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苏老爷子的孙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果真后生可畏。”
第一感觉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摸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但就是没理由的合不来,苏宁清对许淮听就是这种感觉。
“许总过誉了,晚辈初涉职场,尚有诸多不足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
许淮听的视线这才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真不愧是苏常州的儿子,对了,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正担任星工场区块链科技集团的外贸业务经理,商酌。”
江津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过是旧人重逢,心里多少有点感触。
商酌主动朝他这边伸出手,笑里多了几分久别重逢后压不住的欣喜和激动,“阿津,又见面了。”
江津大大方方地回了他,“是啊,上次分别到现在都十多年了。”
许淮听倒有几分诧异和不解,商酌是最近才从美国分部调回来的,按理说两人之前应该没机会见过才对。
“原来你们认识。”他面上不显地说道。
“嗯,是高中同学,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江津看上去笑得很轻松。
“看来你们关系还挺不错,故人重逢是件好事,要不今晚出去大家再找个地方叙叙旧。”
苏宁清目光幽深地辗转在两人还没分开的手上。
江津尝试着收回手,但是失败了。
商酌从回忆里走出来,这才不慌不忙地松了手,眼底划过些许眷恋和不舍。
江津还是一如往昔那般没心没肺地笑着,“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很可惜,今晚怕是不太行。”
“也是,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许淮听调侃他,“要问醋王哪家强,你江家那金蟾蜍敢称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商酌怔忡片刻,凝在他身上的眼神微微沉了几分,“那口子?阿津你已经成婚了?”
“说是私定终身或许不太恰当,但我们都已经见过了父母。他很好,我也很钟意他。”他提起那人时,眼底不自觉地流出笑意,有些没辙又纵容地说,“不过小祖宗他偶尔爱闹点小脾气,回去太晚会让他担心,难哄。”
“你管他那叫一点小脾气?”苏宁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一提到陆时温那狗娘养的,他直接气得表情管理失控,修养什么的,都特么喂狗去吧。
“……哈哈。”江津笑了,“他是挺爱吃醋,不过也很可爱不是吗?”
许淮听也难得的跟他唱反调,“别用这么腻歪的字眼来形容一个男人,特别那人还是陆时温。”
可爱这种字眼用在一条疯狗身上,违和感十足。
商酌现在才算是明白了,“陆时温?是我想的那个陆时温吗?”
这些年他虽然人在美国,但以陆家的实力和产业链分布范围,他不想知道也难,可关于陆时温的事,他了解得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A城暂且还没听说有第二个陆时温。”许淮听摆摆手,笑着表示道。
商酌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津,不过很快又苦涩地垂眸一笑,“阿津的伴侣居然是个男人?不过也是,我早该想到了。”
江津的性取向,十三年前他就知道了。
江津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朝着两人举杯后,轻抿了一口,随后绅士优雅地说道:“那好吧,你们先聊,我带宁清去四处转转。”
“好。”
许淮听半眯眸子道。
商酌在他身后喊出声,朝他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若是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苏宁清默默看着两人间的眼神互动,商酌看江津的眼神都特么快牵丝了。要说江津和这男人之间没有一腿,说出去鬼都不信,他心里暗暗想到,要是让陆时温那狗东西知道这事,岂不得直接原地气疯。
苏宁清瞥了一眼江津,“刚才喝了点酒,有点热,我先出去透透气。”
他主动离开,转身朝游艇外走去。
许淮听也走了。
商酌静静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阿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江津抬头对齐他的视线,话里俨然多了几分其他意思,“时间在走,人也是会变的,比如人心。”
“可在我心里,你还是和当初那个江津一模一样,一点没变。”商酌苦笑了两声。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阿津,我来晚了。”
他说完仍旧不甘心地注视着江津。
江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样子,开口慵懒说,“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外面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
“可他们都不是你。”
商酌语气明显急了。
江津眼神微微一变,沉下声说,“商酌,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在选择上,我不是最优选。”
“可是……”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他只是不甘心,当年若不是父亲,现在站在江津身边的人本来就应该是他。
江津微叹了口气,懒得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商酌突然大步上前将他搂进怀里,两人现在的位置偏角落里,光线稍暗,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还是难免会让人看见。
江津伸手抵住他肩,尝试着将人推开,“商酌,让人看见你会很麻烦的。”
商酌反更加用力地收紧在他腰上的手,上一次像这样抱着江津,还是自己提出要分手那天。
那时候的江津没有推开自己,就放任他这么抱着,要是可以,他愿意就像现在这样抱一辈子。
他那时自顾自说了许多话,甚至还不争气的哭了,明明那次就是他提出的分手,可他居然会很难受。
“就一会,一会就好。”他嘴里不停重复念道。
最初说喜欢江津的也是他,那时候的江津性格开朗很阳光,和班里同学关系都非常好,还很有女人缘。
可自己沉默寡言,再加上不怎么爱说话,所以也没交什么朋友。两人做同桌时间久了,许是受了江津的影响,他性格也逐渐变得开朗许多,话也多了。
江津就像一块磁铁,总是吸引着周围的人,让大家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宿舍聚会结束后,两人跟其他几个室友分开后。他借着酒劲对江津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时。
江津的反应,一开始很震惊,不过却并没因此觉得他就是个异类。也许只是心里没在意,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在发酒疯,事后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体贴。
不过实际就是,江津这人对谁都好。
身边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非常好。
他从没想过江津有一天真的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明明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
那天周末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去牵江津的手。果然和他这人一样,都是想象中的温度,很暖,牵上就再也舍不得松开了。
他会因为和父亲闹气而不吃早餐去学校,江津心思细腻,总能轻易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然后去给他买早餐,在这一点上,他自愧不如。
两人也会因为一点现在看来不过是点小事的分歧拌上几句嘴,但江津每次都会率先服软,然后笑着换了法的哄他开心。
无论去哪,江津都会事先规划好一切,什么都不用他去担心考虑。时间一久他竟然习以为常了。
他现在的行为就像一个小偷,贪恋温暖,消耗着仅存不多的余温想要取暖,就连这种想要让人怜悯的感觉,都要去偷。
“我不了解陆时温,不过但凡只要是你坚持做出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他说。
江津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抵在他肩上的手也缓缓收了回来,“所以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很聪明,懂取舍,做事也够果断。”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很耳熟的声音。
“小陆总说笑了,您今晚屈尊前来参加这场酒宴,简直是我赵某人三生有幸。”
赵成钱一脸殷勤的说完,然后发现男人没有反应,也没出声,心里骤然拧紧。
陆时温双目赤红地看着远处搂在一起的两人,垂在身侧的双手,修剪不久的指甲刚冒出一点头,现在却深深陷进掌心里,因为用力过猛而留下几道挤压过猛的印子。
江津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
“江津!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加班没时间?”
江津心虚想将商酌推开,结果推了两下,没推开。
抬头再对上陆时温那双几乎喷火的双目,朝他那边挥了挥手,尴尬地干笑两声,“时温,真是好巧啊。”
他怎么有种出轨被正主抓奸的感觉。
啊呸。
他可没出轨,男人之间寒暄揽肩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可他这好像是搂腰,要命。
陆时温双目猩红像是滴血那般,男人醋意大发,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将人一把拉出来,眸色冰冷地瞪着面前的丑八怪。
“他是谁?”
江津瞅了商酌一眼,“一个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而已,刚才遇见就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陆时温眸色黑沉地看向商酌,夹着浓浓的鼻息冷嗤了一声,“只是普通朋友需要搂搂抱抱吗?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商酌抬头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的视线。
江津夹在两人中间也是头疼,这件事也不是他一时半会就能解释得清楚的,“额那个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他也是最近才回国,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陆时温扭头看向江津,“你们认识多久了?”
“初中吧,算起来现在也有十多年了。”
江津从没见过现在这副模样的陆时温,说话时眼底情绪毫无波澜,丝毫不带任何的感情,吐字冰冷,一字一句就像是在质问。
呵,十多年了。
十多年不见,一见就抱在一起舍不得分,这得是什么样的感情?
还跟他说普通朋友。
“我记得我遇见你那时,你就喜欢男人是吧。”
江津怔了一下,心里有些诧异,不明白陆时温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但他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回了句是。
与此同时,商酌也主动向陆时温伸出了手,率先开口道:“原来您就是陆总,久闻名,我叫商酌。”
面对商酌友好的举动,陆时温却视若无睹,语气格外冷漠,“呵,我管你叫什么,关我屁事。”
惦记别人媳妇儿,知三当三,这能是什么好人。
第十五章 搔首弄姿
江津颔首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该不会又误会了吧?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天天换着花样的给自己找醋吃。”
而一边的商酌脸色略微一变,但他好歹也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好多年,就算面对这样的状况依然能够应对自如,游刃有余,毫无破绽地展现出自己超高职业素养与沉稳气度的一面。
“我只是不希望你误会阿津,他真的很爱你,我们之间的事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他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话,语气里夹着一股婊里婊气的味道,仿佛是在刻意显摆,又像是在炫耀,有意激怒陆时温。
果不其然,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原本陆时温还并未表现出太多异样。但随着他为江津说话和解释。男人面色也随之变得愈发阴沉难看,甚至隐隐有了要发怒的迹象。
江津夹在中间头都大了。
商酌的解释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故意给他找事。
他张了张嘴,正欲出声,刚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听说你刚被商莳从美国分部调回来,不知道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话。”
商家他况且不放眼里,更遑论一个在家族里无足轻重的商酌。
商酌原本含着浅笑的眼底猝然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陆时温的眼睛,男人唇角得意扬起半轮弯弯弧度。眉宇间露出一抹极其轻蔑和不屑的笑容,姿态傲慢地快速地从他身边掠过,仿佛商酌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你家那老头子还没死,外面留的种都快赶上我陆家两代人了。你就这么相信,这继承权最后一定会落到你手里?”
商酌丝毫不慌地说道:“陆总说笑了,我商家的家训。和光而不污其体,同尘而不渝其真。就算是后来者,不论辈分年纪大小,只要凭实力能够得到大家认可,都有机会成为我商家最优秀的继承人。”
“一家子都是尔虞我诈、心脏死的奸商,家训还搞得文绉绉的像坨屎,怪不得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很讨厌。”陆时温冷笑,“我所知道的商家这一辈,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就你也配吗?”
商莳可不止商酌一个儿子,商家那几个也都不是吃素的茬。商酌这些年一直留在美国,归国无望,暗地里那几人定是下了不少黑手。
不过商酌确实也是个狠角色,能在众多儿子里得到商莳的青睐,特意将他调回国留在身边,要真没点手段将来也坐不稳商家那个虎视眈眈的位置。
“毕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试试怎么知道?”商酌抬头不甘示弱地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间的火药味是越演越烈,也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需一点火花,下一秒便能引发一场爆炸。
陆时温怒目圆睁,眼神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火辣辣地狠狠瞪视着他,“很好!那我就祈祷你能够活得久一些,最好别让他们给我玩死了。我要你活着,在他心里就像死人一般沉寂。”
江津看着眼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周围的人群似乎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住了,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边。
江津伸手自然而然地握住陆时温的手,然后紧了紧,“时温,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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