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孩的心跳莫名地变快了很多,变得有些吵。
他的心脏仿佛是在自己的耳膜上砰砰跳动。
凯文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然而,他移开的目光恰好落到了诺德维克的耳朵上,就此发现了对方可疑泛红的耳尖。
凯文突然间来了点微妙的兴致,心里的恶趣味像小恶魔一样蹭蹭地冒头了。
他仰起脸,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诺德维克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他。
凯文的手开始胡作非为,将诺德维克的脸颊和嘴巴捏来捏去。
等他终于捏出了一个“O”型,才满意地弯起眼睛。
诺德维克任由金发男孩动作,平白多了几分罕见的、任人宰割的意味。
他的目光落到了凯文的手上。
对方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在“美甲”大业被诺德维克提前扼杀后,凯文的指甲盖圆圆的,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染上了薄薄的粉。
诺德维克下意识地合上了眼皮,视野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他别的感觉却越发敏锐了起来。
诺德维克清晰地感受着凯文柔软的手掌贴上了他的下巴,带来一片温热与酥麻。
他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心真脏。
因为诺德维克简直控制不住去设想,让对方用其他的什么更加湿润柔软的东西碰触自己。
凯文大抵是气顺了,缓缓松开了手。
他顿了顿,又轻轻拍了一下诺德维克的侧脸,挑了挑眉:“等着,待会给你奖励。”
接下来,比赛的节奏彻底被多特蒙德掌控。
泽尼特只能通过零星的反击制造一点可怜的威胁,整体上仍然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上半场剩余不到三分钟,泽尼特屡次被冲击的防线岌岌可危。
上半场比赛最后一分钟,凯文中路传球,诺德维克在对面后卫的夹击下高高跃起。
就在泽尼特的球员们都以为他要头球攻门时,罗伊斯却眼前一亮,身体灵活地闪到了合适的位置,顺利地接到了诺德维克的头球摆渡。
罗伊斯成功地将足球送进了对手球门。
裁判吹哨,示意上半场比赛结束。
多特蒙德众人带着4球领先的巨大优势走进更衣室。
一群球员们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罗伊斯高兴地拍了拍诺德维克的肩膀,脸上满是笑容:“好样的,诺伊!”
胡梅尔斯想到他们上次录完综艺节目之后的对话,也冲着诺德维克和凯文竖起大拇指,“你们俩还真是说话算话啊,说进三个就进了三个。”
诺德维克挑了挑眉:“那可不。”
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我们凯文可是最言而有信的人了。”
金发男孩瞅了诺德维克一眼,总感觉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事实证明,他果然很了解对方。
在中场休息即将结束,趁着更衣室里乱糟糟、闹哄哄的无人在意的时候,诺德维克将凯文抵在柜子前,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道:“亲爱的指挥官,我的奖励呢?”
瞧着诺德维克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凯文抿了抿唇。
客观来说,他的确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助攻。
诺德维克仔细观察着凯文脸上的神情,瞧见他的表情有所松动,立马得寸进尺地说道:“那么,我可以申请换一个奖励吗?”
他盯着凯文刚刚喝过水的嘴唇,那上面渡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
凯文给了诺德维克一个眼神,表示可以。
他心里有些疑惑,除了助攻,还能干嘛?
不过,凯文很快就知道了。
下一秒,一件宽大的训练服外套罩在了两个人的头顶,人为制造了一个昏暗、狭小的空间。
诺德维克凑了上来,贴得很近,他们仿佛就是要亲一块儿去了。
在黑发男孩贴上来的一瞬间,凯文感觉到从脊椎深处噼里啪啦地绽开了电流。
他连呼吸节奏都乱了。
诺德维克虚虚地握住了凯文的手。
更衣室里,队友们还在嘻嘻哈哈地调笑,猖狂的笑声清晰可闻。
而在两人头上盖着的宽大外套之下,诺德维克高挺的鼻梁从凯文的手背缓缓往下滑,滑过他的手指关节,最后落到了他的指尖。
诺德维克遏制住把人拆吃入腹的冲动,轻轻地在金发男孩的指尖落下一个薄如蝉翼的吻。
更衣室明亮的光线仍然能够从下面透进来。
凯文看着诺德维克纯粹透亮的目光,眼里满满当当的是自己的模样。
明明诺德维克的眼神嚣张且不可一世地阐明着他想占有自己,可他最后只是温柔地、很轻地吻上了自己的指尖。
这种反差感,让凯文的指尖都控制不住地颤栗,心跳也快到接近要爆炸。
他指尖的温度很烫,心也很烫。
就在这时,诺德维克忽的轻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奖励,我很喜欢……”
第75章
砰——!
凯文的心跳轰然失序。
直到下半场比赛结束, 多特蒙德5:1大胜泽尼特,顺利晋级欧冠四分之决赛,他坐在回家的车上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怎么会如此……
凯文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怀疑诺德维克在不动声色地蛊惑自己沉溺进去。
载着两人的车辆缓缓驶入了车库,凯文正准备下车, 伸手推了推车门, 却意外地发现车门锁了, 打不开。
一时间,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凯文抬眼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诺德维克。
黑发男孩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视线不避不闪。
车内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了起来,连空气都有些稀薄。
凯文头皮发麻、心脏乱跳。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点什么,手机铃声却忽的打破了沉默, 在静谧的空间中自顾自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凯文心里顿时松了一口。
然而,他很快发现,更大的噩耗扑面而来。
隔了点距离,诺德维克听不太清电话里的声音, 只瞧见面前的金发男孩忽然浑身僵住了,脸上一下子失去了全部血色。
听到几个模模糊糊的词汇,诺德维克迅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伸出手,想搭在凯文的手上。
下一秒,几滴眼泪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凯文眼眶泛红,手指剧烈地颤抖着。
这眼泪砸的诺德维克的心脏猛地一抽, 像是被人从后脑勺猛地敲了一闷棍。
他的心口细细密密地泛起疼,迅速解开安全带,抱住了凯文。
诺德维克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点点湿漉, 凯文难受的情绪一并传达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好似能切身体会到对方的那种悲痛。
“内莉去世了……”凯文嘴唇颤抖着说道,嗓音带了一点极力控制的哭腔。[1]
诺德维克闻言, 表情怔怔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内莉是凯文的外祖母,一位和蔼幽默的老太太,他曾经在伦敦时见过对方。
生老病死,最是无常。
诺德维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虚虚地笼着凯文的脑袋,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凯文的后背。
“我现在送你去机场,让瑞兰德帮你买最快飞往伦敦的机票,之后我会找尤尔根给你请假的。”他缓慢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一股让人镇定而心安的力量,“好好陪陪安娜,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比赛。”
安娜是凯文的母亲,她已经在从比利时赶往伦敦的路上。
凯文闭了闭眼,眼睫微微发着颤。
在接下来去机场的路上,他难过极了,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凯文独自等待着登机,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深沉夜色。
自从得知外祖母去世的消息,他的脑子里仿佛塞了一团吸满水的棉花,令人不知所措。
幸好诺德维克迅速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可等到和诺德维克分开,凯文却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他从小就是一个独立的男孩,并不会习惯性地依赖别人,但为什么现在竟然会却觉得有点孤单。
窗外的一架飞机缓缓降落,慢悠悠地滑行到登机口的接驳处。
就在这时,凯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前扫了一眼,居然是诺德维克。
电话接通,诺德维克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传来。
凯文没有开口,等着诺德维克说话。
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诺德维克应该还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才对。
似乎是察觉到了凯文的疑惑,诺德维克缓缓开口:“我一个人开车回家,有点怕,就想着如果和你打着电话,心里会好受一点。拜托,请陪陪我。”
凯文心里蓦地一愣。
诺德维克说什么让自己陪他,明明是他想以这种方式陪着自己。
但凯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举着电话。
诺德维克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他知道这个时候言语的安慰只怕是过于苍白。
伴随着电流细微的沙沙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传入对方的耳中。
听着这声音,凯文不知不觉心里平静了很多。
直到他这边传来登机提醒的广播声,凯文顺着声音瞅了一眼大屏幕,是他要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诺德维克同样从电话中听到了那个航班号。
他主动开口道:“好了,我要到家了。”
凯文手指蜷了蜷,简短地“嗯”了一声。
诺德维克顿了顿,轻声道:“……我等你回来,我会好好想你的。”
说罢,他便挂了电话,把车从机场的停车场开了出来,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接下来的两轮德甲联赛对于多特蒙德而言的确没有难度。
2014年3月22日,多特蒙德3:0战胜汉诺威96。
四天后的鲁尔德比,他们再次击败了沙尔克04,让鲁尔区的天空变成了黄色。
至此,多特蒙德实现了德甲、德国杯、欧冠三线齐头并进,已经维持了本赛季所有比赛的不败战绩,在向着三冠王发起冲击。
现在,他们每走一步都是在创造多特蒙德的俱乐部历史和德甲历史。
尽管上个赛季多特蒙德在欧冠和德甲联赛沉沙折戟,但大家无疑已经从失利中走了出来。
在追逐胜利的过程中总要交点学费。
而正是面对失败的姿态将人分成了不同的模样。
有的人会被失败和痛苦击垮,有的人却能不断地爬起来,继续向前,义无反顾。
就像他们主教练克洛普所说的那样,伟大的球队从来不缺乏苦涩,那些杀不死他们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要一场一场比赛,自信坚定地赢下去。
2014年3月29日,多特蒙德众人意气风发地准备前往戴姆勒球场,客战斯图加特。
一群球员说说笑笑地登上了大巴车。
多特蒙德的大巴车缓缓启动,车上的氛围很好,胡梅尔斯和罗伊斯甚至准备玩一局纸牌。
罗伊斯橄榄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大放厥词:“放马过来吧,马茨!这次我肯定会赢。”
胡梅尔斯嗤笑了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马尔科,你好好想想,你从我这里赢过哪怕一局吗?”
“哈哈哈哈哈,马尔科主打一个自信。”本德尔趴在座椅上,在一旁看热闹。
克洛普看着一群心态放松的球员们,也缓缓露出了微笑。
这一场比赛并不难对付,他准备好好盘算一下之后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的战术。
诺德维克闭着眼睛坐在座椅上。
由于凯文去了伦敦,他身边坐着的是格罗斯克罗伊茨。
不知道凯文现在怎么样了……
诺德维克在心里想着,一边盯着自己的手背。
分别前,凯文的眼泪似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深深痕迹。
诺德维克正将手背凑到自己眼前。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欢快轻松的气氛。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惊人的速度向大巴车袭来。
车窗外弥漫着灰尘和烟雾,原本熟悉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一道道径直扑来的气浪让大巴车的车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连车窗的防弹玻璃都发出了碎裂般的咔咔声响。
大巴车上的空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措手不及的震惊与恐惧。
“啊!!”有人忍不住喊出了颤音,因为冲击而失去了身体平衡。
“都趴到座位底下!”克洛普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习惯了服从主教练命令的球员们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抱着头,努力蜷缩着身体。
很快,第二波爆.炸袭来。
大巴车的玻璃再次受到了冲击,越发地摇摇欲坠。
诺德维克高大的身形将狭小的座椅下方空间撑得满满当当,四肢僵硬,心脏狂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是恐怖袭击吗?”他隐隐听见罗伊斯的声音有些打颤。
诺德维克生长于和平年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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