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欢这种热闹和乐的氛围,不知不觉又画了许多,不过每一幅都将洛霜白自动省略了。
看到他很容易影响心情,所以他最好从头到尾都不要出现。
在这期间,一开始对云非渺爱搭不理的那支画笔有无数次想往云非渺手心里钻,云非渺都懒得搭理。
他对这支笔全无信任,像这种自己能动的笔万一故意捣乱,破坏了他的画卷可怎么办?
以他的性子,要么就不画,要画就一定要专注,要画到自己水平内的最好。
那支一直在他手边扭来扭去的笔,只会干扰他罢了。
第98章 残念化符
“哇——”
忽然一声哭嚎从那支笔中传来,令云非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愧是万物有灵的修真界啊,连画笔都能哭了。
云非渺虽然很震惊,但他蘸着颜料的两只手依然没停,正在认真地创作他的最后一幅画。
他想画一个最美的沧澜,可惜他还年轻,连中洲都未曾踏遍,更遑论整个沧澜大陆。
所以他画的是一幅沧澜大陆的地图,画出了所有标志性的山川河流,画出了七大宗八大族的具体方位。
虽然只是一幅地图,但依然可见其中欣欣向荣的大好风光。
这便是他最大的希望了,他希望沧澜大陆永远都能这样美好。
这也是千千万万个英烈前辈的希望,为此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生前以身殉道,死后仍旧惦记着这方土地,愿意付出神魂残缺的代价,为后人留下自己的传承。
云非渺心想,若真有非死不可的那天,他也能义无反顾。
但是吧,能活还是要选择活着的。
他希望自己活着,希望身边的小伙伴都能活着,希望沧澜大陆永永久久地活着。
最后一指落下,所有画卷全都完成,那些画卷顿时金光大盛,幻化成一幕幕生动的影像在云非渺面前播放。
云非渺觉得那些画面都好看极了,忍不住拿出留影石将其全都录制下来。
“哇哇哇——”
画笔的大哭破坏了这些美好的画卷,云非渺蹙了蹙眉,决定不理画笔继续录影。
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啊!又不确定能不能带出来,当然还是先录下来再说。
那支画笔虽然不凡,但跟个熊孩子似的,不能太给它脸。
就好比当初的水水,一张口就没一句他爱听的。但冷落它之后,它慢慢也学会哄人了。
虽然有时候哄了不如不哄,但有那份心也是好的,最重要的就是个态度嘛!
“你为什么不理我!”画笔忽然放大,变得比云非渺还高,高到需要云非渺仰视的地步。
它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但云非渺完全没有哄它的想法,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居然连支笔都比他高!
云非渺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想让他仰视那支笔是不可能的,他左看右看横看侧看,反正就是不看那支笔,那笔顿时就更委屈了。
“呜呜呜你是个坏人!你居然不理我!”
云非渺撇嘴:“我理你的时候你不理我,那你理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不理你啦,这叫礼尚往来。”
“可我也就不理你十次,你却不理我上百次,你太过分了。”画笔继续抽抽搭搭。
云非渺耸肩:“你难道没听过百倍奉还吗?遇到小心眼是这样的啦,恰好我就是那个小心眼。”
画笔又气愤又委屈:“你好过分,你小心眼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既然是事实,自然理直气壮。”云非渺无所谓道。
对于头一天见面的画笔他当然小心眼啊,大方肯定都是留给自己人的。
“哈哈哈不愧是我云家人,果然很有本君当年风范。”
一个清俊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云非渺面前,一看就知道是抹残念。
但这抹残念保存得十分完好,还能清晰地看见他与云非渺有着七八分相似的模样,像极了云非渺成年后的模样。
云非渺一直都知道云家人的长相有几个固定的模板,主支所有人拉出去都能找到好几个相似之处,但与自己这么像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不禁有些稀奇,又隐隐有些兴奋。
“莫非老祖就是符道圣君云无涯?”
他记得祖父说过,自己与无涯老祖的画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祖父还说,他长得这么像符道圣君,将来在符道方面肯定成就不小,然后就给他塞了一堆符书,他看了十年还没看完。
“没想到七千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小辈能记得我,想来的我画像一定保存完好。”
“那是自然,云家每一位先祖的画像我们都保存完好。”
他们云家从未出过作奸犯科之辈,大家的画像都好好在祠堂待着。顶多就是名声响亮些的先祖,享受的香火也多些。
那些籍籍无名混吃等死的,就只能等每年祭祖时与其他先祖一块儿聚餐了。
像云无涯这样的,他祖父可是将人画像复刻了一份,挂在自己卧房中日日仰望的。
云非渺小时候就时常见到对方的画像,当时并不觉得自己与他很像,如今再见却觉得像到离谱。
他这隔代遗传隔得也太狠了吧?
怪不得他十岁以后祖父就把画像收起来了,估计看着很别扭吧。
云无涯又欣赏着云非渺的画作,满足地感叹道:“都七千多年过去了,我们云家人还是这么好看。”
云非渺认同地点头,身为一个颜控,生在云家真是太幸福了。
“你身边这小子,是谢家的吧?”
“前辈怎么知道?”云非渺好奇。
云无涯笑道:“上古八族的相貌都有几个固定的模板,大部分都能一眼认出。”
“在我们那个时代,五洲联系紧密,八大族更是常来常往,谢家人的特征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云无涯的语气透出一丝怀念。
“你与他关系很好?”
云非渺答道:“自幼相识,如今又是拜了同一个师父的师兄弟,关系自然好。”
云无涯又笑了:“真巧啊,你与我生得这般相似,又恰好都有个谢师兄。”
“不过我那位谢师兄比你这位要好看多了。”
“……”云非渺沉默,心想这话听着可真耳熟,也不知道是实话还是无涯老祖的心里话。
他抬头,对上云无涯越发怀念的表情好奇道:“那老祖与那位谢师兄关系好吗?”
“自然很好,只是他……”
云无涯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哪怕已经死了,哪怕只是残念,他依旧不愿意提起谢师兄已死的事实。
“真好啊,你们都还年轻。”
云无涯飘过去摸了摸云非渺的脑袋。
“我们已是黄土一抔,你们却还有无限可能。”
他说着将一旁不停掉眼泪的画笔抓了过来塞进云非渺手里。
“这是浮云绘梦笔,小名绘绘,以后就交给你了。”
“希望你能珍惜它,也希望它能帮到你。”
“你既然已经得到江冽的传承,那我能教你的也只剩以灵绘符了。”
云无涯说着食指点在了云非渺的眉心,一道金光随着他的动作没入其间,云非渺便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份符道传承。
“最后,再送你一道祝福吧。”
云无涯又轻轻拍了拍云非渺的脑袋,最后人影消散,化作一道鸿运符没入云非渺的体内。
第99章 进入阵冢
鸿运符进入体内的那瞬间,云非渺身体是从所未有的轻松,那种一直被人暗中窥探觊觎的感觉彻底消失。
云非渺觉得神奇,只是一抹残念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位老祖生前该多强大啊!
可是沧澜大陆最多只能容纳炼虚巅峰的修士,炼虚巅峰不至于强到这个程度吧?
还是说,七千多年前那会儿,沧澜大陆还能容纳更强大的修士?
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从上古的记载来看,那会儿沧澜大陆上甚至还有神兽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大陆的力量还是逐渐往下递减了?
如果下一次大劫没能度过,是否还能继续往下降?
云非渺越想越是心惊,连忙将那些想法全都抛开。
这么大的事,并不适合他一个小小的金丹思考,他还是赶紧出去找阿风吧。
云非渺觉得自己在领域里待了三个月之久,但在外头就只过去了三个时辰。他一出去,就看见谢飏正盘腿坐在原地等他。
感受到他的气息出现,谢飏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云非渺好奇道:“阿风就没想着自己去讨护身符吗?”
谢飏摇头:“此事全看祖上渊源和前辈们自己的眼缘,强求无用,不如坐等。”
云非渺闻言更好奇了:“那阿风等到了吗?”
“符冢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谢家先祖的,自然也能等到一两个。”
谢飏说着,将一个叠成了红叶状的红符递给云非渺。
云非渺下意识地接过,稀奇道:“这是什么符?我怎么从未见过?”
谢飏低头佯装专注地看着红符:“老祖说这是他自己发明的同心符,只要同处一洲,不论相隔多远,拿着这红符的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方位。”
“好东西啊!”云非渺眼睛一亮,“这样以后我们出去就不用怕走散了。”
“嗯。”谢飏点头。
“那还有多的吗?”云非渺跃跃欲试,“要是能够研究出做法,以后我们外出任务的时候小队人手一个,该多方便啊!”
谢飏:“……”
你猜它为什么叫同心符?
那么多人人手一个,还能叫同心符吗?
显然云非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利落地给手里的红符改了名字。
“不过叫同心符听起来怪怪的,要真能人手一个,改成定位符比较合适。”
“……”谢飏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无奈道,“你说的对。”
还能说什么呢?他不是早就知道云非渺还小,还没开窍吗?
为了让所有亲传都能多套几个护身符,符阵宗这回特意等三天满了才打开符冢,将他们都放了出来。
等他们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将他们送进了阵冢。
“怎么那么着急?”对阵冢并不感兴趣的宫灼十分哀怨,他还想多睡一会儿。
“据说符阵宗的长老们也觉得他们宗门不安全,怕我们在他们宗门待的时间太长会出事,所以只打算让我们逛完两个秘冢就离开。”
云非渺无奈极了。
原本七大宗互相串门是件乐事,能让七大宗的亲传都互相认识一下,再互相探探底,甚至以往还有几个看对眼的凑个对儿。
但这回不管去哪儿都匆匆忙忙虎头蛇尾的,让大家对之后的行程都失去了兴趣。
阵冢里的残魂残念们似乎早早就醒来了,在大门打开的那瞬间,大家就看见了许多飘来飘去的影子。
谢飔瑟瑟发抖,连忙伸手去掏禁言符。还没给自己贴上呢,他就被一抹残魂拉入了独立的领域。
云非渺见状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侧一瞥,果然发现方才站在自己身边的谢飏已经消失了。
谢飏一进入领域,看见的就是张熟悉的脸,就跟照镜子似的,不过对方看起来比他沧桑许多。
“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眼熟?”那抹残念笑道,“我叫谢泊风,应当是你老祖。”
“见过老祖。”谢飏连忙行礼。
他虽然没有认回谢家的打算,但面对谢家的祖宗却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思。
而且这位老祖和他生得太像了,看着又别扭又亲切。
“你身边那小子是云家人吧?你师弟?”谢泊风又问。
“是。”
“难怪,他长得和我云师弟可真像,不过云师弟要比他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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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飏不置可否,他觉得云非渺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但此时与他说话的人是祖宗,还是已经死了的祖宗,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看你这样,是不服气?”谢泊风挑眉。
“晚辈不敢。”
“果然还是不服气。”谢泊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年轻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也不懂得委婉。”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来聊聊正事吧。”
说到这里,谢泊风的神色正经了许多:“你身上的阵法叫什么名字?”
“夺运替生阵。”
“夺运替生阵?”谢泊风琢磨了一番,“够贴切,也够歹毒,也够天才。”
“若是我没看错,这阵法出自我们谢家?”
“是。”谢飏点头。
“给你下阵之人也出自我们谢家?”
“是。”
“嘶——”谢泊风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我们谢家也会出这么大的内乱,到底是怎么引起的。”
“晚辈也不确定,不过听说……”
谢飏将七百多年谢家主支旁支换子的事情说了一下。
“天才啊!”谢泊风忍不住感叹,“那绝对是两三千年都难得会出一个的绝顶天才啊!”
“居然就这样毁了,实在太可惜了。”
虽然走的不是正道,但也没办法,人都被逼疯了哪还管什么正邪。
“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背上的阵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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