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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乐没答话。
陆井然脑子里浮现出周乐的样子，“我以为他喜欢我，结果是我想多了。”
许是真的喝醉了，陆井然说话都慢慢的，配上他低低的声音，听起来有种缱绻的味道。
“我很想跟他说声抱歉，但又没法说出口，因为喜欢他是真的，没有经过他允许，就喜欢他，也是真的。”
周乐捏着手机，指尖攥到发白。
“周乐。”
“对不起，吓到你了。”
第50章
陆井然第二天没上课，一上午都没来。
就连许悦这个班主任都不知道，还是盛祁安出面解释的，说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
全班都惊讶了。
“快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班长请假。”
“谁说不是啊？不过，应该也会请吧，他是个Alpha，每年不是都有易感期么？易感期他不请假？”
“不请，听说班长这方面有极强的控制能力，早上扎完抑制剂，一天都没事儿。”
“我去，这有点变态吧。”
从没听说过哪个Alpha能在易感期控制住自己信息素的，这根本就不科学，违反生物法则。
“也可能是人家的 2 抑制剂牌子好，压制的住。”
“诶你这话倒是有可能，毕竟人家里有钱，什么抑制剂买不到，肯定是最好的啊。”
“那不是易感期，班长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他身体很好啊。”
“谁知道……”
周乐听听他们左一言右一句的话听的心烦意乱，他也想知道陆井然的近况，但是又不敢去问盛祁安。
也不敢问陆井然。
担心的话在微信聊天框里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理智在告诉他不能去想不能去看不能去回应陆井然，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是因为信息素，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图个新鲜，虽然陆井然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们太不相匹配了。
陆井然在他心里太高大了，高大到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他谈论到一起，之前因为信息素不稳定，对他有一点幻想，他都会自责愧疚，现在对方竟然说喜欢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昨天陆井然说完那些话，周乐整个人都懵掉了，还没做出反应，陆井然就挂了电话。
不过，这也是对的，因为他也做不出来什么反应。
周乐抬头，看着前面陈南旁边空出来的位子，蹙了蹙眉。
下课后，有人过来找他送东西到高二，周乐也不想动，婉拒了。
一边的夏临川看他钱都不赚了，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林晓晓也是，奇怪地看了周乐一眼，虽然他不赞成周乐和陆井然在一起，但是看好朋友这么难受，她还是很难过的。
“诶你其实也不用这样，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呢，对吧，”林晓晓试图劝慰，“你看当时刘妍妍，班长都没喜欢上，那就更不可能……”
“不是多想。”周乐打断她，垂下眼，“他跟我说了。”
林晓晓一顿，“说什么？”
周乐沉默半晌，“他跟我表白了。”
林晓晓：！！！
夏临川：！！！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找回自己的表情。
“谁说的？班长？他亲口跟你说的？”夏临川叼着的奶都掉了，林晓晓隔空给他摆了个手势让他小声一点。
周乐点点头。
林晓晓：“你答应他了？”
周乐摇头。
夏临川：“你拒绝他了？”
周乐也摇头。
林晓晓快急死，却不得不压低声音，“那你们现在，你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周乐迷茫又祈求地看向他，“我不知道。”
“我该怎么办？”
林晓晓：“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办？！”
天呐，她心中男神喜欢的对象竟然就一直坐在她旁边，这是什么梦幻世界？
她之前遥不可及梦不可攀的校园男神喜欢的竟然是自己朋友？一时间真不知道应该是先破防还是先高兴。
这跟背地里你的闺蜜暗中拿下了你的爱豆有什么区别？！
人生，一个巨大的NPC舞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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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临近晚自习的时候，陆井然终于来了，带着口罩，看起来还有点难受。
他来了，周乐的一颗心才算有了实处，做题都做的顺利多了。
本来是两节晚自习，正好可以用来写作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生物课的辩论赛。
一个班级分成八组，一组六个人，抽签决定组数，就基因突变隐形显性遗传问题开展世间讨论，正方四组，反方四组，期间会有校领导过来视察。
应该是临时有什么检查或者素材要录，加急让他们三班弄的。
大概就是个过场，演好就行。
没一会儿，所有人开始抽签。
偏巧不巧，周乐和陆井然抽到了一组，还有盛祁安、林晓晓和夏临川。
陈南不愿意了，“你们是不是作弊了？凭什么你们五个一组？”
“我去把那人的抢回来。”
说着就要动，被盛祁安阻止了，“你在几组？”
陈南：“四。”
盛祁安转身，随便找了个四组的，跟他换了个纸条，这回他变成四组的了。
被换的人看能跟陆井然一组，乐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陈南看见盛祁安朝他胜利地摇了摇手里的纸条，面上不悦，傲娇道：“显摆什么？就你人缘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往四组讨论桌走的飞快，跟盛祁安肩并肩坐在一起。
陆井然拿着本子走过来的时候，周乐他们这桌都窒息了。
实在是太帅太有压迫力了，让人不自觉地想跟着他的步伐走。
“班、班长好啊。”从四组转过来的李丽率先打破僵局。
他旁边的男生任晓忍不住笑，“你这话说的，好像第一次见着班长似的。”
“这不是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嘛，你笑什么笑？”
一个组里，除了他两，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周乐观察这陆井然，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读取到一些信息，但是什么都没有，陆井然甚至都不抬头看他，只能隐约看见他眼底有红血丝。
林晓晓和夏临川彼此对望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组除了两个新人异常兴奋意外，剩下的四个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别的组都开始讨论起来了，就他们组，跟从来没见过面儿似的，尴尬至极。
李丽看了看陆井然，奇怪心想，班长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他不应该先组织组织么？
最后见实在不行，想在陆井然面前留下个爱学习的好印象，主动道：“我也没打过辩论赛，就看过，那要不咱们先阐述一下各自对这个知识的观点吧。”
没人反对，但也没人应和。
李丽便在所有人中挑了个最好欺负的，“周乐，要不你先来说一下，就是这个知识点。”
她当然是不能第一个说的，最好第一个说还不会什么，然后她再补充观点，大大方方，干净利落，这人设不就立起来了！
正如她所想，周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他生物学的一般，就是死记硬背，遗传学这边的计算都算不明白，更别提说什么辩论点了，他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辩驳的。
眼看着周乐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李丽正好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刚要开口，陆井然就接过周乐的话茬，先肯定了他说的，然后又替他陈述起来，他说完了，就Q李丽接着他的话说。
李丽当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陆井然的观点是谁能轻易理解的？
“额……我觉得……我觉得……嗯我……”一桌子的人在那儿等她支支吾吾的，这下子她算是体会到刚才周乐的尴尬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点——”
“好了，我们把自己的可能辩论点都写在纸上，然后一起讨论。”
李丽刚找出点灵感，一下子又被陆井然打回原形了，只能又把话咽回去。
陆井然话一出，所有人开始拿着生物书翻找。
就在这时候，一个什么东西从陆井然书里掉了出来。
是一张照片，寸照，里面的男生笑的灿烂纯粹，很有感染力，看着很舒服。
照片掉在了桌子正中央，所有人都看见了它。
气氛突然沉默。
任晓把头扭了一个弧度，从上到下细瞧了照片，“诶，周乐，这不是你么？”
“你啥时候照的？照的还挺好看的。”
“……”
周乐当然知道那是他，从它掉出来的那一刻周乐就知道是他了。
陆井然什么也没说，拿回照片，重新夹在书里，合上。
“现在开始写，15分钟之后我们再讨论。”
林晓晓和夏临川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周乐。
体育馆外侧二楼，中午，林晓晓和夏临川把周乐带到了这里。
林晓晓给周乐买了瓶啵啵奶茶，还给夏临川买了瓶好喝的。
林晓晓对周乐：“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你能不能跟班长谈个恋爱。”
“……”
林晓晓：“我错了，我今天看到他的样子我都疯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我快心疼死了呜呜呜呜呜。”
“他竟然藏着你的一寸照呜呜呜，那是你们上次搞什么竞赛弄的吧？”
周乐低眸，沉默地点头。
是他们上次一起照的。
但应该只有电子版，纸质的是直接给学校的。所以，要么是陆井然要了他的电子版自己打印出来，要么就是他朝学校要的。
无论是那一种，都肯定暗自偷偷珍藏了好久。
周乐喷捧着奶茶，脸色更加沉重，一口都喝不下去。
林晓晓：“他竟然藏了这么久呜呜呜呜呜呜！”
作为一个陆井然唯粉，她快要破碎了。
夏临川也直摇头，“我是真没想到班长是这样……额深情的人。”
不知道内幕的人其实还好，可能也也就是觉得陆井然作为班长留着周乐的照片有用吧，毕竟有时候学校组织交什么材料，都是班级干部组织，所以在别人看来，陆井然书里掉出周乐的照片顶多让人感到奇怪，并没有察觉出别的意思。
但是林晓晓和夏临川知道啊，说不感慨是假的。
三个人边感慨边往楼梯口走，迎面来了三个人影，不偏不巧，是陆井然他们三个。
两队相见，分外尴尬。
死一样的相顾无言。
除了陈南。
“周乐？这个点，你没去食堂？”陈南奇怪，一般中午很难看见周乐这么悠闲的在学校里，尤其是饭点。有时候，下课铃还没响完，周乐都已经到楼下了。
没等周乐回答，盛祁安先拽走了他。
“诶你干嘛盛祁安，你先别碰我。”陈南的声音越走越远。
林晓晓和夏临川识趣地下了楼梯。
一下子，就剩下陆井然和周乐两个人，面对面。
相顾无言。
陆井然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向他走过来的意思。
“班长，你还好……么？”
周乐先走近了一步，与此同时，陆井然后退了下。
周乐拿着奶茶的手顿住。
陆井然看着他，脸上是一种很疏远的表情。
周乐心里空落落的，看着陆井然。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儿……”
陆井然垂下眼，视线里，还能看见周乐带着他给的红绳。
“没事儿。”陆井然声音有点低，“刚才抽了烟，你别闻了。”
Alpha临近易感期的时候，信息素会不稳定，充满攻击性，他怕周乐会被吓到。
但是，那人还是凑过来了。
没心没肺地，把手里没喝的奶茶和吸管往他脸前送了送。
“这个挺好喝的，你要不试一试？”
“甜食能让人心情好一点。”
第51章
陆井然没说话，抬头看向他。
周乐被他盯的紧张起来，拿着奶茶的手都快出了汗。
“奶茶不能让我开心。”陆井然顿了一会儿。
“人才能。”
“……”
周乐像是被这句话烫到，手里的奶茶也收了回来。
“对不起，”
陆井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声道歉。
“没有！”周乐急忙解释，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是我、是我对不起。”
“对不起……班长，我……”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跟扎心没什么区别，在身体特殊时期，陆井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好意思，”他打断周乐，“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噢，好。”
陆井然离开的身影，周乐停在原地，看了好久好久。
虽然Alpha都长得很高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背面看上去，他走的那么孤独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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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周乐满脑子都是陆井然。
他的神情，他的样子，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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