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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近代现代)——归檐

时间:2024-07-31 08:25:59  作者:归檐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刚才他走的时候这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姿势?
  奚琢顺着看过去,在戚寒洲的视线尽头,看见了正与人微笑着说话的周栖。
  他走近了,在人眼前挥了挥手,腕子就被抓住了,给戚寒洲揉吧揉吧塞
  手里不放。
  “哎,你松开呀!”奚琢叫了他一声,动了动手,没挣开,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宽大衣袖往下拉了拉,把两个人的手都挡住了。
  戚寒洲手凉,一抓住奚琢的就不愿意放开,他捏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了点儿力,嘟嘟哝哝:“他真可怜。”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奚琢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谁?”
  戚寒洲就仰头看着他,“叶汿。”
  两个字,竟然还能听出一点惋惜遗憾的意思。
  奚琢明白了,问他,“你觉得他哪里可怜?”
  戚寒洲几乎是立刻就道:“各个方面,”他顿了一下,又说:“但也不是特别可怜。”
  奚琢眼睛亮起来,认真听他说。
  戚寒洲低头,长睫掩下来,沉吟片刻,他道:“我觉得他现在是真的自由,以前不算。”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
  奚琢笑了,他接下去:“嗯,我开始构思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他不由地也向不远处的周栖看去一眼,目光在他侧脸停驻几秒,收回。
  “没有‘杀死’第一个人之前,叶汿能够安心顺利的就这么过一辈子,但真的见了血后,他就不会再留在山上了,委屈的活着或者肆意的活着,他不会选前面的那个。”
  “没有死的选项吗?”戚寒洲似乎还沉浸在其中,身在其中,就好像有点看不清,所以问出问题。
  “他不会让自己死的。”
  一道声音突然传过来,奚琢回头,发现周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周栖哥,”奚琢眼睛一亮,“对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周栖笑眯眯的,同他开玩笑,“怎么样?我理解的还可以吧?”
  他笑起来时很温润,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和“叶汿”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可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却和奚琢构想出的“叶汿”很像。
  “不是还可以!”奚琢有些激动,“我觉得特别好!”
  “哈哈,那看来我是获得编剧老师的认可了?”周栖勾唇,“我很荣幸。”
  奚琢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远远的一声喊,周栖笑道:“是在叫我,下次再聊吧。”
  “好的!”
  等他离开,奚琢晃了晃戚寒洲的肩膀,语气里难掩兴奋,“周栖哥好厉害啊。”
  戚寒洲应了声,“他是挺厉害的。”
  “他平时肯定是个很认真的人,”奚琢笑着,“导演的眼光真好呀。”
  他说完了,发觉戚寒洲没应声,一回头,就看见一张巴巴看着自己的脸,眉眼都低垂着,像被雨淋湿的狗狗。
  奚琢噤了声,出于长时间来对男朋友的了解,临时转折了一下,“但是没有你厉害。”
  这转折不能说不生硬,但胜在有用,效果立竿见影。
  戚寒洲委委屈屈,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有心机:“你说一下具体的嘛。”
  说完还补一句:“我喜欢听你夸我。”
  奚琢知道自己面对戚寒洲这人的时候确实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但习惯是能养成的,比如他此时就能看出来这人是在撒娇。
  不过看出来也没什么用,他经常性无法拒绝。
  “我平时不是经常夸你吗?”奚琢认真道:“也不能什么时间都夸,这样都没有鼓励性的作用了。”
  戚寒洲一本正经:“但是能持续性起到提高我的幸福值的作用。”
  “……”
  奚琢和他认真探讨:“不是有很多人都夸你?”
  戚寒洲毫不迟疑:“这是不一样的。”
  奚琢眨眨眼,“哪里不一样?”
  戚寒洲朝他wink一下,笑眯眯地:“身份不一样,”他顿了下,说:“你可是我男朋友。”
  奚琢脸红了,他避开那双笑起来琉璃似的眼睛,声音都轻了,
  “我真是说不过你。”
 
 
第75章 加七十五分
  【窗外雪落纷纷,屋内小火炉噗噗烧着。
  沈云集低着头,小心地擦干净殷羽肩头的血迹,动作极轻,血迹擦干后,露出整条横过肩头的伤口,看着颇为可怖,他瞧着心疼,一点一点涂药,边涂边道:“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他怎得真下得了手!”
  比这更重的伤殷羽也受过,但以往他总是一人独自处理,眼下瞧着沈云集面上掩不住的担忧,眉眼微弯,一时也觉不出伤口的疼来,“无妨,半月就能好的完全了。”
  沈云集涂完了药,到了包扎这步,有些为难,他嫌少做这些精细的活,给自己缠就算了,可不能给殷羽也缠成这样。
  他拍拍殷羽的手,抿唇,“阿羽,这个我不擅长,会缠的很难看。”
  殷羽看着他一会儿,轻笑:“没事,只要包住伤口即可,我不会觉得不好看。”
  话音刚落,屋门便被推开,崇净抬脚进来,神色略有些疲惫,他来到殷羽身边,张开手,掌心里赫然是一个瓷瓶。
  “将这药涂了,好得快些。”
  沈云集忙接过来,道:“多谢前辈。”
  崇净笑了,“何以言谢?既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是要照顾着的。”
  沈云集摸摸脑袋,也跟着笑了,“前辈说的是,”他说完,正要取开小瓷瓶,却觉这瓶子眼熟,便问:“前辈,这药莫非是药谷的?”
  崇净略一点头,“正是。”
  沈云集只当是他是亲自去要的,便不再多问,小心地给殷羽涂了药,又动作略显笨拙地将伤口缠好了,才松口气。
  殷羽披好了衣裳,看向崇净,迟疑道:“师父,师兄呢?”
  沈云集脑中便记起那个持红扇的人,眉头皱起,“想不到他这么厉害。”
  崇净长叹一口气,眉目间满是忧愁,“汿儿的天赋是极高的,只可惜……”
  话到嘴边,他略一顿,想到白日里叶汿说的话。
  各人有各人的路,谁能说谁对谁错。
  思及此,崇净道:“说到底,是我当初生了疑心,没能完全信任他。”
  沈云集却忍不住道:“可这也不算是冤枉他,他今日不也说,后面的那些人都是他杀的吗?”
  “这不是他的本意,”崇净看向殷羽,眼里透出些许怀念的神采来,“汿儿以前是很喜欢人的,你初来时不爱说话,可他总是爱哄着你,好像怎么样都不嫌烦。”
  殷羽垂下眼,浓长的眼睫在眼下落下小片的阴影,“嗯,师兄以前……对我是极好的。”
  他幼时觉得叶汿是最正直的侠客,是天下顶好的人,所以后来叶汿下了山,去走了自己的道,他却执拗地不愿意他去走这条所有人眼中的‘邪道’是以他才偷了那所谓的圣物。
  但此时此刻,殷羽觉得自己似乎也是相通了些事。
  “若是刻意去拦我,那我定然是拿不走他一分一毫的东西,”殷羽的声音放轻了,“他是故意放我走的,今日要来,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崇净点头,“不错,”他叹口气,道:“汿儿从不会让他人做自己的决定。”
  他也明白,他这个大徒弟这次来,是要彻底地将过往都给斩断了,以后便各走各的路。
  沈云集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小火苗哗哗的闪烁,映在他漆黑的眼中,他用手在火苗上晃了晃,“唔,叶汿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人。”
  “要不是他抓过我,我绝对要和他做朋友的。”
  崇净被他逗笑了,转头对殷羽道:“你这是自哪里找到的相好,有趣的很。”
  殷羽被‘相好’二字给砸了个正着,脸毫无预兆的热起来,一开口竟是有些失措,“他……”他很快的看了一眼沈云集,见对方也望着自己,于是将头又低下去,“那时我受了伤,是他救了我。”
  “救命恩人?”崇净笑道:“是段好缘分。”
  沈云集很得意的应和:“是吧是吧,我也觉得!”
  崇净笑而不语。
  小火炉烧的旺,隔了片刻,崇净忽然道:“你们何日回京城?”】
  ————
  “后面是要成亲的吧?为什么剧本上没写?”
  戚寒洲很执着的追着奚琢问,只这一句话,不知已经说了几遍。
  奚琢把杯子塞给他,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嘴巴好像有点干,先喝口水吧。”
  水杯是接过去了,戚寒洲倒是听话,一只手握着杯子,速度很快的喝了口水,还凑过去,“你检查一下。”
  “……”奚琢看看四周,松口气,毫不留恋地推开他的脸,“这个不用检查。”
  这人不知道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只要是他说的话都会照做,做完了总得说句要自己检查什么的,像是变成了想要夸夸的小朋友。
  “好吧,”戚寒洲很遗憾地说完,把水杯盖子拧好了,朝他笑笑,“那继续刚才的话题,奚编,你能不能给我加戏?”
  这称呼自戚寒洲口中还是头一次出现,奚琢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不行的,”奚琢正色道:“这违反规则。”
  他把杯子接过来放好,很正经地和人讲道理:“而且导演说戏的表达还是要收敛一点的,你刚才说的……”奚琢顿了下,继续:“说的成亲是不可以的。”
  戚寒洲哦了一声,声音拖的老长,仿佛一下子萎靡下来了。
  奚琢见他似乎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的意思,松了口气,接着就听这人开口:“戏外呢?”
  奚琢怔了一下,“什么?”
  戚寒洲垂眸看他,长睫掩映下的眼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乍泄的春光,“戏里不可以,戏外可以吧?”
  尾音扬起些,轻轻缓缓的,故意勾着人似的。
  奚琢明白过来,脸一下红了,“戏外……那也是不行的。”
  “啊?”戚寒洲伸出手,手指头在他侧脸戳戳,又很不安分的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滑下去落在脖子上,一下一下的磨,“这样也不可以吗?”
  奚琢脖子被摸的痒,伸手去捉作乱的手,还没碰上,戚寒洲自己收了回来,弯下腰,唇贴近他的耳畔,“那,只是穿着婚服自己拍照也不可以吗?”
  “怎么就说起婚服来了……”奚琢捂着耳朵,想要离的远一些,戚寒洲却追上来,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了,他一转头,能看见那双透彻的浅色眼瞳,这样近的距离,比平时更具有吸引力。
  “真的不行吗?”
  奚琢脸烫得厉害,推住他的脸,“你别靠这么近,”他移开视线,小声道:“要是被看见怎么办。”
  戚寒洲笑了,“那你答应我,答应我的话我就听话。”
  “……”奚琢看他一眼,“那就只能自己拍照看,而且只能在酒店里。”
  戚寒洲得了逞,笑眯眯地站起来,
  “遵命。”
  ————
  街角的咖啡厅僻静,毛发柔软的小猫卧在窗边,长尾巴惬意地晃动。
  奚琢看着那猫出了神,视线落在轻轻晃着的尾巴上。
  “您的拿铁。”
  杯子落在桌上,发出细微的敲击声,奚琢回了神,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谢谢。”
  窗外天有些要暗的意思,街上的灯亮起的很及时,光从高大的路灯上照射下来的时候,暗红色的长卷发一并出现。
  奚琢收回视线,手搭在了热热的咖啡杯上。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漂亮的女人在他对面坐下来,手机也在这时候亮了一下。
  奚琢看了一眼,没去拿,对对面的人点了下头,“卫老师,你好。”
  卫山澜抚了下头发,冷艳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好,很久不见了。”
  奚琢点点头,“啊,是的。”
  “你来的很早。”
  卫山澜随意点了杯喝的,暗红的头发颜色让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因为剧组离这里比较远,我担心迟到,所以提前到了,不是很早。”
  卫山澜盯着他看了几秒,红唇勾了一下,“你很紧张?”她搅动手下的咖啡,“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些事情。”
  奚琢悄悄呼出一口气,心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卫山澜的身份培养出她的气场,而且今天她突然约了自己,目的尚且未知,他总是放心不下。他原本想要直接拒绝,但又想到商瀛和卫山澜或许是有些交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太不应该,又实在巧合。
  奚琢坐直了身体,“您问就好,但您想要知道的我不一定都知道的。”
  卫山澜轻轻摇头,“不,你一定都知道。”
  奚琢愣了一下,心脏一跳,卫山澜却没有接着这话题,反倒是朝着他右手边投去一眼,问:“你的手机一直在震,不看看吗?”
  奚琢下意识低头去看了一眼手机。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谁发的信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由卫山澜发问,他心里总有些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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