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江声百试百灵,那个玩偶里的镜头完全被江声用成了万能的许愿池。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江声只会爽到。让他不爽的是,他撞破江明潮用录像做坏事。
那天破坏了江声心里对哥哥的定义。他直接放弃了江明潮,拉黑了大部分联系方式,只留下了电话。
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很多东西需要一起面对,他可以要求江明潮不要联系他,但是江明潮不能联系不到他。
身边的呼吸声很轻。
江声在看着江明潮的时候,看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看着他枯峭没有生命力的样子,常常在想,他如果有一天死了怎么办。
江明潮靠在江声身边的石头块上,劲瘦有力的腰身,上面有着漂亮的腹肌。他的长发黏在上面,让江声很有种想把头发弄下去的欲望。
但是他没做,这样很不礼貌。
面对江声的诘问和质疑,江明潮说:“弟弟这么说,我百口莫辩。”
江声噎了下,“啊?”
“我的确曾经有这样的想法。”江明潮说,“但是在你身边,雇佣关系似乎显得并不牢靠,你想驯服他们总是像驯服一只狗一样简单。”
江声:“我哪有!”
江明潮看向他,“我想起你的日记本,上面总是有很多愿望。因为你知道有人会来看,所以干脆反过来,要求看到你日记本的人来满足你的心愿。”
江声:“……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就算那是我的眼线,最后不也会变成你的工具吗,乖乖。”
江明潮弯了下嘴角,“何况挑选一个长得好看、身材不错,人品也好的人来到你的身边做眼线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一段时间就换一个未免太奢侈。别把我想得那么心机深沉、任何行为都有目的好吗?”
温泉里热气源源不断地上涨着,不远处的小竹筒哗啦啦地放着水。
“但是我没有要对你的做法发表看法发表意见,你就算心机深沉,我也没有说我不信你。”
江声在玩水,哗啦的水声里,江明潮微微怔了下,视线看向江声的侧脸。
青年轮廓深邃柔和,眼皮有些薄红,懒懒地垂下来,睫毛湿湿的,眼睛也像是凝着雾气。
他这样柔软的样子,却又显现出一些冷淡、和与冷淡相悖的温柔来。
“戒指我不会取下来的,你的小动作我也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啊。
江明潮想,似乎不是江声没有习惯当他的弟弟,而是他还没有习惯当江声的哥哥。
“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哥哥。”江声说,“对我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声是一个独裁的人。
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给身边的人分出条条框框,会给一部分人最大限度的宽容,但要求他们永远只能呆在他区分好的地方。
豢养。
像养一只宠物,饲养一只金鱼。
江声对待这个世界的看法,其实一直都偏向于一场扮演游戏。
没有看穿这一点的时候,人会始终沉溺于他的偏爱、他若有若无的特殊对待。看穿这一点之后,就会让人无法忍受。谁会愿意永远被囚禁呢,楚漆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但楚漆现在又进入了另外一架牢笼。
江明潮当然也知道。
只要他不撕碎哥哥这两个字的伪装,江声给他的,永远比别人都要多。
他看着江声很久很久,胸腔里那颗虚弱的心脏重重跳动起来,撞击得他胸口都在发疼。
“哗啦——”
江声迈腿从温泉池里爬出来,“别泡了,泡了好久,我的脑袋要开始转星星了。”
江明潮喉结轻轻攒动一下,平静的目光看向江声迈出去的腿。在寻常不会暴露在镜头里的地方,也埋着一些小心翼翼的占有欲。脚踝,腿根,膝盖,星星点点的红色像是要溶解在江声泛红的肤色里。
江声按着脖颈抱怨,“最近总是休息不太好,我去找个技师帮我按摩一下。”
江明潮:“因为什么休息不好呢。”
江声转头:“嗯?”
“所以我不喜欢楚熄。”江明潮也从温泉池里走出来,“年轻人一点节制也不懂的话,会让你很难过的。”
江声:“啊??”
江明潮用毛巾随便揉了下自己的长发,他被水烫得温暖的手心贴着江声的肩膀,“走吧,哥哥帮你按摩怎么样?”
……
肉贴肉地把江声伺候了个遍。能握着江声的腰腿把他随便摆弄,哪怕手都压进腿根,稍微覆盖住那一点零星的红痕,江声也只是抓着床板往上窜一下,皱着眉毛把眼珠转到湿红的眼角瞥他一眼,然后闷闷地侧着脑袋闭眼喘气。
听江明潮的喘息声粗重,江声回头问他怎么了。
江明潮在想,江声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吗,还是说,就算知道还是要问这一句。
他应该知道江明潮不仅仅把他看做弟弟,知道江明潮对他有欲望。
但江声像是在用江明潮对他的情感、肮脏的欲望、无尽的渴慕,反过来饲养江明潮,诱导江明潮。无声地告诉他,只要他能达到“哥哥”的标准,做什么都可以被包容,被忍耐。
江声说江明潮很奇怪。
可他自己也算不上正常。
江明潮虎口卡着江声的脊背往上推,青年忍不住抓住按摩床的枕头,把脑袋也埋进去。
就像顾清晖说的那样。
江声很擅长用他不在乎的东西把人拴在他的身边。
江明潮的头发湿润垂下,滴落的冰凉水珠砸在被按得滚烫的后背,江声微不可察地痉挛了下,抓着床单的手秀颀,骨节分明泛着红。食指上戴着江明潮的戒指,蓝宝石的光芒切割了一小片映在他的侧脸。
藏在黑发底下的耳朵通红,一些难堪难受的气音被他藏在喉咙里。他像是不想在哥哥面前这么丢脸,可发出来的声音实在算不上体面。
江明潮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无动于衷。
只是望着江声后背密密麻麻的红痕的时候,涂着精油,有着薄茧的手,轻轻在他后颈往下颜色最深的地方蹭了下。
他想,如果让江声在男朋友和哥哥之间选择一个,他会选哥哥吧。
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上,男人有些苍白的嘴角弯起。
*
今晚就在温泉山庄过夜。
江声浑身被按得热乎乎的,很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不出意料的话明天严落白就要开始接他去工作了。
结伴上楼的过程中,江明潮的脚步忽然停顿,“我的手表似乎忘在了那里。”
江声向来很不耐烦等人。他看向江明潮的手腕,男人骨骼清晰,上面空无一物。不过江明潮来之前戴了手表的吗?江声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江明潮的确有一只表,上面镶嵌着华贵的蓝宝石。
他抱着手机靠在柱子上,“快点!”
江明潮手指揉摸江声的头发,指头插进他的发丛里,“好。”
离开江声之后,江明潮回到刚刚的房间,长发男人俊美冷酷,并不会让人错认他的性别。
他摘下放在一旁的毛巾,一只镶嵌着蓝宝石的手表正对着江声刚刚趴过的按摩床。
男人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筋骨起伏的动作都很有些禁欲的清冷感。
他把表拿起来,在侧边微小的凸起上轻轻一按。江明潮转头往外走,浓黑的头发垂落在眉眼,轻轻地把手表重新戴回手腕上。眉眼垂下,黑眸幽深。
折返回去找到江声的时候,江明潮却蓦地顿住脚步。
光线把他和江声分开,站在江声对面的人有着宽阔结实的肩线。黑色的短发似乎才打理过,深邃的眉目显得愈发凶狠。深邃的眉目低垂,在江声面前显得沉默而宽和。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而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说,才让江明潮感到不满。
第162章 看着就看着之
江声, 他的弟弟。努力做出一个决定,却还在消化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
他面对楚漆还无法做到坦然,但楚漆却频繁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明潮加快了脚步,一只手按在江声的肩膀上。
男人消瘦但有力的手腕上, 蓝宝石腕表发着璀璨的光芒, 和江声食指的戒指相映成趣。
“楚先生。”江明潮说, “还没祝贺您新品爆单的事。”
楚漆的目光从江明潮的手上瞥向他的脸,“是阿声帮了大忙。”
当然, 如果可以, 楚漆并不想承江声这一次的情。
他为了他的弟弟肯做到那种程度, 不避讳在荧幕中亲吻楚熄的脸颊。楚漆看到那一切发生的时候,甚至都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情绪。
江声默默后缩想要退出战场,肩膀却被江明潮极轻地按住了。
江声感觉被按住的地方长了刺似的,扎得他想不断扭动逃远一点。
“我的弟弟的确很能干,但我还没想好要给他一个什么礼物更好。他渐渐长大,变成一个果断、坚定,有自己打算的人, 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江明潮看向江声, “我很欣慰,到目前为止, 他也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
江声:“我。”
救命,他真的不是在阴阳楚漆吗不是吗!
江声干巴巴地看了一眼楚漆,发现他周身罕见的有些低气压。
楚漆西装革履,肩膀宽阔, 极好的身材比例让他有着一种豺狼虎豹般的压迫感。
他扫了江明潮一眼, 绿眸平静,嗤笑一声, “很巧。他既然和我的弟弟在一起,以后也难免叫我一声哥哥。”
江明潮握着江声肩膀的手稍微一紧。
江声的心也跟着紧了下。
“江先生,我也在想,要给声声准备什么礼物才妥当。”
江明潮的笑意收了回去。
江声:“……”
啊啊啊!
有点怕了,你们说话就说话!别把我卷进去啊!!
江明潮眼也不眨地望着他,“楚熄的确有这个殊荣和我的弟弟在一起,但这和楚先生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一定长久,改口叫你哥哥还是太早了——”
“江先生。”楚漆打断他。
他身材很好,肩宽腰窄双开门,穿西装格外有荷尔蒙张力,深黑色让他显得冷酷且性感。楚漆靠近两步,阴影笼罩到江声的脸颊,轻而易举地能嗅到他身上多年不变的冷冽辛涩的香水味道。
“声声原本就是叫我哥哥的,说早也不算早。”楚漆慢条斯理地道。
穿堂冷风吹过。
江明潮虚弱地轻咳,他转过头,背肌紧绷,手都从江声的肩膀上滑下来。江声愣了下,下意识攥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楚漆被什么东西晃到眼睛,低头一看,是江声的蓝宝石戒指。
故意做给他看的?
楚漆舌尖顶了下槽牙,笑了声,口吻很淡地赞美:“漂亮的戒指。”
就像江声承诺的那样,江明潮和别人不一样。他给的戒指江声不会取下来。连楚熄送的戒指江声都没有戴过,江明潮却可以是他的例外。
这个蛇形的小圈锁在江声的手上,却只会变成江明潮的锁链。和他的长发一样,被江声拉着拽着,随心所欲地摆弄。
“见谅。身体不好,稍微伺候一下弟弟就开始犯困。”
话音轻缓地落下,江明潮仔细感受着楚漆越发凌厉深沉,隐隐有着危险的目光,英俊的脸上肤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伺候。”楚漆掂量着这两个字眼。
江声一噎,急忙尴尬地辩解,“是按摩,按摩啊!”他转过头又去骂江明潮,“你在说什么怪话!”
江明潮:“抱歉。”
楚漆又走近一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一张深邃的脸上光影不明,绿眸深深,“江先生病体虚弱,伺候不好声声,还把自己累成这样。”
很没用。
江明潮看向他。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剑拔弩张起来。
江声很没出息,他受不了了!如果到时候这两个人吵得不爽齐齐掉头回来问江声到底要当谁的弟弟!江声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让两个人都满意!
说楚漆吗,那江明潮为他做的这么多事情,给他的卡,给他的权利和宠爱又算什么。
说江明潮吗,那江明潮是爽了,可是楚漆现在这样、江声其实也不想太伤他的心。
做人,为什么,这么难。
江声一张被温泉泡得热乎乎的脸都开始变冷,他默默转身,背对两个人狂按电梯。
“声声下次有这样的需求,可以找我。既然你和楚熄在一起,那也可以把我看做你的哥哥。你哥哥愿意为你做的事情,我一样不落,全都能做。”
他的重音咬得很奇怪。
“免了。”江明潮道,“江江只有我这一个哥哥。”
“但是,在你之前,江声原本有的,唯一一个哥哥是我。”
楚漆的手也搭在江声的肩膀上。
和江明潮不同,楚漆是身体太好了,体温也过烫。他炙热的手心搭在肩膀上的一瞬间,江声立刻感觉到另一边的肩膀因为对比而陷入冷淡的极寒。
要死了。
江声脑袋嗡嗡嗡,死死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下行,内心煎熬。
江明潮说:“当然,我不否认。可他心在唯一承认的哥哥是我,这你也没办法否认,对不对。”
“你们甚至还有血缘鉴定。”楚漆懒散地挑眉,目光看着后背紧绷,连头发丝都在咆哮‘你们不要再吵了啦!!’的江声,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声声。”
江声僵硬地回过头,“啊?”
“你的脸很红。”
江声:“啊、啊,有吗。”
不止脸红,嘴巴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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