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几日来的疲倦都被丹药所消除。
“好神奇……”牧雪发出一声感叹。
“千年寒冰,千年一遇,当然神奇。”何不医说着,将灵力收回,从怀中翻出一根银针,又道,“来,转过身,把成雪剑召出来。”
牧雪闻言,听话地转过身,将成雪剑召出放在自己的腿面,又从何不医手中接过了那根针。
“扎手指,两滴血就行,不用太多。”何不医说着,把手缩进袖子里,打了个哈欠,“不然江作尘知道了得心疼死。”
“哪有那么夸张啦……”
牧雪将自己左手指腹刺破,流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剑刃之上。
那剑刃上亦有寒气迸发而出,紧接着,剑刃竟然将那两滴鲜血完全吸收吞噬。
牧雪这时忽地感受到,成雪剑上的寒气似乎与自己体内的相连。此时的成雪剑,就像是滴血认主的灵器一样,可以完全听从他的指令,即便是离开身体也能立刻召回。
“如何?感受到与成雪剑的联系了吗?”
“是的!”牧雪有些兴奋,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成雪剑完全属于了自己。
“现在你能够更好地操控它了。不过,虽然那丹药稳固了冰魂,你仍要注意,不要让成雪剑离开太长时间,毕竟连接也只能维持一时。”
“我明白了,多谢师伯!”牧雪抚摸过剑身,心情雀跃。
“你把糖吃了,就回去休息吧。”
牧雪点了点头,将核桃酥放进嘴里。原本丹药的苦涩一下子被甜味所覆盖,那股血腥味也消失不见,让牧雪彻底放松了下来。
何不医本打算直接睡下,可他看着牧雪,忽地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和江作尘待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比如,旧伤发作之类的。”
牧雪疑惑地抬头看他,摇了摇头。
“我并未见过师尊身体有什么不适……师尊可是有什么旧伤?”
“啧。”
倒是瞒得挺好。何不医在心里说道。
“嗯……毕竟他常年清除魔修,留下点伤也理所应当。”何不医刻意隐瞒了江作尘伤势的真正原因,又说道,“你且注意着点,他若是有哪里不适,记得告诉我。”
何不医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传讯符,摆在了牧雪面前。
牧雪一愣,看着眼前多少人都想得到的何不医的传讯符,略感惊讶。他将传讯符收好,疑惑地追问:
“师尊的伤很严重吗?”
“对他来说,或许没那么严重。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师伯和师尊的感情,比我想象中要好呢。”牧雪对此有些意外。
“啧,说得什么话,他要是死了,对岁寒宗和修真界都是损失。”何不医说罢,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回房间,朝着牧雪摆了摆手,“你自便,没事儿就回去休息吧。那丹药想要完全和你融合,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罢,何不医便回到房间内,关上了房门,似乎要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牧雪也便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朝着房门方向一揖,随后便离开了何不医的住处,向着凌寒峰御剑而去。
何不医在房间内,看着牧雪的身影渐渐远去,眉头渐渐皱起。
他转过身,将手按在一旁的暗门上,卸除了其上的禁制。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味自门后泄露而出,与方才牧雪闻到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他推开暗门,走进其中。
只见江作尘盘膝坐在床上,周围散落着无数灵石。
江作尘的胸口被绷带包裹,但直通向心脏的伤口,即便是在丹药的作用下也不能迅速愈合,这让绷带上隐隐有血色透露。他额头布满冷汗,似是在隐忍着莫大的痛楚,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作尘本打算取血后便离开幽竹峰,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养伤,避开牧雪实现。
可心头血对他的消耗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还有千年寒冰对他的影响。
他甚至没办法离开此处,只能在牧雪到来之前躲进隔间,又让何不医将自己的气息隔绝。
见何不医走进来,江作尘缓缓睁眼瞥了一眼,便又闭上眼调息。
“多管闲事。”江作尘低声骂道。
何不医自然知道江作尘指的是什么,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牧雪说的,有关他旧伤的事情。
“我又没告诉他实话。”何不医耸了耸肩,打趣说道:“更何况,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你趁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让他知道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不就能对你死心塌地了吗。”
“我不需要。”江作尘冷声说道。
“真是倔驴脾气。”何不医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新的绷带和药膏,“行了,该换药了。”
“这伤要多久才能好?”
“啧,少说也得三天。你也别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江作尘眉头紧蹙,显出几分不悦。
“得了,你别急着送死了。你不如给牧雪传个话,就说自己要出宗门,三天后才能回来。这三天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养伤。”
何不医将江作尘身上染血的绷带拆下,用药膏将胸口可怖的伤口覆盖,又用绷带将其一层层包裹住。
江作尘没有再出声,接纳了何不医的建议,掏出一枚传讯符,以灵力书写,传递到牧雪手中去。三日后。
牧雪收到江作尘的消息后,在家等待了三日也没有怨言。
这三日他并没有闲着,每日勤奋地练剑,熟悉成雪剑和自己之间的联系。
他立于院中,将成雪剑直指向另一头的木桩,灵力驱动之下,成雪剑竟是脱手而出,携着凛冽的剑气直逼而去。只闻一声剑刃划破空气的嗡鸣,眼前的木桩应声而断。
成雪剑却未停止,而是流畅地转弯,朝着牧雪右手飞去。
只见成雪剑的剑柄和牧雪的右手之间,仿佛有寒气相连,而牧雪便是用这股千年寒冰的寒气操纵的成雪剑。
牧雪只需一抬手,便能稳稳地接住飞来的成雪剑。
现在的成雪剑,在牧雪的操纵下,似乎已经和拥有剑灵的灵器毫无区别。
“不错。”熟悉的声音自牧雪身后响起。
牧雪兴奋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见江作尘负手站在院子门口。
江作尘竟然还穿着那身牧雪为他挑选的衣衫,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肤,一如既往地吸引住了牧雪的眼球。
那片肌肤光滑整洁,丝毫不见一点伤痕和血色。
也没有留下丝毫的药味。
“师尊!您回来啦!”牧雪将成雪剑收好,小跑着到了江作尘面前,“您怎么穿着这身衣服,是打算出发了吗?”
“嗯。”江作尘点了点头,“此次前往浦南城,也需要低调行事。”
“我明白了。师尊稍等,我也去换衣服!”
牧雪转身跑进屋子,迅速地换好了衣服跑了出来。
或许是马上就能出远门,又或许是能跟江作尘同行游历,牧雪此刻格外雀跃。他穿着那件新衣裳,更像是一位娇生富养的小公子了。
江作尘见状,伸手摸了摸牧雪的头顶,将他翘起的发丝抚平。
牧雪乖巧地垂下头,任他抚摸。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牧雪抬眼,期待地问道。
江作尘将手收回,看着他的眼神,忽地一顿。
“牧雪。”
“嗯?师尊有何吩咐?”
“此次出行,你或许会接触到一些,你一直以来好奇的真相。”江作尘声音低沉,缓缓说道,“真相或许会颠覆你曾经的幻想,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即便如此,你仍要选择前行吗?”
牧雪怔愣在原地,与江作尘认真且犹豫的眼神相撞。
江作尘语气沉重,这让牧雪也不禁思考许多。
可无论他如何胡思乱想,最后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我想知道真相,师尊,我不会退缩的。”
就连天道都不愿意告诉他的答案,他要自己去寻找。
第69章 购买结局?
浦南城位于南方,此处烟雨朦胧,风景秀美如画。
一路上,牧雪看尽了与北方全然不同的景色。
湖边柳枝摇荡,乌篷船伴随着婉转笛声驶入桥洞,消失在湖面的烟雨之中。
两人来到湖边,自飞剑上跃下。
牧雪望着被细雨溅起雨雾缭绕的湖面,很是兴奋,跑到湖边去看湖中的莲花和莲叶。
江作尘看着牧雪似乎毫不怕雨淋的模样,走上前去,抬手在两人头顶以灵力撑起结界,避免被雨水打湿。
牧雪见状,转过头去,满眼笑意看向江作尘,用手指向湖中莲叶。
“师尊你看!莲叶聚水成珠,好是神奇!”
“嗯。”江作尘轻声应着,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你不是莲叶,在雨里只会被打湿衣裳。”
“嘿嘿……”牧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走到江作尘身边,“还是正事要紧,咱们走吧。”
“无妨,比武招亲是在后天。今日可以到处走走,晚些再进城去。”江作尘一抚牧雪头顶。
“那师尊陪我看看周围景色吧!我还没看过南方水乡的模样呢!”
“好。”
两人绕着湖畔而行,细雨连绵之中赏景别有一番风情。
牧雪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亦有不少修士来到此处。那些修士或是匆忙赶进城内,或是和牧雪一样在附近赏景,让原本平静的湖面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些修士来自五湖四海,穿着不一样的衣袍,让牧雪更加好奇。
“他们应当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江作尘见牧雪疑惑,低声解释道。
“这么多人?”牧雪略感诧异,“那南荣家的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引得这么多修士前来?”
“这与女方是什么人并无关系。人魔大战后,浦南城中的人都得到了机缘,整座城都因此步上了修真之路。其中,南荣家得到的机缘也是最多的,因此成了城中最大的家族,掌控着整座城池。”
牧雪恍然大悟,一敲掌心道:“我明白了,如果能娶到南荣家的小姐,相当于得到了整个淮南城。”
“没错。”江作尘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有传言说南荣家在人魔大战中得到了绝世秘籍。”
“绝世秘籍……可是师尊,南荣家既然这么厉害,为何还要比武招亲,这不是把自己手中的财富送给其他人吗?”
“你还记得我们来此的目的吗?”江作尘缓缓说道。
牧雪思考半晌,忽地明了。
“鬼修……他们被鬼修盯上了,想要借此机会寻求庇护?”
“嗯。修真世家即便资源再多,也比不上各大宗门。用自己的资源寻求庇护,才是最佳选择。”
牧雪了然地点头,没想到一个比武招亲,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那鬼修,为何会盯上南荣家?为了秘籍?”
“与秘籍无关,普通的秘籍对鬼修来说毫无用处。至于原因……到时你会知晓的。”
江作尘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
牧雪心有好奇,可他转念一想,事情的答案似乎就摆在了他的眼前。
鬼修作乱的目的向来明确,无论是袭击清涛宗,还是袭击牧雪他自己,或是与江作尘缠斗,都是为了替牧青黎复仇。
而南荣家的兴盛,恰恰是在人魔大战之后。
难道说南荣家也对牧青黎做了些什么,才让他们变成了鬼修寻仇的目标?
“走吧。”江作尘忽地出声打断了牧雪的思绪,“该进城了。”
“哦……好!”牧雪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着江作尘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浦南城的城门格外豪华,城门口甚至有守卫把守。
往来人员需要出示证明身份的器物,再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将灵力注入其中,如此一来,才算登记成功,方可入内。
江作尘与牧雪上前,出示了自己刻有岁寒宗的玉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围人见此,顿时议论纷纷。
“那个人就是岁寒宗江作尘?”
“江作尘?那个第一剑修?他怎么来这了?”
“他不会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吧?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是他的徒弟?说不定,他是来陪徒弟参加的呢。”
“也有可能。但我看那小子细皮嫩肉的,给那女人是不是可惜了……诶,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我也可以……”
“你疯了?那可是江作尘徒弟……”
江作尘自然听到了这头的动静,他趁牧雪在名册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时,转头朝议论之人看去,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化作利刃将人穿透。
与此同时,无声的威压逼迫而去,仿佛锐利的锋芒将议论之人钉在原地。
那人顿时无法动弹,分神期修士的威压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猛地向下跌去。
好在一旁的人及时将他接住,才免于让他双膝落在地上。可他依旧面色苍白,嘴唇打颤,面露惊恐地看向江作尘,自然不敢再多言一句。
周围人也噤了声,生怕自己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此时,牧雪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发现周围忽地变得安静,疑惑地四下看去。
“走了。”江作尘上前一步,以自己身体挡住了牧雪的视线,揽住他的肩膀,顺其自然带着他向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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