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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会自我攻略(穿越重生)——仰玩玄度

时间:2024-07-29 08:40:59  作者:仰玩玄度
  “成不成亲,他都只能在我身边。”京纾说。
  “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雍帝沉声道,“逾川,婚姻之事不是你耍混账的筹码,你得给我个理由。”
  殿内沉默良久,京纾的眼睛迟缓地转了一下,对上雍帝忧怒的视线,“我要在喜宴之上为不轨之徒办丧,我要世间再没有人敢觊觎徐篱山,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王妃,谁敢动他,我就杀谁全家。”
  数年的假面终于撕破,露出血淋淋的皮/肉,京纾不再是无欲无求的行尸走肉,他活了过来,却又沦为欲海囚徒,后怕、忧惧、嫉妒……这些情绪让他几近窒息。
  雍帝喃道:“逾川——”
  “我早已沾满血腥,不怕再添诸多杀孽,喜服本就大红,更不怕泼血。”京纾打断雍帝,轻声道,“请兄长为我赐婚,钦天监尽快择定吉日。大婚之日,再请兄长携太后前来观礼。”
  雍帝因着“兄长”二字霎时怔然,鼻间一酸,却又在听见“太后”时浑身一震,而后,京纾竟然撩袍向他跪了下来,那是很郑重恭敬的一跪。
  “感念兄长多年教导养育之恩、维护纵容之情,若兄长盛怒难消,待事成之后,臣弟愿粉身碎骨,以担不孝不悌之罪。兄长,”京纾双手交叠,举至额前,语气平静至极,“恕臣弟无法两全。”
 
 
第78章 骗子
  京纾回到肃王府,径自去了书房,没往卧房的方向看一眼。
  “唉。”辛年惆怅地叹了口气,跟上几步,突然被人叫住了。
  “辛统领,您快想个法子吧。”负责守着卧房的近卫跑过来,“早膳、午膳公子都没进,连茶水都没抿一口,而且公子还把发簪抽了出来——”
  辛年惊道:“自尽?”
  “没有!”近卫欲哭无泪,“公子拿簪子凿墙呢,说要挖地洞逃出生天!”
  拿簪子挖地洞,当它是什么神器吗?辛年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京纾的声音,“去把香尘街各大首饰铺子里的簪子都买回来,他要凿就让他凿个够。”
  近卫向辛年求助,用眼神说:“啊?”
  辛年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去,走到窗边说:“主子,您这样做会被公子当作挑衅。公子还没消气呢,要不您去哄哄他吧,好歹把饭吃了。”
  “两顿不吃饿不死,让他继续闹。”
  夜里,近卫又来报了,“辛统领,晚膳怎么端进去的就怎么端出来,公子把发簪凿断了,又踹断了一根椅子腿继续凿墙。”
  辛年真想说要不给公子拿把铁锹过去吧。
  书房门打开,京纾披着外袍走了出来,往卧房去了。
  终于忍不住了吧,辛年一边腹诽,一边吩咐人去小厨房热了晚膳端来,自己则跟上去在不远处站定,以防又要见血。
  卧房门紧闭,瞧不清里头的情形,京纾在门前站定,过了片刻才说:“打算饿到什么时候?”
  “我减肥。”徐篱山在里头悠悠地说,“我要瘦到连人带盒不超过八斤。”
  “你已经很瘦了,无需再减。”京纾好似没听出他在说气话,又说,“待会儿会再给你上一次晚膳。”
  “我不想吃。”徐篱山烦道,“我又不是小孩,你能不能别管我什么时候吃饭?”
  “平日里不想吃,没人强迫你,但故意闹绝食在我这儿行不通。”京纾稍顿,“你一个人没心思吃,我叫柳垂来陪你。”
  一把凳子猛地摔在门上,徐篱山从榻上一跃而起,几步冲过去在门前刹脚,骂道:“滚你妈的蛋,你敢牵连柳垂,我跟你没完!”
  京纾嗤道:“他夜探慈安宫,我还没找他问话。”
  “我才是主谋,有话来问我。”徐篱山冷声道,“况且你凭什么说夜探慈安宫的是他?”
  “你身边只有他。”
  “仅凭这一句话?肃王殿下未免太武断了吧。”徐篱山转身走到桌边落座,漠然道,“你要是真想论罪,尽管来问我,把我关牢里去也行,但你要是不想,你就别拿这一套来威胁我。”
  京纾蹙眉,“你是拿捏住了我不敢办你?”
  “不敢?您说笑啦。”徐篱山笑道,“区区一个徐篱山,您一句话就能办我一百个来回,我怎么敢这么想呢?至于拿捏您,那您就更是高看我了,我在您眼中就是个玩意儿,高兴了百般纵容,稍有不如意了就要关起来训教,我没这个本——”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徐篱山嘴唇一抖,撇着目光没往门边看。
  京纾走进卧房,说:“再说一次。”
  徐篱山揪着袍子的手指逐渐发白,没有吱声,他到底还是怕京纾的。
  但是有个道理很简单,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并能够审时度势的话,就没有那么多被狂揍屁股的叛逆期小孩、青少年以及嘴硬反被殴的社会人士了。
  京纾看着他,“没听见?”
  “说就说,我不敢吗!”徐篱山噌地站起来,转头瞪过去,“我哪句话说得不对?”
  眼见着又要闹起来了,辛年连忙冲过去,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啊,只能说:“主子,晚膳热过了!”
  见京纾没说话,他反手接过近卫手中的托盘,端进了屋内。近来天热,晚膳是清粥小菜,做得很清淡,不易腻口,他一一摆好,说:“公子,用些吧,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徐篱山瞥一眼桌上的菜,“这些菜不对我口味,你们做错了。”
  挑剔也是好兆头啊,辛年说:“公子想吃什么?我立刻吩咐出去。”
  “骨头啊。”徐篱山的目光落到京纾脸上,莞尔道,“喂狗的那种。”
  辛年:“……”我滴娘啊。
  “他既然不想吃,就端出去,明日也不用备膳。”良久,京纾冰冷的声音打断满室寂静,“等你瘦到八斤,我会通知文定侯上门收尸。”
  徐篱山鼻翼翕动,瞪得眼睛都酸了,猛地发出一声“哼”,转身甩飞鞋子上了床,随手狠狠扯下床帐,隔断京纾的视线。京纾转身出去了,房门被关上,徐篱山耳朵一动,忍不住在床上板命,盖上被子把头闷住了。
  是夜,京纾宿在书房。
  柳垂从院墙外跳进院中,快步走向卧房,被暗处的鹊一拦住了。
  “主子不让公子见人。”鹊一说。
  “少爷吹哨唤我了。”柳垂说。
  鹊一说:“我一直在这里,没听见哨音。”
  柳垂给徐篱山的哨子是一只蛊哨,凭借子母蛊互相感应,其中一只响动,另一只就会察觉,以此更为隐蔽。但他没有告诉鹊一,只说:“我不会带他走,我也带不走他,让我见他一面,安抚他两句,否则他要爆炸。”
  鹊一想了想,说:“最多一刻钟。”
  “谢了。”柳垂走到窗边,熟练地翻开半扇翻了进去。
  徐篱山正坐在床上吹着哨子玩,他怀疑他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把这哨子弄坏了,怎么吹不出实声儿呢?听见声音,他掀开床帐看见来人,眼睛一亮,“垂!”
  “嘘。”柳垂抬起手指在唇前比了一下,走过去打量他一眼,眉宇微蹙,“脖子怎么了?”
  “气上头了……没事,我就轻轻地划了一下,莫先生还给我用了超贵的药膏,早就不怎么疼了。”徐篱山举起手里的哨子,拧眉道,“这破哨子不出声儿!”
  柳垂说:“本来就不出声儿。”
  “啊?好吧。”徐篱山把哨子揣回怀里,“你怎么溜进来了?”
  柳垂瞥一眼他,“你一直吹哨,我敢不来吗?”
  “啊?哦,原来如此。”徐篱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了,表哥情况如何?”
  “毒已经清除体外了,但刀伤不轻,肯定要养个一年半载,好在二殿下年轻,身体底子也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柳垂说,“我刚从二皇子府回来,二殿下精神不济,醒了一小会儿就又昏过去了,他向我问起你,我说你一切都好。”
  徐篱山说:“今天还有什么风声吗?”
  “文和殿闹起来了,诸位大臣为着保三、五两位殿下争吵不休。”
  “京尧呢?”徐篱山蹙眉,“这把火就没烧到他身上?”
  “烧到了,今儿个也有关于他渔翁得利的风声。”柳垂啧了一声,“消息传得忒快,多半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把他也拉下水。”
  “今日我又想了想,为何遇刺的偏偏是表哥?若要拉其余皇子下水,砍老三老五不行吗?”徐篱山说,“多半还有付清漪的缘故。付清漪来兰京,一直是表哥在招待看顾她,虽说这是因为表哥在礼部帮衬,比起别的皇子更合适做这个,但是在有心人眼里,难免会疑心陛下有撮合他们的意思。”
  付清漪可是出自大将军府,人人不敢觊觎,可又都不肯让别人觊觎,但凡有点风声,有心之人就坐不住。
  柳垂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对了,今儿肃王殿下去上朝的时候连官冠都未戴,头发随意一绑就去了,引得不少人说他放浪形骸,有辱风仪。”
  “人家穿什么衣服搞什么发型关他们屁事,闲得没事干就来帮我挖地洞!”徐篱山骂完,缓了缓,语气低落了些,“今日我也检讨了,我昨夜确实是口不择言。他以前同我提起往事,是信任我亲近我,我明知道这是他心中禁区,却反过来拿这件事来威胁他,他本就是难得敞怀的人,现下肯定觉得我辜负了他的信任。可是他平日关我就算了,这会儿还关我,我也真的冷静不下来。”
  “肃王担心你,怕你再以身犯险。”柳垂说,“他特意往汍澜院拨人,就是以防万一,可刺客还没进家门,倒没防住你自己迎上去。”
  “可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啊。”徐篱山嘟囔,“要是能有别的法子,我作屁的死啊?对了,京澄情况如何,他没被打死吧?”
  “今儿我去五皇子府了,五殿下挨了几鞭子,正躺在榻上跟美人儿使苦肉计呢,看起来半点不着急。鞭子是肃王罚的,却不是罚他夜探慈安宫,而是阳奉阴违,可罚也不过几鞭子,这事被苏昌开口揽入金昭卫手中,最后只会是‘飞贼入宫偷盗’的结果,不会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柳垂说。
  “好小子,这时候都不忘泡男人。”徐篱山嘀咕,好似没听见他的后半句话。
  “别皱着脸,都老成七十岁了。”柳垂在他头上薅了一把,“你先好好待着吧,有什么消息我会来告知你。”
  徐篱山拍开他的手,“你当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装逼吧你。”
  “鹊一放我进来的。”柳垂说,“他也怕你们闹,还有,肃王要是真想把你关死,鹊一绝对不敢放我进来。”
  徐篱山抿了抿嘴巴,很不满地说:“你怎么帮他说话!”
  “因为有心人心口不一,嘴巴太倔。”柳垂说罢拉下床帐,“早点睡,别吹哨子撒气了,我先撤。”
  “等等。”徐篱山拽住他,从床上跪起来,“那夜我故意凑近面具人,就是想近距离观察他一下。”
  柳垂嗤道:“他都把自己裹成熊了,身形都辨认不出。”
  “你忘记了一点——味道。”徐篱山说,“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虽然很清淡,但是我从中辨别出了旃檀、柏木,很像寺庙里的那种味道。”
  柳垂蹙眉,“慈安宫也有类似的味道,莫非他去过?”
  “兰京寺庙何其多,如此不能武断,还有,”徐篱山眯了下眼睛,“这两种味道极其淡,应该是他常出入某个地方沾染上的,但是他惯用的却是果梅香,而且是我绝对不会辨错的那款。”
  开春的时候,徐篱山在兰京的一家香楼售卖了这种香,比起市面上的方子略有改动,果味稍浅,添了残梅幽香。
  “香楼的来往买卖都记账在册,以最快的速度去查。”徐篱山嘱咐道,“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好不要惊动香楼的人。”
  “我懂,做贼我很熟练。”柳垂说罢熟练地翻出窗,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若有所感地转头往左侧一看,京纾正披着外袍站在书房门口的廊上,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也没有很熟练。
  柳垂径直走了过去。
  京纾转身进了书房,等柳垂进来,他说:“他身上有伤,别给他带酒。”
  “什么都没带。”柳垂老实地说。
  京纾一顿,“你没偷偷给他带吃的?”
  “王府不管饭吗?”柳垂也顿了顿,反应过来,“少爷闹绝食了?”见京纾默认了,他又说,“少爷以前没闹过这出,我便没有防备。”
  徐篱山一个人在安平城逍遥,没有老子娘管教,能和谁闹绝食这一套?烦躁的时候胃口大开还差不多。
  “明晚来的时候记得带些他爱吃的。”京纾警告道,“但只能如此。”
  “殿下放心,我不会带他溜走,也实在是溜不走。”柳垂拱手,“只是这么一直关着少爷也不是办法,还请殿下再斟酌一二,您不愿意让他出门,出个院子总行吧,要不然得关出毛病了。”
  京纾垂着眼,没有说话。
  “您是怕给了这台阶,少爷往后会更加肆无忌惮?”柳垂观察着京纾的神情但啥都没观察出来,只能自顾自地说,“可您既然不愿施以手段,再退一步又何妨?”
  京纾差点被这句话逗笑了,“你们还真是一脉相承的会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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