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宫野明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谢谢大君。”
赤井秀一没接话,望着她的绿眸明显比之前沉了些许,宫野明美反倒放开了,“其实没什么的,不瞒你说,其实我经常被人监视呢。”
说着她反而笑了起来,语气也比刚才轻松了不少,然而赤井秀一还是做不到忘记刚才那一幕。
“大君其实是想问菊叶的事吧?”这时宫野明美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的神色带着些许不自然,那和平时的冷静完全不同,尽管区别不算明显,宫野明美还是感觉到了。
她再次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笑着说:“时候不早了,大君快点回去休息吧。”
她少见得带着点揶揄的神色,并不介意刚才发生的事,赤井秀一站了起来,然而刚才那一幕不知为何还是反复在他的眼前徘徊。
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儿,宫野明美说:“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哦,要是大君再问,我就要生气了。”
赤井秀一只好说:“晚安。”
面对这个被自己利用的人,他的话总是很少。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白发年轻人,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利用别人,还一边笑得轻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宫野明美也说:“晚安,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飞快关上了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心脏还在狂跳,她轻轻地说:“好险。”
她不太擅长拒绝别人,如果大君真的要问,她说不定真的会说出来。
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不过闷在心里太久,大君又是她信任的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她怕自己会越说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最开始见到菊叶,是在好几年前,他是不知道第几个来监视自己的人了,然而他却是唯一一个会让宫野明美感觉到轻松的。
他的视线从来都不在宫野明美身上,有时候出去的次数比她这个受监视者还多,然而真有人要问宫野明美那一天干了什么,他又能精准地回答出来。
宫野明美知道他是猜的,但他猜得比谁都准,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宫野明美不知道他是好心,还是真的在消极怠工,总之那段时间,是她少有的能感受到“自由”的时候。
但更让宫野明美印象深刻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时候她已经读完高中,借着学校毕业旅行的机会,想回到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
那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诊所,在志保出生之前,她和父母在那里生活过,她想再回去看看,然而她把这个想法试探性地透露给菊叶之后,对方却没有阻止,只是无所谓地说:“去了也没用,那里都转手三四次了。”
宫野明美心里微惊,连忙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资料里都有啊。”对方歪歪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然而宫野明美知道对方在说谎,她的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么隐秘的消息,就算有,也不会给一个普通的监视者看。
后来宫野明美去了记忆之中的地方,那里早就已经不是诊所了,而是变成了一家和治病救人完全不相干的放映厅。
放映厅里的人寥寥无几,经过多番打听,她终于问到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回去之后,她又通过老板,询问了在他之前的经营者,这么一连过了半个多月,她才查清楚,那家店确实转手过四次。
她的父母把诊所转让给了一个医生,医生大约半年之后又将诊所转出去,变成了一家药片店,在之后,就是修理店,放映厅……
她试探着问过与父母关系很好的枡山先生,然而就连对方都不知道那个地方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菊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绝对不是组织能培养得出来的人,比起对组织衷心,他更像是进来随便玩玩,玩够了随时会走的那种。
宫野明美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也许有一天,宫野明美想,就算她不能脱离组织,她也要想办法让志保脱离……
菊叶很有可能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保障。
宫野明美拿出手机,给对方发:[大君回去了,可恶,我竟然忘记拜托他之前的事情了!]
[那快把他追回来]
对方的语气依旧那么淡然。
宫野明美:[我可以拜托你明天再来一趟吗?]
[不保证几点]
琴酒还在到处找他呢,今鹤永夜看了看手机,宫野明美说:[不管几点都行!]
[那好]
今鹤永夜收起手机,走进了面前的建筑当中。
“菊叶出现在了一个高档小区。”
诸伏景光收到了安排下去的人发来的消息,以及一张图片。
那个小区的名字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诸伏景光一下子没想起来,转发给了安室透。
安室透:“!!!”
是北岛科技那位大老板养的那些司机住的地方!!!!
“你确定吗?”他赶紧打电话问。
“人已经进去了……”诸伏景光说着,又看到面前的电脑跳出了一封邮件来。
邮件里附带着一张照片,菊叶依旧在后座,手里拿着一把雪白的刀,架在前方司机的脖子上。
司机神情微微有些无语,不过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开车,像是要把他送去什么地方一样。
“这是……”
诸伏景光一愣,随后说道:“他去找北岛科技的老板了。”
如果不是老板的命令,司机不可能开车的。
更何况司机本身就是雇佣兵出身,没那么轻易屈服。
安室透忍不住掏出口袋里的名片看了看,菊叶看到这张名片,就直接去找人家老板了?
大老板有那么好见的吗?
安室透:“……”
安室透:“那我也去?”
去给菊叶收个尸?应该不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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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诸伏景光也无语了:“你说什么呢?”
菊叶明显是去捣乱的, 你还跟着一起,你跟菊叶一起躺板板是吧?
安室透咳了一声:“反正早晚都是要去的。”
而且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残血的菊叶回来, 怎么想都不亏嘛!
他试图说服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还真就一不小心被他说服了。
“那你试试看?”
安室透挂掉电话,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 然而在一串好听的电话铃声之后,他的通话被挂断了。
嗯?安室透再打,还是一样。
不太对啊,安室透坐在医院里陷入沉思,之前风见打电话的时候, 不也打通了吗?
话说回来,之前风见打电话告诉他,北岛科技那边的人说炸弹是假的, 到底是谁说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北岛科技当时有人在现场?
当时驾驶员正开着船往高架桥的反方向跑, 无论是记者还是围观的人群都集中在高架桥附近。
如果真的是在现场看到的话, 说明他的位置,要么离船很近,直接就能看到驾驶舱内的情况;要么就是在高架桥对面, 看着船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
安室透赶紧打电话给诸伏景光:“你当时开车看到有人跟在你后面吗?”
“没有, ”诸伏景光一怔,然后说,“等等, 在河对面那边好像有人……”
当时有一辆黑色的汽车从河岸驶过, 那辆车开得很稳, 而且很低调, 比起直奔他们而来, 更像是正好路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后来直升机坠落的时候,那辆车的速度也没有受到影响,绕过一辆私家车之后,直直地往远方去了。
“能帮我查一下车牌号吗?”安室透说。
他还在医院里,风见被他放置在一张空置的病床上,看他睡得安稳,安室透也不好一下子把人叫起来。
他自己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态,只不过他没想到,风见跟着他连轴转几天,他自己没事,反倒是把风见给累垮了。
安室透有些为难地望着病床上正在休息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正在想要不要买点什么给风见补补,就听诸伏景光说:“那你等等吧,那边不一定能找得到监控。”
高架桥附近是有监控的,还有交警执勤,但他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已经开出高架桥快两公里了,实在不行,他只能去找停留在那边的车辆,看看能不能找到行车记录仪什么的。
他已经闭麦很久没说话了,诸星登志夫那边也没有开过口,工藤优作埋头看了一会儿资料,他的书房外传来敲门声,他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连线的两方都没意见,他把通话断掉,合上笔记本,才说:“进来。”
工藤有希子端着一杯咖啡进来,看到他正拿着资料往碎纸机里送,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那些资料是他拿到警视厅的电子档之后打印出来的,以往他都会留下一些,假装不小心让儿子看到,这次却是分毫不差地投入了碎纸机当中。
工藤优作神色有些严肃:“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有希子神色一顿,将门仔细关好,这时他才说:“他们都不打算抓凶手。”
也不是完全不打算抓,而是没有那种紧迫感。
从一开始,诸星登志夫就没有问过任何问题,凶案现场的情况他也不关心,显然是另有打算。
至于没露面的另一方,工藤优作觉得他们不像是警视厅的人,要么就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所以没有多说。
那两个人,不仅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另一个人是谁。
那人最开始拦截押运车,从开枪的角度来看,他应该是个左撇子,这是个很明显的特征,只要排查起来,哪怕在整个东京都能找出痕迹。
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更没有提过这个人,好像刻意忽略了他一样。
这很有可能是在包庇,也有可能是认为那人没必要现在就处理。
换言之,他们的首要目标还是那个凶手。
可他们明明知道凶手是谁。
“是找不到证据吗?”有希子问。
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现场被破坏得太过彻底了,完全找不到证据给犯人定罪。
“不,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工藤优作神色凝重。
“比如牵扯到一个组织。”
在通话的时候,尽管看不到另一边遮盖住屏幕的人,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欲言又止,就好像有些事不能告诉他一样。
他们给他的这份资料也是有缺失的,很多关键性的地方都没有。
工藤优作不觉得他们是不相信自己,要求对方把所有资料公开,毫无保留地展现给自己,那才是幼稚到了极点的行为。
他加入进来,只是为了查清凶手,确保对方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然而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两个人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可他们一点行动的迹象都没有,说明那人要么很厉害,要么就是现在还不能动。
无论哪一种,都是工藤优作觉得有些棘手的存在了。
当然,只是“有些棘手”,并不是不能处理。
工藤优作将资料全部塞入碎纸机,到了最后一份的时候,他忽然说:“对了,你看看这个。”
那是“医生”的资料,与凶手案关联并不大,是诸星登志夫发给他的,连同之前的爆炸案线索一起。
比起别墅里的杀手,工藤优作对“医生”更感兴趣。
尤其是警视厅报告里关于医生的描述,“通过高超的技巧和话术骗过他人,成功潜入医院,诱使松田警官离开”——他敢保证,这段话是今天那个很有礼貌的小子写的!
“这不就是易容术么?”有希子微微睁大眼睛。
“没错!”工藤优作说,“这些话糊弄其他人还行,想糊弄我?”
他轻轻哼了一声,哪有什么高超的技巧,以假乱真,这分明就是易容术。
“可老师没有把易容术教给过别人。”
有希子还记得拜师的时候,黑羽盗一说他的易容术除了她和莎朗之外,没有教过任何人,后来也没听说他收了新的徒弟。
她看了看资料上那人的侧脸,微卷的黑发下是一张冷淡的脸,与幽默风趣的老师本人并不相符。
她认真想了一会儿:“莎朗应该也不会把易容术教给别人……”
见工藤优作实在感兴趣,有希子说:“我帮你问问看好了。”
算算时差,现在正好是美国的早上,有希子拨通好友的电话,聊了一阵后,她放下话筒摇了摇头。
工藤优作现下真的觉得有趣了。
“那他是从哪里学到的易容术?”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吧?
望了照片上的年轻人一眼,工藤优作说:“我有些想法……”
他有点想去警视厅研究一下这两起爆炸案和“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明天是周末,要是发现他不在,被作业压垮的新一立马就能支棱起来。
小小一个工藤家根本关不住他。
有希子说:“我可以变装成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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