,谁敢在此时搞小动作,谁敢给他求情?
能在宫里活下来,且又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没有不长眼的上前触这个霉头。
刘庆退到门口,关上了勤政殿的门,直到看不见皇帝的那张脸,他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几个机灵的小太监见此,赶忙知情识趣的走过去扶住了他,一些错失良机的人,只能在心中暗自可惜,错失了一个巴结太监总管的机会。
小太监们默不作声的架着刘庆的胳膊,回到了他的住处,一进门刘庆就按耐不住的变了脸色。
今天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心里自然有许多气无处发泄。
一小太监谄媚的捧来了一个杯子,递到刘庆跟前说道:“公公您喝茶。”
刘庆扭头看了一眼,然后脸色一变,直接掀翻了茶盏:“会不会伺候人,你是想烫死我吗?”
那小太监见此,赶忙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陪着不是:“公公恕罪公公恕罪,是奴才该死。”
刘庆心中犹不解气,直接抬脚就是一踹,将那小太监踹得仰翻在地,口中恨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赶明个你就不用再陛下面前伺候了,免得丢人丢到了陛下面前,污了陛下的眼睛。”
小太监闻言白了脸色,翻身爬了起来,砰砰砰的磕着头说:“刘公公,刘大总管,你就饶了我吧,是我该死,日后我一定会好好侍奉您,求求你就饶了我吧。”
“伺候我?”
“我们身为奴才,和该好好侍奉陛下,你伺候我有什么用?”
“像你这种分不清主次的东西,留着也是碍眼,还不赶快滚出去。”
刘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阴笑了一声,眼中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
那小太监还想多磕几个头,给自己求求情,却没想到跟他一起来的另一个小太监捂住了他的嘴,直接扭着他的胳膊将他押了出去。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机灵的人,但有时候机灵用错了地方,就是自寻死路。
“刘总管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看着脚边跪趴着给他捶腿,笑得一脸谄媚的小太监,刘庆轻哼了一声:“你这小子看着倒是机灵,比刚才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不知强了多少倍,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小太监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扩散,郑重地伏身叩首道:“奴才谢刘大总管抬爱,以后奴才一定会好好侍奉皇上,报答总管的一番恩情。”
刘庆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心情舒畅了不少,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嫌弃的说:“行了行了,你再磕下去,我这屋里的地都要被你磕烂了。”
小太监听了,是时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然后又神色一变,笑着说道:“奴才感谢刘总管的恩情,实在是难以用言语表达,情不自禁便只有磕头谢恩了。”
“若是因为奴才的不小心,给总管添了麻烦,奴才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刘庆彼小太监左一句右一句的话,哄的心情舒畅不已,施恩一般说道:“今日这肩膀啊,不知怎么酸的厉害,你来给我捏捏吧。”
“是,我才明白了。”
太监所隔壁就是御前宫女们所住的房舍,刘庆惹皇帝生气的事情不胫而走,一个躲在墙角顾影自怜的小宫女听了此事后,心里就不由起了心思。
勤政殿。
承音安正低头批阅着奏折,却忽然听到门被人推开了,他以为是进来添茶的小太监,便连头都不曾抬起,继续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奏折,口中随意的吩咐了一声:“去告诉太后一声,就说今晚我不去陪她用饭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是,奴婢明白了。”
听到应答的声音不对,承音安眉头一皱,缓缓抬起了头,然后就见桌前站着的是一个小宫女,而非是他所想象的小太监。
“怎么是你在伺候?小安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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