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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个月三万，五险一金都有。”司机冷脸戴上墨镜，一脚踩下油门。
车子停下后，司机礼貌说道：“骆小少爷已经在里面等了，两位直接进去就行。”
韩明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少爷”，这是什么外国话吗？怎么这么生僻啊！让他一个乡下孩子怎么融入这个大城市！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两个指尖拽了拽谢星洲的外套衣袖：“哥，我们是不是一不小心加入上流社会了？”
“不是加入。”谢星洲虽然猜到了骆川家有钱，却也没想过居然这么有钱，他无比清醒地说，“我们连上流社会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是骆川下基层了。”
韩明发出两声瘆人的笑声，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饭店的招牌：“不管了，今天一定要敞开肚皮吃！”
最里面的桌子上，骆川优雅地喝着茶，举手投足间带着无形的压迫。
一见到谢星洲他就原形毕露了：“哥！”
他连忙放下茶杯，拼命招手，引来了周围人的奇怪的目光也丝毫不在意：“来这里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进入正题之前，韩明打断了两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伸长脖子问：“骆川，你们家司机一个月三万块工资？”
“我们家司机待遇很好的，一般是五万，今天接你们的那个是新来的，还在试用期，今天家里的司机被我爸叫走了，这才让他来接你们。”
说到这里，骆川的眼神中多了些歉意。
“五万？？？”韩明没控制住叫了起来，“那个，骆哥，你家还缺司机吗？需不需要兼职，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去做兼职，我什么苦都能吃。”
“啊？当我们家的司机，不需要吃什么苦啊，双休，而且正常情况下工作时间只有七个小时。”
韩明都快把羡慕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但是骆川根本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只要脱离的游戏，骆川就是一个没什么心眼地主家的傻孩子。
服务员上菜的动作恰到好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看见一桌子海鲜，韩明把司机的事情抛之脑后，抱着蟹腿啃了起来。
到这时候，这顿饭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我本来说去包间吃，也好谈事情，但是很不巧，今天的包间全部都满了。”骆川给谢星洲倒了杯水，犹豫着开口，“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技术很好，在Hawk有些屈才了。”
和谢星洲打过几次游戏，他什么水平，骆川心里有谱。
“Hawk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我听说Hawk的资金也不太充足。”
谢星洲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你想说什么？”
印象中，骆川不是个讲话会绕弯子的人，这背后一定有人在给他支招，谢星洲也不着急，打算先看看骆川的目的。
“我们Jry很爱才，我和乔队都很欣赏你，觉得你潜力无限，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俱乐部，我们俱乐部待遇很好的。”
“你也不用马上答应我，这不是什么小事，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看看，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一起打游戏，也很看好你的天赋，如果你能来我们俱乐部，肯定像如鱼得水一样。”
连一直忙着吃的韩明都放下了手里的蟹腿，抬眼看着两人。
“我觉得Hawk挺好的。”谢星洲放下水杯，笑着说。
眼角带笑，但目光里透着冷气。
“Hawk和Jry是兄弟战队，上次的友谊赛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们的目标是世界第一，但是Hawk已经越发衰败了，比赛甚至连前五都没进，这种成绩很难在春季赛立足。”
这些道理谢星洲比他懂，春季赛参赛的都是有名气的战队，实力不容小觑，和友谊赛那种过家家似藏着掖着的比赛可不一样。
谢星洲没说话，这让骆川以为有了缓和的余地，立马乘胜追击：“我们电竞选手的花期就这么长，春季赛可是打不了几年了，更别说全球赛。”
“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应该认真考虑下我的提议。”
谢星洲没有生气，反倒因为骆川认可了自己的能力有些许暗爽。
最近几年，有实力的新人越来越少，很多电竞俱乐部私下都会挖墙脚，买队员，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只是谢星洲没想到自己还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被其他俱乐部盯上了。
接下来骆川说的话更是让他无比震惊。
“只要你来，我可以按照S级电竞选手的价格开价。”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席燃在行业里待了这么多年才到S级，像是胖子，周蔚他们可能连S级都上不去。
评级和比赛中的表现，战绩，潜力等等都有关系，谢星洲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买队员这种事不是应该找俱乐部谈吗？为什么要私下找我？”谢星洲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太利益化，而且比赛前去买兄弟战队的队员，挺上不了台面的，如果你愿意来我们俱乐部，可以等到春季赛结束后再正式签合约。”
但凡是个有心眼的人坐在这里，都不可能说出上面这番话。
余光看到了隔壁桌的几个人，谢星洲笑着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还说请你吃臭豆腐呢。”
席燃的声音骤然响起：“Jry墙角都挖到我家了，乔队可真是挺有想法的。”
第37章
骆川僵硬地转过头去席燃搂着乔锦闻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俯身说：“要不是碰巧我来这里吃饭今天还看不到这出好戏了。”
话语里的火药味十足，他招招手：“洲洲，来过来我们这桌吃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谢星洲看了眼呆在原地的骆川又看了看席燃威胁味十足的脸，默默拿起包走到了席燃旁边。
出于礼貌，他和骆川解释了几句：“不好意思啊，合作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朋友的下次我请你吃臭豆腐。”
他记得骆川心心念念的就是这边的臭豆腐了。
胖子喝了口酒发出满足的喟叹：“我说这位小同志啊星洲可是我们Hawk的宝贝，就算你想要人我们也是不会放他走的。”
“你还不知道我和谢星洲是什么关系吧。”席燃看到骆川迷茫的双眼笑意更甚，宣示主权似的说道“他是我前任我和他的关系比你和他的关系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
骆川：... ...
谢星洲拧了一把席燃腰间的软肉咬着牙说：“席队不是什么话都合适往外说的。”
坐下来后谢星洲才注意到，比起骆川点的辣口海鲜桌上的海鲜全是清淡口味的。
这里除了他，其他人都很能吃辣。
“你们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清淡了，不是无辣不欢吗？”
“害，这不是看见你在这儿嘛，席队点的。”胖子吃了只白灼虾，咂咂嘴吧，不满意地皱起眉，找服务员要了两碟子蘸料。
一顿饭下肚，谢星洲眼皮子直打架。
准备考核废了他不少精力，连晚上要公布成绩这件事都忘了。
几人走在海边散步，并不亮眼的灯光打在身上，风也凑起了热闹，吹散了空气里的闷热，裹挟着丝丝凉意。
“如果我们今天不出现，你会答应骆川的提议吗？”席燃抬眼问。
眸子里是淡淡的灯光和谢星洲并不算清晰的脸。
像是一阵风，抓不着，摸不透。
“不会。”
“为什么？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连Hawk都开不出这么好的条件。”
谢星洲却说：“因为我要成为世界第一，而且我很清楚我要和谁一起，虽然迟了些，但是我还是想完成约定。”
席燃的嘴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浮现了很浅的笑意。
“分开后，你有尝试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没有。”谢星洲摇摇头，嫌头发碍事，又把头发往后顺了顺，“以后也不会。”
喜欢这两个字早就被遗忘了，连喜欢人的感觉也早就忘了。
“当年的事情，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和你说句抱歉，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对不起。”
笑容里的苦涩，席燃没看见，但是席燃读懂了他背影中的疲惫。
不知道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对待感情的疲惫。
可哪怕如此，席燃还是有些生气。
有人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删除所有联系方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几年，但是他不行，他放不下。
无论如何，这次他都想再试试，把谢星洲留下。
*
考核结果公布。
不出意外，谢星洲以五个A的好成绩成为了一队替补。
孟明哲没有参与打分，当他看到考核结果的瞬间，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无数掌声和道贺声围绕在谢星洲耳边，一晚上都没有停下来过。
作为即将和正选队员一同出战2024春季赛的选手，第二天晚上，李子遥就组织一队一起开了个会。
“首先，我们先恭喜星洲，成为一队的替补队员。”
掌声并不整齐，但听得出来大家都很开心。
替补队员之所以叫做替补，是因为只能在比赛中出现特殊情况才能上场，比如有选手身体突发意外情况，才能上场比赛。
大多数情况下，替补就是去坐冷板凳的。
谢星洲却很珍惜这个机会，成为替补，意味着离正选队员越来越近。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正选的机会来得这么快，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从谢星洲成为正选后，孟明哲的训练更是越发随意，固定的排位赛时间，他经常迟到早退。
席燃和李子遥把人约到了办公室里，打算和他好好聊聊。
席燃翘着腿，捧着个变色水杯，时不时喝一口里面的温开水。
“你最近训练态度很懈怠，可以解释下原因吗？”李子遥冷脸看着孟明哲。
“晚上直播太久了，起不来训练，再说了，你们不是找到替补了吗？我不来的时候叫替补顶上不就行了，只不过到时候不知道替补能不能上得了春季赛的台面。”
夹枪带棒的话格外刺耳，谁都能听出孟明哲心中有多么不服气。
李子遥好声好气地安慰道：“他是替补，你才是正选，该遵守的训练时间一定要遵守，要注重团结嘛，队友之间有摩擦很正常，大家都是男人，心胸宽阔点也就过去了。”
“遥妈，你和稀泥的功夫可真是有一套。”孟明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就是看不惯谢星洲，他算哪根葱，他入行才多久，还想把我挤下去？他那么能耐他怎么不去当正选呢？”
“他很快就是正选了。”席燃冷声道。
“什... ...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想待就给我滚蛋，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哄着你，你是三岁小孩？还是我是你爹？成年人连脾气都管理不好，去哪家俱乐部都混不出名堂。”
孟明哲急眼了，红着眼问：“你要赶我走？”
席燃懒得再解释一遍，迅速站起身来，身后披着的黑色队服滑落在椅子上。
他抓起桌上的蓝色文件夹，甩在孟明哲脸上：“你的合同刚好今天到期，反正你也不打算续约，别占着这么好的位置不干正事，滚蛋！”
眼镜被砸得掉落在地，和地面瓷砖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脸上也被文件夹划出了道血口子，疼得厉害。
孟明哲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我可以走，只怕季杭回来会找你们兴师问罪。”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孟明哲彻底对Hawk死了心，心中的另一团火焰却在顺着风熊熊燃烧。
他一定要在春季赛上把席燃和谢星洲按在地上摩擦。
CW已经答应他给他留着正选位置，到时候他要踩着Hawk上位！
席燃抬着水杯准备去接水，李子遥叫住了他。
“孟明哲走了，季杭那边怎么交代？”
“我负全责。”
席燃心里其实早就有底了，从一开始友谊赛刻意把谢星洲和孟明哲分在一个房间就能看出来季杭的良苦用心。
无论今天走的人是孟明哲还是谢星洲，季杭都绝对不会觉得意外。
他比谁都想看到这二人之间对弈的结果。
“把谢星洲升为正选，这次除了谢星洲，考核成绩最好的是韩明，韩明升为替补吧。”
李子遥的决定，席燃没有意见。
“我去和谢星洲说一声。”
此时的谢星洲正在训练室里直播，和网友聊得热火朝天。
“我不玩微博，怕被网暴，我这点粉丝量，被网暴了都只能吃哑巴亏。席队？他不会帮我说话的，我和他就是单纯的队友关系，你们别多想。”
这个时间点，很多俱乐部的选手都在直播，谢星洲的直播间人数比起想象中的多很多，这全部得益于半个小时前，空降直播间的骆川，大手笔给谢星洲刷了五十个嘉年华。
【席燃平时训练是不是对你们都很凶啊？】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就是馋他的颜值，要是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胖男人，小平头的宅男，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会啊，胖子不就这样，我也粉胖子好几年了，但是说归说，网恋可以，不能奔现。】
【胖子风评被害。】
【王磊：“开庭的时候记得带上你发的弹幕内容截图。”】
“我48岁，离异带两娃。”谢星洲重复着自己的人设，点开了网页小游戏，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离异带两娃？谁的娃？孩儿他妈是谁？】
谢星洲没注意到这条弹幕，他身后的席燃看到了。
席燃拖过椅子坐在他旁边：“我的，你要给我儿子打赏奶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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