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听话!!!
可现在这样还是太过分了,如果什么也不想说,他又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转变态度?
像以前那样继续无视他不行吗?
还是说, 非要让自己配合他, 去玩那个什么游戏——
“不能靠近!”
身旁的几名警卫一把按住了他。
“举起双手!”他们厉声喊道,“不准动!也不准说话!!”
涉及到天皇的安全, 哪怕是警视厅总监在这里都要规规矩矩的。
他们没有给松田阵平任何面子,眼看就要按不住松田阵平,其中一名警卫举起了枪。
一只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按住了他的枪口,那人胳膊穿过众人的缝隙, 精准地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
“别这样,”安室透说,“他人又没有跑……”
可是没有机会了!松田阵平有些狼狈地瞪着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医生被带走代表着什么?
开枪的是那些危险的恐怖分子, 和医生又没有关系!
他在高尔夫球场受到袭击, 回到别院之后秘书中毒, 保镖全体被放倒——他现在就是被危险杀手盯上的无辜人士而已!
再这样下去,连他骗走黑衣组织几百亿,都会变成是别人骗走了那些钱, 因为用了他们公司的名义, 所以才会雇佣杀手来杀他灭口。
从头到尾他都是无辜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些事跟他有关。
他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松田阵平瞪着用力按住自己肩膀的人。
安室透呼吸一滞。
他当然能理解松田阵平的愤怒,在神保町的时候, 甚至更早他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就把松田阵平给骗出去的时候, 安室透也愤怒过。
可是有用吗?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安室透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早就该习惯了, 可看到松田阵平燃烧着愤怒的眼睛,他才突然惊觉,自己是那么不甘。
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不然他不会还保留着工藤优作的联系方式,他不会还跟hiro瞒着黑田兵卫偷偷交换情报,他也不会来到这里,跟松田阵平站在一起。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
松田阵平瞪了瞪他。
之后警卫冲上来,迅速把他们分开,送往了不同的房间。
-
新的房间,新的等候室里,哪怕被密集的枪口团团围住,正中央的年轻男人也泰然自若,没有半分不安。
他看向把自己带过来的那名警卫。
身材魁梧的警卫胸前没有任何徽章,耳畔挂着通讯器,黑色的连线顺着他的颈侧没入西装领间,这是一个高大健硕到完全不用担心会被贝尔摩德伪装的人。
今鹤永夜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从来到警视厅报案开始,他就没有喝过一口水,期间一直在说话,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回想起刚才安室透拿着水杯站在门边的画面,他竟然有些羡慕。
这个人呢,平时观察力那么敏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是看不出来自己想喝水。
身材高大的警卫挥了挥手,身后的另一人立即走向饮水机,拿起杯子倒了一小杯水。
他掏出试纸,在水中测了测,确认过没有问题之后,才倒掉那些水,重新给今鹤永夜接了一杯。
这算是特殊待遇?今鹤永夜有些感兴趣地望着他。
他和一般的护卫不太一样,更像是专属于皇族的警卫,看起来更严肃也更有气势一些。
身旁的警卫也不说话,等他喝完了水,才开口说:“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大早,这人来报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警视厅,被请到警备部这上面他也知道,而且这不太符合规矩,他还特意去查了是谁下的命令。
下令的人级别很高,所有资料都是保密状态,他以为是大老板动用特权私下找了警视厅的高层,也就没怎么管,没想到一下子就牵连到了他们。
竟然有人潜入皇居里开枪,还是为了杀他?
他目光凌厉地望着面前的人,对方双手放下杯子,一脸镇定地说:“这个问题不是更应该问你们么?”
他离开特别搜查部才十几分钟。
狙击手找视野,找位置也是要花时间的,更别提潜入皇居所需要的时间。
现在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他前脚刚离开特别搜查部,后脚就有人把消息传出去,告诉了那个杀手。
所以杀手才会知道他在SP的等候室里。
高大的警卫脸色一变。
这时另一个警卫推门进来,默默看了那名警卫一眼。
警卫大步走出去,今鹤永夜身体靠在沙发上,凝神细听,听到他和警卫小声说着:“狙击手跑掉了。”
“他的车停在正对着警视厅的河边,是一辆双层观光巴士,枪就藏在车顶的两块雨布中间,我们在雨布上检测出了硝烟反应……”
硝烟反应短时间内很难去除掉,但雨布的存在,可以很好地挡住开枪之后的残留物,避免沾染到狙击手的身上。
这样的话,哪怕他们带着警犬出去也很难找到那名狙击手了。
高大的警卫脸色难看,那人又说:“我们在特别搜查部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同事。”
也就是说,有人潜入警视厅,还打晕了特别搜查部的人,伪装成他接近落合政彦?
之后落合政彦被请到警备部门,那人看到没有机会了,于是给杀手进行通风报信……
从逻辑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警卫的工作就是要怀疑一切,排除所有可能性。
高大的警卫又问了几句,之后有人来跟他汇报,昨天落合政彦与枡山宪三见面的时候,在高尔夫球场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枡山宪三中毒昏迷,落合政彦的秘书也中毒昏迷,多名保镖被打伤……这才是他一大早来警视厅报案的真正原因吧?
这位大老板也不知道被谁盯上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那人买通了杀手……
胆大包天到敢潜入皇居的杀手……
警卫的心情沉重,又问道:“另外两个人呢?”
“诸星副总监把人带走了。”说话的人摊了摊手,意思是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警卫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天皇的安全非同一般,恐怕狙击手开枪的时候,警视厅内部就已经掀起滔天骇浪了。
现在一个是完全无辜的人士,另外两个又被上面的人带走……
“算了……”警卫叹着气说,“我去叫老大吧。”
警备部事情也多,最近连环爆炸案里,最先牺牲的那名警察就是从他们警备一课调到搜查一课去的,调过去才一周……
在场的警卫没有人去参加过松田阵平的追悼会,警卫部门负责的是天皇的安全,平时得注意和别人保持距离,避免被人套出什么消息。
他们几乎没人认识松田阵平,顶多就是听过名字,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而已。
松田阵平的墨镜又被狙击枪打掉了,墨镜下的脸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很难将他与新闻上正儿八经的证件照联系在一起。
这名高大的警卫打了电话给上司,又回来带上人,亲自去往河对岸。
至此,某位无辜的大老板,终于被人遗忘在了新的等候室中。
几名警卫见他对摆在桌上的杂志感兴趣,也就没有打扰他,默契地走出去,在门口站起了岗。
杀手要暗杀的人毕竟是他,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他还不能就这么离开。
此时的副总监办公室里。
诸星登志夫一手拿着降压药,一手拿着水杯,有些颤抖地望着松田阵平和他身边的金发黑皮。
松田阵平:“……”
你倒是把药拆开吃下去啊?
他盯着诸星登志夫手里完全没动过的药看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话,于是说:“那我们先……”
“松田君啊……”诸星登志夫终于开口了。
像是酝酿了很久,他眼神发颤地望着松田阵平,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两天,你一共展开了两次行动对吧……”
一次把二十人送进了医院,直到现在都还没醒,另一次呢,直接让杀手在对面的皇居开了枪……
诸星登志夫忍不住想,还好在任命松田阵平这件事上,白马总监也是点头同意了的,不然他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到底是那些炸弹犯选中了松田阵平,还是松田阵平天生就有点招惹是非的体质……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每次都——!!!
他又看了看松田阵平身侧的另一个年轻人。
安室透闭口不言,诸星登志夫都抓过他了,还不知道他是谁就奇怪了。
过了一会儿,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诸星登志夫说:“你从我们办公室的电梯下去吧。”
他们的秘密电梯不是直通停车场的,而是走秘密通道可以去往警视厅各处,对于安室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诸星登志夫看起来有话想要对松田阵平说,安室透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松田阵平对他抬了抬下巴。
不久之后,安室透压低帽檐,消失在了办公室中。
松田阵平大摇大摆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对诸星登志夫说:“要给我免职?”
是有那么个想法……
再让他这么继续下去,诸星登志夫很怀疑,下一次狙击手要瞄准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嗯……因为总监不在,拿他这个副总监开刀的可能性变得无限大了。
诸星登志夫无言地掏出了烟盒。
在他拿出打火机之前,松田阵平忽然说:“把烟收一收?”
诸星登志夫动作一顿。
松田阵平不也是抽烟的?
诸星登志夫看过他的资料,心里忽然升起了些许怀疑,这时他发现松田阵平好像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样,脸色顿时变得臭了下来。
诸星登志夫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松田阵平:“……我戒烟了。”
但这并不是他脸色难看的原因,他只是想起在楼梯间时,医生跟他们说,他是出来抽烟的。
其实那时候,他既不是出来抽烟,也不像松田阵平猜测的那样,是出来等金融厅的人,而是为了确认狙击手的位置吧?
他在确认黑麦威士忌有没有到场。
除了他,没有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开枪。
在高尔夫球场时,诸伏景光还特别让他注意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出现在现场的是金田雪帆……
想起金田雪帆,松田阵平眉头微微皱起。
他忽然有些怀疑,河对岸那一枪会不会是金田雪帆开的。
但要是说出来,金田雪帆在警视厅里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诸伏景光现在可都还住在他那边。
松田阵平说:“你要是不给我免职,我就先走了。”
“……”诸星登志夫。
说话直接的人真的会让人很难办,他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这个上司的面子吗?
诸星登志夫说:“你有多大把握?”
松田阵平几乎不假思索地回:“没有把握。”
诸星登志夫愣了一下,在他发怒之前,松田阵平说:“如果你去问其他人,要有多高的把握,他们就能给你有多高的回答,那有用吗?”
他们能抓得住人吗?
哪怕那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他们都会认为那是无辜人士,那是可怜的受害者。
他们连怀疑都不会,又谈什么抓人,谈什么破案?
从一开始,用常规的思维却对待那人就是错误的。
松田阵平以为自己跳出了思维,做了足够多的准备,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
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破任务谁爱干谁干吧。
他想明白了,医生大概率需要的是他现在的位置和权限,这样才能把所谓的游戏玩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反而更好。
看医生还怎么算计他。
“我不是不信任你……”看到他一副想要撂担子不干了的神情,诸星登志夫反而转过来安慰起他来了,“狙击手在皇居里开枪,哪怕是对着警视厅,性质也很严重了,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朝天皇开枪……”
天皇地位超然,又是所有人精神的象征,要是他在自己家里都不安全,民众岂不是会更惶惶不安。
本就因为炸弹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再出了现在这件事,诸星登志夫都觉得自己可以提前隐退了。
提前隐退至少还能给他留些面子,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顶不住了。
都快一个月了还抓不住炸弹犯,现在又冒出个了诈骗了众多企业九百亿的诈骗犯,还有在皇居里开枪的杀手……诸星登志夫紧紧抓住了自己面前的降压药,他有预感,没多久自己就能用上这东西了。
听他没有罢免自己的意思,松田阵平找了个借口迅速溜了。
走出警视厅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SP所在的楼层。
那面破碎的窗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好像有人在上面贴了一张小小的贴纸,隔着十几层楼,哪怕仔细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大概用不了多久,那面窗户就会被换掉吧?
这件事会像其他事件那样被掩盖掉吗?还是会无疾而终?再也没有人能查出结果?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安室透从角落里走出,低声问:“在看什么?”
“医生……”
“你还叫他医生啊。”安室透不知为何有些不爽,也许是这个称呼会频繁地让他联想到另一个人,他撇了撇嘴说,“他还在SP那边。”
在找到开枪的狙击手之前,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被放出来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见面,连通话都要被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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