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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欢感觉到他的怜惜，莞尔一笑道，“别这样说，没有你，爸爸恐怕再也醒不来了。”
他转过头望向清水河，感叹道，“开阳哥，你看这河，一年四季缓缓流淌，从未停息，”
他顿了下继续道，“像不像我俩的交往，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积累下来的是浓厚的感情。”
“是呀！”方开阳不知不觉中牵起他的手，缓慢向河边走去，他低声道，“算算日子，其实我们交往时间并不长，但感觉好似已经是老朋友了。”
“切！”付小欢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片刻后不甘地纠正道，“谁老了？还老朋友？是。。。。。。知己好不？”
沿着清水河像上游走去，很快两人来到老地方，还是那颗大树下，两人肩并肩坐下，付小欢靠在他的肩膀，望着眼前的小河，低声道，“好安静，只有流水的声音！”
“是呀！好像时间都已停止了似的。”方开阳也感叹道，“在城里可看不到如此清澈的河水！”
“小欢，我记得你说过，清水河的水无比甘甜，将来我们积累了资金，可以开发矿泉水，你说好不？”方开阳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立刻就说出来，等待他的回复。
好久不见付小欢回应，方开阳扭头看去，就这一会儿功夫，付小欢已经。。。。。。睡着了！
方开阳不由得心中一痛，看来这些日子他都没休息好，也是，住在医院的大厅里，咋会睡好？
他怜爱地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楠楠自语道，“你呀！就知道省，你这样我很难过知道不？”
方开阳小心地抱起付小欢，踏着月光向家里走去。
一大早，方开阳被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惊醒，付小欢站在地下笑道，“乡下孩子，见到汽车稀罕着呢。”
方开阳听他一说，这才明白，原来是孩子们争抢着看汽车，他打了个哈气看了眼手表，顿时精神了许多，“小欢，得赶紧走了，要不迟到了。”
付小欢抿唇一笑道，“还说呢？赶紧起来啊！”
方开阳三下五除二蹬上裤子，接过付小欢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又抹了把脸，在付妈妈殷切目光的注视下，还有众多孩子的关注下，驱车上了路。
“小欢，你可回来了！”徐秀珠看到付小欢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问道，“付叔叔身体好些了吗？你看这才几天咋就瘦成这样了？你快坐，这些天一定把你累坏了，要不你回去休息几天？”
面对徐秀珠连珠炮似的问话，付小欢顿时感觉心里一暖，他展颜甜甜一笑，“徐姐，这段时间您受累了！”
“我累啥？”徐秀珠抬手拢了拢秀发，爽快一笑，“看着天天满座，点着钞票一点都不累！”
“噢！现在还和前几天一样，满座吗？”付小欢心喜地追问。
“是！天天爆满，”徐秀珠微微一皱眉思忖道，“不过这两天晚上，三口之家开始多了起来。”
付小欢疑惑不解地问，“噢！你们城里一家人出来吃饭，难道很平常？”
一家人在外吃饭，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常见的，因为生活条件不允许。
“我也纳闷，对了！”徐秀珠勐地想起，“来的孩子都问你，可惜你不在。”
“问我？”付小欢更懵了，“问我啥意思？”
“不知道，反正都是奔你来的。”徐秀珠自傲地扬起头，“今天姐给你补补，做红烧肉，看你哥俩一个比一个瘦，还是老板呢？”
到了晚上，付小欢才明白为啥三口之家突然多了起来，原来市教委下发了像四有青年付小欢学习的通知，并且通知所有各大学校收看纪录片《改革大潮中的过河卒----临海市四有青年付小欢》，这不才开学，有的学生就请求父母，要来店里吃顿饭，看看付小欢，也算是学习的同时，默默地支持他。
付小欢抱着谦逊的态度，为学生们送上一瓶免费的饮料，可这仅仅是开始，见到付小欢的学生们回到学校，难免吹嘘一下，这下可了不得了，得知情况的学生们纷纷响应，父母同意的还好，不同意的生拉硬套也要来店里看看这位伟大的四有青年。
星期六晚上，付小欢与方开阳从饭店回来，一进家门，付小欢炫耀般地一扬手里的存折，得意一笑，“你猜，这里有多少钱？”
方开阳宠溺地捏了捏他笔挺的鼻子，笑道，“这还用猜？你的神情早就出卖了你。”
付小欢神色顿时暗淡下来，嘟起嘴抱怨道，“干嘛？你就不能装装傻？猜下会死呀！弄得人家一点惊喜都没有。”
方开阳一怔，咧了咧嘴歉意一笑，“嘿嘿！”
“给你，十万！”付小欢愧疚道，“要不是爸爸生病，我们的债就还了一半了。”
方开阳连忙安慰道，“我们的生意这样火，这点债很快就还了，别担心！”
“哎！还一笔是一笔，明天就还了吧。”付小欢情绪依旧很低落。
“明天是礼拜天，星期一吧！”方开阳将存折接过来装入裤兜。
第151章 雪中送炭
方开阳匆匆地冲了个澡，出来看到付小欢还在看书，便心急地催促道，“太晚了，洗洗睡吧。”
“好！”付小欢放下书，眼眸轻轻一撇走向卫生间。
很快付小欢洗完擦拭着头发走进卧室，见方开阳躺在床上，一只胳膊平伸到自己的位置，付小欢皱了皱眉不解问道，“干嘛？”
“不是不搂着你，你会睡不着吗？”方开阳坦言道。
“呵呵！”付小欢一声冷笑，“是我？不是你不搂着我睡不着吗？”
两人好似绕口令般互怼。
方开阳，“。。。。。。”
“好吧！”付小欢狡黠一笑，“为了你能睡个安稳觉，我就勉为其难吧！”
付小欢生怕他反悔，一把撇掉毛巾快速躺下，枕着他的胳膊嘚瑟道，“有点隔得慌，算了，睡吧！”
方开阳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咬牙切齿道，“臭小子，得便宜还卖乖！”
付小欢没有挣扎，可是嘴里还在狡辩，“被你搂着很危险知道不？”
方开阳凝视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你自己不知道啊？”付小欢眼眸向下一撇，咧嘴道，“刀枪棍棒的，谁受得了？”
方开阳恍然嬉笑着勐地拍打他一下，道，“受不了也要受着，知道不？”
付小欢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天一亮，付小欢偷偷瞄了眼方开阳，看他还在熟睡，轻轻挪开他的胳膊，悄悄地下了床，来到立柜前打开，找到一条内衣，哈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方开阳眯着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禁偷笑，待付小欢走出卧室，方开阳掀起薄被向下一看，不禁皱起眉头，“切！”
他快速跳下床，也取了条飞快换下，将换下的藏了起来，然后装腔作势的走出去，看到付小欢正在卫生间洗，故作惊讶道，“哎呀！大早起的就洗，啥意思？”
付小欢顿时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他一眼，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因为我咋滴了？”看到付小欢欲言又止羞涩的样子，方开阳心里乐开了花，故意探头往盆里看，道，“很脏吗？”
付小欢双颊绯红像是染了胭脂，他勐地将内内砸向方开阳的脸。
虽然是礼拜日，方开阳还是要到厂子转一圈，处理下事情，因为现在二期工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礼拜日十分忙碌，徐秀珠还是勒令付小欢看书学习，自己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十一点半左右，饭店开始上人，付小欢也停止了学习，与徐秀珠一起忙了起来，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付小欢从厨房里奔出来，接起电话，很快喊道，“徐姐，电话！”
徐秀珠将托盘递给付小欢叮嘱道，“二号桌的，别上错了！”
“知道了！”付小欢接过托盘像二号桌快速走去。
徐秀珠拿起电话，“喂！”
“妈，奶奶胸口疼，晕过去了，咋办啊？”电话里传来儿子殷帅急切的声音。
“啊！”徐秀珠脸色大变，她略微思忖吩咐道，“儿子，别动你奶奶，赶紧拨打110，还有妈的床头柜里，有个存折拿着，我在市医院等你！”
挂了电话徐秀珠急急忙忙将围裙解下，仍在柜台上，快步走到付小欢面前，语气十分急促道，“小欢，孩子他奶病了，我得去趟医院。”
“啥病？重不重？”付小欢连忙问道。
“可能是心脏病，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好了，我先走了！”徐秀珠简单交代下，直奔外面跑去。
当徐秀珠赶到医院，急救车刚好开过来，护士将病人推下急救车直奔急救室，殷帅搀扶着爷爷也慌张地下了车。
做了个心脏彩超，医生确定是心脏病，怀疑心脏动脉堵塞，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检查，很快结果出来了，确定心脏血管严重堵塞，急需做支架手术。
转入病房后，主治医将徐秀珠叫到办公室，将病情的具体情况详细地告诉她，又将手术方案简单地做了介绍。
徐秀珠顿时傻了眼，她神情消沉地走出医生办公室。
“妈，我奶的病咋样？严重不？”殷帅迎上前焦急地问道。
“小帅！”徐秀珠双手握住儿子的手，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殷帅顿时心里一紧，通过妈妈不停颤抖的手，他得知，奶奶的病一定很严重。
殷爷爷在殷帅身后止住了脚步，老人从徐秀珠的神情上已经看出，老伴的情况不妙。
“爸！咱到一边坐下慢慢说话。”尽管徐秀珠心里恐慌，还是强制镇定下来，与儿子一起搀扶殷爷爷走到大厅里坐下来。
徐秀珠梳理下慌乱的情绪，思虑再三不得不如实将情况说出来，“爸，我妈的情况很不好，要尽快做心脏支架手术，可这手术费，大概要八万，加上其他的至少要十万！”
殷爷爷一怔，脱口道，“这么多？”
徐秀珠默默地颔颔首，无奈地叹口气。
“不做会咋样？”殷爷爷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徐秀珠瞥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心脏血管堵塞，不搭支架，血液过不去，人就。。。。。。”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殷爷爷绞尽脑汁反问道，“有没有保守治疗的办法？”
徐秀珠无奈地摇摇头，随着她的摆动，一滴滴泪水飘散空中，在垂落下来，她捂着嘴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飘出。
“命啊！这就是命！”殷爷爷缓缓站起身，慢慢像病房走去。
他来到病床前，轻轻坐下来，一双布满老人斑的手温和地盖住老伴的手，呢喃道，“六十多年了，当年丧子之痛我俩都挺过来了，这回你还能挺过来，对不？”
老伴带着唿吸机，眼眸缓缓睁开，祈求地望着他，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想拖累孩子们，对不？可是。。。。。。”殷爷爷浑浊的眼里变得通红，声音更加嘶哑，“不治？怕你挺不过去。”
老伴望着他的眼神变得绝望，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明白了！”殷爷爷拍拍她的手背，缓缓站起身，向外走去。
“妈，还考虑啥？做手术呗！”殷帅望着忧虑的母亲不解地问。
徐秀珠将存折拿出来，缓缓打开递到儿子面前，道，“这是咱家所有家底，包括妈买断的钱，全在这！”
“就这么点？”殷帅看到存折上的数字惊讶地长大了嘴。
“你以为呢？你奶没工作，你爷退休金才几十块钱，这些年省吃俭用，也就存下这点，妈还想给你存着上大学用。”徐秀珠抹了把泪水说道。
“我爷应该有！”殷帅勐地想到，“爷爷动迁房不是给钱了吗？”
“这！”徐秀珠为难地张了张嘴，无奈叹口气道，“你还太小，原本这些事不该告诉你，可是现在到了这地步，也不得不说了，你爷偷偷将动迁款都给了你大爷，还有房子！”
“为啥？”殷帅不解地问。
徐秀珠又叹口气道，“哎！这就是老人的想法，担心妈改嫁呗。”
“我大爷对爷爷奶奶不管不顾，还都给了他，凭啥？”殷帅义愤填膺道。
“这回手术真的需要钱，这可咋办？”徐秀珠愁眉不展道。
殷爷爷颤颤巍巍走出来，默默地坐在一旁，沉思了许久缓缓道，“这，手术，咱不做了！”
“啥？”徐秀珠惊愕地瞪大了眼，再次确认道，“爸，我没听错吧！不做了？”
殷爷爷点头道，“你妈都六十多了，花这么多钱不值个。”
“不行！”殷帅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坚决反对道，“别说我奶才六十多岁，就是七八十岁只要能治好就必须做手术。”
“孩子！”殷爷爷无奈叹口气道，“爷爷知道你和你妈都是一片孝心，可是这手术即使成功了，今后每天都要吃药，一个月的药钱就要三四百，你奶没有工作，一切都要自费，我们活着就是累赘！”
“爷爷，咱家这种情况可以跟大爷要钱啊！”殷帅坦率直言道。
殷爷爷瞥了眼徐秀珠，眼神中充满了责怪，“小帅，你大爷哪有钱？”
“您不是把动迁款给了大爷吗？还有房子！”殷帅语气有些生硬地提醒。
“小帅妈，这是你的意思？”殷爷爷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质疑。
“我没对孩子说，可是。。。。。。”徐秀珠眼里充满了委屈，“妈的病真的不能在拖了，我们需要钱，哪怕跟大伯借也行，再说了，妈病成这样是不是该告诉大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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