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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驯养(近代现代)——星币汣

时间:2024-07-24 08:19:23  作者:星币汣
  但只走了一段,便怎么也拉扯不动了。
  “哥怎么不走……”
  “你回来过几次。”
  许妄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满不在乎耸耸肩,“阿卿婆婆你也知道的,惯会瞎操心。”
  “几次?”
  “……两次。”
  “真的?”
  “真的。”
  李悠然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主动牵起许妄的手往前走。
  许妄以为这事儿就算过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却觉前进路线似乎不太对。
  李悠然牵着许妄进了最近的公交车站,指了指等车的长椅对他道:“别一直站着,坐这等我。”
  “哥……”
  “坐下。”
  许妄偃旗息鼓领命,但坐归坐,嘴上还不忘和李悠然商量。
  “哥,你问我不就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老老实实告诉你。”
  “刚不是一直在问么。”李悠然居高临下,眸间俱是探究神色,“也没见你老实回答。”
  “我这次一定好好回答,知无不言,全都告诉……唔嗯……?!”
  许妄正央求呢,突然被迎面塞了大口热乎的梅花糕,牙齿轻轻一磕,内里滚烫的芯子就淌了出来,烫得他边叫唤边手忙脚乱把糕拿出来。
  再抬头看,李悠然已经闪身重回了糕店。
  他摇摇头,三两口将余下的糕吃完。
  呼出的热气很快消磨在夜风里,许是脚踝伤痛的影响,李悠然不在,他竟开始觉得冷。
  他端正坐着,李悠然让他等,他便专心致志地等。
  只是心口还是有些不被信任的惆怅,小声嘟囔,“我都说了要‘全都’告诉你。”
  毕竟,刚好被阿卿婆婆撞见的,也只有三次而已。……
  李悠然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阿卿婆婆道别的。
  与其说,自己听晓的是许妄的故事,不如说是直面自己犯下的罪责。
  他神色游离,宛若遗失一魄,悠悠荡荡回到许妄所在的站台边。
  许妄很早就看见了李悠然,但李悠然让他坐着,于是他便乖乖坐着。
  直到对方靠近,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视。
  夜幕遮罩了李悠然眼底痛楚,却无法掩藏他颓唐的身形。
  许妄发现对方的异样,起身而动,一点点靠近。
  走得足够近了,他终于确定李悠然确实不对劲,脸色也苍白得可以。
  他不敢明目张胆拥抱,只好将手附在对方退了血色的脸颊,试图渡去温度。
  可这双手此刻哪有什么温度?
  许妄在夜风里呆了一阵子,手掌间遑论暖意,甚至算得上冰凉。
  李悠然突然想,当年许妄一次次跑回那个家,在暴雨中伫立门口,等待那扇无人居住的大门重新开启时,应该更冷吧?
  场景微妙重合,点燃隐忍的愧疚,熊熊从心口往外涌。何其煎熬。
  他试图将许妄推远,却又恨不得花上所有力气拥抱,拉扯间只觉理智和负罪感快要让自己四分五裂。
  “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他喑哑低吼,“你就不该……”
  许妄大概猜得到李悠然都从阿卿婆婆那儿听见了什么,他将脸埋进李悠然肩膀,小声道:“都过去了,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可许妄愈是宽容乖顺,李悠然愈觉得心口有团业火在灼烧。
  那股业火席卷着恨意,并非是对许妄,而是对自己。
  他恨那个一时心软捡走许妄的自己。
  自负地插手别人的人生,将对方的四年时光据为己有,最后却自顾自落荒而逃。
  冷风袭来,一个激灵,李悠然游离的理智蓦地落回身体。
  望着许妄几乎被自己揪得变形的衣摆,姗姗来迟的理智鞭笞着方才的失态,他极力将沸腾强压,克制地抹去声线中惶惶波动,“很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程路上,许妄一直看着窗外,似乎是想将过去生活的街区全部印刻进脑海中。
  李悠然犹豫良久,还是开了口,“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永远都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知道吗?”
  “以后?”许妄面露警戒,“哥又打算不告而别?”
  “……不是这个意思。”李悠然有些尴尬,毕竟自己作为前科累累的反面教材好像确实没有立场说这些,“我的意思是不论面对的是谁,你都应该把自己放在首位,别做那些……那些伤害自己的事。”
  闻言,许妄沉吟片刻,“我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拍的是地震灾害后被遗留在原地的小狗,它们无数次回到废墟之上的家耐心地等待。它们们只是回家而已,等灾难过了,主人就会回来。”
  他说着,突然定定望向李悠然,“我不觉得它们的等待是在伤害自己。”
  许妄说那些话的时候极其平静,就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一部纪录片。
  没有提到自己,更没有提到李悠然,听在李悠然耳中,却如一道惊雷劈砍在心口。
  即便他拼劲全力掩饰,方向盘上的双手依旧因为过于紧握而泛了白。
  “其实我跑回来这件事也没有持续很久,大概半年后我爸就开始派人看着我,学校的课业也越来越重,可只要一瞅到机会,我还会继续回来,哪怕一千次一万次。其实当时想得很简单,我也只是…回家而已啊。”……
  直到确认许妄安然走进公寓楼,李悠然才发动汽车启程回家。
  夜晚独自一人的车厢内安静极了,可许妄最后的那一段话却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循环、重叠、往复。震耳欲聋。吱——他猛地刹住了车,原地调转车头,向着记忆里最近的酒吧驶去。
  许妄愈是宽容,愈是不恨自己,那自己的罪便没有渠道可以忏悔,更不可能被原谅。
  除了自己厌恶的酒精,李悠然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安抚此刻的彷徨与焦躁。
  这个点的马路人不算多,李悠然行驶在夜色里,沉默而肃穆。
  远处斑马线上,形单影只的夜行路人缓缓穿行。
  李悠然并不争抢,提前减速。
  行人走得极慢,离得近了能看清是个相当高大挺拔的身影,只是腿脚似乎不太方便,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人若不是几分钟前自己亲自送回家的许妄,又能是谁?
  一个又累又困,腿还扭伤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点往外跑?
  许妄腿脚不利索,走走停停,虽然速度慢,但似乎有非常确定的目的地,几乎很少四下张望确认方向。
  李悠然将车停在了路边,熄了火,压低身子偷偷观察许妄的动向。
  超市?方向反了。
  夜跑?可能性约等于零。
  医院?距离太远,步行不合适。
  夜宵?下车前也问过了,对方说不饿。
  那难道是……见人?
  【作者有话说】
  小虐莫方,马上发糖。
 
 
第11章 尾随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几率再小的答案一也下子变得相当合理。
  明明已经累了一天,腿脚也不方便,却还是匆匆出来了。会是谁呢?
  一定要在今天见吗?
  理论上,许妄作为一个成年人,下班时间想去哪儿,做什么,见谁,都是他的自由。
  但李悠然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回想许妄连日来因睡眠不足而愈发顽固的黑眼圈,还有不管在哪儿都能立刻睡着的极度疲态,然而不管自己怎么问,许妄只说自己没事,是认床导致的失眠。
  李悠然此刻除了担心,当然也有好奇。
  双管齐下,便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但他知道这样做并不对。于公于私。
  行至十字路口。
  许妄没有过马路,直接右转拐去了另外一条路。
  李悠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尾随,跟着跟着,渐渐生出迟疑。
  如果是去见人,怎么也该直接过马路去有餐饮酒吧的那条街才对。
  以自己对这块的了解,步行范围内,前方只有一间……
  不远处,方圆两公里内唯一一间星级酒店赫然映入眼帘。
  某个姗姗来迟的认知让李悠然差点在人行道上平地趔趄。
  他懊恼地抹了把脸,“我在干什么呀……”
  一切都说得通了。
  伤着脚都要跑出去见的对象。
  连日来的睡眠不足。
  可以约在酒店见面的关系。
  是了是了,还能是谁。
  李悠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甚至对自己仿若活在真空里的无趣生活生出几分羞赧。
  是啊,他又凭什么理所当然认为许妄人必须围着自己转呢?多么傲慢的想法。
  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有什么理由把全部生活的重心放在一个只是照顾过自己几年的“哥哥”身上?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被自己忽略到了现在。
  李悠然没有再上前,也没有离开,只是伫立在转角静静看许妄一点点向酒店大门而去。
  他心里充斥着复杂的矛盾感,类似父母面对离家自立的孩子的那种不舍,却也明白自己不该阻拦他们走向自己选择的生活。
  一个月前,许妄重新回到他的生活,渗入他的工作,身体力行配合着他的大部分要求,主动报备一切行程,乐此不疲做着“李悠然的小尾巴”。
  这人就这样满心满眼围绕在自己身边,甚至连喜怒哀乐也受自己牵动。
  他满载负罪感享受着这一切,又偷偷安慰自己,等实习期满对方离开明州就好了。
  但现在,当他站在夜色下的十字路口,望着许妄独自前行的背影。
  怅然若失便一点点从心口升腾起来。
  可愈是落寞,他又愈是自我厌弃,厌弃够了,又开始反过来为许妄高兴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简直好极了。
  如果是有了想认真发展的对象,许妄也会慢慢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执念抛开的吧?
  思量间,许妄已经步行上了酒店门口的石阶,与此同时,酒店大门内,一大家子人正结伴从里面出来。
  一群人兴致勃勃笑闹着,与许妄擦肩而过时,跟在后面的人不知是视线遮挡还是怎样,数米宽的石阶,偏偏就撞上了。
  许妄脚下受不了力,躲闪不及,在原地摇晃两记,就在众目睽睽下往斜斜栽了下去。
  那家人吓了一跳,乌泱泱围上去,一窝蜂往里挤。突然,也不知是谁在后面推搡,中间的老人家下盘不够稳,混乱间扎扎实实踩上许妄的伤脚。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实打实踩了伤处,饶是许妄铮铮铁骨,也在瞬间惨叫出声。
  “啊————!”
  许妄被撞倒的瞬间,李悠然已经往酒店方向奔了过去,跑到一半又听见对方凄厉的惨叫,急得汗都下来了。
  许妄哀嚎完那一嗓子就后悔了,简直太丢脸了。
  为了挽回形象,之后不管那家人怎么笨手笨脚挪动自己,他都咬紧牙关,绝不示弱。
  “没事吧,小伙子?!”
  “没事。”
  “疼不,哪里疼?”
  “不疼。”
  “能站起来吗?”
  “能。”
  “哎呀,你脚上怎么有绷带啊?”
  “……运动绷带。”
  “许妄!”
  李悠然几乎是用撞的力度冲进了密不透风的人墙,看到许妄那连夜色都无法掩藏的青白脸色,一瞬间只觉自己呼吸都是凉的。
  “是不是很疼?”上上下下摸索着对方可能被撞疼的地方,“脚呢?脚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身旁,离他们最近的中年大叔见李悠然着急,立马安慰,“没事的,小伙子你别担心,我们刚刚问了,你朋友说自己没什么大碍。”
  “疼,脚踝疼,腰疼,后背可能也擦伤了。”许妄颤抖着声线,“我好像站不起来了,哥。”
  “什么?!”李悠然大惊失色,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妄图粉饰太平的中年人,而后赶忙去掀对方裤管,查看伤处。
  没想到上一秒还是个铮铮硬汉,下一秒就变成了羸弱秧苗。
  撞人的这一大家子互相交换着眼神,没搞明白到底啥情况。
  好家伙,难道遇到专业碰瓷了?!
  开始说不疼就是让他们降低戒心,等同伙来了,就马上“残废”了!
  刚刚说话的中年人不断去瞅许妄脚上的绷带,终于没忍住,“小伙子啊,你不是说那是运动绷带么,退一万步说,这绷带之前就有了,那这伤……你总不会赖到我们身上吧?”
  还在埋头检查伤势的李悠然听到这话,心头猛得腾起无名火,他猛地起身毫不退缩迎面与中年人对峙。
  “我弟弟本来就有腿伤,现在又被你们撞了,我还没打算追究,你倒先给他扣上碰瓷的帽子了?!”
  李悠然的语气又气又急,完全失去了平时冷冷清清的随意姿态,大半张脸都染上绯红愠色,若是仔细听,还能从气音里辨别出那几不可闻的隐秘粗口。
  “有异议就一起去查监控,然后交给警察处理。”他一字一顿对中年人道,伸手就要揪对方进酒店,被许妄眼疾手快拉住。
  “哥!能不能先扶我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讪笑,“地上好凉。”
  李悠然直冲到头顶的怒火勉强消退了些,赶忙蹲下,将许妄的手臂圈到自己肩膀,费力往上抬。
  作势配合地努力起身的许妄,从李悠然背后探出头,抬头朝那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的一大家子递了个“快走”的眼神。
  几个老老少少登时会意,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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