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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翻车了(古代架空)——白走

时间:2024-07-27 07:50:38  作者:白走
  几日的疲惫洗净,因着腿疼,在换好了衣裙后,林落看着还未到午时的时辰,上了软榻看竹卷。
  “女郎,这玉佩……”
  忽的,采绿在为林落取走换下的衣衫之时,从中摸出了一块玉佩。
  这般样式的玉佩她从未在林落身上瞧见过,便疑惑地拿至了林落面前。
  是林落的吗?
  此时屋外雨歇,林落开了扇窗采光。
  闻言抬眼看去,只见那玉佩镌刻繁复,是麒麟踏云的图样,在明光下细腻如脂色泽温润,却隐隐透出睥睨肃杀气息。
  就……如同那庶子一般。
  看见这玉佩,林落呼吸微滞。
  是了,他都忘了那庶子的玉佩还在他这里。
  那他正好可以借着还玉佩的名义再去寻那庶子了!
  毕竟上回他觉着那庶子对他已是动情,只是被裴家侍从坏了好事。
  这回他要是在晚间约那庶子在花楼厢房还玉佩,届时天时地利人和,他就不信还不成!
  只是……他该如何寻机出去呢?
  思及此处,林落又焉了下来。
  只能看看往后能不能找机会先用女郎身份出去了。
  自采绿手中接过玉佩,林落瞧出了采绿的疑惑,也没瞒着:“这是裴二郎的。”
  闻言,采绿眼前一亮:“女郎这回可是与裴二郎成事了?”
  这种贴身之物都赠与了林落,那瞧起来……这回是真成了!
  “嗯,算是吧。”念着院里还有旁人,怕被人听了墙角,林落不欲多说,便含糊着应了应。
  反正也没说错,那日若不是那裴家侍从寻那庶子有事儿,他们恐怕早就成了。
  见林落如此说,采绿忍不住欣喜几分。
  便是连先前担忧着林落如今不便出门之事的愁苦都消弭了。
  “先下还不是开心的时候,你还是得多多帮我留意着裴二郎的动向,我须得有机会同他再见几回才好。”
  压了压声音,林落道。
  “喏。”采绿点点头。
  *
  用了膳,午后林落还是在软榻上倚案看书。
  许是这几日实在太累,林落看着,不知不觉间伏在榻上的小几上睡了过去。
  春末天暖,睡意昏沉。
  待林落再睁眼,发觉不知何时轩窗已然关上,而屋中灯火通明。
  小几对面的榻上有一袭湛蓝衣袍堆叠,一双温润笑眼对上了林落缓缓抬起的眸子。
  “睡醒了?”林元烨单肘支在案几上托着脸。
  “嗯……”
  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林元烨,林落面上带着刚睡醒的不清醒,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低挽青丝让几缕细发垂在颊边,勾勒圈摹那带着被衣褶压出红痕的漂亮小脸。
  明明是极其艳丽的样貌,可林落只是眨了眨那含着一汪水的眼眸,便让人只觉其可爱可怜,让林元烨忍不住心化了几分。
  眼前人的目光灼热,林落却迟缓着还没反应过来。
  一时无人说话的空隙间,忽有一小声“咕”响起。
  “饿了?”敏锐地听到了这一声,林元烨早就料到如此,旋即轻笑着将摆在一旁的点心端到林落面前:“现下还没到用膳的时辰,小妹先吃点点心垫垫。”
  林元烨动作间,林落才清醒了几分,玉碟清脆的“哒”一声落在小几上,让林落慌乱的从几上抬起手臂,挺起腰背正襟危坐。
  “三哥哥……”方回过神来,林落这才面露疑色:“你怎的来了?”
  林元烨就在一旁坐着,林落不太好意思去吃小几上的点心。
  只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瞧着桌上那被做成花朵状的粉嫩糕点,隐隐散发着诱人香气,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昨日听闻小妹你因顶撞了阿母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就算是有蒲团垫着,但想来你的膝盖也是会疼的,我便来给你送点活血化瘀的药。”
  看着林落,林元烨道:
  “方才见你睡着了,便没叫醒你,现下你醒了,你用些点心,稍后记得让侍女给你上药。”
  林元烨说话间实在是情真意切的关怀,听他话中,他似是只知林落是因顶撞主母而被罚,却也仍来送药。
  纵使林落深知林元烨和主母才是真真儿的一家人,于他不过是一点愧疚一点怜悯,但一时还是忍不住被林元烨这和煦笑颜给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谢谢三哥哥。”林落微微感激。
  随后他也不客气,伸手拈了一块糕点入口,奶味与花香在口中绽开,细腻的口感让林落眯起了眼。
  眼前之人白嫩的两颊鼓鼓囊囊,殷红的唇齿还带着细碎的糕点渣,落在林元烨眼里,眼中笑意加深几分。
  这小妹,真可爱。
  用了几块糕点勉强填腹,见林元烨一直看着,林落也不好意思多吃,便停了手。
  他有些腼腆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三哥哥可是要留这儿用晚膳?”
  这话说出口,便是想要赶林元烨离开了。
  “当然不是。”
  林元烨自然是听出来了。
  他不愿让小妹为难。
  在离去之前,林元烨含笑抚了抚林落发顶:“小妹吃完快快上药歇着吧,对了,今日之事还望小妹莫要记恨,阿母虽最是和善,但也最恪守礼法,我知小妹你初来不太通规矩,被罚了如今一回便罢了,往后可要记住莫要再顶撞阿母了,阿母便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林元烨说完便离去了。
  并不把这番话放在心中,林落下榻送了几步。
  林落并不会觉得林元烨是假意对他好。
  可今日的话也让他明白。
  在林元烨心中,他于真真正正的林家人相比,无足轻重。
  既然早知这种温柔不是绝对的偏爱,还是不要沉溺的好。
  *
  主母派来的侍女盯得紧,这两日下来,虽说林落并不招其入屋侍候,可这人总是冷不防地就立在屋外侯着,似是唯恐林落趁她不注意溜了出去。
  这让采绿出门时吓到了好几回,却是屡说不改,便也无法。
  晚间林落练了会子字,便唤采绿去打水来洗漱。
  只是方遣走采绿,主母派来的侍女便进来,端上一碟点心。
  前日林元烨见他爱吃那点心,便说了会常送点心来之后,也果真日日都送一碟过来。
  昨日是采绿接的点心,今日采绿去打水了,没成想让这侍女找着了机会进来。
  倒也无妨。
  只见这侍女在扫视一圈屋内,看林落是在看书习字,她好似还挺满意。
  收了点心任其看了会儿,好让人回去向主母禀报,林落便让人退下了。
  刚吃了几块点心,采绿适时进来了。
  借着倒水的哗啦声中,他才可以和采绿说上几句。
  “如何?今日可有裴二郎的什么消息?”
  “那裴二郎还是同前几日一样,夜夜与那二位世子上花楼。”
  采绿脸微苦。
  她还以为林落投身了那裴家庶子,好歹会让人念想一二,没成想这人还是日日夜上花楼。
  真是花心。
  “嗯。”林落对其倒是不怎么在意。
  与往常一样便好,等他找着出去的机会了,应也能如愿在花楼约出那庶子,而后投身。
  他不再多言,只在采绿倒完水后便让人出去守着那侍女,而自己宽衣浸身浴桶中。
  *
  是夜。
  林家二郎林元塘院中小宴。
  焚香弥漫,不小的院中摆几十余,坐垫之上几乎每个人怀中都搂着一个曼妙女子,或娇笑或调情,或饮酒或已然香肩半露。
  林元塘也不例外。一个娇艳女子在怀,他眼带醉意。
  今日他刚升官长史,便邀请了要好同僚来了林家作宴。
  此时酒过几巡,忽听有人举杯大着舌头结巴:“元、元塘,要我说,先皇赞誉的那劳什子的惊才绝艳裴云之,完全比不上你半分,要不是那年赴宴之时你尚未开蒙,我瞧那裴云之如今官职定不如你高!”
  随即有人附和:“是啊,说起此人,听闻那裴云之近来告了假往琼州去了,估摸着是因天子如今病重,想去琼州找那握了一半虎符的琼州牧商谈,为雍王夺权,哈哈,却不知那琼州牧一早就说过,只有取得另一半虎符之人才有资格同他一见,这般看来,此人真是愚蠢,竟是连派人去打听打听都不做,就这般去吃个闭门羹,算什么逸群之才。”
  此话只是刚出,便听人群中有人疑:“难道诸位不忧心半边虎符已被裴氏夺得?”
  所以裴云之才会去琼州。
  “哎,不可能!虎符自不见之初林氏便已知晓其下落,就算如今林氏还未夺得虎符,但虎符也该是林氏的囊中之物,裴氏从何而得?”
  立马有人反驳。
  能够调动兵权的虎符向来分两半,一半握于帝王手中,一半握于将领手中。
  照理说,琼州牧手上有一半虎符,另一半自是在天子手中,旁人得不到。
  可……五月前,宫中失窃,属于帝王的那一半虎符不见踪影。
  这件事本不该被人知晓的,但天子病重的皇宫,不再是他一人掌控的地方。
  林氏,便是在虎符失踪第二日从慎王处知晓了这个消息,而后早早就顺着踪迹找到了虎符下落。
  那时雍王不在都城,裴氏连知都不知此事,就算后来知晓了,但根本不可能再找到什么。
  听院中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林元塘哈哈大笑:“诸位不必忧心,林家早已夺得虎符,那裴云之去琼州也是白去一场罢了。”
  他神色之间显露倨傲。
  众人闻言一惊,旋即齐声祝贺。
  待歇声了,才有人道:“虎符既已在手中,那元塘兄可否给我们瞧上一瞧?我们这等人怕是过了今日,再没机会瞧见那虎符何模样了。”
  “不可。”虽是醉酒,林元塘却也没醉得混不清答应些他做不到的事。
  他对在场心腹也不隐瞒,他道:“虎符已被我阿父收在书房了,实在拿不……。”
  “得”字还未落下,林元塘便忽听一声怒斥——
  “蠢货!”
  这话音只是刚落,林元塘便见一道提剑的身影自院外踏入,而后那人手起剑落,一颗距离门口最近的人头便已落地。
  鲜血溅落满地,林元塘被这刺眼的一幕惊醒几分。
  他只来得及唤了一声“阿父”,随后便见跟在林家郎主林宗柏身后的一群侍卫涌入,将院中人都杀了个精光。
  “阿父,你这是作甚?”林元塘看着方才还一同言笑的好友片刻都身首异处,声音不免发颤。
  并未回答他,只见林宗柏上前,一脚将他蹬倒在地,再斥一声:“竖子!”
  随即一个侍卫上前,将院中两颗头颅抱上前来,往脸上一掀。
  两片人皮面具落地,两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林元塘眼前。
  林元塘霎时说不出话来,他几乎失声。
  “这、这……”
  林宗柏白日在太守府议事,夜间本也要宿在那里,偶一听闻今夜林元塘将外人带入了林家主宅作宴,忙是回来阻拦,却不料还是迟了一步,还听见了林元塘将虎符下落尽数说出。
  手中剑欲提又止,终是看在这是自己亲子面上,他将手中剑扔至林元塘身上,旋即甩袖离去。
  林元塘做官已有几年,并非痴傻。
  见席间有外人混入,他当即起身向林宗柏告罪:“阿父、阿父!元塘知罪,既然阿父已然止息此事,阿父莫要再为我而恼怒坏了身子,我自请家法,请阿父今日在此罚我便是。”
  林元塘认错快得很,可林宗柏现在没心思管他。
  看着身边亦步亦趋的人,林宗柏冷笑一声:“止息了此事?最好是止息了。”
  说话间,他们已然来至书房。
  林宗柏快步进入,打开暗格,只见其中本该放置的虎符已然不见踪影。
  一旁林元塘见状,大惊失色:“怎么、怎么就不见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慌乱无比,林宗柏心中对此已有预料,只剜了他一眼,道:“方才我回府时已让守卫自外围了宅子,放心,那贼人跑不出去。”
  说着,林宗柏倒也不急了。
  他向一旁侍从道:“正好,去,请家法来。”
  随后他坐至紫檀木太师椅上,而林元塘在屋中跪了下来。
  屋内如是言语,不见瓦上一道黑影掠过。
  *
  屋外夜色朦胧,屋内通室透亮。
  有撩水哗啦声隐隐传出。
  在浴桶中泡了许久,体感水温渐凉,林落才欲起身。
  只是刚站起来,却忽听屋内屏风另一侧未关严的窗扉轻响一声,让他动作一愣。
  是……有人吗?
  有人在窥视他?
  虽是男儿身并不怕被人看去失了清白,可他在林家如今是女郎。
  并不知是什么情况,不敢将自己男儿身之事暴露,林落便猛然又坐回浴桶中。
  水声哗啦只是刚响起,似是惊动了什么,旋即他便见屏风旁忽出现一个黑衣人。
  那人看见林落,不等他反应,便动作极快地向林落掠来。
  一瞬间,黑衣人就这么默然无声地浸入了浴桶水中,下一刻林落便感觉到水下一把冰凉尖锐的刀刃抵在了他胸口处。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快,林落便是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
  就在他胆颤着垂眸望向水中那道黑色人影,想要询问何意之时,忽的院外远远传来整齐划一的阵阵铁甲声,随后几道杂乱的步子由远及近,停在寝居门口。
  门外,又是什么情况?
  是……来捉这个黑衣人的吗?
  太过紧张的心绪让林落霎时屏住了呼吸,同时他感觉到胸口抵着的利刃动了动,像是在警告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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