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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旧情人(近代现代)——非目一

时间:2024-07-23 09:11:06  作者:非目一
  江洵生还记得提交高考志愿的那天,他在外省高校和省内学校里犹豫徘徊时,爷爷走过来翻了两页书,指了指外省那个。
  “小地方没什么值得待着的,经济发达的省市机会多,不用管我这个老头,我没多少年了,但你还有很多年。”
  已经成年,江洵生自然就不会再从爷爷的退休工资里拿一分钱。
  不过即便两人之间交流少之又少,江洵生过年还是会回去,对他来说,没有爷爷也不会有今天的他,至少有爷爷在的那个老屋里,永远都不会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再晚的夜,客厅也还是会响起电流声作伴的戏腔伴他入睡。
  那是江洵生所理解的家的感觉。-
  一月底,《乡里情》的拍摄来到收尾阶段。
  江洵生杀青那天,戏拍到了半夜,杀青镜头结束后,他抱着剧组送的杀青花束拍摄杀青照。
  杀青照拍完,丁南蹦上来,从他手里接过剧组送的杀青花束,又给江洵生递了一束新的,“哥!杀青快乐!”
  江洵生低头看着手里的新花束,比剧组那束好看,“剧组都送了,你怎么又浪费钱?”
  “不是我买的,”丁南摸着后脑勺,嘴角高高扬起,“傅总派人送过来的,祝哥你杀青快乐的。”
  江洵生一愣,想起《青梅》杀青时傅呈的那句“原来剧组杀青是要送花的”。
  “还有,哥!生日快乐!”
  江洵生还没回过神,就见丁南一直背在身后的另只手拎出了一个小蛋糕,他举着小蛋糕在江洵生眼前晃来晃去,“哥!二十八岁啦!”
  “谢谢。”江洵生笑一下,“我都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
  人果然是越活越不记得日子,连生日也能忘记,江洵生没记错的话,这似乎已经是他忘记自己生日的第三年。
  江洵生想起来大四那年的十月,傅呈的三十一岁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两人是在傅呈家里过的夜,半夜折腾完,他订的蛋糕刚好送到,那会儿傅呈也是一脸诧异,说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生日。
  那时候的江洵生还觉得,忘记自己生日是电视剧才能上演的情节。
  直到前年自己把自己生日给忘了才知道,这事儿是真能在现实上演,人忙起来是真会忘记这种琐碎的事。
  江洵生突然想,傅呈三十一岁的生日,他们是怎么过的?
  丁南胳膊肘夹着花,从兜里把江洵生的手机摸给江洵生,“哥你不记得没关系,我是一定会记得的!”
  接过手机,江洵生按开屏幕。
  看着微信上的小红点,江洵生点开,果不其然看见了傅呈在凌晨十二点准时发过来的消息。
  -傅呈:生日快乐,杀青快乐。
  -傅呈:今天回北市吗?接你吃个饭?
  -江洵生:回。
  -江洵生:谢谢你的花。
  回完消息,江洵生的记忆也精准停在了傅呈三十一岁生日那天。
  那天,江洵生买了一堆食材在傅呈的厨房里,跟着网上随便找的食谱,煲了一锅盐多得难以下口的鸡汤,炒了三道菜焦黑的糊菜,就着那个唯一能入口的蛋糕,过完了那个生日。
 
 
第18章 变数
  回酒店睡一觉后,江洵生丁南赶了下午的航班回北市。
  到北市时已经是饭点,傅呈直接等在了机场外,接上江洵生,他没像往常一样直奔餐厅,而是把去哪儿吃的选择给了江洵生自己。
  傅呈:“想去餐厅还是我那儿?”
  江洵生转头看向傅呈,有些意外:“什么?”
  “餐厅厨师下厨,我那儿我下厨。”傅呈解释完,又极度符合本人作风地进行了补充,“在哪儿吃完都会送你回去的,不做什么。”
  江洵生的诧异被傅呈的补充半道截胡,心道果然,没人能在傅呈身上看见“急”,这人这么多年,是一点没变。
  “去你那儿吧。”江洵生说。
  傅呈点头,“去我那儿的话,可能还需要到楼下超市买点食材,能等吗?”
  “飞机上吃了点,不饿。”江洵生道。
  傅呈:“好。”
  超市逛得很有目的性,两人没耽误太长时间。
  结账路过收银台前成排的小方盒时,江洵生还为表现出自己的波澜不惊,刻意加速无视了货架。
  从前他和傅呈在家做饭下楼买菜,但凡路过收银台,必顺手拿两盒结账。
  总觉得这会儿要是在那儿逗留上哪怕半秒,都容易让人觉得有些暗示嫌疑,即便傅呈是个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考虑的人。-
  带江洵生来的,是傅呈在北市自己常住的房子,不是老宅。
  一套和圳市那套装修大同小异的大平层,江洵生没再去厨房打下手也没站在厨房盯着,只坐在餐桌前刷手机。
  他原本是是想挑挑下个剧本剧组的。
  但看了一圈发现,文档里密密麻麻的字实在是稍有些不进脑子。
  除了出道那年演的无脑偶像剧,这是江洵生头一回沉浸在一个角色里如此长一段时间,刚杀青不到一天确实有些没回过神,以至于他现在回到北市,傅呈在不远处的厨房里晃悠,江洵生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总感觉在厨房里晃悠着的是三十岁的傅呈,不是三十六岁的。
  刚准备点进微博换换脑子,江洵生又收到了陈哲飞的微信。
  -陈哲飞:生日快乐【生日蛋糕】。
  -陈哲飞:吃饭吗?我正好在你家附近。
  -江洵生:明天。-陈哲飞:?
  -陈哲飞:为什么?
  -陈哲飞: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和我小舅舅在一起!
  随手给陈哲飞发过去一张【明天见】的表情包,江洵生放下了手机。
  傅呈简单炒了两个菜熬了个汤,端上桌时正巧订的生日蛋糕也送到。
  江洵生吃到嘴里第一口想的就是,傅呈手艺没怎么变,味道和记忆里是一样的,谈不上美味,但不难吃,至少比他做得好。
  吃了两口,傅呈突然道:“下周就是除夕了。”
  江洵生一顿,拿起手机点开日历一看,还真是马上就过年了,这会儿除了已经开拍的剧组,其余多是准备些琐碎工作,演员招募这种持续周期较长的工作,多半不会让年假穿插其中。他又点开微信,给丁南发了条消息,让他把挑剧本的事儿放到年后。
  “打算怎么过?”傅呈又问。
  江洵生发完微信放下手机,“去丁南那儿。”
  “这几年都是吗?”傅呈说。
  江洵生嗯了一声。
  “他是哪儿人?”傅呈道。
  江洵生:“北市本地。”傅呈点点头。
  吃完饭傅呈把蛋糕放上桌,江洵生没什么愿望。
  走流程似的吹灭蜡烛,吃上两口,墙上的时针就已经指向十一点,傅呈拎起挂在玄关的大衣,送江洵生回家。-
  丁南提前给江洵生把行李带回了家。
  江洵生到家里后直奔浴室,洗完澡头发吹了个半干就直往床上砸。
  开了盏床边的夜灯,江洵生拿起手机随意翻了翻新闻。
  在首页逛了逛,江洵生被财经分类下包含“博恒”二字的标题吸引目光,点进去一看,是篇分析博恒为何这么多年经营状况仍处于上坡路的报道。
  整篇报道简单来说就是夸博恒的决策始终顺应时代发展,既不做墨守成规的,也不做标新立异的。
  翻到最底下,江洵生看见了一条评论。
  【博恒这几年的上坡路,完全得益于七年前决定进入技术市场和互联网大企合作,在圳市那边投入了不少心血,到如今才能双方共赢,当年要是不做这个变通,不往这个方向去走,博恒早下坡了。】
  这条的点赞数相比较别的评论断层第一,回复也全是清一色的“+1”。
  七年前投入圳市的技术线——江洵生想,那应该就是他和傅呈谈恋爱的那几年,也是傅呈圳市北市来回跑的几年,更是他们分开的那年。
  放下手机,江洵生又想,他和傅呈当年是怎么分手的?
  其实时间实在是过了太久,这几年又发生了太多事,很多细节江洵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没有突如其来的父母撞破,没有狗血的第三个人踏入,更没有那么多无休止的争吵,好像就是格外平凡的一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的一天,傅呈来接他吃饭,甚至连饭桌上的交谈也如同往日,最后江洵生快到宿舍时,说自己签了老家的一份对口工作,傅呈说知道了,然后就结束了。
  简单得就像梦醒。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洵生对傅呈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过他的生活都抱有怀疑,毕竟存在傅呈的那部分,和他生活的另一部分,除了陈哲飞和送到宿舍的三餐,毫无交集。-
  那年十月给傅呈过完三十一岁的生日后,傅呈变得忙上加忙。
  两人的见面被压缩成了将近半月见一次。大多数时间,傅呈都只能匆匆挤出一点时间和江洵生吃顿晚饭,什么看电影饭后散步几乎都沦为空谈,两人就连微信上的交流都变得少了很多。
  傅呈几乎就只在午饭、晚饭、睡前三个时间点能给江洵生回复。
  大四秋招江洵生拿到了一个互联网大企的实习转正名额。
  学校的课程正式告一段落后,江洵生就在大企位于圳市的总部入职实习。工作实习和毕业设计占满了江洵生的日常。身边的同学开始畅聊未来,开始聊以后将来,江洵生和傅呈的联系却开始越来越少,每次听见室友同学讨论到和对象关于将来打算的话题,江洵生都觉得自己的恋爱谈得实在虚无。
  被洪流裹挟着往前走时,江洵生迟钝地发现,他们好像没有聊过将来。
  而他甚至隐约觉得,这个从未提及的将来,并不存在于他们身上,至少他在傅呈身上看不到这样的打算。
  大四毕业的那个夏天。
  江洵生早两周就把毕业典礼的日子告诉了傅呈。
  傅呈答应了一定会空出时间,但最后还是因为一个临时的会议打乱计划,江洵生拍完毕业照想穿着学士服和傅呈拍下一张合照时,拿到的只有傅呈助理送来的一束写着“前程似锦”的花,还有傅呈电话里的一句抱歉,忙得只有说出这两个字的时间。
  那天的学校热闹也混乱。
  江洵生和这所大学这座城市的所有回忆都在照片里被定格记录,除了傅呈。兵荒马乱间,他的学生生涯至此画上了句号。
  晚上回到宿舍,江洵生接到了一个归属地来自老家的电话。
  是邻居,说爷爷下楼时踩滑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让他抓紧时间回去一趟。
  江洵生连夜买的机票回家。
  医院楼上楼下的来回拿药缴费,其实很多次,江洵生都想拿起手机给傅呈说说今晚又只睡了三小时,但每每看见微信页面里傅呈回复的间隔,江洵生又觉得,不想再让傅呈因为这点小事劳心劳神。
  江洵生再次回到圳市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而他和傅呈上一次见面,距今已经一个半月。
  回到圳市没多久,他和傅呈吃了个饭,那是他和傅呈的倒数第二次见面。
  中途他告诉了傅呈自己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傅呈问他回去做什么,江洵生才说是爷爷摔断了腿,老人家骨头脆,其实没什么太大问题,和从前相比唯一的改变,是往后的日子都不得不和轮椅拐杖为伍。
  身边也不得不有个可以随时照看的人。-
  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是江洵生在圳大的最后一天,也是在圳市的最后一天。
  那天傅呈来接他吃了晚饭。
  两人全程的交流都很从前无半分差异,就好像江洵生明天不会毕业,不会坐上离开圳市的高铁。
  直到吃完饭,送江洵生回宿舍的路上,两人才默契地安静下来。
  快到宿舍时,江洵生打破了平静,“我实习那个公司......”
  “在老家有个分部,去年刚成立,领导想让我过去,晋升会比这边快很多,待遇也好很多。”江洵生说。
  良久,傅呈才开口,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没有任何平铺直叙的挽留,没有任何追根究底的盘问,只说,“知道了。”
  那天江洵生才发现,他从前一直觉得傅呈的从容充满距离感,不是错觉。
  他和傅呈之间一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无关身份地位。因为那是他们整整两年毫无交集的生活,是他们之间一旦断了联系就再无其它交叉口的将来,他确实从未握紧过傅呈。-翌日。
  陈哲飞在晚上又拎着两袋烤串上门。
  江洵生看着他这熟悉的烤串和啤酒包装,没忍住道,“你是真的很爱吃烤串。”
  “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发现?”陈哲飞不以为意,脱了鞋就往江洵生客厅里跑。
  烤串往茶几上一放,陈哲飞坐到了地毯上,正准备开吃,兜里手机铃声响起。
  摸出来看了眼来电号码,陈哲飞不带一点犹豫地挂掉,又打开静音,把手机扔在沙发另一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毯,“快来吃啊,我真快饿死了。”
  江洵生坐下,下巴朝被陈哲飞甩出去的电话一抬,“谁?”
  “一个小姑娘,之前在酒吧认识的,长得特漂亮就加了微信,一聊才知道还在读大学,刚二十一。现在就一天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想追我。”说到这,陈哲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一快三十的人了,哪儿有时间精力和她浪费时间啊?”
  “这个不能考虑考虑吗?不是漂亮得都让你加了微信?”江洵生笑一声。
  陈哲飞拉开易拉罐拉环,“太小了,等她大学毕业我实岁没三十虚岁也三十了,反观人家呢,才刚刚进入社会,人生最有野心的几年才刚刚开始,变数太大了,我赌不起。以后骂我一句老牛吃嫩草,仗着自己年纪大忽悠她我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更何况,我爸上个月还催我赶紧结婚安顿下来,不然给我相亲,我哪敢拎着个大学生往他跟前凑啊?”
  咽下刚塞进嘴里的五花肉,江洵生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太小了。”
  “是啊,”陈哲飞喝下口酒,“我下班那憔悴样往她边上一站,说我跟她差一辈都有人信,七岁呢,还是社会和学生身份的七岁,太遥远了。知道她年龄后,我看她都只感觉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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