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唤亲爹失败,姜清源哀求:“钱叔叔,你离灯最近,你关一下灯吧!”
钱邵哲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灯离我太远了,我还要下床去关,好累。刚才谁最后一个上|床?最后一个上|床的关灯。”
霍予安指着自己:“我啊?我离灯更远,我也累,我不去。”
【太真实了,演我宿舍每天晚上关灯】
【晚上睡觉前永远没人关灯哈哈哈哈】
这时,贾骁捷一溜烟地爬起来,主动说:“我去关!”
霍予安意外地挑了挑眉,心说他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好心地包揽了没人愿意干的事情。就连岁岁和贾适骏也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刻,宿舍内所有人都坚定地认为明早太阳百分百会打西边出来。
贾骁捷飞快地跑到宿舍门口,啪一声关掉了灯。
【忽然感觉报价哥变得好陌生,怎么变友善了?】
【他这样看得我心慌慌,还是比较习惯他白天发癫的样子】
【人家发癫你骂他,人家正常了你还骂他,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好黑,伸手不见五指】
【红外功能启动了,又能看见了!】
【刚看清画面就吓我一跳,贾骁捷站在厕所门口捣鼓什么?】
【他好像把厕所的钥匙拔了?】
【我擦,他把厕所反锁之后把钥匙拔了,然后回到自己床上藏起来了】
【他这么干想做什么,不让别人起夜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主动去关灯果然没憋好屁,原来搁这儿等着】
【有没有安海的同城代打?我想抽那小子两个大耳巴子】
拔下钥匙的动静在关灯后格外静谧的氛围中显得十分惹人注意。
霍予安感觉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直接开门见山问:“什么声音?”
唯一知道答案的贾骁捷怎么可能会回应他。
一言不发地回到床上,他手中捏着厕所的钥匙,摸索着床被。
他把钥匙藏进了枕头套中。
这才安心地躺下。
现在厕所的门已经被他锁了,不可能打得开,那么半夜三更就不会有上厕所的开关门声和卫生间骤然打开映到他脸上的灯光会影响他的睡眠。
可以睡个好觉了。
听了一天的课,所有人的脑子都听得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到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大约是熄灯后半个小时,一道人影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打不开,疑惑地“咦?”了一声。
贾骁捷这时还没睡着,听到别人在他意料之中进不去厕所,他心里偷偷发笑。
从声音来分辨,这不是岁岁——按照贾骁捷以往的经验,被推倒之后,岁岁大约不敢再在睡觉时去上厕所了——而是姜家双胞胎的其中之一,应该是姜舟筠。
姜舟筠发现卫生间门确实无法推开,疑惑着门是不是坏掉了,但睡觉前明明还是好好的。没有办法,只能推开宿舍门,去了走廊尽头的公用卫生间。
贾骁捷在被窝中窃喜,暗道这个方法果然有用,然后闭上眼睛,在姜舟筠回来之前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凌晨两点。
贾骁捷被一阵肚子绞痛逼醒。
他天生肠胃娇贵,家里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厨师为他一人服务。大概是白天吃了食堂里面那些他看不上眼,但为了不饿肚子而不得不吃的食物,现在他的肚子十分不舒服。
幸好厕所的钥匙就在自己手上。他可以防止别人去上厕所打扰他睡觉,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自己想半夜上卫生间。
像一只煮熟的虾一样蜷缩在床上缓过了那阵剧痛,贾骁捷才喘了一口气,伸手摸向了自己的枕套之中。
“……”
没有?
怎么可能?
再摸。
……还是没有。
贾骁捷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绞痛的肚子阻止了他这么做。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磨磨蹭蹭地找钥匙了,他的肚子已经刻不容缓了,他当机立断爬下床,打开了宿舍门,跑到走廊尽头的公用卫生间。
还好实验中学考虑到一个每个宿舍配套的卫生间可能不够用,在走廊尽头设置了公用的卫生间、盥洗室和澡堂。贾骁捷本来还看不上在他眼里脏乱的公用卫生间,可是现在它简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晚上公用卫生间里面没有开灯,贾骁捷飞快跑了进去,仗着自己胆子大,就连灯都来不及开,打开最外面那一扇门,重重关上。
门口似乎传来了重物被碰到,砸在门上倒落的声音。
贾骁捷无暇顾及那些杂音,他蹲下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结束了,贾骁捷擦拭干净,提上裤子,推开门要出去。
……?
推不开?
贾骁捷不信邪,又用力推,然后用脚踢,最后使劲撞击这扇门。
然而门无动于衷,仍然紧闭着,像一只蚌壳一样张不开一丝缝隙。
在他推门的时候,与他的撞击声一同响起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咚咚咚敲击门的声音。
贾骁捷表情空白地站在原地。
他想起了进卫生间时,黑暗之中隐约看到卫生间的门边立着保洁阿姨洗干净的拖把——该不会是,他关门时动作太大,无意之间把拖把撞倒,然后拖把的长柄被隔间门上面的把手勾住。
于是把他关在了里面。
贾骁捷彻底凌乱了。
想到这里,他更加用力地撞着门,但是实验中学材质上等的隔间门纹丝不动,他只能撞出闷闷的砰砰声。
贾骁捷试图自救,抬头仰望隔间的顶端。
……太高了,隔间挡板差不多有两米多高,隔间里面只有一个蹲坑,哪怕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他也够不到。
完蛋了!
今晚该不会要被关在这里面了吧?
贾骁捷心如死灰。
公用厕所的窗户常年保持打开通风。
一缕夜风吹进来,拂过卫生间里的陈设时,发出风的摩擦声,生冷、干涩。
阀门不是特别紧的水龙头间或滴滴答答地砸落水珠,水声在空旷的厕所中回荡,黏腻、绵绸。
外面宿舍走廊隐约有脚步的哒哒声,远处道路上传来夜间行车的轰隆与鸣笛,在这静谧的夜间显得突兀,令人头皮发麻。
尽管自诩胆大包天,晚上上厕所也敢不开灯,但被幽暗死寂的环境赋予了无限的想象力,贾骁捷还是被吓哭了。
从一开始的只敢压抑着,小声啜泣,生怕会吸引来某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到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嚎啕大哭。
“呜呜呜……”
“谁能救救我……”
“帮我开开门啊,我想回去……”
今晚谁能来帮他打开这扇门,他可以给对方十万,不,一百万,一千万都可以,只要能来救救他,他受不了这里了,他再也不要来上这个卫生间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的回应,有的只不过是越来越狂肆的风,和窗外逐渐开始电闪雷鸣,下起了春间的夜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寒风呼啸。
半个小时后,贾骁捷的哭声渐弱。
一来,哭了这么久,怪累的。
二来,他的哭泣声和外面的雷雨声混杂在一起,让他自己瘆得慌。
大半夜又是砸门又是哭喊,已经筋疲力尽,蹲在隔间的角落抱着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
清晨五点,偷偷内卷的学生起了床,轻轻合上宿舍门,去上厕所。
第一道门不知道为什么紧闭着,门口还斜挂着一根拖把,学生去了第二个隔间。
正解着裤子,忽然听见隔壁那个隔间里骤然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嘶鸣——
“放我出去!!!”
卧槽!
学生字面意思上的被吓尿了,落荒而逃。
第86章
被吓尿的学生落荒而逃,决定再回去睡一会儿。
偷偷内卷果然会遭报应,瞧他大清早就撞鬼了。
眼下唯一的救星没了,贾骁捷也醒了,想起自己被困在厕所里一整个晚上,他就委屈的直掉眼泪,呜呜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迎来了第二个早起的卷王。
这一回,贾骁捷学聪明了,在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时,他提前停下了哭泣。
当卷王一踏入卫生间,他立刻出声求救:“你可以救救我吗?我被关在这里一个晚上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磨平他尖利的棱角,就连说出口的话语也难得带上了恳求的语气,卑微十足,终于是求人的姿态。
猝不及防从不知何处传出哽咽的声音,卷王理所当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逃。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贾骁捷预判了他,连忙说:“我不是鬼!我真的被困在第一个隔间里了,一个晚上出不去,呜呜呜我好怕……”
卷王鼓起了勇气。
终于,贾骁捷被放出来了。
他生平为数不多地道了声谢,头也不回,流着面条泪,呜呜咽咽地一路狂奔回寝室,把他的室友们吓得够呛。
见所有人都起来了,钱邵哲直接开了灯,只见对面的床铺上,贾骁捷坐在那里嚎啕大哭。
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肿得彻底只剩一条缝,脸也是浮肿的,眼下一片青黑。
霍予安乍一眼还以为一座巨人观坐在自己床对面哭,吓得精神一震,差点高喊出声。
一看是贾骁捷,被吓醒的起床气顿时烟消云散了,他饶有兴味地下了床,站在贾骁捷身旁将他这幅惨状欣赏个够。
才假惺惺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是吗?”
就这小霸王竟然还会被人欺负,真稀罕,霍予安都想给那人送去一张“见义勇为”的锦旗,寥表他的仰慕和钦佩。
见贾骁捷只是抽抽噎噎的不开口,霍予安对那位欺负了他的英雄好奇得实在是心痒难耐,忍不住接着问:“你放心大胆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呢,我们帮你讨回说法。”
“是啊。”贾适骏从上铺下来,坐在弟弟身旁安慰,“我倒想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欺负我弟弟!”
贾适骏:“……”他想说你们别管了,我真的不想说。
已经爬下床的岁岁用刚睡醒,软绵绵又糯感十足的声音说:“刚才好像听见‘砰’的一声,骁捷哥哥是从外面回来的吗,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对啊。”霍予安疑惑,“你出去做什么?上厕所吗?可是我们寝室里面不是有独立卫生间吗?”
贾骁捷:“……”
霍予安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拉卫生间的门,可是没拉动:“哎?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怎么就打不开了?”
霍予安视线往下:“门锁上的钥匙去哪了?我记得昨晚还在的,今天怎么就没了?”
贾骁捷:“……”
姜舟筠也被吵醒了,但他没那么无聊下床去看热闹,只是继续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了霍予安的话,他眼睛都不睁一下,开口。
“昨天晚上关灯后,我去上厕所,厕所的门就已经打不开了,上面也没钥匙。”姜舟筠语气波澜不惊道,“我认为可以搜一搜贾骁捷的床,说不定钥匙在贾骁捷的床上。”
贾骁捷顿时连哭也忘了哭,连忙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床上蹬着脚往后退。
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且在他抱着枕头折腾的空档,没有拉链,开口朝下的枕套中自动滑落出了一个钥匙,掉落在床上,正是厕所门的钥匙。
贾骁捷差点厥过去。
昨天晚上死活找不到,竟然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自己掉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好巧不巧,外面走廊上也热闹起来了,与他们住同一层的初三生已经正式起床,有人在走廊上跑着,高声分享刚听到的新乐子。
“听说了吗,咱们这层的厕所昨晚闹鬼了,走廊里一直回荡着哭声,外面的雨还吓得噼里啪啦的,靠近厕所的那几个寝室好几个人晚上都不敢睡。今天早上三班学委去上厕所,直接撞鬼,吓尿了回来的!”
“什么撞鬼,是来我们学校录节目的其中一个小孩子,被一把拖把卡住,在厕所隔间里被关了一个晚上,直到刚不久前,二班班长听到动静,把他放出来。”
……
走廊里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寝室,进入每个人的耳中。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予安连装都懒得装了,啧啧了两声,摇着头走开。
这小孩自私自利,不想让别人上厕所打扰他睡觉,于是锁了厕所门,拔了钥匙。
然而自己想上厕所时,打不开卫生间的门,只好去公用卫生间,结果遭了报应,被一把拖把关在了里面。
多行不义必自毙。
虽然惩罚贾骁捷的并不是任何一个勇士,但霍予安还是决定给那把拖把做一面“路见不平”的锦旗,来感谢它在清理反社会人格事业上,做出的里程碑意义的贡献。
出了一口岁岁因为上厕所而被莫名其妙推倒,磕伤了腰的恶气,霍予安不可谓心情不舒畅。
面临体育中考,安海实验中学的初三生每天六点多就要去操场晨跑,而嘉宾们可以睡到七点多去吃个早饭,然后去教室。
可是霍予安现在实在是心里畅快,把岁岁送回床上继续睡回笼觉后,他连觉也不睡了,跟着初三生一起下了楼去晨练。
下楼时,初三生已经在操场中间按照班级排好了队,一个个无精打采,听着台上体育老师的口令机械地做准备活动。
霍予安也在最旁边找了个位置,跟着一起做热身。身后跟着一大早被挖起来,满脸怨念的摄像师和跟拍导演。
其他嘉宾都还在睡觉,所以他们的跟拍团队也能跟着休息。可他俩的冤种嘉宾大清早爬起来在这里发癫,宣泄使不完的牛劲,因此他俩只能从被窝里面被导演挖起来,下楼跟着他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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