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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孟星徊和朱照宇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还没等他们俩回答，鬼哥已经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鬼哥微微一笑，斯斯文文地回答道：“因为我对待队员，就像魔鬼一样冷酷。”
廖羽：“……”
——
当时廖羽还不明白像魔鬼一样冷酷意味着什么，毕竟鬼哥外表看起来简直是连路过的流浪猫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然而当天晚上训练复盘时，他就已经充分地体会到了“魔鬼一样的冷酷”。
倒霉蛋从队长廖羽开始。
鬼哥往投屏前一站，表情都跟平时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是瘦瘦的一只，但冷若冰霜的脸给人一种他随时能拍出一记气功掌轰了整个基地的感觉。
他面前已经有比赛回放了，鬼哥肯定用笔记本记了时间点，不过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完全熟记在脑子里，拉到一个廖羽在房间里捡装备的画面。
“这波，地上有三把枪，你为什么捡了这两把？没有拿M16？”鬼哥问。
“啊？”廖羽愣了愣，突然有了种课堂上还没想到答案就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懵逼感，“呃，因为……用着顺手？”
“你包里一共60发7.62mm的子/弹，你拿的两把枪用的都是7.62，M16用的是5.56，而且地上给了40发子/弹。在你背包有空余的情况下，肯定是拿不同口径的武器，这样极限的发数会多出一半左右，基本不可能有弹尽粮绝的情况出现。”
廖羽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子/弹不多的时候他会刻意去拿不同的武器，但大部分时间没这个意识，他大有所得，立刻认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鬼哥点了点头，“下去把‘准备两种口径的武器’抄一百遍明天给我。”
廖羽：？？？
“或者五十个俯卧撑。”鬼哥看着廖羽错愕的表情，不为所动，“撑一个喊一次‘我准备两种不同口径的武器’。”
廖羽：“……”
赵淇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差点笑出来，但因为受罚的是廖哥，他艰难地忍住了，孟星徊看着廖羽倒是没有什么同情的眼神，非要说的话，更像是有一种大难临头时视死如归的坚定。
“你这个算轻量级。”他小声对廖羽说。
果然，十分钟后，李英朗、朱照宇和孟星徊依次来到廖羽身边坐起俯卧撑，边做还边喊着“时刻保持走位！”“按队长指挥放技能！”等内容。只有赵淇，因为没参加训练，所以不用受罚，在旁边看热闹。
看了还没五秒，鬼哥已经点了他名字：“赵淇。”
“诶？……到！”赵淇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都没想到鬼哥能叫出他名字，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地喊“到”。
鬼哥：“刚才最后一把他们四个都是什么数据？”
“啊？”赵淇一下愣住了。
他又没有在比赛内，当然不会记得很清楚。
“你是控场位，这些数字应该要记得吧。”鬼哥淡淡地说。
“如果我在比赛的话肯定会记得的。”赵淇赶紧为自己辩解，“但是教练，我都没上场，所以我才没记住。”
“我理解，但你要想保持自己时刻有比赛状态的话，就算没有在赛场上，也应该保持和赛场上一样的专注力。”鬼哥说。
赵淇又一愣，随后被这句话打动，猛猛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鬼哥看了眼旁边正辛勤俯卧撑的主力们，淡淡的，“你也加进去吧，你就喊‘时刻关注比赛’。”
赵淇：“……行。”
.
“你看，跟你说魔鬼教练吧。”孟星徊做着俯卧撑还没忘记小声跟廖羽蛐蛐一下。
廖羽还没说话，鬼哥已经凉凉地点名：“孟星徊，你想翻倍？”
“哥我错了，大错特错。”孟星徊坚定地说道。
“嗯。”鬼哥点了点头，“那你加十个吧。”
孟星徊：。
廖羽：“……”
他好像知道孟星徊不怎么运动，身上的肌肉是从哪来的了。
第109章 （二合一）
鬼哥加入队伍这半个月，TUG全员的身体素质得到明显提升。
……
当然不止身体素质，新地图的理解一下就跟上来了。
鬼哥是那种抠细节相当疯狂的教练，和孟星徊这种找阴暗小角落相当执着的选手简直有100%的相性。
他会用一些公式化的东西要求队员，比如当你们进入这个点，队里必须有两把以上的狙，否则进去就是送死。
比如当时间进行到第三个圈，你们必须保证包里有多少药才能开始跑毒，没有这个数字的话就先去打架找，实在找不到毒圈又在脸上了，才能考虑破例。
朱照宇和孟星徊比较习惯他的风格，廖羽和李英朗相对折磨一点，尤其是李英朗，他之前单排都是牵别人当肉盾的玩法，战术素养自然基本上是没有的。
鬼哥倒是没否定他的玩法，就是要求他尽量不要凭直觉把别人当盾，纯属浪费技能。
对于廖羽最大的问题，路痴，鬼哥也找到了解决办法。
廖羽的路痴状况在《光芒之境》里也有所体现，游戏内的每一条小路其实都有编号，方便职业队部署战术。
大方向上廖羽可以很好地把握，地标性的位置他也可以很好记住，但如果开车把他随便丢到一条巷子里，或者在楼宇之间穿梭一会儿，他就得用上点时间，才能精准定位自己的位置。
同样的，面前如果有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他需要反应一下，才能把建筑物和名字对上号。
其实目前为止，这个小问题还没有对廖羽造成任何实质性影响，但极端情况下确实有确定位置的需要。
比如非常紧张的交火，队友喊“5号和9号房里有人！”，廖羽如果不能第一时间反应，可能就会失去先机。
当然，这种失败目前还没有出现过，因为就算定位不够精准，但绝妙的动态视力让廖羽绝大部分时间都快人一步。
但新地图曲水流觞有一个山中小镇的地形，那里密布着数不清的吊脚楼，就是因为这个区域，让鬼哥坚信，对廖羽进行地图特训很有必要。
反正就是死记硬背，越辛苦越有成果，看到门口有竹子的是1号，房檐略低一点的是2号，过去会稍微卡纹理的是3号……36座吊脚楼，一个星期的时间，廖羽硬是把它们全背下来，甚至能在白纸上空手画出定点。
当然这个过程有多辛苦就不提了，廖羽简直梦回高考，背书背的想哭，他认命地罚俯卧撑，边撑边背，孟星徊看得实在心疼，偷偷给廖羽买了零食，避过鬼哥的眼睛，溜到训练室来。
“吃点糖。”孟星徊说，“甜一点没那么辛苦。”
廖羽正在犹豫要不要偷偷吃口巧克力，身后已经传来鬼哥凉凉的清嗓子声。
“糖可以吃，吃完你们一起吧。”鬼哥淡淡道，“正好你也重复重复，帮小廖强化下记忆。”
孟星徊：“……”
廖羽：“……”
“我不吃了。”廖羽说，“你不用管我，反正我等一会儿就做完了。”
“没事，你吃点东西吧。”孟星徊说，“我陪你做，两个人一起还有意思一点。”
两人互相推让，鬼哥又清了清嗓子。
“……你们别这么悲壮行不行，搞得我像个恶霸。”鬼哥无奈道，“实在不行先俯卧一会儿再撑吧。”
.
在鬼哥的魔鬼训练下，常规赛结束，TUG轻松以排名第一出线。
在随后的季后赛里，也随便拿捏，以夏季赛冠军的身份，拿到了第一张RUL联赛的总决赛入场券。
春季赛那会儿廖羽的队伍属于他和方霆1.5拖2.5，打得还比较辛苦。
到了夏季赛，四个人完全没压力，轻轻松松拿下了夏季赛冠军，进入世界赛。
转眼再次站在出征仪式的战场上，心情和上次也完全不同。廖羽站在孟星徊边上，正中间的C位，手里捧着夏季赛的冠军奖杯。
“这一刻是什么心情？”主持人嘉嘉把麦克风递到廖羽面前。
廖羽看着台下星星一样闪烁的荧光棒，它们连成一片如同夜晚磷光闪烁的大海。
廖羽说：“有点像在做梦。”
“世界赛有没有信心？”嘉嘉又问。
“尽力而为。”廖羽说。
廖羽话音刚落，孟星徊突然凑过来，在一旁补充：“他很谦虚的。”
“诶？”嘉嘉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都亮了，“哦！所以Wander选手来帮忙回答是吧，我理解！”
廖羽：“……”
你理解什么了。
看这个架势那些磕cp的弹幕也有你一份是吧。
观众席上也发出一阵口哨和尖叫声，廖羽瞄了一眼大屏，有些被摄像头扫到的观众兴奋得脸都红了。
他大概也知道别人为什么兴奋，毕竟他和孟星徊之前没有什么在大众面前的互动，包括在队伍vlog里也是，同个框就不错了。
廖羽平时挺拘谨的，但现在觉得放松一下也不错。
都拿到夏季赛冠军了，没必要一直绷着。
所以他也就没任何反对的表示，随孟星徊自由发挥（疯）去吧。
孟星徊看了廖羽一眼，发现自己没被凶，当下愉快表示：“是的，我来帮忙回答。”
底下又是一阵起哄尖叫。
嘉嘉非常艰难地逼迫自己看手卡，这不是因为她忘记了问题，而是她要用这种方法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
嘉嘉：“如果这次在世界赛上拿下冠军的话，liao选手就会成为RUL历史上第一个新秀年就以队长身份拿下冠军的选手，同时Wander选手也会成为第一个在RUL两度夺冠的选手，等于是创造了双倍的历史。”
嘉嘉：“TUG的各位要加油哦！”
孟星徊非常配合地一挥拳头：“加油！”
孟星徊招人喜欢除了打得好之外，在舞台上放得开也是很大原因，他每次都很配合回答各种问题，从来不顾忌形象在舞台上整活儿。
接下来是幸运观众上台合影环节，抽中的是个小胖子，头上还绑着一条“Liao必胜”的发带，被叫到自己座位号时小胖子激动得整个人都红了。
他穿的T恤上印着一个拿着红茶的黑头发小男孩，廖羽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这是自己的“性感红茶”T恤。
廖羽：“……”
不禁在内心深思一个问题：黑粉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小胖子从衣服到发带到手里的应援牌，全部都是Liao，按照一般的流程上台要问一下他是谁的粉丝，但都这样了显然也不用问，真问了反倒显得台上这些人都有点没脑子。
按照惯例先和所有人合个影，然后可以单独和一位选手合影。
“要和Liao选手合影吗？”嘉嘉贴心地问道。
舞台的强光聚在廖羽身上，映得他皮肤白得接近透明，轮廓挺秀的五官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小胖子都看愣了，脱口而出：“妈呀，太帅了吧。”
“那就是要合影。”嘉嘉笑盈盈地接话。
“啊对对对，当然要跟廖神合影！”小胖子连忙说。
小胖子的手机壳都是廖羽，足见他对人的崇拜。
廖羽还在刚才突然被叫了“廖神”的情绪里短暂迷茫着，看对方举起手机，立刻条件反射地凑过去，对着镜头露出个天使般的微笑。
小胖子本身就是廖羽的粉丝，非常崇拜他，连游戏ID都改成了Liao，表示对选手的喜爱。再加上长得特别好看的人离近了就是会让人说不出话的，拍完照之后，他本来想了一段给廖羽世界赛加油的词儿，最后张嘴“阿巴阿巴”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身为主持人，嘉嘉对这种情况早已驾轻就熟，当即要来救场。但是还没等她开口，旁边的孟星徊已经贴心地提示道：“跟廖羽说让他世界赛加油，说你特别崇拜他。”
小胖子一听是Wander的声音人都迷糊了，立刻鹦鹉学舌：“廖哥，世界赛加油！我特别崇拜你！”
现场又是一阵欢呼和尖叫，廖羽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粉丝的夸奖还是因为什么。
他乖乖地跟小胖子说谢谢，然后，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剜了孟星徊一眼：“就你有嘴。”
把观众萌得人仰马翻。
——
总决赛在欧洲举办。
等签证下来那段时间，除了训练之外，TUG还接了几个小商务。队伍的热度飞快蹿升，商务价格也水涨船高，俱乐部赚地盆满钵满。
这一点从队车的内饰上就能体现。
队伍赚一点钱，老刘就给队车加一点装饰，现在那辆小商务车里面恨不得可以当成一个豪华茶餐厅。
那天早上廖羽一上车，车门上方内侧的把手上甚至挂了个猴子欢迎牌，就是便利店很常见的那种，哇哇地在那里喊：“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把廖羽吓了一跳，瞌睡都吓没了。
“我靠。”廖羽念叨了一句，“给我吓傻了……咱们要去干嘛来着？”
“去烧香。”孟星徊说道。
出征之前，老刘决定举行一系列的迷/信活动，其中之一就是带全队成员去隔壁市很有名的寺庙烧香许愿。
那个庙据说很灵，老刘特意提醒大家，要许愿的话就真诚些，不许愿的话，认真念念就好了，总之是去沾沾喜气。
“你信这些吗？”孟星徊坐在最后一排跟廖羽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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