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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桥上的时候就动用了高杀伤性的武器，如果这次也是……
“我找到那个服务生了，”安室透在耳机里说，“他没看到是谁把糖给他的，他回到岗位的时候，那些糖就已经放在桌面了，他是从对讲机里收到的命令……”
珠宝艺廊的每个服务生都配有对讲机，是挂在耳朵上的那种，据服务生回忆说，他当时听到的不是熟悉的声音，不过今天珠宝艺廊要来的人很多，富泽集团那边也派了不少人过来，所以偶尔也会听到陌生的声音出现。
而且那道声音之前就出现过，还让他拿了水果拼盘给白发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收到之后好像很开心。
“他就是这么伪装成医生的……”安室透说起来还有些不可思议，他和金田雪帆只见过一次，那次还被他给放倒了，除了他好像是和医生长大之外的情报什么也没得到。
但安室透心里始终不肯相信这样的事实，这岂不是说明金田雪帆也有可能活了很久，偏偏他还每次都对着诸伏景光一口一个前辈，像个真正的好下属一样，哪怕诸伏景光偶尔使点坏也装作没看到。
可直到现在，他用一小碟水果拼盘就骗过了菊叶，这才让安室透不得不承认，哪怕他不是跟医生一起长大的，也对医生有着深刻入骨的了解，只有这样才能在见都没见过菊叶的情况下，就猜到医生是怎么对待菊叶的。
“菊叶离开已经有接近十分钟了。”
菊叶是看到了那些糖立即回去拿衣服离开的，很容易就能猜到他走了多久，安室透的声音有些凝重：“我打班长的电话打不通。”
“我去找他！”松田阵平说，“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他昨天才跟班长见了面，听他提到今天要回去见女朋友，打不通电话很有可能是已经开车出发了。
菊叶就算去找他也没有那么快追得上，松田阵平说：“你继续打电话……算了，我自己打吧！”
昨天见面的时候，伊达航正好跟女朋友通完电话，松田阵平眼睛扫过的时候，隐约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大概是……
他试探着按出一个号码，打过去没人接，再尝试组合按了另一个，也是错的，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对得上，他又改为打班长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他让跟在自己身边那几个警察留在原地，飞快往外走去。
以前住院的时候，好像听班长说他女朋友喜欢的数字是多少来着，电话号码后面也用了那个数字……09？还是19？29？
松田阵平一个个打过去，正坐在车上的今鹤永夜看着他反反复复的信号，慢悠悠地用纸巾擦着手。
他手上的纹身是用特殊药水涂在上面的，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纹身那样，没有那么快消失，却可以用另一种药水中和起来，暂时隐藏。
他把纹身藏好了，这才换了衣服出门。
用菊叶的身份最主要是为了去珠宝艺廊里放信号中继器，这样所有经过珠宝艺廊的信号都要从中继器里再次收发，只要他不想，松田阵平一个电话都打不出。
所以，伊达航的手机其实还能正常接电话，也不存在开车上高速就没有信号的可能，只是松田阵平的手机出了问题而已。
但这种时候，松田阵平最先想到的绝对不会是怀疑自己。
等到松田阵平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快，好几次只听到提示音的开头就把电话挂掉重新打之后，今鹤永夜看了一眼系统，将他的信号重新连通，不着痕迹地转接到自己这边。
电话终于打通了，松田阵平正要松了口气：“班——”
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忽然听到另一边传来火车经过铁轨的啸声，那声音离得很近很近，就好像刚把手机从铁轨两旁捡起来那般。
一个轻佻又带笑的年轻声音传来：“刚刚好像有点吵，你是在找我吗？”
——是菊叶。
尽管从未和他正式通话，松田阵平却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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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新的纪元
火车的尖啸声从松田阵平的耳边划过, 仿佛把他的心脏也一起碾碎，他的脑海中瞬间窜出了很多不好的念头，他的手指颤抖, 忍不住把电话拿了下来。
熟悉至极的一行数字映入眼帘, 那确实是伊达航的号码，可现在却是菊叶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班长的手机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他明明才离开了十分钟！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班长, 班长明明去北海道了——
松田阵平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伊达航昨天跟他说要见女朋友，可并没有说是去北海道那边，现在又是周末，很有可能是他的女朋友过来看他……
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里, 也是他女朋友过来东京比较多……
松田阵平握紧了手机，尽管不想让对面那人听出半点不对劲，可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沉：“把手机还给他！”
他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让人忍不住心底一寒, 对面那人却笑了起来。
他像是知道松田阵平在想什么, 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虚张声势。
“还不了呢。”
松田阵平这么说，不就是想确认伊达航是不是还活着么，对面的年轻人像是要跟他作对一样, 偏偏说出了他最担心的话。
他轻飘飘的语气像是在说真的, 自己真的把伊达航给杀掉了，又像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看松田阵平更过激的反应。
松田阵平的呼吸一下子乱了起来, 无数纷杂的念头涌了上来, 眼前仿佛如有实质地看到了伊达航被他扔下火车, 又或是被他打晕了扔到轨道上, 火车呼啸着从他的身体碾过。
松田阵平的眼前一片猩红, 他另一边耳朵里忽然传来诸伏景光的声音：“松田！”
“菊叶说什么了！”
松田阵平像是生锈的机器人，隔了很久才对着一旁打了个手势，穿着服务生衣服混进来的安室透顿时瞳孔一缩，按住耳机说道：“班长出事了。”
他看着松田阵平有些发颤的手指，立即猜到了他们通话的内容：“菊叶找到他了。”
菊叶连琴酒都能伤到，尽管对伊达航的身手很有信心，可他们在这种时候却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不可能对伊达航留手。
不提他的性格，医生把他们聚集在这里，就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菊叶怎么可能留着伊达航的性命等他们去救。
这不就是把他们给引开，拆医生的台么？菊叶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所以他一定是对伊达航出手了，要么就是还没找到伊达航，却骗松田阵平说他把伊达航给杀掉了。
无论是哪种，他都会营造出伊达航已经出事了的氛围，断绝他们去救人的念头。
想起菊叶堪称恐怖的情报能力，安室透一时间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伊达航。
如果已经找到，他们就算去了，能看到的也是班长的尸体，很有可能还是惨不忍睹的那种……
松田阵平的声线带着些许不稳，又像是变得更恐怖了：“你的位置！”
他直接问了出来，然而那边却笑得更厉害了。
“我们又不熟，干嘛要问我在哪——”
他的话还没说完，松田阵平就蓦地打断了他：“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到的！”
“那你就找吧~”
那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松田阵平脸上黑沉沉的，像是要把攥在手心的手机给捏碎那样。
看到他想也不想就从珠宝艺廊中走出，诸伏景光再次开口：“不要去！”
从听到菊叶的消息开始他就一直很沉默，然而现在开口的这两次声音却无比冷静，仿佛把所有的情绪都从灵魂中剥离出来了。
松田阵平带着怒火的话在耳机中响起，然而还没等安室透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诸伏景光就说：“你好好想想，金田雪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要让菊叶对伊达航动手，还不是其他人呢？
伊达航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除了跟他们有关之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不在现场，而是很有可能去了北海道吧？
金田雪帆这是想把他们都从这里调走，好让他对医生动手。
他虽然能用医生的身份迷惑菊叶，给他传递消息，却不能让菊叶同时对他们出手，哪怕是菊叶，也没办法一下子解决他们三个。
所以他要用这种办法调走他们。
如果让他们留在这里，他们百分百会选择旁观他对医生出手，然后在最后冒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金田雪帆如果动用了武器，那么他们可以把他顺理成章地抓起来，再把医生以被人袭击的名义“保护”起来。
最后无论是医生还是金田雪帆自己都会落入警察手里，这是金田雪帆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才要想办法把他们给调走。
诸伏景光说：“你觉得，现在对他威胁最大的人是谁？”
松田阵平呼吸一滞，瞬间瞪大眼睛。
当然是他自己！
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就是警察，还是警备部机动队的，只要他不说自己在只有一个虚假名头的爆.炸.物处理班三组，在外人看来，他就是警视厅最精锐的力量。
他就是这样借用警备部的名义，强行加入抓捕基德的队伍的。
他同样也可以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在金田雪帆现身的时候直接把他给抓起来。
诸伏景光就算自己出场，他也只是警视厅技术部的人，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但是松田阵平可以。
这就是松田阵平的优势。
“你现在知道金田雪帆为什么不喜欢搭理你了吧？”诸伏景光在电话另一头说，声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金田雪帆对谁都很热情，就算是一开始遇到松田阵平的时候，也毫无防备——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直接就把自己杀掉二号的消息说了出来。
可在松田阵平成为他的上司之后，他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动不动就拉黑。
要说他讨厌上级的话，倒也不太像，他对诸伏景光就没什么区别，反而比之前更过分了——
诸伏景光每次想起来又是生气又是疑惑，在刚才听说金田雪帆出现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是觉得松田阵平碍事。
和菊叶一样的碍事。
但或许是因为松田阵平在警视厅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医生以前救过松田阵平，他没有像对待菊叶那样对他直接出手。
松田阵平总算冷静下来了，但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一会儿是伊达航有些高兴地说着自己和女朋友即将订婚的消息，一会儿又是轰隆隆呼啸而过的火车声音。
那些声音仿佛在瞬间就能把所有美好的画面都给碾碎，松田阵平深深吸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沉甸甸的感觉一般。
“那你说怎么做？”他问。
“让我去。”安室透接过话头，他已经猜到了诸伏景光的打算。
他现在是最适合的人选，他在一天之前才被菊叶联系过，可以顺理成章地询问他在哪里，还能问他有关甲州威士忌的事。
菊叶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
黑衣组织好几次对医生出手也都是朗姆的命令，听说朗姆让他找甲州威士忌，菊叶说不定会帮忙。
当然也有可能是捣乱，不管哪一种，都能分散掉他的精力，让他放弃对伊达航出手。
就算最后这些都没能成功，安室透也可以将他的消息不动声色地卖给琴酒。
只要琴酒出现，他就再也无暇顾及伊达航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最适合去找菊叶的那个，可想起他提到医生时长久的沉默，以及脸上在意得不得了的神情，松田阵平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这些人，又有谁不想找到医生呢。
明明还有那么多问题要问，明明那个人就近在咫尺——
安室透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样，把挂在耳畔的耳机给了摘下来。
他一边把服务生穿的深蓝色西装给脱掉，一边放下手里的托盘，看起来就像是时间到了去换班一样。
然而松田阵平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低声说道：“这个笨蛋……”
这种时候耍什么帅啊！
去就去，干嘛还要把耳机摘下来，难道还怕自己骂他吗？
“刚刚是谁说要去找班长的？”诸伏景光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像是在模仿松田阵平平时的语调，“都别拦着我，让我一个人去——”
松田阵平脸色一僵：“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是没说，因为被他打断了嘛，诸伏景光笑了一声：“你还是带着那些人继续巡逻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金田雪帆应该不会在珠宝艺廊里面装炸弹，装了也没用，这种东西根本威胁不了医生，但是医生就不一定了，这里来珠宝艺廊的人很多，除了铃木次郎吉这些凑热闹的有钱人，还有一大批的警察，以及怪盗基德。
医生会选择这个地方，除了想彻底解决他们之外，恐怕就是因为怪盗基德。
他们已经不相信医生只是单纯地为了那块陨石而来了，解决掉他们，以后医生再换其他的身份，就不会再被死死追着不放。
之前放出基德的消息，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应该只是第一步……诸伏景光唯独想不明白的，就是怪盗基德。
他到底是医生的帮手，还是医生的目标。
他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实在太巧了，巧到诸伏景光不得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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