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津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表示不解。
“因为你是一个善于权衡利弊、懂得取舍的人。所以,其实我并没有底气和他赌。”
“我……好像是吧。”江津抬头看着陆时温,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心里愧疚,又很不安,因为当初的逃避和犹豫已经让他失去了太多。
陆时温静静地注视着江津,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内心深处早已掀起了汹涌的波涛,“不过没关系,能够亲耳听到这个答案,我真的好开心。”
江津蓦地抬头撞进他的视线。
夏桐见两人一直磨磨唧唧没动静,好奇上来瞅了眼,结果就撞上这一幕。
他抱着双手靠在墙上,面露不悦地抱怨道,“喂我说!咱们现在可是竞争关系啊,你整天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陆时温云淡风轻地扫了他眼,嘴角微扬,“你原本就毫无胜算,还要什么公平。”
“你……你这简直就是公然作弊嘛!”夏桐气得跳脚,指着陆时温的鼻子怒斥。
“那又如何,就你这身板,你能让他爽吗?”
江津:“……”
日了狗的。
“我能在下面,在上面也能让他爽。”
江津无语。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真是狗见羊,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他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要被他们俩给磨出茧子来了。
夏桐见他都发话了,又瞧见陆时温吃瘪,心里暗自爽得一批,也就老实的没再继续闹了。
陆时温中午还预约了岑殊。
吃过早餐,男人对江津说,“我让俞盛送你去公司吧,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
江津点了点头,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分开前他再三叮嘱陆时温,“你得乖乖配合医院的治疗哦,到时候岑殊会把你最新的身体状况告诉我,别害我担心。”
陆时温不耐烦地抱怨了两句:“那鸡婆,整天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不许胡说,人家也是为了你身体健康着想。”
陆时温满脸眷恋不舍,乖巧地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直至那道背影钻进车里,车辆缓缓开动,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里。
他双眼依旧注视着江津离开的方向发呆。
车内一片静谧,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着。
坐在驾驶位上的俞盛突然打破沉默。
“对啦,你之前一直让我留意的那件事,终于有眉目了。虽然下药的人没抓住,不过兄弟们却得到一条更重要的消息,或许你会很在意。”
江津的脸色逐渐凝起,他抬起头,透过车窗望向前边延伸无尽的道路,语气深沉地问道:“什么事?”
“听说陆玄手底的人突然撕逼,跑出来一个人身上还带出了一个东西,里面是这几年所有关于陆家码头交易的账单和货品信息。陆玄现在正派人四处搜寻那男人的下落。”
“让兄弟们加把劲,在陆玄找到他之前,拿到他手里的东西。”
“是。”
江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感觉最近眼皮跳得有点厉害。
俞盛从前视镜里看见这一幕,隐隐有些担心他,“你最近从早忙到晚,都没休息好,时间久了再年轻身体也熬不住。”
“我没事,别担心。”
见他都这么说了,俞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中午他提前跟陆时温说定了会陪男人一起吃饭。
下班后,他前脚才刚迈过玄关,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客厅,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倒是先看见一张已经很久没看过的脸。
萧绥。
曾经的格斗赛亚军。
后来一直跟在陆玄身边,直到两年前才跟了陆时温。
“他在游泳池。”看清来人,萧绥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津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非常欣赏萧绥身上的一个点,那就是他从来不讲废话。这种简洁明了的沟通方式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萧绥这个人也可以说是相当讲义气。
跟在陆玄身边那几年,只要是为了兄弟,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绝对义不容辞。不过就是不爱说话,整天紧绷着一张脸,几乎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多余表情。
也就岑殊好这一口,江津心道。
“那我先过去瞧瞧,你不用管我。”
身后传来一声干脆又利索的应答:“您请自便。”
压力大的时候,陆时温喜欢游泳放松。江津轻车熟路的来到泳池。站在池边看着逐渐靠着岸边游过来的男人。
他随手递上一张毛巾,毫不吝啬地赞赏道:“泳姿很漂亮,水性不错啊。”
“嗯,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给我请了个私人教练。”他随便擦了擦滴水的发梢。
“难怪,听说沈夫人也很擅长游泳,她怎么不亲自教你。”
“她很忙。”陆时温随口一说,问他,“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吗?”
“今晚得回去,小伽说他做了饭。想让我们回去一起吃。”江津说。
夏桐突然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出头,“小伽又是谁?该不会又是你的哪个小情人吧?”
江津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
“他是我弟。”男人无奈叹了口气。
再者,自己真有这么饥渴吗?
夏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听你提起过。那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回去。”
陆时温突然目光幽幽地盯着他。
好啊!
跟别人都提起过路伽,就是没提起过自己。
江津莫名一阵背脊发凉。
为什么感觉陆时温又生气了。
好吧,不是感觉,就是生气了。
有夏桐在,他哄也不是,不哄肯定是不行的。
陆时温压根没给他哄的机会,冷着张脸一声不吭的先两人走出去。
江津:“……”
又完犊子了!
江津再次看见许淮听的时候,有点惊讶,但不多。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哥哥,你们回来啦。”
“宝贝儿,快来让哥哥薅薅。”
江津看见路伽,主动张开双臂。
路伽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抬头看向江津,余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许淮听身上,眼中露出一丝紧张和不自然,“那个是我想留学长一起吃顿饭来着,哥哥应该不会在意吧。”
江津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薅,手感相当nice,“宝贝儿不用特意解释,这是你的交友自由。”
路伽满眼欣喜地笑了出来,这次发现在哥哥旁边又多出了一张陌生的脸,耐不住好奇地看向夏桐,问道:“这位也是哥哥的朋友吗?”
还没等江津开口,夏桐便抢先他一步,热情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夏桐。是你哥哥留学时的室友,也是他现在……”
江津突然咳嗽了一声,“是哥哥合作上的好伙伴。”
夏桐闻言忍不住小声犯嘀咕:“明明就不是这样嘛。”
“原来是这样啊。”路伽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您好啊,我叫路伽。”
夏桐热情似火地握住他的手。
他低头盯着对方的手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人的手也太小了吧,骨架也小,生得白净,感觉一拳下去很容易哭鼻子。
“路伽,是个好名字。和你这个人一样,很可爱。”
“谢谢。”
许淮听眸子冷了冷,看着那只咸猪蹄。
一秒、两秒、三秒……数秒后
男人忍无可忍,脸色冷得要死。
夏桐自然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不过他心大,也没多想,更没往心里去。
江津察觉异常,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路伽的肩膀,笑着对几人说,“累了一天都快饿死我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先吃饭,吃饭要紧。”路伽连忙附和道,“我做了哥哥最喜欢吃的菜,这次也该你尝尝我的厨艺了。”
“宝贝儿的厨艺,哥哥都不敌你。”
“哥哥才是小伽最崇拜的人。”
见兄弟两感情深厚,夏桐撇嘴,“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不过我是真饿了。赶紧吃饭吃饭。这道菜看上去不错,我先尝尝看。”
路伽看着他,问,“怎么样?还合你胃口吗?”
“这都是你做的吗?”夏桐有点不可思议地问。
“嗯嗯。”
他突然深情款款就差单膝下跪了,“宝贝,你介意自己有个男朋友吗?”
“他介意。”许淮听非常不爽。
夏桐瞥了他眼,“关你屁事,我又没问你。”
许淮听想砸碗。
这辈子就没遇过这么无语的人和事。
路伽见状连忙解释,“啊那个我、我已经……”
“诶算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好可惜我们不能相爱。”
众人:“……”
几人坐下围着长桌,夏桐自己吃着饭,路伽见他真的很喜欢,脸上笑容也很灿烂。
江津有意哄陆时温,特意给他剥了虾,结果夏桐说他厚此薄彼,路伽见状连忙把许淮听给自己剥的给了他。
夏桐身上做了个推拒的动作,胳膊却在往回收,“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淮听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想刀人,路伽倒是很开心,还贴心地问他喜不喜欢。
夏桐能不喜欢吗?
这种吃饭被人照顾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路伽不是话多的人,却能和夏桐说到一块,不过夏桐也爱逗他,喜欢看他因为某些成年人的话题不自觉就红了脸。
饭桌上话最多的还属江津,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哄陆时温的。
陆时温不爱说废话,只跟江津说。
夏桐就拉着路伽,试图从他嘴里了解更多关于江津的爱好和过去的事。
许淮听在餐桌下的手紧紧牵着路伽,按在自己腿上。路伽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几次想要把手收回来,不过都失败了。
坐在对面的江津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但他并未点破,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继续跟几人说话。
这微妙的场景使饭桌上的气氛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路伽的心跳愈发加快,既紧张又刺激。
他红着脸偷偷瞪了许淮听一眼,心中暗自嗔怪对方怎么能这么大胆,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空气里偷感十足。
夏桐脸色突然一变,先是惊讶,后又惊喜,看向江津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这是在跟自己调情吗?
他按耐住心里的小雀跃,主动回应着对方,偷偷低头往桌下不停磨蹭着自己小腿的犯罪现场看去,白的,眼前一团雪白,还摇晃着脑袋。
等彻底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可能骨子里还是个变态。
“别……别舔了,傻狗。”夏桐连忙缩回脚。
江津见状连忙弯腰将不知何时溜到桌下的江团拉出来,“好久没见,真是长得眉清目秀,越来越漂亮了。”
众人:分明是辆卡车,还眉清目秀,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
夏桐耳根红得滴血,紧抿着唇不吱声,这该死的白团子,害他差点丢死个人了。
不过这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到让饭桌上的氛围融洽不少,饭桌上的氛围相当不错。吃完饭,夏桐说什么都要留下来,还指定了今晚要陪路伽一起睡。
路伽把他当好朋友,自然是不会拒绝。
不过许淮听就不乐意了。
但凡夏桐长个心眼也不至于看不清目前的状况,不过只可惜了,屁眼倒是有个,心眼没有。
江津笑着什么都没说,陆时温当然乐见其成,只要夏桐别缠着江津就好。
所以到最后,不高兴的就一个人。
许淮听。
晚上十一点半,沈知衍的卧室。
床上的人倏地睁开眼,夜里格外清幽,黑夜里的心跳声尤为清晰。他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微别过头看向月光照进来的窗棂。
梦里那人突然转身对他笑了笑,然后又逐渐隐没在黑夜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耳边随之传来的是那人越发缥缈悠长的声音。
他说:“乖乖等我回来。”
同样的梦,他已经做了不下千遍。
夜已深了,窗外凉风习习,高悬在天边的半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林间树叶婆娑起舞,摇曳多姿。
属于黑夜的时刻一分一秒的偷偷溜走,天空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沈知衍从温暖的房间里醒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发胀的位置,昨晚梦里的景象一幕幕清晰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昨晚他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有时他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梦里那个声音似乎离他很近,可好像又很远。每次当他努力试图去看清那人的脸时,都只是一道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他在床上缓了片刻,起身下楼,没有看到陆岐的身影。
他知道昨晚陆岐没回来,否则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任何响动,不过他回不回来又关自己什么事。
他没这个权利,也没这个义务去问,男人暂时将这个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刚转身准备去洗漱,门猛地让人一把推开了。
陆岐刚进门就看见他,靠在门边,眉梢挑起,嗓音里带着调侃的味道,“哎哟,知道我回来了,特意在这里等你老公啊。”
沈知衍猛地抬起头来,视线恰好与眼前之人那张充满戏谑意味的脸撞上。刹那的功夫,他脑海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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