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拉着他,两人熟悉环境,即便食肆乌漆嘛黑的也不会摔倒。
听着细微的动静,白玉璃被牵着,他猫着腰,呼吸声都不敢大了。
那人在灶房?
陆湛顺手摸了个柜台上的花瓶拿在手里,视线不清,那一身黑的男人不知在灶口摸索什么。
白玉璃看向陆湛,两人悄悄靠近也不敢说话,陆湛挠了挠他的手心,拍拍肩膀,白玉璃表示自己知道了。
黑衣人正在偷梁换柱,正要起身时附着头从□□看见两条移动的人影,他眼神狠厉,手缓缓探进靴子里迅速一把抽出向身后刺去。
陆湛胆战心惊:“璃璃!”
白玉璃反应极快,一双幽蓝神秘的眼睛紧紧盯住面前的男人,黑暗中他的眸子成了唯一的光亮,男人恍惚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满脸的凶狠。
“砰”的一声巨响,陆湛站在身后手里的花瓶狠狠砸向了黑衣人的脑袋上,他锋利的短刀掉落在了地上。
食肆的大门被打开,冯宣和石秋几人冲了进来,黑衣人被花瓶砸得眼冒金星,头上流下鲜血,还没站起来就让几个人用麻绳捆住了。
石夏一进来就点燃了油灯,此时灶房亮堂堂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挣脱不得。
白玉璃跑过来窝在陆湛怀里,方才他真的害怕了,还好这招数之前对付过陶为,今天也让这人一瞬间恍惚了,否则他和陆湛准要受伤了。
陆湛拍拍他的背:“没事了,不怕。”
白玉璃被安抚,心脏此时才平静了:“我没事,我不怕。”方才就是太突然了。
“总算是被咱们等到了,说!你是谁派来的?”冯宣气不过地踹了黑衣人一脚,顺便一把扯开了他蒙面的黑纱。
男人不屑地倪了他一眼:“啧,你是冯家那个没出息的败家子?”
冯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对着他又是狠狠一脚:“老子让你乱吠,吃本少爷一脚!”
男人被绑得动弹不得,陆湛翻找了一遍他方才摸索的地方,是在灶口的位置。
如果又要故技重施,怎么没有发工具?
白玉璃见陆湛在这一旁观察,就问男人:“坏蛋,你这次又准备怎么对付咱们?”
男人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他是不会多说一句的,这些人就死心吧。
他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眼前被一片蓝光闪过,竟一时就恍惚了,若不是如此,他两刀就解决了陆记的东家和他夫郎,哪里会是现在这样糟糕的场面?
抓住他也没用,自己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白玉璃看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恨不得抽他几巴掌。不过还是忍住了,他要去看看陆湛在灶口研究什么。
冯宣也跟在身后过去了: “师傅,你找啥?”
“这人方才进了灶房一直在这个位置鼓捣,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陆湛翻找着,可都是些不起眼的杂物。
白玉璃也学着陆湛的样子蹲了下来:“我来找,我鼻子灵!”
冯宣等人以为他要添乱,其实白玉璃鼻子是真的挺灵,跟只小狗似的嗅闻,上次那个老捕快就是闻出来他们米饭被投毒了嘛。
陆湛也是当真信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小狐狸。
白玉璃还真闻出了不对劲,有种很苦涩的味道,他们灶房此时也没有食材会发出这种气味啊?
白玉璃踌躇着拿起一截木头,怎么感觉怪怪的呀?他又闻了其他的,都是一样的。
看他这动作,陆湛也察觉出来不对了:“咱们食肆用的木材是上好干燥的松木,这一堆摸着还有些湿,品种也不是松木。”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听见他们的交谈,闭着的双眼都睁开了,瞧着倒是没有方才的沉稳了。
白玉璃看了那男人好几眼:“肯定是这堆木材有问题,他都怕了。”
男人还是不说话。
灶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程玉都熟悉,他拿起了木头:“老板,这肯定不是咱们灶房平时用的木材。看着像是把咱们的原先的掉包了,然后换成的这些。”
掉包的目的似乎显而易见了,陆湛心里明白了。
气味不对,还微微的湿润,这些人怕是觉得投毒闹的太大,索性换个方式把毒水浸到木材里,他们烧的时候饭菜自然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就算不会让人吃了没命,但拉肚子呕吐是避免不了的。
男人意味深长地哼了声。
“真是好巧妙的心思啊。”冯宣惊掉了下巴,“师傅,那现在这人改怎么办?”
按理说这逼供人是官差的活儿,只是这人虽然是个被指使的但也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连银子也损失了不少。
陆湛心里并不痛快:“给你个机会,若是识相还能少受点罪,谁派你来的?”
男人还是沉默,他看出来了,整个食肆陆东家最不好对付。
但他不能上当,真露出了什么,主子们也不会放过他。
“不说也行。”陆湛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阴险。
黑衣男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你想干什么,敢动我一根手指,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这话有点可笑,陆湛:“等我给你用完刑,你若想告就去吧,不拦着。”
白玉璃也好奇陆湛究竟要做啥,怎么笑得像一个坏蛋呀?
“璃璃,我记得柜台里有桑皮纸,你去拿来给我吧。”陆湛吩咐说。
忽然要纸干嘛,又不写,不过白玉璃还是很快地去拿来了。
其他人没经验,但冯宣比他们见识多些,一眼就看出陆湛是要干嘛了。
狠,他师傅真是个惹不得的狠人。
如此的用刑,既然不会在表面留出伤口,又能让人生不如死。
冯宣还不等他吩咐就自觉地去打了盆水来,陆湛点头,孺子可教。
白玉璃兴致勃勃地留下来观看,他还不知道陆湛要干啥呢?
陆湛:“璃璃,你带夏哥儿们出去吧。”
小狐狸性子单纯,之前收拾那个招摇撞骗的老道士,他明显就是被吓到了,陆湛不愿白玉璃再看到这些。
白玉璃不解,有啥是他不能知道的。
不过陆湛说得认真,白玉璃听话了,陆湛肯定是有法子让这人说实话。
好叭,白玉璃拉着石夏他们出去,在大堂等好了。
灶房里只剩陆湛,冯宣,石家两兄弟了,哥儿们都出去了。
被捆的结实的男人丝毫动弹不得,显然是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师傅,他嘴硬的很,让我来收拾。”冯宣自告奋勇。这样的刑法,就算明日送去官府,也看出丁点痕迹,着实妙啊。
“行,交给你了。石冬石秋替他把人按住。贴严实些,不能有一丝缝隙。”陆笑了笑说,在一旁的椅子上了坐了下来,悠闲地用茶。
这个折磨人的法子,石家两兄弟没听说过,但是瞧见冯宣把桑皮纸浸湿,一层一层的覆在这人的面上。
一开始挣扎还挺剧烈,不过被强势地按住,等覆盖在面上的纸张变多,这人四肢就开始轻轻抽搐。
眼看着快没气了,陆湛提醒:“别玩死了。”
冯宣一下子揭开纸张,男人面色紫青,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大口大口的吸气,使劲把空气全部卷进肺里。
陆湛神色淡淡:“这位兄台,还想再试试吗?”
第102章 澄清,送礼
昨夜等从那男人嘴里撬出来幕后指使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陆湛吩咐把人绑在柴房,今日一大早就把人他拉到食肆大门口让百姓们都看清他的面目,之后再捆去官府。
白玉璃拉着陆湛的袖子晃:“你们到底怎么让他开口的呀,给我说说嘛。”石家两兄弟都不说。
他就很好奇。
陆湛被他晃着,脸带笑意:“那人怕痛,所以我们就用了个不用疼的方式对付。”
“也没什么稀奇,就是脱了他的鞋子挠痒痒,他受不了就什么都招了。”
就这样?那陆湛叫他拿桑皮纸干嘛呀,冯宣还去打水了呢。
他抱住陆湛的腰,脸在他的胸膛蹭了又蹭:“真的没有骗我?陆湛哥哥?”
这小黏包,还问下去,陆湛觉得自己要瞒不住了:“璃璃,冯宣他们把坏人抓出去示众了,你身为小老板得去和大家解释清楚,这样咱们之后的生意才能好起来。”
白玉璃一听,从陆湛怀里出来,有道理:“好,我这就去!”
小狐狸转移注意力非常快,陆湛看他三两步跑到大门口,一把把冯宣手里的锣抢了过来。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叔叔婶婶,大家看,这就是上次投毒陷害我们陆记食肆的人,昨晚他又准备对咱们食肆下手,被我们抓住了。”
大街上的行人都跑了过来,干什么,陆记又咋样了?
“丧尽天良的,这可是活活一条人命啊。”
“一次不够,还要害人第二次,这种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男人被绑了一夜,手脚都僵了,无力地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接受众人的审视。
白玉璃狠狠敲了下锣,让冯宣把罪证搬出来,他捡起一根木头举高:“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在饭菜里下毒,而是用浸了毒水的木材和咱们的掉包,想让客人们吃了拉肚子。”
有好奇的百姓还凑进闻了闻,果然味道大不同:“真是好毒的心机啊。”
有人看不惯这等下作的人,还没等官差来就开始扔白烂菜叶和臭鸡蛋,去死吧!
石夏看了头都疼了,别把食肆大门搞脏臭了,一会还咋做生意?罢了罢了,一会让伙计们多擦洗几遍,让大家都知道这事才好呢。
不过他们没伤神多久,陆湛正要吩咐伙计把人送去官府就已经有捕快来抓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要还是没来就有大问题了。
王振也到场了:“还是你们动作快。”
陆湛把昨夜那人嘴里吐露出来的事全说清楚了:“审过,也招了,王哥带回去让他画押认罪就成。”
“主谋是醉仙楼的东家,还有吉祥楼的掌柜,参与的还有两家。”陆湛问,“只是嫂子在吉祥楼做事,食肆出事,对她定然是有影响的。”都闹出了人命,吉祥楼定然逃不过关门的结果。
王振自然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一点皮肉之苦都没受就招了?也好,省得捆回去还要动刑。”
“你嫂子那里不重要,能把害食肆的人抓到就行。既然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我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押去衙门。”
陆湛:“好。”
王振交代完就要走,以免被那些人跑路就遭了,不能耽搁。
看着坏人被抓走,围观的百姓,大堂里的客人都高兴地鼓起了掌,就该这样干。
陆记食肆的老板是好人,不但没得罪过谁,开店赚了钱还不忘帮助贫民,真是黑了心肝才会这样害他们。
过了老半天,聚集在大门口的人才全部散去,石夏带头让伙计清洗干净。
方才百姓们砸那人的时候,大家看得挺痛快的,这会干的就有点费劲了。
冯宣这个狗腿子不知啥时候从灶房溜了出来,殷勤地给石夏扇风,搞得人石夏都无话可说了。
“这个天也不热,你是要把我扇病吗?”
冯宣反应过来:“哈哈,那我不扇了,我去给你倒杯热茶,要不还是热奶茶吧?”
还没等人家拒绝,他就屁颠屁颠地钻进灶房了,其实石夏不是很想喝。
只是老是拒绝,冯宣又要摆出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石夏心里乱的很,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白玉璃趴在柜台瞧见了这一幕,爪子激动地拐了陆湛好几下:“快看快看,冯宣真不要脸!”
还说不准他和陆湛告诉别人他的心思,结果这人自己倒是挺积极,都这样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夏哥儿吧!
陆湛把他的头掰正,白玉璃整个身子都要趴柜台上去了,也不怕摔下来:“好奇害死猫。”
白玉璃不干,他就要这个姿势,舒服。陆湛又一把将他抱了下来放椅子上,白玉璃撇嘴:“我又不会死,我是狐狸。”
陆湛被他歪理逗笑,真是越来越能言善辩了。
白玉璃倒是想到个事,他们食肆后门的墙既然能有人爬的进来,虽然是少数有拳脚功夫的人,但也是不安全。
“我让伙计给安装上那种尖尖的铁棍,看谁还敢爬墙。”
陆湛同意了,也行,防止再发生这样的事。
*
抓到了人又掌握了罪证,官府这次办事快了,还好王振提前让人去把那几家酒楼的东家堵住了,才没让他们逃掉。
不过醉仙楼和吉祥楼到底胆子大,竟然没有动作,还大摇大摆地跟着去了县衙。
虽说那些老油条衙役办事没那么高效率,可都落在他们手里,这还不简单。
不认罪是吧,行,几十种酷刑一样一样的来吧,再硬的骨头也能给你折咯。
堂审的时候几人哭爹喊娘,百姓们是看得大快人心。
单单下毒或许不会有很重的惩罚,可是闹出了人命,还蓄意杀人,还不止一个,简直不可饶恕。
这等恶人如果放过了,谁来给被害人的家属交代,又让百姓们如何看待他们官府?
四家酒楼的掌柜是主谋,按律当斩,其余手下涉及此事的人,该关的关该罚的罚。
厨子伙计们也是狠狠出了口恶气,活该!
白玉璃脸皱成一团:“除了醉仙楼,咱们也没得罪过其他三家酒楼吧,竟然在背后这样害人。”
陆湛捏捏他的脸,这个想法就过于天真了,他们在生意上和那些人有利益上的冲突,自然逃不过算计。
“做生意就好好做,不走那些歪门邪道,否则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就是,咳咳!”白玉璃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最近天气转凉,小心不要受风寒了。你这衣裳外袍不要一会穿一会脱的。”
“还有,别再让我抓到你偷吃冰激凌,只能喝热的,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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