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瑜一时语噎,姆父或许有可能应该会帮自己,但他那位爹爹,就……估计更加要败坏起自己的名声了。
“那我就写信给外祖父,外祖姆,舅舅,让他们帮我!”宋子瑜骄傲,他可是外祖一家手心里的小宝贝。
宋子昊一时无言,强压下心头想笑的冲动,拱手告饶:“小瑜宝,是我错了,还望您大人有大谅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宋子瑜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觉得自己吃亏了!如果是自己比大哥年纪大,那么大哥的丑事他肯定都知道,也不至于现在被大哥拿捏。
“大哥,你也说一件自己的丑事才行。”宋子瑜想了想,要求道。
闻言,宋子昊轻笑出声:“我们认识五年了,你可见过我有什么丑事?”
宋子瑜:……他就是没见过,才要大哥自己讲的啊。
“是讲我幼时与你一同睡,湿了……”宋子昊玩味的看了眼宋子瑜,启唇缓缓将往事继续说道。
宋子瑜一见这话头,赶忙阻止:“大哥,不用了,不用了,你就记得你欠我一件事就行。”
“那……那便好吧。”宋子昊故作为难:“本来想自爆丑事的。”
宋子瑜心里冷笑:呵呵,那件事,他比他更难堪,到底是爆谁的丑事。
“我们阿瑜,小小年纪就很机灵。”萧晏清轻笑了一声,双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离宋子瑜的耳畔不过两指距离,呼出来的气都直接打在了宋子瑜的耳畔上。
宋子瑜莫名觉得耳畔有些痒,本能性的往后缩了缩,意识到什么,讪然一笑:“小哥哥,一岁的往事就别再提了,那都是幼儿不懂事。”
说罢,便是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小哥哥,将我放下来吧,抱着我怪吃力的。”
萧晏清温和一笑:“阿瑜,不重。”
“还是放我下来吧。”宋子瑜继续说道。
他总觉得小哥哥身上散发的气息有些奇怪,他还是下去比较好,起码感觉会比较安全。
萧晏清见宋子瑜执意要下去,便也不再阻止,将他放在了地上。
得到自由的宋子瑜,连忙往前跑了两步。
他现在觉得,一个人走才是最安全的。
萧晏清看着前面走着的小双儿,眉眼的笑意越发的柔和了三分。
可这笑容,却莫名让走在前头的宋子瑜又抖了三抖。
宋子瑜:怪了,他怎么还觉得有些慌兮兮的。
一行人来到了三录斋。
三录斋的掌柜本来只看见三位少爷,还以为又是来挑衅的学子,再一低头看去,见还有一位小双儿跟着,便就了然这应该不是来寻滋闹事的,脸上浮上笑容,问道:“几位少爷公子,可是要买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还是要寻些什么书。”
“给我们两刀上好宣纸、一方徽砚、一条松烟墨、一只适合小孩习字的毛笔、再来一本千字文一本百家姓。”宋子昊说道。
宋子瑜震惊。
怎么又牵扯到身上了,赶忙往后倒退两步,拉扯住宋子昊的衣摆,满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目光中全是诉说着自己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小瑜宝,在家好好练字不好吗?”宋子昊微笑。
宋子瑜连连摇头,好什么好!练什么字!不就是让他抄书吗!
宋子瑜对上宋子昊温和的笑意,目露惊恐,他大哥现在也这么恐怖了吗?
转身,宋子瑜对着掌柜举起手,连连叫唤道:“掌柜,掌柜,还要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说罢,便是转头对着宋子昊阴恻恻一笑:“大哥,也别忘了自身学业才好。”
宋子昊挑眉,算是接下了宋子瑜的馈赠。
宋子瑜见这招对自己大哥无用,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狠狠的踱步来到萧晏清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满是气愤和苦恼!
臭大哥!坏大哥!没良心的大哥!
亏他对他这么念念不忘,这么好,就知道让他写大字,抄书!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烦这个。
作为一个学渣!作为一个双儿!他在家好好做一个纨绔双儿不好吗?
宋子瑜生气!
萧晏清瞧着身边那越加鼓起的小奶膘,笑着蹲下身子,小声说道:“子昊兄也就是随意找个由头而已,也并不是真的要让你抄写。”
“真的?”宋子瑜怀疑,抬眸看向宋子昊,那认真问掌柜的价格的模样。
收回视线,宋子瑜冷笑一声,他可不觉得他大哥只是忽悠掌柜。
萧晏清也瞧见了宋子昊询问掌柜的样子,还问起了这边学子蒙学的书籍,这……似乎还真的是想让宋子瑜好好在家学习。
“子昊兄那也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萧晏清继续宽慰。
“真的?”宋子瑜保持怀疑。
“真的,绝对不会真的让你抄写。”萧晏清一本正经的说起了忽悠话。
宋子瑜勉勉强强算是信了,起码人是站了起来。
“掌柜的,幼时曾随双亲来你家购置笔墨,记得那时你家生意不错,怎么如今人店铺冷冷清清的。”与掌柜说话的宋子昊故作诧异的问道。
一旁的许知初也配合的接话:“倒是前头的那叫聚文斋的生意挺不错的。”
一听到聚文斋这三个字,掌柜的面色便耸拉了下来,又想起有客人在,立马带上笑,可笑容里却透着些勉强:“许是近日流言缠身,大家偏信了流言。”
“是科举舞弊之事?”宋子昊疑惑道。
“这位少爷也听说了?”掌柜笑的更苦。
“就听了一嘴,说是因为王家公子和离之事,觉得其中有猫腻,说王家其实早就参与进来,又说王家公子冷血无情,为了利益连亲身儿子都不要。”宋子昊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清楚,目光也未曾离开过掌柜,昨日左大人与他说过,这掌柜可是王文清奶姆的夫君。
“胡说,公子是那样光明磊落之人,若非是赵知州特意蒙骗,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污了身名。”掌柜颇为恼恨,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停下了言语,笑着打起算盘:“少爷,一共十六两四百三十三文,三十三文就给你抹去了。”
宋子昊也像是才意识到,连忙拱手:“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失言了。”
“无怪少爷的事,少爷也不过是因那流言之过。”
这边,在宋子昊和许知初跟掌柜说话之时,萧晏清带着宋子瑜往书架子那边走去,就像是寻常人在看有什么书籍一般。
架子上的书倒是很寻常,有科举要用的四书五经,适合蒙学的千字文三字经,也有一些杂文轶事,话本子,还有就是一些穷困学子抄写的书籍。
基本与寻常的书斋并无二样。
萧晏清打量了一圈,便又带着宋子瑜走了回来,掌柜的见二人又回来了,便是问道:“少爷公子,可还需要别的书籍。”
“看了一圈,也并没有什么需要的。”萧晏清淡淡道。
宋子昊也见套不出什么话,萧晏清还进了屋子仔细看了一遍,便就付了钱,拿上东西,走出书斋不过数步,迎面就碰上了两位学子。
其中一名穿着湛青色长衫的学子,拦住了他们的路,指着他们手上拿着的笔墨纸砚,满脸错愕的问道:“你们刚是去那家三录斋买的东西?”
宋子昊和萧晏清对视一眼,知道有戏,宋子昊点了点头,忙故作不解的问道:“这位兄台,此话何意?”
“你们是外地来的?”听到这不带永州口音的话,那学子疑惑问道。
“是的,因为祖籍是永州,我等便也参加了永州这场院试,等出了结果就启程回去了,未想到刚到家,就传来这场院试竟然出现舞弊行为,成绩作废,赶忙赶过来,想等一个结果。”说到此,宋子昊面露苦涩。
这名湛青色长衫的学子也不在意这是不是在大街上,也不在意有人会不会跟王家打小报告,直接就说:“你既然是受了科举舞弊之案的牵连没了秀才之名,怎还能去那三录斋!”
“这又是为何?我昨日才到这,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也是因为路上不小心将书籍泡了水,这才马上过来重新买了笔墨纸砚,想趁着等待的时间看看书,也不荒废学业。”宋子昊道。
“原是如此,但你来的路上,怎就没去打听打听。那永州科举舞弊之案,贩卖考题,请枪手答题之人,便是王家双儿的亲子。更为震惊的是,在科举之前,也不知道那王公子是否提前得知了消息,与那赵知州和离了,等到事情暴露出来,其子倒是被抓了,知州赵行检却下落不明,这实在很难让人怀疑其中有猫腻。”学子愤愤不平道。
“这……倒是不得不让人多想。”宋子昊思索附和道。
“听两位对此事这般了解,应该也是永州舞弊之案无辜被牵连的学子吧。”萧晏清适才走上前,拱手问道。
湛青色长衫的学子旁的青灰色长衫男子,这时长叹一口气:“可不是。”
之前一直跟宋子昊说话的学子也随即满脸哀愁:“好容易考上了个名次,这一下子就又没了,也不知来年还有没有这般运气。”
“必然会有,明年下场,定能再夺得好名次。”宋子昊拱手笑道。
“那可不一定了。湛青色长衫学子一改方才忧愁的模样大笑道:“我就今年走了狗屎运,刚好挂上了尾巴,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有这运气。”
说到此,这学子又想生气,又觉得这气无处可发,只能自己咽下去,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下回努力吧。”
“我叫宋子昊,这两位是肖子清和许知初,这个小双儿是我的双弟,不知两位是?”宋子昊介绍道。
“我叫马浩言。”青灰色长衫男子抱拳道。
“我叫胡阳曜。”灰绿色长衫男子拱手道。
“马兄,胡兄。”宋子昊、萧晏清、许知初纷纷拱手回礼道。
“等等!你该不会就是这届院试案首吧!”胡阳曜指着宋子昊,惊呼出声,在听到宋子昊的名讳之时就感觉有些熟悉,想了一回,才想到今年永州的案首不就是一位年仅十二岁的小神童,名字就叫宋子昊。
怪他对年龄印象过于深刻,从而有些忘了名字。
“正是在下。”宋子昊有些不好意思一笑。
“原是宋案首啊!”胡阳曜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凑上前:“十二岁的案首,竟然今日被我给碰上了,走,哥哥带你好好逛逛永州。”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宋子昊抱拳感激:”对于此地我们也不甚熟悉,之前在乐才楼还参加过诗会,如今也不知是否因为科举舞弊,雅集诗会也没了,感觉除了焦急等待也就只能看看书了。‘’
“这不是因为科举舞弊,学子们也都无心学业,整日都盼着知府和刚被派来的左大人能快点将赵行检抓住,将此案审问清楚。”胡阳曜很不见外的凑上去,搭上宋子昊的胳膊。
一边的马浩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萧晏清他们一行人尴尬一笑。
“马兄无妨,胡兄这人一看就是热心肠的。”萧晏清笑道。
“他啊!打小就混的开,与谁都能说上几句。”马浩言笑道。
“这也是个长处。”萧晏清笑着,随即又感叹道:“马兄,也不知这场科举舞弊何时才能真正出了结果。”
“即便有了结果,我等成绩也是要作废的。”马浩言无奈一叹:“我倒好,明年还能拼上一拼,就是担心他。”
听到后面马浩言谈起自己,胡耀阳转头就囔囔道:“我怎么了,今年我能走了狗屎运,难保我明年不能再走一遭。”
“没错,我胡兄那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好运气。”马浩言奉承打趣道。
“好说好说。”想到了什么,胡阳曜对着众人拍胸脯说道:“我父亲有家客栈,如果你们觉得落脚之处有什么不便,可以来我家客栈,绝对童叟无欺。”
“多谢胡兄好意,我等在此租了个院子。”宋子昊感激回道。
“那更好!对了,明日我这有认识的几位学子,也是受了那科举舞弊之苦而被害了没了秀才之名,我等约了明日去仓溪峰,你们可愿一起过来。”胡阳曜邀请道。
“这……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宋子昊面色纠结。
“这倒不会,你可是院试案首啊!有你过来,我们可不知有多开心了。”马浩言赶忙说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宋子昊拱手。
“明日巳时,仓溪峰脚下碰面。”胡阳曜道。
“好。”
这边几人还在侃侃而谈,迎面碰上了另一群人,领头的男子,虽不是长的如何俊美,倒是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给人文雅之士的印象。
“胡少爷,又认识了新朋友?”
胡阳曜转头望去,见是宁之麟,眼眸深处划过几分厌烦和厌恶:“哦,宁家大少啊!怎么了,又想来我这端一端您的长辈姿态。”
“胡阳曜。”宁之麒无奈,话语出口,却是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包容。
“宁少爷,您可别这么对我说,虽说我舅舅家的庶双儿做了你的妾室,可我胡家与你便没有什么关联。”胡阳曜连连摆手,甚至还有些怕宁之麒走上前一样,倒退了一步。
“郑伯昨日与我父亲谈起过你,说你这好容易考上的秀才,竟就这么没了。”宁之麒也不恼胡阳曜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语气甚是关切。
“我没了秀才之名,不正合你们几家的意思。”胡阳曜嗤笑道:“商户家的少爷能考科举,我这也算是头一份,但也是因我少时身子骨薄弱,父亲母亲死马当作活马医将我过继给族里三伯,才得以让我能以农家子的身份考科举。宁大少若是不爽,也可让您父亲将您过继出去。”
胡阳曜不复方才和宋子昊说话的亲和随意,充斥着一股纨绔少爷吊儿郎当的作风,走到宁之麒面前:“我那临禾小表弟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不然若有一天他有了孩子,指不定也能考一考科举,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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