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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谬误(近代现代)——年少痴狂

时间:2024-07-24 07:55:06  作者:年少痴狂
  这种兼具男女两种性别优点的、蛊惑人心的美,对成年人的吸引力,恰如正值花期的花蕊对蝴蝶的吸引力,是基因里最原始的本能,更是连上帝都不可剥夺的动物性。
  秦戒之和牵着他手的贺慎安较上了劲,说:“我没大没小惯了。”
  贺慎安好像回忆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啊”了一声,说:“是啊,你是没大没小惯了,以前睡觉前还要和哥哥在床上打架。”
  他指的是秦戒之十几岁那会儿,小屁孩闲着没事就要往哥哥房间里跑,黏着哥哥玩,玩到很晚时不回自己房间,直接在哥哥的床上睡觉。
  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心性,比较调皮好斗,所以经常在床上拿着枕头和哥哥打架,就算是被哥哥裹进了被子里也不肯罢休,还要卷着被子反扑过去。
  他们在家里经常这么玩闹打架,甚至在美院客房的床上也打过一次,而那一次贺慎安不小心把秦戒之刚打的耳洞弄出了血。
  新加坡市的画廊里人来人往,贺慎安认真地看着秦戒之,秦戒之也是这样看着他,兄弟两个人眼里似是都有些怀念。
  或许是被回忆中,和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给打动了,秦戒之不禁叫了声“哥哥”,语气有点软,在贺慎安听来很是悦耳。
  贺慎安终于比较满意地放开了秦戒之的手,而秦戒之也在自己的一声柔肠百转的“哥哥”中回过神来,连忙把手藏在背后,感觉那手心已经出汗了。
  逛完画展,贺慎安和秦戒之都买了几幅画,填送画地址的时候,秦戒之要填他在新加坡下榻的酒店地址,贺慎安却跟工作人员说他们的画要一起送,而他填的地址是新加坡市南边的一处房子。
  这地址秦戒之再熟悉不过了,它是姥姥姥爷的家。
 
 
第64章 花园
  姥姥姥爷是老制片厂里退下来的人,原籍西陵。他们膝下有两个女儿,女儿们都出嫁后,他们就侨居新加坡,过着安逸闲适的生活,一晃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听说两个孙子要来探望,两个老人家非常开心,热热闹闹地给他们做了一桌的南洋菜,像辣椒螃蟹、咖喱鱼头、肉骨茶、罗惹这些美食,都是他们爱吃的菜,丰盛得几乎让人无从下筷。
  算起时间,两个老人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秦戒之了,虽然秦戒之是领养到家里来的,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拿秦戒之当外人看。
  他们很疼爱秦戒之,和疼爱自己的亲孙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甚至相比贺慎安,他们还要更加疼爱秦戒之一些,毕竟秦戒之年纪小许多,而且他曾经是弃婴和孤儿的身份也更惹老人怜惜。
  花梨木的八仙桌上,姥姥一会儿看看事业有成的大孙子贺慎安,一会儿又看看在国外留学的小孙子秦戒之,真是越看越喜欢。
  这两年多来姥姥见过贺慎安几次,但却一次也没见过秦戒之。因此,她这回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许久不见的秦戒之,见他在国外留学的这两年里,人也长高了,脸也更俊了,头发更是特别,不仅长得及腰,而且染了银色,像只白孔雀似的,真漂亮。
  姥爷的口味这么多年来没有变过,还是和在原籍西陵时一样,喜甜不喜辣,和两个都能吃辣的孙子不一样,所以他面对今天一桌子的辣椒海鲜,其实并不觉得饭菜可口,但是他一点也不生气,也不抱怨,只开心地吃着一盘子的清炒藕片。
  姥爷适时问起秦戒之的生活和学习近况,问到关于留学的问题,秦戒之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姥姥姥爷把他的这点尴尬看在眼里,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尴尬,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表现得有些难以启齿。
  贺慎安帮秦戒之挡了话,对姥姥姥爷说:“戒之他现在在休学。”
  “怎么休学了?”姥姥姥爷异口同声地问,满脸疑惑。
  贺慎安和秦戒之对视一眼,用平稳的眼神无声地安抚住他的尴尬与不安,然后转而对姥姥姥爷解释道:“戒之他现在是画家伊恩,不仅要在法国做创作,现在还要在新加坡办画展,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去兼顾学校的课程,所以是我建议戒之休学一年的,让他可以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姥姥姥爷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对秦戒之没有任何怀疑。
  贺慎安始终履行着他对秦戒之的承诺,不仅没有把他们在法国相遇的事情告诉爸妈,也没有把秦戒之离家两年的事情告诉姥姥姥爷。不仅如此,他还巧妙地帮秦戒之在两个老人面前遮掩过去了,甚至自己替秦戒之所谓的休学担了责任,不让秦戒之在长辈面前落下一点不是。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也是个很可靠的人。
  秦戒之在席间偷偷看了一眼贺慎安,很短的一瞥,眼珠子很快就转了回来。他觉得贺慎安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偷看他的。
  他低头剥着蟹肉,撬着蟹黄吃,鲜辣的滋味在唇齿间像野火燎原般地扫荡开来,真香。
  **
  下午,画廊的人送来了贺慎安和秦戒之几天前买的画,姥姥张罗着这些画,打算把它们挂在屋子的各处。
  姥爷长得很高,贺慎安的高大身材就是遗传了他的。他拿着画往客厅的墙上挂,姥姥从旁指挥着他。
  最后一幅画要挂在最高的位置上,那个位置即使是再高的人也不能碰到。秦戒之就自告奋勇,挪了个梯子过来爬上去。
  爬上梯子后,秦戒之对下面说:“把画给我吧。”
  贺慎安把画举高递给秦戒之,秦戒之接住,把画框往上一提,却听到贺慎安“嘶”了一声。
  秦戒之看见贺慎安的手指被木刺扎出了血,就放下画,一口气爬下梯子。
  姥姥“嗳呀”一声后拿来医药箱。秦戒之抓住贺慎安的手指,用镊子帮他把木刺拔了出来,然后用酒精棉球给他消毒。他还要给他贴创口贴,贺慎安笑着说:“不用,我哪有这么娇气了。”
  秦戒之看着他还在冒血珠子的伤口,心里挺自责的,说:“都怪我不小心,害你受伤了。”
  “没事,我不怪你。”贺慎安说,“是画廊没把画框做好,居然有木刺。”
  秦戒之揭了个白色创口贴,劝他说:“还是贴上吧,不然伤口容易感染。”
  贺慎安看着他心急又坚持的模样,就趁着姥姥姥爷不注意,走近一步,贴到他耳边低声问:“怎么,你这么心疼我啊?”
  温热的气息随着声音一起流进耳道里,秦戒之的耳朵尖腾一下红了,连忙躲开他,心怦怦跳。
  姥爷转过脸来看见秦戒之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以为他弄伤了哥哥,太过于自责了,便安慰他说:“戒之,这都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姥姥也帮腔说:“对啊,戒之,你看你哥也压根没怪你,别自责了。”
  贺慎安向秦戒之伸出手指,问他:“还帮不帮你哥贴了?”
  “……”秦戒之心率错乱,他低着头,胡乱地把创可贴往贺慎安的手指上一缠,然后像个逃兵一样逃回了房。
  姥爷一回头看见秦戒之没了,奇怪道:“画没挂完呢,人怎么先跑了啊?”
  “他挂不正画了。”贺慎安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歪歪扭扭的创口贴,笑了。
  **
  晚上秦戒之洗完澡,换了一身南洋风情的花衬衣和短裤子,布料要比一般的衣服要凉快和舒适很多。
  姥姥敲开了他的房门,因为记得他从小就怕冷怕黑,所以给他多送来了一条被子,还有一盏夜灯。
  秦戒之挑了珠帘,让姥姥走进来。姥姥帮他把被子铺好,又把夜灯给他装上,离开前看见屋子里打开的窗户,便说:“这里晚上的风很凉的,你睡前窗户留小一点,不然容易感冒。”
  姥姥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头发白了大半,白天里炯炯有神的眼神在晚上变得很慈祥。秦戒之看着她,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把她送出了房门。
  夜里躺在床上,秦戒之其实睡不着。
  姥姥送来的被子既温暖又柔软,相比之下,让他觉得两年前骤然离家的自己心肠实在过于冷硬。
  姥姥姥爷,还有爸爸妈妈,哥哥……他们都把他当成家人至亲,真心实意地爱护他疼惜他,可是他呢?他竟然能狠下心来对他们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秦戒之回想起贺慎安不久前问过他的话,问在他心里,爸妈是不是也是不重要的东西,所以想丢就丢,连句话都不愿意留下?
  不是的。爸妈不是不重要的东西,哥哥不是不重要的东西,姥姥姥爷也不是不重要的东西。
  他们都很重要。
  秦戒之愧疚地在心里这样回答。
  他因为不想伤了他们的心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们,可其实,他离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深深地伤了他们的心了。
  两年多不曾相见的姥姥,白发又添了许多,可对秦戒之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她不仅记得他喜欢吃的菜,还记得他怕冷怕黑,贴心地给他送来被子和夜灯,这让总是孤身漂泊的秦戒之一边贪恋这样的亲情温暖,一边又因蒙蔽老人而良心不安,愧疚万分。
  他又想到了他爸妈,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对于自己这个领养来的,又突然逃走的儿子,他们是会想他,还是会恨他呢?
  这样的问题,秦戒之这两年里不是没想过,但因为总觉得这辈子都不会相见了,所以想到最后也都不会有答案,最终只不过是落到空处,变成虚无。
  可是现在再次想起这个问题,他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忽然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他强烈地想着爸妈,想着他们的心情,想着他们对自己的爱,想着自己对他们的背叛……
  秦戒之在床上辗转反侧到深夜。被角被他攥在手心里,揉得很皱,又松开。终于他从床上起了身。
  **
  贺慎安向在国内的陆云旗交代完一件重要的事情后,他挂掉电话,本想回房去,却偶然透过珠帘,看见秦戒之走在花园里。
  姥爷爱侍弄花草,花园里种着他精心栽培的小松、翠竹和山茶等植物,它们在春天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葳蕤景色。
  秦戒之站在其中的一圃花田前面,花是风信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风信子的红色柱形花簇在三月的花期里开得正艳,而秦戒之则是披了一身的洁白月色,连银发周围都仿佛散发着一层毛绒绒的光华。
  贺慎安站在屋子里,就隔着一层珠帘,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花团锦簇里的人。然后他收回了已经迈上一级楼梯的脚,转身往花园走,挑开了珠帘。
  或许是因为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又或许是因为花园里的人正陷在自己的纷扰思绪里,无暇顾及周围,所以第二个人的出现并没有惊扰到花园里的一切。
  秦戒之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抽烟,这是他以前在犀山集训的时候就有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于是他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
  “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里来抽烟了。”贺慎安在他身后说。
  秦戒之一惊,转过身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忽然出现的贺慎安。
  和秦戒之一样,贺慎安也穿着一身南洋风格的衣服。宽松慵懒的花衬衫削弱了几分他在白日里的精英感,而他本就高大英俊,这身衣服则为他增添了更多风流潇洒的气质。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秦戒之说,他不知道贺慎安什么时候来的,便问:“你怎么也出来了,来多久了?”
  贺慎安说:“没多久,你刚从兜里拿烟的时候我来的。”说完看了一眼秦戒之夹在手里的烟,依然是登喜路,没想到两年了也没变。
  秦戒之注意到贺慎安在看自己手里的烟,于是那夹烟的手指就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因为他耳边响起了两年前贺慎安训诫自己的话:少抽点,别太上瘾了。
  贺慎安朝他走过来,秦戒之以为他要灭了自己的烟,可等他走到面前后,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拿了根烟叼起来,说:“借个火?”
  秦戒之一愣,反应过来后一阵意外。他惊奇、甚至是有点惊喜地看着贺慎安。
  贺慎安则耐心地等着他,叼着烟微微颔首。秦戒之将火苗跳跃的打火机举过去,贺慎安却推开了,低声说:“不用它。”
  接着,他用眼神示意秦戒之手里燃着的烟。
  秦戒之犹豫了一下,贺慎安就动手引导他把烟叼在了嘴里。秦戒之咬住了软软的烟头,贺慎安便低头向他贴近过来,同时,他宽阔的肩膀化成一整片阴影也随之向秦戒之覆盖过来,直至将他全部笼罩住。
  在面对面的极近距离内,贺慎安和秦戒之的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在此之前,他们的烟先触碰在了一起。秦戒之的烟快速地点燃了贺慎安的烟,一点猩红变成了两点猩红。
  高饱和的橙红色光线把两个人的下半张脸都晕染成了同样的颜色,脸上的明暗边界俱是暧昧模糊的。
  点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低垂着眼眸,很默契地没有说话,只听到彼此的气息声。到了最后,贺慎安撩起被红光点亮的眼皮,在极近处看了秦戒之一眼,才抬起头,挺直了背。
  “看你好像有心事,在想怎么呢?”贺慎安抽了一口烟。
  秦戒之也吸了一口烟,少有地敞开心扉,对贺慎安说:“我在想爸妈。”
  “想他们什么?”
  “我在想,我突然离开了两年,爸妈会不会怪我,怨我,甚至……恨我。”
  贺慎安思虑深远地看着他,说:“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跟我回去,见见爸妈。”
  秦戒之却摇摇头,自嘲般地笑笑,说:“我不敢。”顿了顿,把话说得更完整:“我不敢见他们。”
  “你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爱你,一定不会怨恨你的。”贺慎安说。
  秦戒之淡淡地笑了笑,底色是忧伤的。他继续吸着烟。
  贺慎安一边吸烟,一边很认真地看了秦戒之一会儿,才问道:“除了爸妈之外呢?”
  秦戒之:“嗯?什么?”
  “我是说我。”贺慎安说,“除了爸妈之外,你还想我了吗?你有没有担心过,我也会因为你的离开而伤心痛苦?”
  秦戒之一怔,然后因为内心颇为触动而不禁叫了贺慎安一声“哥”,像是很不忍心哥哥会问出这么令人痛心的话。
  直到此刻,秦戒之才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两年前他自以为是的逃离,不仅伤了爸妈的心,更伤了哥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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